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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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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喧嚷混乱中，少年的眼睛有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仿佛炎热夏天的一杯凉白开，又或者浓黑夜幕里温润的星辰，安静地恰到好处。
他坦然地回望着于战充满了审视和探寻的目光，轻轻笑了笑。
于战机甲受损严重，人却没什么大碍，起身向伊莱伸出手，“起来。”
“起不来，”伊莱轻声说，“小腿好像骨折了。”
于战：………
他是真佩服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质。
于战鹰隼般的双眼眯了眯，忽然弯下腰，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伊莱下意识地环住于战的肩膀，表情有些迷茫。
于战面无表情地迈开大步，不顾众人探究好奇的眼神，将人抱到休息的地方治疗。
这个走向……
于归皱着眉头，漂亮的小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于战回来了，先前要趁机除掉他的人已经被控制住，驾驶舱里，慕斯年正操控着星舰穿梭在回联邦总星的轨道上，原来的驾驶员倒在血泊里，早就一命呜呼了。
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慕斯年头也不回地说，“处理好了？”
“好了。”于战沉声道，“多谢。”
“不用谢，”慕斯年打开自动驾驶，边擦拭手上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边说，“那个伊莱，趁早处理掉。”
于战：…………
觉察到气氛微妙，慕斯年这才回过头来，看到一脸凝重的于战和拘谨地站在他身边的伊莱。
伊莱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多大的情绪，他礼貌地朝慕斯年微笑，轻声道，“看来你们有话说，我先出去吧。”
星舰里的医疗舱先给重伤的人用着，他的腿刚刚打上绷带，本来要在驾驶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哪知一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慕斯年冷冷道，“嗯，出去吧。”
“怎么回事？”伊莱走出驾驶舱，慕斯年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你也舍不得杀他？”
于战板着脸，“他刚救了我的命。”
母花中九死一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不是伊莱第一时间和他共享核心机，他恐怕真的要死在母花里了！
伊莱不止救了他，在觉察到母体蓄能的第一时间就提醒他们撤退，这才救了整个精锐小队！
他们逃出来的时候有多惊险，慕斯年在驾驶舱当然看得清清楚楚，驾驶舱里有整个星舰的监控系统，他连伊莱怎么把沈小可救上来，怎么说出那句于战最喜欢的宣誓词，怎么和大家一起深入最危险的地方通通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慕斯年看着于战，“他就是在故意接近你。”
于战沉默了片刻，“给我点时间，我要调查一下这个人。”
“你今天话很多，”慕斯年唇角动了动，勾出一抹冷嘲热讽的笑来，“怎么，单身三十年终于动心了？”
于战向后看了一眼，确定现在真个驾驶舱只有他们两个人，表情一变，反讽，“怎么，你不是？”
慕斯年嗤笑一声，“好自为之，不然我就倒戈，能当总统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但朋友只有我一个，”于战微微抬起下颌，挑衅地笑，“你妈刚带你回联邦那会，可就只有我一个人乐意陪你玩。”
“那又怎么样？”慕斯年冷笑，“扶不上墙的阿斗！”
“别，”于战冷硬的脸上显出几丝难得的痞气，“我一定好好调查他！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就是……”于战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知道我小时候有个弟弟，他刚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他的。”
“和你的小朋友一样，也叫小归，”于战垂下眼，鹰隼版的眸子轻阖，声音里浮着低微的难过和恳求，“小归从小信息素就很强，个子也很高，三岁的时候就这么高了。”
于战在虚空里比划了一下，“你还说他分化成alpha的时候，就送他一驾最厉害的机甲。”
慕斯年的神情柔和了几分，“我记得他。”
“那年小归在医院失踪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要是他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于战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我第一眼看到伊莱就在想，如果小归能长大，就应该是那个样子。”
慕斯年静静地看着他，微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于战对那个失踪弟弟的执念他比谁都清楚。
十几年前，也才是个半大少年的于战带着还不到四岁的于归在街上追逐玩闹，经过一处路口时，于战抱着篮球先跑出去，一辆急行的悬浮车正巧从远处过来，因为距离远，于战和那辆悬浮车轻松错开，司机没有多想，没有减速也没有刹车，等小小的于归摇摇晃晃地跑出来时，一切都晚了。
小孩柔软娇小的身躯被撞飞到几米之外，连一声哭泣都没发出，便倒在了血泊里。
那一切，于战都眼睁睁看到了。
他惊慌失措地将奄奄一息的于归送进医院，跪在急救室外被父亲用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好不容易等到医生通知保住于归的性命，可没多久，昏迷不醒的小孩竟离奇失踪了！
十几年了，于战一直活在自己是害死弟弟的“杀人凶手”的悔恨和心痛里，他找了十几年，折磨了自己十几年，于归早就成了他杀戾强硬的冷面下唯一的软肋和逆鳞。
而这一切，慕斯年最懂。
他也顿然明白了于战对伊莱的偏疼与袒护。
慕斯年紧锁着眉，语重心长，“可你该分清轻重。”
“我知道，”于战道，“要是他有问题，我会亲手除掉他。”
慕斯年走到于战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尽快DNA检测。”
联邦规定婴儿出生的时候就要将DNA信息在系统里登记备案，暗哨可以变换外貌，可以捏造身份，但DNA做不了假。
于战沉声，“会的。”
慕斯年不再理他，走出驾驶舱，他的小孩正在外面焦急地等着他。
看到慕斯年出来，于归连跑带蹦地跳到他身边，“怎么了怎么了？没暴露吧？”
慕斯年离开M9810的事一旦被发现，不知道要给叔叔热多少麻烦呢！
度假泡汤了，他们还要全部先去帝星再找星际飞船回家，中间不知道有多少身份筛查，于归现在满脑子都是慕叔叔的安全！
有这么个满心都是自己的小孩，慕斯年的心一下子就温柔下来，只要看到于归，仿佛再大的事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将少年半抱在怀里，找了个地方坐着，小声问，“今晚是不是高考成绩要出来了？”
于归靠在慕斯年肩上，挑衅地掀起眼皮看他，“你不信郁哥？”
“信，怎么不信，”慕斯年低头看于归登陆官网，输入账号和密码，“度假泡汤了，我得想想怎么给你补偿。”
于归手指一顿，啧了一声，“你给我好多啦。”
“不够，还不够，”慕斯年手掌覆在于归手背上，手指沿着少年的指缝侵略而入，紧紧扣住他的手指，慕斯年温热的唇贴在少年额角，仿佛刚刚走出某个遗憾落幕的故事，低磁的声线里藏着万分的珍重和庆幸，“你值得一切。”
于归心尖颤了颤，和慕斯年一齐点下查询按键，低声说，“叔叔就是最好的。”
页面一跳，显出于归的高考成绩：634。
超常发挥的笔试成绩加上逆天的机甲考核成绩，再加上五十分加分，稳稳地过了联邦军大的录取分数线！
于归双眼灿亮地抬起头来，声音都在发抖，“我！我考上了？？真的考上了？”
慕斯年眼中带笑，“嗯，考上了。”
于归抱着慕斯年狠狠亲了一口！
伊莱一个人坐在远处，隔着人群沉默地看着喜笑颜开的于归，心底涌上小小的雀跃。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于归考上联邦军大，好像比自己考上都开心。
分数出来的消息很快蔓延到整个星舰，这里高考完出来度假的人很多，众人的声音开始慢慢高昂起来，喧哗地交流着各家的成绩和学校。
考上的孩子身边有开心欢呼，没考上的也有亲人安慰鼓励，伊莱低头看着官网上自己的分数，他也考上了联邦军大，七百出头，应该是今年的全联邦第一，可好像也没什么开心的。
没人会为他开心。
伊莱静静地看着星舰窗外重复而单调的星空景色，腿上的伤钻心似的的疼，可他好像一点都感受不到一样。
“哟？七百多分？”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看到他的手机屏幕，短暂惊讶后幸灾乐祸地说，“可惜是个omega，Omega参军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去后勤或者做文职？”
伊莱的目光慢慢地看向那个男人。
平静、漆黑、毫无波澜。
男人看他不敢说话的样子，干脆坐到他身边，伸手按在他肩上，暧昧地将一张名片塞到他胸前的口袋里，还顺势在少年柔韧的胸膛上摸了一把，“来帝星找我，要是你肯听话，我能让你进恒庆，恒庆你知道吧，全联邦五百强的大企业……”
伊莱低头看着那只抚在胸口的手掌，平静地抬眼，笑了笑，“当众侵犯omega是要被判刑的。”
那人笑嘻嘻地在他胸口揉了一把，“摸一下算什么侵犯，有种你嚷嚷呀！我顶多拘留三五天，但你这辈子就别想好过了！”
伊莱安静地笑了笑。
他总是笑得很安静，双眼深黑而带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看久了，总有一种与野兽对视的阴寒。
伊莱轻轻地按着那人摸在胸口的手，暧昧地、缓慢地、一颗一颗地将衬衫的扣子解开。
少年纤长优美的脖颈下，是精致如镌刻般的锁骨，再往下，白皙的皮肤上有浅红的诱惑，衣衫半解，诱人的身体若隐若现，清纯到极致，魅惑到极致。
那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袒露的苍白皮肤，双眼泛着贪婪的光，“不是吧，这么主动，你是卖的吗？”
伊莱眼角弯了弯，悲悯地看着对方。
他牵着那人的手，屈起对方的手指，在胸口缓慢地用力划过！
几道渗血的指痕触目惊心地出现在少年纤细的身体上，那人觉察不对，急色的眼睛从那副诱人的身体上移到少年带着淡淡浅笑的脸上，“你，你这是？”
“你怎么可以，当众侵犯一个omega呢？”
伊莱脸上的笑意缓慢地变成惹人怜惜的脆弱和痛苦，他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地，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掏出腰间的粒子枪，一字一句，声声哀婉，“你怎么可以，当众欺负我呢？”
从那男人被推倒在地的一瞬间，整个星舰上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嘈杂的喧嚷瞬间熄声，所有人看向这里的时候，只看到衣衫半解，胸前还有几道令人遐想无限的血痕，委屈至极的omega在哽咽着控诉alpha的罪行！
“靠！”刚好了一点的沈小可敏感地大叫起来，“死变态！这里有变态！有没有人管啊！”
“不是，不是这样！！是这贱人……啊！”
倒在地上的alpha一脸懵逼地看着瞬息变脸的少年，他想反驳，可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少年便无限可怜地，毫不犹豫地对着他开了枪！
粒子枪特意设定了强度，也故意没打在致命的地方，少年一枪射中alpha那只碰过他的手，alpha瞬间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粒子枪烧毁了他的神经，还在一点一点地沿着皮肤燃烧！
这个贱人！他想把他活活烧死！
一瞬间的恐惧让alpha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救命！他是个变态！！变态！！”
“你在说什么？”伊莱拖着因为救于战而受伤的腿，踉跄着往前一步，难过地将胸一张名片扔在地上，枪口对着alpha的嘴巴，柔和了破碎与坚韧的少年仿佛地狱里的审判者居高临下，声音温和，“是你恐吓我的。”
又是一枪。
粒子枪的能量强度控制的刁钻刻薄，那一枪打在alpha嘴唇上，却没有穿透牙齿，只是白色的火焰沿着男人的嘴唇开始燃烧，在不似人声的惨叫里，生生将他半张脸都烧化了！
整个星舰里瞬间浮满恶心的肉糊味和嚎叫声，不少胆小的都一脸惊恐地有多远躲多远，直到沈小可啐了一句，“真特么爽！欺负omega的混蛋就该是这种下场！”
他的手碰过不该碰的地方，那就活生生烧毁！
他的嘴说过不该说的恶言，那就以火刑处罚！
这个世界总是不公平的，大多数omega都被骚扰调戏过，以至于沈小可说完那句话后，所有的omega看向伊莱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崇拜！
他连射三枪，将男人的双脚和另一只手都点燃，看着火焰慢慢地从身体末端向着心脏燃烧，痛苦和恐惧慢慢地加倍，将死不死地把人吊着、玩着，伊莱漆黑的眼底终于浮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来。
嘭地一声，身后射来一发子弹打入那人眉心，将人一枪送上了天。
折磨人的趣味没了，伊莱不满地垂下眼。
一件沾染着滚烫体温的制服外套披在伊莱身上，将他若隐若现的诱人身体遮掩起来，于战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将人处理掉。”
手下立刻答应。
伊莱回过头来，晶莹的眼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漂亮的眼睛微微泛红，安静地看着他。
“没事吧，”于战的声音软了几分，“去我那休息。”
伊莱缓慢地眨了眨眼，接受了这份好意。
尸体被处理干净，伊莱小心地牵着于战的衣角，一瘸一拐地离开人群在的主舱。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伊莱看着挡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保护和偏袒着他的于战，静静地笑了起来。
于归小小的眉头凝重地皱着，无声地看着伊莱的背影，“叔叔，你还记得屠力和林语是怎么死的吗？”
慕斯年淡淡道，“记得。”
方才那一幕，伊莱那残忍又天真地虐杀罪人的模样，可太李平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