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不由命》袖里糖

30、帮手

　　而这些八卦人员显然也不在乎严瀼的问题。
　　忍不住开始喋喋不休：“老三的媳妇儿还在的时候，他就和小姨子眉来眼去，老婆又不瞎，夫妻两个是天天打天天吵，孩子在家都吃不上饭，一直哭，我们看着都心疼。”
　　“小姨子住他们家？”严瀼也被勾起了兴趣，想知道故事的确切发展。
　　“住了有大半年了，说是离婚了，没去处，跑来投奔大姐，一来就可怜兮兮的，她姐也对她不错，没说什么就留下了，后来老三说是做了个什么特产生意，请人不放心，担心请来的人手脚不勤快，干脆让自己媳妇儿的妹妹留下帮忙。”

　　“他媳妇儿竟然同意了？”严瀼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天天打天天吵吗？
　　“那会儿他媳妇儿还没看出什么苗头呢。”说话的女人啐了一口，“不过人家两个肯定早就对上眼了，后来他媳妇儿估计发现不对了，听说啊，还抓奸在床呢。”
　　八卦的妇女真是人间瑰宝。
　　“你们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俺们亲眼看见的啊。”说到动情处，那女人还准备上手抓严瀼的袖子，南霑眼疾手快不动声色笑着把严瀼往后拉了一下躲开了，笑道：“捉奸在床你们也亲眼看到了？”
　　那女人说的激动，也没在乎这些细节，被他一问彻底转移了注意力：“那倒没有，但是他们三个打架大家都看到了，媳妇儿打妹妹，说她抢自己男人是个不要钱的婊|子，还说要杀了她，喊得那么大声音没聋的都听见了，老三就保护那婊|子，还反手打自己媳妇儿，说她不给他脸他也不要了，三个人打得在地上滚，都没人敢去拉。”

　　南霑表情惊恐，像是想象出了他们描述的场景，被吓到了，严瀼一看就是装的，不过因为确实深得阿姨们的喜欢，她们继续讲故事，把那场主要矛盾描述得极为细致。
　　当然会有主观情绪，女人们，尤其是对待比自己年纪小一些的女人，看到对方犯的错是没有办法容忍的，不及时拉出去判死刑根本不行，可惜她们没权利，判不了别人真正的死刑，当然也没有相关法律，说出轨就应该判刑，所以人们都只能过过嘴瘾。
　　“之后她妹妹就被赶出去了，夫妻两个就不太吵了，还以为他们两个要离婚了呢，结果人突然就死了。”

　　“打架那事儿多久之前发生的？”南霑问道。
　　“多久？”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没多久，半个月吧。”
　　“这半个月里所有人都在说他们打架的事儿，闹得那么大哦，他们家竟然还敢在这儿住下去，没搬走。”
　　“他们最近好像准备搬了，我男人跟老三喝酒的时候听说他在找人看房子，想把这儿卖了，然后跟小姨子去西安做生意。”一个之前严瀼还以为话想对来说比较少的女人插了一句嘴。
　　“哦哟，坏的哟，媳妇儿才死了多久就要跟小姨子跑了，他是有多爱那小浪蹄子哟。”
　　严瀼沉默着，他在这种事情上插不上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不过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但是又觉得太疯狂了，应该不现实。

　　“时间上算起来半个月前彦青舅爷应该去世没有多久……然后老三他们又说家里怪事频发，还会梦到老人变成恶鬼索命，之后女主人又死了，看起来……确实是个说不清的灵异事件，谁听了都会扯到一起。”南霑坐在车里下结论。
　　天还没黑，女人们赶着回家做饭看孩子，总算散了。
　　严瀼觉得经历了这次对耳朵和心脏的洗礼，无论是耳朵还是心脏，都变得坚强了许多。
　　猛然坐在安静的车里，他才感觉到自己活着，那群女人也太能说了，上次简单的问了一下，今天简直像是上了堂课，还不能早退，由于周边太过安静，耳朵里似乎还回荡着她们极具个人特色的声音以及对别人家八卦的热情。
　　“所以呢？”严瀼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

　　“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巧。”南霑说完若有所思，严瀼还在按摩太阳穴，南霑瞥了一眼，侧过身子抬起手帮他轻轻按摩，严瀼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男人俊俏的脸，想往后退，南霑悠悠开口，手并没有收回去，“舒缓也要讲究手法，哪是你胡乱按就能有效果的，要这样。”
　　他一副正人君子绝无私心的样子，严瀼也不好拒绝，对方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觉得两个男人这样太过亲密气氛暧昧，他不想自己看起来太小气，不过按照南霑的脾气来看，或许这正是他想得到的结果？自己行为举止过分亲昵，但是看起来没有过分的想法，于是严瀼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严瀼这样的人，有什么事会先找自己的问题。
　　严瀼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了解南霑了。
　　哼，这个腹黑的男人。

　　“好些了吗？”南霑收回手，微笑看着严瀼，严瀼肚子里的一堆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好多了。”
　　也不是借口，似乎真的是好多了，头不疼了，也不晕了，脑子里的声音也消失了……不好，刚想起来又回来了，女人的震慑力真的不是盖的。
　　回到之前的话题，严瀼觉得不该对自己的临时搭档隐瞒事件相关看法，而且听南霑的口气，他们两个或许想法一样。
　　“你是不是也觉得老三老婆的死很蹊跷？”
　　“……嗯。”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的死可能和彦青舅爷家没有关系？”
　　南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严瀼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哪怕暂时没有证据，开脑洞只要没有构成事实犯罪也不犯法啊。
　　“我感觉，她的死，和鬼没有关系，是人搞的鬼。”
　　南霑轻笑了一声，严瀼不解：“你笑什么？”
　　“笑你重口。”
　　“……”
　　突然想明白了，严瀼气急败坏，“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南霑笑而不语。
　　严瀼不想跟他在玩笑上纠缠太久，追问道：“你觉得我的想法对吗？”
　　“对。”南霑收起笑容，看向老三房子大门的方向。

　　虽然还有很多小细节没有搞懂，但是严瀼有个直觉，这件事里面的死亡事件和鬼魂无关，无论是老爷爷的鬼魂，还是狗的鬼魂，应该都不是老三妻子死去的主要原因，要说他这么自信心爆棚其实说白了就是瞎猜。
　　没有证据，看到的就只能是，每个人的动机。
　　所以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从动机出发，找到证据。

　　等待的时间过长，严瀼干脆在车上睡觉养神，原本很担心梦魇兽之类的东西再来找他，但很意外，睡得很好，比在旅馆房间的时候睡得好。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南霑也闭着眼睛在休息，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严瀼突然发现，会不会是因为南霑在身边的缘故？
　　想了想上次似乎也是这样，他醒过来还沉浸在睡梦时候的情绪里，但是看到南霑坐在他家沙发上的时候，他那种逼死人的窒息感就瞬间消失了。
　　可是早上南霑到他房间里的时候，他还是醒不过来。
　　所以南霑如果是个唤醒器，算是时灵时不灵？

　　“我一直很好奇。”闭着眼睛的人突然开口说话，吓了严瀼一跳。
　　“什……什么？”严瀼差点儿语无伦次。
　　“你每次偷看我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南霑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直视着严瀼，眼神平静如同一面安静悠扬的湖泊，他根本没有睡着。
　　“我哪有偷看你！”严瀼预备打死不承认，反正他闭着眼睛，百分之九十是在诈自己。
　　严瀼以为对方还会说他狡辩之类的玩笑话，结果南霑不说了，眼含笑意看着他。
　　还不如继续开他玩笑呢。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会让严瀼觉得他好像很认真。
　　而如果没有前途的感情，最忌讳的就是认真。

　　七点半的时候天空有了黑的迹象，严瀼以为晚上只是个估摸时间，结果谁知道真的要硬生生等到晚上天黑才能出动。
　　手机都要玩没电了，严瀼见南霑没有下车干活儿的意思，干脆歪着脑袋又眯了十几分钟。
　　可是由于之前在车上睡得很舒服，导致现在根本没什么睡意。
　　“准备了。”南霑轻声下令，严瀼感觉睁开眼睛正襟危坐，“什么？”
　　南霑侧头看他：“帮手来了，准备下套。”
　　“？？？”

　　严瀼一句都听不懂，正想开口问，发现开过来了一辆车，停在他们车边，南霑对那辆车里的谁，轻轻招了招手。
　　“里面是？”
　　“盟军。”南霑回答地言简意赅。
　　严瀼都不好意思问了，静静等待会发生什么，结果他们没下车，对方也不出来。
　　从自己的角度看，严瀼好像看到坐在驾驶位的是个男人，年纪似乎很大了，副驾驶坐了个女生，两个人都看不清具体长相。
　　“我们……要下去吗？”谁知道两方都不动要这样僵持多久。
　　“不用，等着。”南霑回答简洁明了，严瀼看不透他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