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不由命》袖里糖

66、电话

　　确实是满地的纸条，严瀼见南霑没有阻止，就走进去拿起一张纸条仔细查看。
　　上面也确实写了救命，但除了这两个字，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小纸条罢了。
　　严瀼把1604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南霑正在那边安抚过度受惊的戚女士，他看过去，对方刚好看过来，严瀼不动声色地对南霑摇了摇头。

　　这房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很干净。
　　1604比他们住的地方要大一些，看里面的装修和陈列摆设，应该是老板娘自用的房子，严瀼觉得有些不对，赶紧回到了南霑身边。
　　“这间房里以前出现过小纸条吗？”
　　南霑捏起一张纸条仔细端详。

　　“没……没有。”戚女士已经快要被吓晕过去了似的，“这是不是代表……代表那东西渐渐逼近我了？它是不是想弄死我？”
　　“这要靠我们来查，不是你随口说是就是的。”南霑回了她一句，戚女士脸色不大好看，严瀼感觉南霑有话外之音。
　　“你还有其他房间能住吗？虽然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我猜，你应该不会想继续住在这里了吧？”南霑问道。
　　戚女士眼神闪闪躲躲的：“没有，其他房间都是客人住的。”

　　南霑和严瀼都在沉默，戚女士又伸着脑袋问了一句：“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严瀼直接回答她：“确实什么都没有，不止是这里，就连我们住的房间里也很干净。”
　　戚女士脸色发白，表情犹疑不定。

　　南霑取了一枚铜钱递给戚女士：“这个能辟邪，可以防着一些东西，你先随身带着吧。”
　　对方看了他一会儿，犹犹豫豫的，没接过去，南霑颇为无奈：“不收你钱，当我送的。”
　　对方这才赶紧接了，紧紧攥在手里。

　　南霑的目光在房子里面来回扫视：“我答应你过来，是因为我相信你这里真的有事需要解决，但是真实虚假我还是能分清的，我希望你也能做到实事求是。”
　　严瀼看到戚女士额角一跳，看着他们，“我”“我”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南霑带着严瀼离开，走远了以后，严瀼扯着南霑的袖子小声问他：“你也看出来问题了？”
　　“你都看出来了，我又不傻。”

　　严瀼撇撇嘴，南霑这是在拐弯抹角说他傻吗？
　　“还有个问题，我之前一直忘了问你，既然你一开始入住是想悄悄打探消息，一见到老板娘，怎么就直接暴露身份了呢？”
　　两人安稳无恙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里，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以后，南霑才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们在这儿也待了这么久，什么都看不出来，也太奇怪了。”

　　严瀼赞同地点了点头：“就跟老板娘在说瞎话一样。”
　　他拉了被子盖住自己，南霑看向他：“你觉得老板娘在说瞎话吗？”
　　“当然不是。”严瀼思索道：“费那劲干什么？把我们骗过来吗？”
　　南霑微微点头：“她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和时间，所以事情肯定是真的，只不过她担心我们这次一无所获，所以心急了。”

　　严瀼满面愁容，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可是这儿确实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们守株待兔，兔子宁死不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南霑沉思着，半晌似乎也是一无所获，“不想了，继续睡吧，起床再说。”
　　严瀼点头，打了个哈欠，钻进被子里。
　　两个小时后，严瀼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偏头观察身边的男人。
　　南霑睡得很熟，果然是心大，严瀼在心里苦笑，悄悄摸了自己的手机，躲进厕所里，给于珊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删除了记录。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见了老板娘，老板娘瘦的厉害，脸色差，黑眼圈重，整个人看起来一丝阳气也无的样子，跟以前严瀼见过的那些病死的鬼魂倒是很像。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板娘唉声叹气道：“在你们来之前，我又做噩梦，又能看见纸条，你们也知道啊，我女儿的猫都因为这个鬼地方没了，但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又一口咬定这地方很干净。怎么会干净啊，我做的梦难道是假的吗？”
　　“你别急，我们不会一走了之的。”南霑安抚她道：“我相信肯定有事，只是需要时间查一下。”

　　说了好半天，严瀼都觉得头疼，老板娘就是不肯放心，感觉精神衰弱了一阵子了，神神忽忽的。
　　恰逢这个时候，严瀼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他心中一凛，轻轻撞了撞南霑的胳膊：“我出去接个电话。”
　　南霑对着他点头，猜想他其实是因为心烦头疼，想借口出去透透气。

　　严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出去以后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走远了按照原号码回了过去，那边很快接起来。
　　“喂？是严瀼吗？”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取悦。
　　“是我。”严瀼应了声：“我有事情想找你帮忙，所以找了珊姐传话，谢谢你愿意联系我。”

　　“谢我干什么？”那边的人语气轻快：“你是南霑喜欢的人，又是于珊的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你说吧，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严瀼默了默，“闻风，我希望你能帮我联系冥王……我知道他是南霑的舅舅，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告诉他我想见他？”
　　闻风很惊讶：“你虽然和普通人不一样，但也不能轻易见到冥王的，你要知道，见到冥王就得下冥府，下了冥府可就是死人了。”

　　严瀼知道他会错了意，解释道：“我不是要你帮忙入冥府，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到冥府，只希望你帮我传一句话。”他顿了顿，又说道：“南霑为我做什么都不值得，我需要联系到他舅舅，相信对方也愿意见我。”
　　闻风那边静了许久：“好吧，我帮你，但是我也只能传话。”
　　“我知道，那就够了，谢谢你。”

　　闻风的语气没了一开始的小雀跃，显得平稳低沉：“其实南霑为你付出那么多我已经很惊讶了，我原以为于珊告诉你那些，你会装作不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严瀼微笑道：“珊姐说得对，南霑值得我对他好，那么我也要值得他对我好才行。”
　　“希望你们能有好的结局。”
　　“谢谢。”

　　严瀼松了口气，回去后刚好看到南霑走出来，“怎么样了？她情绪好点儿了吗？”
　　“劝不过来。”南霑叹了口气：“这件事再不快点儿解决，我感觉她就要精神崩溃了。”
　　严瀼脑子里想的都是其他的事，随口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南霑沉吟片刻：“这个地方不对，我们得找其他人问问。”
　　“找谁？”
　　南霑笑着看他：“你会不会打麻将？”
　　“哈？”

　　严瀼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跟着南霑坐到了麻将桌上，而他们身边，全是七十岁往上的爷爷奶奶。
　　他悄悄靠向南霑：“这地方真打钱吗？大爷大妈没那么阔气吧？”
　　“没关系，玩什么我都有。”南霑笑着说，“你不会打，就主线唠嗑吧。”
　　然后就见南霑立刻大声热情地跟同桌的大爷大妈们搓起麻将来，一句句好听的话往外蹦。

　　竟然也赢了好多局，严瀼一边惊叹，一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主线任务。
　　聊了三局之后，终于开始旁敲侧击，问起戚女士酒店公寓那片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老爷爷们记性差，只顾着埋头打麻将，老奶奶们倒是健谈，说了好多有的没有的。
　　终于，有一位“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来。

　　“那地方啊，十年前不是传销组织的窝点嘛。”
　　严瀼眼皮一跳，眉毛一挑，感觉这事跟他们要查的有些关系，急切问道：“传销组织的窝点？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老奶奶点点头：“当时闹得很大的，警察来抓了好多人，但是那些人被关在那地方，有被搞死的，也有疯掉的。”
　　“死？”严瀼继续追问：“闹出人命了吗？”

　　另一位老奶奶似乎也才想起来：“对对，是有人命，那小姑娘年纪可小了，才十来岁，我记得但是好多人都看到她往楼下扔的救命纸条了，但是没人救，可怜哟。”
　　严瀼一听到纸条两个字，跟南霑对视一眼：“奶奶你见过纸条吗？”
　　“见过呀。”老奶奶答应得很自然：“一看就是小姑娘写的字，那纸啊，是从报纸上撕下来的。”

　　“那为什么你们不报警呢？”
　　“谁敢哟。”老奶奶一副后怕的样子：“都是熟人，闹大了也不好嘛，而且小姑娘被关了好久咯，肯定人也出毛病了，救出来也没得用了嘛。”
　　严瀼皱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