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做尽温柔事》十月卡农

12、第12章

　　易宸挂了电话，回头，已不见她的影子。

　　在门前站了会儿，他转身下楼去了。

　　明兮赤脚来到窗前，手指挑开纱帘，楼下的车正缓缓驶远，直到看不见，她才放下纱帘。

　　在浴室泡了澡，套上一条清凉的黑色睡裙，深v开叉的设计，俏生生的胸|部若隐若现。

　　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没意思，于是又拿出手机玩游戏，刚开了两局，进来一条微信消息，点开，通讯录有好友推荐，来自手机联系人：易医生。

　　明兮看着屏幕，看了会儿，伸手点了后面的“添加”

　　验证消息发过去后，明兮又返回游戏页面，这次，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连败几次，她干脆退出了游戏。

　　再次点开微信，安安静静，没有回音。

　　明兮放下手机，软体动物一般，在沙发里拱了几下，找到舒服的姿势，合上眼。

　　一觉醒来，房间光线暗淡，伸手摸手机，来来回回摸了几圈，没摸到。

　　坐起来，揉揉眼睛，手机正在她的拖鞋旁边躺着，右上角没有闪绿光，明兮很失望地捡起来，看时间，验证信息已经发过去几个小时了，他都没看见么……

　　——

　　市一附院。

　　易宸从病房出来，刚好到了下夜班时间，回办公室，桌子上摆着几份病例，扫两眼，他拉开抽屉，放到一半的手停了停。

　　手机屏幕碎的惨不忍睹，外壳是可爱的粉色，樱桃小丸子笑的没了眼睛，头顶上飘着两行字：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下午在车上，明兮换上了他给她买的新手机，屁颠的乐呵了好一阵，下车时，旧手机就忘了脑后，易宸送过她，回到车上，看见副驾驶上的旧手机。

　　舍不得丢掉，就拿回了办公室。

　　灯一直亮着，黄芪有些奇怪，推门，易老大还在办公室坐着。

　　“老大，还不下班吗？”

　　“这就走。”

　　抽屉合上，黄芪眼睛尖，瞧了个清清楚楚，“老大，在哪儿捡的旧手机？”

　　易宸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人站起来，“走吧。该回家了。”

　　黄芪迷茫地点点头，“哦。”

　　经过护士站，许岩岩和护士小刘正在吃宵夜，满走廊都是关东煮的味道，看见易宸了，许岩岩笑着说：“老大，要不要尝尝？”

　　易宸看一眼，“你们吃吧。”

　　走了几步，他转过身，“赶紧吃，味儿大。”

　　许岩岩和小刘相视一笑，一起“哦”了声。

　　易宸下楼后，许岩岩胳膊肘碰两下旁边的小刘，“哎哎……没人影儿了，别看了。”

　　小刘害羞一笑，“易医生走路都那么帅。”

　　宽肩，腿长，腰板儿直，走路带风。

　　黄芪拉把椅子坐下，“喜欢的话，就去追追试试。”

　　小刘忙摆手，“我可没那胆子。”

　　许岩岩笑，“老大又不吃人，怕什么，万一追上了呢。”

　　小刘：“我没有那份妄想，每天见面，说几句话，望几眼，我觉得就够了。”

　　“呵！”黄芪笑，转念一想，医院里对老大动了心思的小护士，女医生不少，可从没有哪个落实到行动上，他问小刘，“为什么大家都不去追追试试呢？”

　　小刘笑，“估计大家和我一样吧，没胆子。”

　　黄芪听她这样说，竟有些苟同。

　　想起易老大不苟言笑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四个大字：勿近勿扰。穿上白大褂，那股正派严谨的劲儿，啧啧，想要追他做男朋友，是需要点儿勇气。

　　“不过，你俩有没有发现，易老大最近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

　　三张八卦脸很有默契地往中间一凑。

　　黄芪告诉他俩，“我刚才去他办公室，看见他拿着一破手机，”说到这儿，黄芪给他俩仔细讲解了一番那手机的碎裂程度，“就这样一手机，我看着连开机都困难，老大却宝贝的不得了。”

　　想起易宸低头看那手机时，脸上还挂着笑。黄芪抖抖肩膀，“真见了鬼了。”

　　“还有这事儿？”

　　“骗你干嘛？”黄芪看向许岩岩，“你说，老大是不是刚买了个新手机？”

　　许岩岩点头，转脸又跟小刘确认道，“对，当时我们俩还一起研究过。”

　　“那么问题来了，那破手机跟老大新买的那个，款式型号都一模一样呢，奇不奇怪？刚买的手机怎么就成那样了？”黄芪说着，眼睛环顾四周一圈，然后低低头，招呼他俩也过来，仨脑袋又一挤，当即拿了主意，“走，眼见为实，我带你俩看看去。”

　　蹑手蹑脚离开护士站，黄芪拿钥匙开了易宸办公室的门，走廊灯亮，照进房间里，也能看清个大概。

　　黄芪猫着腰，熟门熟路地走在最前面，“就是这个抽屉。”

　　开了锁，拉开抽屉，拿开一沓病例，低头瞅几眼，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啊。”黄芪又翻了几下，“我明明记得就是在这个位置。”

　　翻不到，黄芪对身后的许岩岩说，“你去把灯打开。”

　　许岩岩哦一声，十分听话地转身就去开灯，手刚碰到开关，门口就响起一道声音，“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是易宸的声音。

　　几个人当即被唬住，黄芪手一哆嗦，病例差点掉地上。

　　许岩岩收回手，易宸按开了灯，办公室一下子变得明亮，适应了几秒，黄芪转身，脸上堆笑，“老大，你不是下班回家了吗？”

　　怎么踩着点儿的又回来了……

　　易宸看着面前的三人，一脸的鬼鬼祟祟，狼狈为奸。

　　他走过去，抽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我来拿点儿东西。”老同学经手的一个病人，前几天刚转到一附院，在楼下，老同学打来电话，跟他商讨过两天做手术的事儿，所以，他又折回来拿病例。

　　空空的走廊，他办公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以为进贼了呢。

　　三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从他面前走过，黄芪排在最后，伸手合门，易宸扯住他的衣领，没怎么用力，黄芪心虚地连忙停下脚，谄媚一笑，“老大，你吃关东煮吗？护士站还有一份，要不我给你拿来吧？”

　　易宸松手，掌心抵在腰侧，没接他话茬儿，“来我办公室找什么？”

　　黄芪看看天花板，想了想，“那个，许岩岩和我想研究一下49床病人的病例。”

　　黄芪私以为这个理由编的真好，他都想给自己鼓个掌，太特么机灵了。

　　结果，易宸哼笑一声，坐进办公椅里，“49床下午刚出院了，你忘了？”

　　抖机灵没抖成，还弄了满鼻子灰，黄芪立即哭丧起脸，“老大，我坦白我坦白……”

　　易宸出办公室，路过护士站，小刘和许岩岩的关东煮还没吃完，哪有心思吃，提心吊胆的探着脑袋，耳朵竖起，全程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这时，见易宸来了，两人忙缩回脑袋。

　　易宸看他俩一眼，一句话没有，直接下楼去了。

　　来到车上，易宸给老同学回了电话，两人讨论了一会儿病人情况，十分钟后，挂断电话。

　　锁屏，屏幕暗下来，右上角的绿点闪烁着，提示有未读消息。

　　易宸重新滑开手机，一连串好多软件的新消息，也没细看，他直接点了删除。

　　明兮睡到半夜，又拿起手机察看了一番，微信系统提示：等待对方验证中。

　　有点儿失望，也后悔隐隐，在他跟前，她总是轻易地就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以前如此，现在还是。

　　明兮抓起枕头捂在脸上，闷哼哼的啊了一阵，拿开，呼吸新鲜空气，还是烦烦烦！

　　请了两天假，第三天，脚好的差不多了，她回杂志社上班。

　　手头上的“景观大道”虽然被撤了，但新的任务又来了。

　　会议开到中午，明兮哈欠连连，趁大家讨论的时间，孔主任问她，“昨晚没睡好吗？”

　　明兮还没张嘴，哈欠又来了，捂捂嘴巴，眼角冒出泪花，她悄声，“追剧了。”

　　孔主任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熬夜就跟吸|毒一样，上瘾，不管怎么讲，总是戒不了。”

　　明兮低头笑笑。

　　讨论结束，会议继续。

　　从会议室出来，饭点儿都过了，明兮伸个懒腰，和孔主任一起到楼上餐厅吃饭。

　　盛了大米套餐，两人面对面坐着，明兮吃饭慢，孔主任吃完了，她还有一半没动呢。

　　接手了民俗专题，明兮回办公室研究了一下午，晚上回去后，行李箱装好，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了，头发扎个马尾，简单的短T配牛仔裤，加上运动鞋，户外出差的标配服装。

　　出了家门，她又摸摸背包的侧袋，确认防晒霜和晒后喷雾也在，这才拖着行李箱出了小区。

　　大学一毕业，她就进了杂志社上班，转眼，也有七八年了，在户外待的时间要远远超过坐办公室，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环境。

　　在高铁站，和几个同事汇合。

　　四个钟头的行程里，明兮全在睡眠里度过了。

　　已经和当地旅游部门沟通过，到达地方后，一行人开始了实地考察，偏远郊区，深山老林，车开不进去，只好走路。

　　明兮爱干净，不愿泥巴沾鞋上，下了车，从背包里掏出鞋套，其他几个同事见了，见怪不怪。

　　夜深了，天又下起了雨，路况变得更差，最后，一行人在一户农家留宿。

　　地方偏，没信号，明兮拿着满格电的手机，愣愣地出神。

　　易宸一直都没有通过她的好友验证，白天忙工作，她没心思多想，晚上，静下来，就控不住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落在房顶的瓦片上，哗哗急响。

　　明兮想给他打个电话，通讯录连着翻了好几遍，眼睛盯着他的名字，盯得眼眶发酸，直到睡意袭来，她也没有拨过去。

　　忙碌了将近两周，明兮才又回到棠城。

　　做专题是个繁琐又冗长的工作，考察过一地，回来整理一下材料和图片，然后开会讨论，接下来，换个新的目的地，重新出发。

　　有时候，一个专题，需要跟进一两年的时间。

　　这次回棠城，明兮心想，估计也待不了几天。

　　下午，回到花半里，打扫房间，洗澡，然后睡觉。

　　几乎每次出差回来，都是这个流程。

　　家里出奇的安静，她回到床上躺着，脑子里过了会儿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睡着了。

　　傍晚，她起身开车往巷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