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做尽温柔事》十月卡农

22、第22章

　　易宸送她去停车场，明兮笑着说，“我又认得路，你快回去吧。”

　　停车场离急诊部大楼不算近，中间要穿过曲曲弯弯的绿化带，易宸想也没想，“一起吧。”

　　正走着，明兮问他，“昨晚，曲蓓也去疗养院了？”

　　易宸也没犹豫，“嗯。”

　　温勤住院期间，明兮去她门诊和办公室找过几次，结果总不凑巧，到底也没见到她。

　　“那，蓓姐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易宸微怔了下，然后轻轻点头。

　　明兮没忍住，“玥玥是我哥的孩子吗？”

　　易宸：“曲蓓没说过，不过，我感觉，应该是。”

　　明兮又问：“那你见过玥玥吗？”

　　易宸：“见过一次。她跑我办公室玩儿，曲蓓过来找她，我才知道的。曲蓓一直都没有结婚，当她跟我说玥玥是她女儿时，我想过这种可能，不过，她没有主动提，我也不好张嘴去问。”

　　明兮看他，“如果我直接去问蓓姐呢？她会不会告诉我？”

　　明兮也知道，曲蓓对自己一直都没什么好感，“说真的，我是有点儿怕她的。”万一，再因为这事儿，逆了对方的鳞，两人的关系只会闹得更僵。

　　易宸看她为难，“我替你问吧？”

　　“别，”明兮笑着说，“还是让我问吧，别到时候再让你跟老同学之间有了隔阂。”

　　易宸笑，还没到停车场，他的铃声响了。

　　明兮站在一旁等他，电话接通，他没怎么说话，可脸色却有点儿黑沉。

　　挂电话，明兮看他，“发生什么事了？”

　　易宸望望前面的停车场，“我先送你回去。”

　　明兮看他表情不太好，有些担心，“到底怎么了？”

　　易宸还没开口，明兮就注意到不远处路灯下奔跑着的一道影子，有点儿眼熟，又近些，原来是易霖。

　　“哥，你怎么说挂电话就挂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看见明兮也在，易霖眯眼一笑，“姐也在呢。”

　　明兮笑笑：“你这熊孩子又给你哥惹什么麻烦了？”

　　易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儿这事儿，对我哥来说，不是什么大麻烦。”

　　易宸看他，没好气地，“那你说，什么才是大麻烦？”

　　易霖也没避讳明兮在场，“我俩不知道该挂哪个科，哥，你对医院比我们熟悉多了，要不，你直接领我们去吧？”

　　易宸听着这里，更生气了，“你以为这是儿戏是吗？你还只是个学生，你的心思能不能放在学习上。”

　　易霖扬扬嘴角，“姐，你听听你听听，我哥又开始说教了，越来越像我班主任。”

　　明兮笑，“你哥说得也没错啊。”

　　易霖两手一摊，无奈道，“完了，连你也不帮我了。”

　　这边，易宸不想听他废话，“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去。”

　　易霖：“你还没领我们去挂号呢。”

　　易宸急了，“我说了多少次了，把心思放学习上。”

　　“我就是为了以后好好学习，才带她来的，”易霖说着也委屈起来，“我在电脑上查过，说怀孕过了三个月，肚子就会变大，到那时候，她还怎么在学校待。”

　　易宸看他，眉头成川，“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易霖摆手，“不是。”

　　“既然不是，你就别再管这闲事，赶紧回家去。”

　　“可我喜欢她呀。”易霖低低头，“我想帮她。”

　　两人正说着，一直站在急诊部大楼前的女孩儿朝这边走过来了，长得高高瘦瘦，打扮偏成熟，走近了，明兮看见她脸上还挂着泪。

　　“易医生，你帮帮我吧。”

　　毕竟还是学生，一开口，那种稚嫩感是掩不住的。

　　见她两手时不时地捂捂肚子，明兮过去扶她，“你来医院，你家人知道吗？”

　　女孩儿摇头，“我不敢告诉他们。”说完，她又看向易宸，“易医生，你帮帮我吧？”

　　易宸没应。

　　“易医生，我身上带钱了，手术需要多少钱，我一分也不会少了医院的，求求你，帮帮我吧？”

　　易宸转转视线，淡声，“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女孩儿听他这样说，呜呜哭起来，易宸走过来，拉住明兮的腕子，“我们该走了。”

　　明兮站起来，“……哦”

　　这时，易霖也急了，“哥，你是医生，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易宸停下脚，转身对着他，一字一顿地，“明天还要上课，早点儿回家。”

　　走出去很远了，明兮仍能听到那女孩儿的哭声，又走几步，明兮抬头看他，声音小小，“易医生，我们就这样走了，行吗？”

　　易宸默了会儿，“你是不是也感觉我太冷血了？”

　　“有点儿吧……”明兮笑笑，“不过，我知道你是为易霖好。”

　　易宸苦笑一下，过了会儿，“小兮，如果我告诉你，我以前在医院见过这女孩儿，你怎么看？”

　　明兮嘴巴张了张，反应过来后，“你的意思是，她以前就？”

　　“对。”易宸叹口气，“好几个月前的事儿了，我下班回家，路过急诊部时，看见她晕倒了。当时她父母也在场，她爸爸转身跑回去喊医生，她妈妈坐在地上哭，我看情况紧急，就下去做了急救。”

　　“我问她妈妈，女孩子平时的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疾病史，她妈妈支支吾吾，估计也没听清我的问题，只说是刚做了引产手术……”

　　说到这里，易宸停下来，“小兮，我不是不帮她，我只是不想易霖掺和这事儿。”

　　明兮笑了，转头看看他，“易医生也是个合格的哥哥哦。”

　　易宸嘴角轻挑，笑了声，“只是合格吗？”

　　明兮想了想，“比合格再高点儿吧。”说着，她伸出拇指和食指，给他比划了下，“高这么点儿。”

　　易宸笑，拉住她的手，明兮又说，“你跟易霖说话时，表情总是凶巴巴的，你别把他吓着了。”

　　“就他惹的那些事？难不成我还要跟他乐呵呵的说话？！”

　　“……”

　　——

　　易霖推着自行车从校门口出来，看见易宸的车正停在马路对面时，还愣了好一阵。

　　惊喜之后，他长腿点地，穿马路，刹车，易宸滑下车窗，易霖歪着脑袋往车里扫了几眼，“姐没来？”

　　易宸伸手拍他脑门一下，“说完了吗？说完上车。”

　　易霖一听今天不用蹬自行车了，乐得屁颠屁颠的，手脚麻利地把自行车折叠起来，装进后备箱。

　　坐进车里时，肩膀往后靠了靠，长舒几口气，“哥，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放学了？”

　　这待遇，头一遭，易霖很感动。

　　易宸哼笑了声，也没答他。

　　车走了会儿，易霖发现，这不是回家的方向，他侧过脸问易宸，“哥，我们是要去哪儿？”

　　“去商场买点儿东西。”

　　易霖一听，更乐了，“哥，耐克最近新上架了一款跑鞋，我特别喜欢。”

　　易宸专注的看着前方，过了会儿，“喜欢就买。”

　　易霖挠头一笑，“我手头的零花钱不够。”

　　“你去跟爸讲。”

　　易霖颓丧一靠，屁劲儿也没了。

　　过了信号灯，易宸问他，“这几天，你都在哪儿住呢？”

　　那晚，在医院一别，易霖几天都没回海棠湾住，“我回家了。”

　　“我给阮姨打过电话了，阮姨说你没回去。”

　　易霖看瞒不住了，“在我同学家。”

　　易宸看他一眼，又转过头，“跟我赌气呢？”

　　“没没没……”易霖忙摆手。

　　易宸哼笑一下，“没赌气，怎么跑同学家去住了？”

　　易霖低头，这时，易宸又问他，“那女同学的事情最后怎么解决了？”

　　易霖：“回家找她爸妈了。”

　　易宸点点头。打转向，拐弯，车进了地下停车场，接着刚才的话题，“以后这种事情，少掺和。”

　　易霖：“嗯。”

　　两人去乘电梯，易宸说，“上次阮姨生日，我也没买什么礼物。”

　　阮芳的生日，他没记过。不过，每年他的生日，阮芳都格外用心。这份心思，从她嫁到易家就开始了，一晃十几年了，他对她的敌意也淡了不少。

　　“阮姨平时喜欢什么，首饰？还是衣服？”

　　易霖：“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易宸看他，下一秒，转头笑笑，他把易霖叫过来，就是想听他的意见，现在看来，还得自己拿主意了。

　　易宸对黄金珠宝之类的，没买过，也不懂，看着眼熟的牌子，就走过去，服务员帮他展示了几款手镯，易宸听完介绍，选了其中一个价位最高的。

　　一旁的易霖见他利索的刷卡，嘴巴扩了几圈。离开专柜，易霖笑着说，“哥，你把这镯子送给妈，她肯定高兴得几天都睡不好了。”

　　易宸笑，转身进了电梯。

　　易霖看他还要上楼，“哥，我们不是该回家了吗？”

　　易宸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淡声，“你不是要买鞋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易霖高兴的手脚不知该怎么摆才好，易宸看他兴奋的样子，撇头笑了笑，这时，易霖激动着嗓子，“哥，你对我太好了，我都……”

　　语文学得不好，关键时刻，没词儿可用。

　　憋几秒，“哥，要不我亲你脸一下吧？我太高兴了。”

　　易宸脸色立即变黑，踹了他一脚，“滚。”

　　买过心仪已久的跑鞋，回去的路上，易霖都舍不得撒手，摸完鞋底，摸鞋面，嘴里还啧啧有词。

　　跑鞋对男孩子来说，总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少年时的易宸也曾感同身受。

　　当年，和易祁伟关系闹僵后，他就再没主动张口要过跑鞋，脚上穿的那两双，还是他妈妈在世时，给他买的，过了一年，鞋小了，穿不上了，刚好学校也要举行运动会，阮芳就领着他去买新的。

　　阮芳是个十分节省的人，买东西从来都是先看价钱，这跟易宸的妈妈完全相反。

　　易宸试鞋时，服务员刚好没在旁边，阮芳就小声问他，“这家店里的鞋很贵吧？”

　　易宸当时刚试穿好一只，伸手去拿另一只鞋时，听她这么问，他立即就恼火了，鞋也不试了，起身就走。

　　阮芳跟在他后面，“小宸，你慢点儿走。”

　　那时，她正怀孕着易霖，两腿也有些浮肿。

　　易宸站住，她赶过来，喘着粗气，“小宸，你怎么不试了呀？”

　　“不想试了。”

　　少年的声音，赌气，不悦。

　　“既然都来了，就去挑个吧。”

　　阮芳在他跟前，一直都很小心，说话唯唯诺诺的样子，易宸看得莫名心烦。

　　过了会儿，两人又重新回去那家店，还是那双鞋，易宸试好了，店员开票时，阮芳看到价钱，“一双鞋而已，这么贵？”

　　店员笑笑，易宸脸都红了。

　　阮芳拿着票，“不打折吗？我看下面四楼的好多鞋子都在打折。”

　　店员跟她解释，“这是初春新款，不打折。”

　　阮芳盯着票上的数字，“那送不送什么小礼品啊？”

　　店员笑着说：“不送。”

　　这时，阮芳指着旁边架子上的运动袜，“袜子也不送吗？”

　　店员：“这些都是单卖品，不送的。”

　　阮芳还想说什么，易宸催她，“快点儿吧，我下午还有课呢。”

　　阮芳面露难色，然后把他拉到一边，“小宸啊，阮姨身上今天没带那么多现金。”

　　易宸：“刷卡也可以。”

　　阮芳低低头，“我没带卡。”

　　易宸脸一黑，抬腿走人，“今天还是别买了。”

　　“小宸，小宸……”阮芳走快几步，拉住他胳膊，易宸突然像被烫到一样，甩开了她的手，阮芳尴尬的笑笑，“小宸，要不我们到楼下转转吧，我看那儿的鞋跟你刚才试的都差不多。”

　　易宸望一眼楼下，人群熙攘，鞋子摆在摊位上，堆小山似的。

　　阮芳说：“我还有一张楼下的打折券，买一双，第二双半价，特别划算。”

　　易宸跟着她下楼，事到如今，不管买什么鞋，有得穿就行。

　　在楼下，阮芳转了大半圈，终于找到一双跟他刚才试的款式差不多的，“小宸，你来试试这个。”

　　易宸坐下来，穿好，站起来照镜子时，阮芳笑着说，“其实这鞋子吧，都差不多，摆的地方不一样了，价钱呢，也就翻了几番，你还小，不知道这些都是商场卖东西的把戏。”

　　最后，阮芳用了打折券，给他买了两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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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左转绿灯了。”

　　易霖提醒他，拐了弯，易霖笑着问他，“哥，想什么心事呢，是不是想兮姐了？”

　　易宸堵他，“别乱说话。”

　　易霖闭闭嘴：“哦。”

　　想就想了呗，还不让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