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做尽温柔事》十月卡农

26、第26章

　　黄芪他们推门进来时，明兮刚好缠到最后一圈，要打结，她微微俯身，靠向易宸。

　　从黄芪他们的视角看过去，两人的姿势有点儿……

　　暧昧不清。

　　许岩岩走得慢，看他俩杵在门口，“怎么不进去呢？”

　　嗓门不算低，明兮手一顿，扭过脸，对视数秒，黄芪挠头呵呵笑笑。

　　明兮重新回头，这孩子怎么跟个傻狗子似的。

　　易宸看见门口的三个人，让他们进来，黄芪来到床边，“老大感觉怎么样了？”

　　易宸：“还行。”

　　许岩岩经常在护士站混，看明兮眼生得很，于是问她，“你是哪个科室的？”

　　还哪个科室。

　　易宸笑起来，拉过明兮的手，三人看见老大的这一举动，眼睛和嘴巴一起撑圆了，这时，又听易宸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明兮。”

　　三个人互相交换眼神。

　　“？”

　　“！”

　　“……”

　　最后，还是许岩岩先淡定下来，笑着说，“刚才我眼神不好，没认出师娘来。”

　　明兮笑笑，面前的三人，一看就是刚从校门出来没多久的，有了年龄优势，明兮倒也大大方方的，“别喊师娘，太老，喊姐就行。”

　　“嗯！”

　　“好！”

　　“姐！”

　　明兮：“……”

　　看黄芪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还有一个小本本，明兮想，估计是来跟易宸讨教问题的，她站起来，对易宸说，“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又和三人道了再见，明兮拉开门出去了。

　　易宸伸手去拿黄芪手里的病例，黄芪没给。

　　下一秒，“老大……”

　　三个人小蜂儿似的，一齐围在易宸床边，眼睛，眉毛又挤又挑。

　　小胡：“老大，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啊，怎么我们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许岩岩：“如果护士站的那两个小护士知道了这件事，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这时，黄芪来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老大的女朋友看着有点儿眼熟呢。”

　　许岩岩看他，黄芪突然想起来了，“以前咱们诊室来过一个崴了脚的女孩儿，长得很漂亮，当时还是你给她诊治的。”

　　许岩岩扶了扶眼镜腿，“是不是特别白的那个？”

　　看来，大家对明兮白得好像发光的皮肤，印象都很深刻。

　　黄芪打个响指，“对，就是她！”

　　“不是，”许岩岩扭脸看易宸，“老大，这才多久啊，你就勾搭上人家了？”

　　易宸瞪他一眼，“滚。”

　　明兮等电梯下楼时，听到旁边医生办公室有人说话。

　　门半敞着，几个医生正在讨论某个病情，用了不少专业术语，明兮也听不懂。本无意要听，刚好电梯也来了，她走进去，身后有人喊了句，“等一下……”

　　“嗒嗒”的高跟鞋进来了。

　　电梯合上，明兮笑了下，“蓓姐。”

　　曲蓓抬头，看是她，“来找易宸？”

　　明兮：“嗯。”

　　两人并肩站着，安静片刻，明兮问她，“蓓姐待会儿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

　　明兮看她两眼，想了想，点头，“嗯，有点儿小事。”

　　和医院隔一条街，有家星巴克，两人面对面坐，明兮问，“蓓姐喝点儿什么？”

　　曲蓓也没想，“香草拿铁吧。”

　　“好。”

　　点过单，空气安静一瞬。

　　这次，换曲蓓先开了口，“有什么事情直说，我时间有限，玥玥还有一个小时就放学了，我得去接她。”

　　既然提到了玥玥，明兮鼓鼓勇气，“我想问的就是有关玥玥的事。”

　　“玥玥？”曲蓓眼睛看她，从鼻子里笑了声，“有关玥玥的什么事？”

　　她的眼睛总是特别亮，带着惯有的锋利，在她的视线里，明兮总会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以前是，现在也是。

　　转转视线，明兮的胆子和气势，已被削去了半截。

　　曲蓓低头轻抿了一口拿铁，过了会儿，“说话。”

　　明兮直直脊背，手无意识地挠了挠下巴。

　　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想知道，玥玥是不是我哥的孩子？”

　　她说完，抬头，看见曲蓓脸上现出讶色。

　　不过，这惊讶也没有特别明显，一闪而过后，曲蓓笑了下，很干脆，“是。”

　　这回，轮到明兮惊讶了。

　　内心正消化着这个事实，这个时候，曲蓓又说，“没什么好瞒的，我选择带她回棠城，也没想过瞒你们。”

　　“只是，”曲蓓看了看窗外，有点自言自语地，“明璟也不在了，感觉认不认亲，意义也不大。”

　　明兮看她，脸上表情脉脉，须臾，她从窗外回头，手抚着杯沿，“你要是想跟玥玥接触，我也不拦着，毕竟，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明兮听出她话里的希望，试探性地，“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认玥玥吗？”

　　曲蓓点点头。

　　“谢谢蓓姐！”明兮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沉浸在兴奋当中，“那她不能再喊我姨姨了，她得改口喊我姑姑，蓓姐，”明兮拉起她的一只手，“谢谢蓓姐，我当姑姑了！”

　　曲蓓摇摇头，哼笑一声，她一直都不太喜欢对面这个咋咋呼呼爱聒噪的女孩儿。

　　从第一眼见，就不喜欢。

　　十二分不喜欢。

　　“我让你认玥玥，是因为，我想让孩子多个亲人，完全是为了玥玥考虑。”说到这里，曲蓓顿了下，“可这并不代表，我不讨厌你。”

　　明兮品了品她的话，眼睛笑笑，“没关系啊，你不是一直都看我不顺眼吗，我早习惯了。”

　　曲蓓：“……”

　　——

　　晚上，病房安安静静。

　　“小兮。”

　　明兮听见他的声音，抬起脸，笑笑，“易医生你终于醒了。”

　　易宸欠起身，明兮问他，“饿吗？”

　　易宸看看桌上的保温餐盒，笑着问她，“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明兮搁下手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告诉他，“这是我自己在家做的菜粥，味道还行，不过，你不要报太大希望。”

　　易宸笑,“快让我尝尝。”

　　易宸吃的时候，明兮又说，“这是我在网上学习的病号饭，里面有胡萝卜，有小白菜,”看一眼他手里的勺子，明兮又说，“这个是香菇。”

　　易宸捏捏她的脸颊，“小兮做的饭就是好吃。”

　　明兮得到鼓励，笑着说，“喜欢吃我做的饭，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好不好？”

　　易宸想了想，“天天给我做饭的话，我们就要天天在一起才行，要不，我们结婚吧？”

　　明兮看看他，若有所思几秒，“易医生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易宸笑了声，然后告诉她，“其实，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也反复想过，怎么样求婚比较正式一点，只是，还没想好。”

　　“那你刚才只是随口说说咯？”

　　“不是随口说，”易宸怕她误会，又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想精心准备一个，能表达我心意的，这样的一个……，等我想好了，我再向你提出来，可是，还没想好，但我心里……”

　　明兮听他解释的语无伦次，就咯咯笑起来。易宸看她笑，就更表达不清楚了，后来，直接来一句，“我的意思，你懂吧？”

　　明兮揣着明白装迷糊，头摇两下，“不懂。”

　　易宸：“……”

　　明兮抿抿唇，上去拉住他的手，嗓音软着，“其实，你之前说的就很好啊。”

　　他的意思，她当然懂。

　　易宸坐直了些，反握住她的手，眼睛看她，“小兮，你有想过跟我结婚吗？”

　　明兮点头，很干脆，“当然想过，我从17岁就开始想了。”

　　“真的啊？”

　　“对啊，”明兮看他，接着又委屈地耷了下眼角，“只不过，当时某人还拒绝我了呢。”

　　易宸轻笑了下，伸手把她搂过来，拢着她的肩头，手指若有似无地拍着，“那时候，你才17，正上着高中，还要应对高考，我不能分了你的心思。”

　　明兮仰起脸，对着他，“你跟我说实话，我第一次跟你表白的时候，当时你心里到底喜不喜欢我？”

　　易宸也没犹豫，“喜欢。”

　　喜欢她笑着的样子，好像天都放晴了一样。

　　喜欢听她说话时酥软的声音。

　　喜欢她坐在客厅，面前摆着考试卷，皱着眉，咬着笔帽思考问题的样子。

　　那时，她的理化真的学得特别渣，遇到不会做的题目，她会拿着试卷去找明璟，明璟太了解自己妹妹的理化水平了。转身，他把试卷推给易宸，让易宸给她讲题。

　　一道题，无论易宸换多少计算方式，给她讲，她还是一脸的迷茫。

　　一般都是易宸还没说放弃呢，她就笑着说，“这道题，高考的时候应该不会考。”

　　易宸：“……”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她还会一个劲儿地追问易宸，“你是怎么学习这么好的？”

　　易宸想了想，“就是，一学，就学会了……”

　　明兮：“……”

　　对待学习，她一直都没有多少争胜心，易宸跟她讲题，她听不懂，可又不想继续做题，于是，她就会跟他讲些其他的事情来消磨时间，比如，她最好的朋友——秦煜，今天又怎么怎么惹她生气了，再比如，化学老师今天在讲台上做实验时，她看到他袖口上有个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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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说那个时候他就喜欢自己了，明兮的小嘴儿一下撅得老高，伸手捶他一下，“臭医生，既然喜欢，你还藏着掖着，害我伤心那么久。”

　　易宸笑，任由她动手撒气。

　　夜里，明兮和他一起躺在病床上，病床太窄，易宸的一条腿悬在椅子上，两人身体挨着，易宸握住她的手。

　　四周很安静，街口的路灯照进病房里，光影绰绰，明兮闭闭眼，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那种感觉，也让人觉得很开心。

　　明兮动了动，身体侧躺着，眼睛看他一会儿，又用手去摸摸他的脸，易宸笑了声，“快睡吧。”

　　“这床太硬了，硌得我睡不着。”

　　“娇气。”

　　易宸看她，从窗户照进房间的光线刚好映出她的半边脸，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好看。他用手臂揽揽她的腰，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这样好点了吗？”

　　明兮在他怀里拱了拱，笑着嗯一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