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诡戏班（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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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怕什么来什么。
不知是否是因为夜前思虑过重，叶染惊醒之后，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也没能再次入睡。
清晨时分，屋外忽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
鸟雀尖叫，地面猛地一震，灰尘簌簌从房梁上落了满床。
叶染冲出屋子，主院已经混乱一片，人声火光嘈杂不休。
对面客房的戏班子、左侧客房的白玉堂、以及右侧客房的狄青也纷纷走出屋子。
外面雨势已经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小雨裹挟着泥水向下浇淌。
“这是怎么了？”陈大胡子问：“我听这声音又闷又沉，震得屋瓦都快掉下来了，不会是地动了吧？”
叶染摇了摇头：“不知道，去主院看看吧。”
一行人快步走到主院，迎面撞上了急匆匆出门的盛二爷：
“府中还有能使力气的家丁吗？仆妇也行，快快随我去那山口探看一番。”
只见他身旁聚集了一众高大壮硕的家丁仆妇，个个手上拿着镐子铁锹钉耙，像是要去开垦田地一般。
陈大胡子一拱手：“二爷这是怎么了？可有我们能帮得上的？”
周遭一片忙乱，盛二爷这才瞅见他们，忙打发了手下家丁，招呼几人道：“快别提了！大雨冲垮了山峡，数丈泥水裹挟着砂石一口气全给冲下来了，把这里里外外的山道堵得死死的！”
叶染心头一条，顺着开敞的院子望了眼山坳，但水气氤氲看不真切，只隐隐地觉得那山头似乎是塌下来一块。
盛二爷这时抹了把头脸上的雨水，整了整头上的白玉冠：“这不，我正要差人去看看情况，几位要不随我一起？”
叶染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点头应下，陈大胡子也带着戏班连连拱手答应。
叶染几人跟着盛二爷又重新走了一遍昨夜进入盛宅的山道，只不过昨晚是顺着峡谷进到这盛宅当中，今天清晨则是反了过来。
叶染昨夜来不及细看，今天再瞧的时候才发现这盛宅选址颇好，正在一处山坳的最深处，左右都是群山绝壁，只有山坳口一处通路。
似是察觉到几人的疑虑，盛二爷边走边解释：“我们这宅子可是老太爷专程请了师傅来选的好位置。宅地四面环山，翠绕珠围，中有天然湖泊；山坳也是肚大口小，遮风挡雨。”
叶染顺着盛二爷的指引回头望了一眼盛宅，却见四周群山绝壁，包裹严密，望不到尽头，正中匍匐着的宅院黑瓦连绵，宛若一张巨口，正在翕张着喉管血肉。
“叶染！”
白玉堂的声音传来，叶染闪了下神，对上一双微微担忧的眼睛。
“你怎么了？又察觉了什么？”
叶染看了前头走着的盛二爷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处山坳，倒是个藏人伏击、背水一战的好地方……”
他抿唇：“走吧，去看看那山峡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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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峡形式并不乐观。
大雨直接冲垮了左侧山峡的一整个山包，大量巨石和泥沙堆积在山口处，此时还在顺着雨水向外滚淌蔓延。
叶染纵跃而上试着踩了踩，一脚才踏进去还没等抬起就直往泥里陷去，吓得盛二爷忙上手扯着他往回拽，
“小心！叶小兄弟可别小瞧了这泥水砂石的，一点儿吃不住力。这外面浅些还好，再往深处走走，一踩下去人就没了！”
叶染看着脚下泥水，直皱眉头。
眼前大面积的滑坡少说也蔓延出去三四里地，几十上百丈的山体顷刻坠下，实非人力所能力敌。
若是他武功全盛之时凌空飞渡，提气一口气蹿将出去，倒是可以一试，然而此时却不行。
叶染正暗自思索间，突然感到指尖一凉，手中多了样东西。
他回身一看，那狄青小哥擦身而过，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指尖揉搓一番，似是张布条。
叶染不动声色地垂下手，将布条收入袖中。
几人从南到北沿着这滑坡的山口走了一圈，盛二爷定了几条坍塌规模小些的路径，吩咐家丁仆妇先打下了木桩，等雨势再小些就开挖道路。
但无论如何，要通出一条能出山的道路也得两天以后。
得知此事，盛二爷在山石旁独自懊恼了一阵儿，回过头来又恢复了昨日见面时的健谈，先向叶染安抚道：
“唉呀，诸位雅客不要担心，且多留两日就是。如今这大雨路滑，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待到时候疏通了道路、再备些干粮，我亲自与叶公子践行。”
扭头又看向戏班子等人道：“陈班主你们也不要担心，我看风势已经小了，白日说不定就会放晴。到时候还等着你们登台亮相，好好驱驱着晦气！”
陈班主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就等您这句话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准备准备？”
盛二爷摆摆手：“快去吧。”
叶染却有其它想法。
虽说事出有因，但出路被封实在令他不安。
叶染思绪一转，对盛二爷拱手笑道：
“如今大雨留客，我等自不好拂了二爷美意。既然此番出了宅院，您若得闲不妨带我们仔细游逛一番？”
“这……”盛二爷瞧了眼那边有条不紊向下打桩的家丁，点头道：“既然叶小兄弟有此雅兴，盛某当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请。”
他伸手，示意叶染几人往山口旁另一条岔路行去。
几人一路越行越高，最终来到了一块巨石旁。
盛二爷带着几人好不容易爬上去，累得气喘吁吁，却不忘指向下方。
叶染从高处向下俯视，顿时豁然开朗，整个山坳的布局映入眼帘。
盛家这山坳坐西朝东，形似口袋，山口就在口袋正东。
就如盛二爷所说那样，山坳中央有一口堰塞大湖，海眼般蓝盈盈地嵌在绿毯上，周围浓翠掩映，宛若桃源仙境；湖中心有一富丽堂皇的八角水阁，八面开敞，似小岛般矗立着。
主院盛宅则斜倚在湖边，依照水势浩浩荡荡铺展开去，月牙一般将整片湖水抱了个满怀，只在西南方留出了一道缺口，缺口外巨树参天，似是一片苍翠密林。
叶染放眼望去，白云盖瓦和湛蓝湖水交相辉映，苍翠青山与天光相合，是一处得天独厚的宝地。
“真可谓钟天地之灵秀夺造化之神功。”叶染感慨。
盛二爷似是对几人惊叹的反应极为受用，伸手往那湖心正中一指：
“那水榭阁楼就是今日的重头戏，我已经吩咐好了，全腾出来给陈班主做戏台用。到时花影照壁，水波蓝衫，再加上戏文咿呀缠绵，绝对是一出妙景！”
盛二爷说着忍不住抚弄起他的青须，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张口似再要夸耀几句。
却不想，
突然一个仆童连滚带爬地从山道上急急跑了来，边跑边叫道：
“不好了，二爷！湖船给人全砸光了——！！！”
“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诡戏班（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