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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二 ...
四二
昨夜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客厅窗台上新养的叶蝉竹芋被摧残的七零八落。今晨开始艳阳高照,暖光揉进枝条,不过一个上午枝条便生了嫩绿的芽,试图攀附着窗沿往外找自由,连带着我昨日深夜的例行emo都消散了。
我在室内一通转悠,将所有的窗帘升到顶,阳光便毫不吝啬的灌满全屋,让我的心情瞬时明朗。
此时太阳已到正南,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从冰箱里面拿出蔬菜、鸡蛋、火腿和拉面,通通扔进牛奶锅里一通煮,末了还加了些蟹黄酱。
做出一锅大乱炖后,我分装了一半在空食盒里,另一半则直接被我连锅端走。我开了电视,调到一个热门综艺,盘腿靠坐在沙发前端锅用餐,不时和一旁的小白吐槽剧情。
小白今天一直都不说话,我踩着小白的脑袋问:“你哑巴了?昨天大晚上的不是跑到我房间呜呜呜吗?”
昨晚电闪雷鸣下我的emo加重,小白过来了,因为腿短个子小,它没法爬上来,只能着急地围着我的床转来转去,发出嗡嗡嗡的类似于呜咽的声音。
听得我是心烦意乱,跳下床把它连踢好几脚,边踢边骂它的本体许星河是个懦夫,有本事就真把我关小黑屋这样那样直到我服气。
小白最终被我踹到沙发底下,我狠狠摔上门,蒙头睡大觉。
今天我醒来之后,还是认命地把它从沙发下面薅出来陪在我身边。
我问完话放开脚之后,小白仍旧是寂静无声,也没像往常一样逃跑。它不会这就死了吧?我把小白拿起来,左看右看,甚至在阳光下照射。在确信小白没有一丝可疑的裂缝后,我立时将小白扔进了浴室水池里,到书房继续拆昨天没拆完的快递。
两个月之前搬进这个公寓后,我陆陆续续地网购了些东西,打算装点新居。可是之前工作太忙,课业时而有之,许星河一回来我就得陪着他,总不得闲,如今算是有了时间。
快递堆在外面有碍观感,去杭城找许星河之前,我便像之前一样,把搁在外面的快递悉数塞进书房的柜子里。
快递在这几天算是有了空闲清点,没料到竟多到能占满整个书房,我险些都被埋在了快递堆中。
有这么多快递可拆,我怎么会无聊到向许星河投降呢?正好相反,我这几天一边对着小白骂许星河是个“玩小黑屋都玩不清楚,没见过强取豪夺霸总大市面的土.包.子”,一边拆没有止境的快递。
独自在公寓的第一天,我拆出了一对洗澡装饰用的尖叫鸭,逗得自己哈哈大笑。
独自在公寓的第二天,我拆出了一缸已死的金鱼,在摁下抽水马桶键前,我对马桶里的金鱼们遗憾地鞠了一躬,祝福它们下辈子能托生成在艰难环境也能生存的长寿乌龟。
独自在公寓的第三天,濒死的叶蝉竹芋被我带到了窗台,接受风吹雨打。
今天是我独自待在公寓的第四天,我拆着快递希望能再有个类似于尖叫鸭的惊喜。
可事实证明,这次要尖叫的是我自己。
看清箱中物品的一瞬,我脑海一片空白。在大脑作出反应之前,身体已本能地将箱子掀到一边,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待我回神,自己已然缩在书柜一角,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
纸箱撞上其他的快递,欢腾地蹦了几下,雀跃地回到我面前龇牙咧嘴,将腹中之物朝我倾数吐出。
我的照片就这样倾数洒在我面前。
我紧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发出惊恐的尖叫,引得左邻右舍报警。
喉头尝到腥甜,我松口,咬着牙爬回纸箱前,一边止不住地打冷颤,一边拿起这堆照片翻看。
从镜头角度来看,照片是偷拍的,印有日期水印。偷拍是从两个月前我搬至新居开始,直到许星河这次回来。五月假期有间断过三天,那会儿许星河回国了,我和他在一起。
照片场景均在小区之外,有部分照片是在需刷卡进校的校园内,有部分是我在工作的照片,还有些便是我的其他日常,进出大门的照片不少。
有一个照片是一个多月前我开车出门工作的场景。车后路过的男人头上被用记号笔打上了猩红的X。
我将记号笔用指甲刮去,祁宇轩的脸便展现出来。
毛骨悚然的翅膀在胃里煽动羽翼,我捂嘴冲到马桶前呕吐。吐到胃里只剩酸水,我无力的瘫靠着马桶,在这禁闭的四天中,头一回失声痛哭。
哭到天旋地转,我干脆躺倒在浴室地板上。
浴缸里移动监控开始沉沉浮浮,发出呜呜呜的声响。我流着泪扯高了嗓音,声音像刀划过玻璃一样尖锐:“许星河,你有本事就上哪儿都带着我!而不是偷拍我、囚禁我,不停地疑神疑鬼!你这样和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许星河吗?!”
窗外天色渐渐地黑了,我的眼泪也流干,室内陷入死寂。
我从地上爬起来,放掉浴缸里的水,将移动监控摆在浴缸中央。我褪尽衣衫,坐进浴缸,对着移动监控气哼哼地说:“你不是爱看我吗!我TMD现在让你看个够!你不是最爱弄这儿吗,我TMD现在就自己弄给你看……”
弄完后我将移动监控踢到一边,十分沮丧地爬出浴缸。吃惯了大餐,小菜根本难以下咽,这样的我压根就冲击不了许星河的心脏。
我回到书房将所有快递都拆掉,又把整个屋子都搜寻了一遍。没有再找到除了照片和移动监控外能代表许星河是“阴沟里的老鼠”的可疑之物,我胃部的不适才渐渐缓解。
那些照片本想付之一炬,又怕引起烟雾报警,我只得将照片用剪刀剪碎,一边剪一边对身旁的移动监控说:“许星河,我宁愿你是只光天化日对我露利爪的老虎,也不要你做阴沟里的老鼠。老鼠身上的细菌可多了,会毒害到别人,自己也活得不长……”
说了晦气话的我赶紧呸呸两声,双手合十念叨老天勿信。念了没两下,眼前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模糊。
我将移动监控塞进我背后的沙发缝,双手捂住脸,试图安安静静的哭,可终是控制不住地啜泣,直至再次嚎啕大哭。
明明做“阴沟老鼠”的人是许星河,我却崩溃了。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认,与其说我是被云县那堆愚者贴上“克六亲”标签的许星河身边仅存的“硕果”,不如说许星河才是我黯淡的人生路上唯一的指明灯。我不愿让这指明灯变得晦暗无光,害怕自己在漆黑中摔的遍体鳞伤,这是我自私的心意。
我清楚地知道,许星河对我有控制欲,但我更清楚地明白,他不会伤害到我,所以我并不把这当作严重的事。甚至很多时候,我享受从中给我带来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这一点,我难以对外人启齿。
迄今为止,没有一种感情能形容我对许星河的感受。
许星河在我短短的人生中所占比重太大,我从许星河身上不停地索取着爱,这其中有兄长之爱、朋友之爱,还有恋人之爱。
诸多爱意混杂下,竟有种昭然若揭的违背世俗的背德感,这令我不敢向包括许星河之内的任何人承认我爱他。
甚至连我自己内心深处都在回避我的确是爱着他,以至于拿很多东西搪塞,好像自己这样就能变成一个伟光正的人,而不是“阴沟里的老鼠”。
是了,我一直觉得我是阴沟里的老鼠。
而做阴沟里的老鼠——
感觉糟糕至极。
我边哭边将那堆已剪得稀碎的照片扔进垃圾桶,末了我甚至往里加了点水,一通搅拌,确保这些罪恶面目全非,才勉强止住了眼泪。
月亮又一次挂上枝头,我进卧房睡觉。
睡前我从许星河那天拿来的瓷瓶里倒出化瘀药,对着镜子揉颈上残留的淤痕,这是那晚我被许星河掐着脖子做留下来的,没曾想痕迹这么深,难怪有那么一刹那我会觉得许星河是真想要我的命。当然,我笃定许星河最终不会要我的命。
若是外人见到,没准觉得我被家.暴了。
我边抹药边隔着移动监控对许星河说:“这药用完了,我也快要好了。等这个痕迹彻底消散了,我就出门。你以为你能关的住我吗,不过是开窗吼一嗓子的事情,门口的可视电话也可以一键报警。只不过念在你这个‘家丑’不可外扬,我才没出去。拜托你玩SM也得有点分寸,别把我玩死了,这样我俩都得上社会丑闻。”
睡觉时没有关灯,我拿被子蒙住头,和许星河说悄悄话:“我们是两口子,要过一辈子的。一辈子很长,为了彼此过的舒心,有什么话请直说,别冷着脸让我猜,我猜不到。你知道的,我智商没你高,脑袋里没你那么复杂的弯弯绕绕……”
“……许星河,我研究了下,你的长相的确是遗传了你爸妈的优点,可你这臭脾气也实实在在结合了你爸妈的性格缺陷。你妈是个闷葫芦,我妈都和我爸吐槽过,说她和你妈说话像是在猜哑谜……”
我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听我外婆说你爸倒是个开朗的话痨,但我听你叔叔讲你爸,感觉他同时又很偏执,想要做的事情非得做,不计后果,跟头犟驴一样。所以他们就生出了你这样一头哑巴犟驴……”
我捧着肚子笑累了,阖上眼:“晚安。”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个陌生人在呼唤我:“小小。”
我掀开眼皮,天光才微亮。是梦吗?我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那个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林万紫,星河生病了,你快来医院。”
是许朝的声音?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急如焚地隔着移动监控问:“许星河生病了?!什么情况?!”
监控却不回应,门外依稀有门铃声,我跳下床往门口去。猫眼里是老李的那张急得满头是汗的脸。
我隔着门扭动门锁,“我开不了门……”
话刚落音,门锁竟应声而开。
老李急吼吼的:“星河发高烧了!二爷让我接您去医院!”
我匆忙换衣洗漱,临走前见老李将目光投向我的颈,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我赶紧折回衣帽间,扯了条丝巾胡乱系在脖子上,遮住淤痕。
老李开车带我去医院的路上,告诉我许星河没有出国,他这几天一个人闷在同小区里的祁宇轩退租的那套公寓里。他每次都是白天闷在家,凌晨才出门,径直来到我所在的公寓楼。
前天大雨滂沱,也不知许星河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许星河在天将亮时淋着雨独自返回了那套公寓,再次闭门不出,自此再也没有出来。
许星河的叔叔许朝担心不已,亲自上门,便见许星河颓然靠在沙发上。他发起了高烧,咳嗽的厉害,像是得了急性肺炎。
听到这里,我恼火道:“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脑海里闪过那突然出现的塞满偷拍照片的纸箱,已然能开的门锁,我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们怎么对许星河的动向知道的那么清楚。”
老李的态度理所当然:“少爷可是许家的独子,许家家大业大,他可不能有什么差池。国外是难得照顾到他,到了国内许家当然得给他安排私人保镖,保障他的安全。”
见我不吭声,老李给自己找台阶:“除非遇到今天这种极端情况,一般而言私人保镖平日里也不会打扰您和少爷。”
车在路上疾驰,车流快的让人晕眩,胃部不适的感觉又来了。我开了车窗,让冰冷却新鲜的空气取代温和却窒息的暖流,闭上双眼。
我们到达医院时,许星河已完成诊疗,他得了重度感冒,被安置在了病房输液。
许朝说许星河不想见我,将我挡在住院楼外。
我气极反笑:“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敢见我?”
许朝安慰我:“等他好些了,我替你教训他。”
我懒得和许朝虚以委蛇,直白道:“您是他的亲叔叔,可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法律上我才是他的监护人。现在我怀疑他把自己烧傻了,神志不清,而您在非法囚禁他。我现在就要见到许星河,否则我就去报警。”
许朝看了我半晌,往边上挪了半步,淡声和我说了病房门牌号。两边的保镖见状,也给我让开路。我从许朝身边走过,老李紧紧跟随。
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许朝的笑声,我停下来,回过头去。许朝维持着那副温和矜持的长辈神态,甚至还朝我淡定地颔首。
我以瞪他一眼回馈,转身往里去。
私立医院的贵宾病房装潢温馨如家,虽已极力地淡化了医院的冰冷,可仪器的嘀嘀声,消毒水的味道,奔忙的医护,偶尔见到的门外哭泣的亲属足以证明这里是生死边界。
数年前,我曾为我父亲的病而奔走在这生死边界连续数月,最后他还是因胰腺癌过世。自此,我鲜少踏入这里。此时的我站在病房门口,深呼吸数次,在老李的催促下才敲响了门。
门被打开,有个小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耳边开始虫鸣骤起,吵得我听不见自己是否和小护士表明了我是许星河的妻子。我进门时她没拦我,想必我有说过了。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白如纸的再熟悉不过的男人,身体单薄到能和纸白的被子融为一体,薄被丝毫不见起伏,可心电监测仪起伏的曲线代表他是活着的。
这让我有勇气来到他身边,半蹲在床边看他。
我将手伸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挪出他的手。他的手是灼热的,手背明显的血管上扎了针,用白色绷带掩藏,输液管中细小的气泡朝上涌动,用空气替换输入他身体的药液。
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不再适配,松动明显。我将那枚戒指套到指根,无色的液体随之滴在那枚戒指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戴着戒指的那只骨节过于分明的手抬起来,轻柔地抹去我的眼泪,又去扯我颈间的丝巾。
“我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我用力抹泪,捧着许星河的手,塞回被子里,嘲笑他:“把女主角关进小黑屋,结果反倒把自己给弄病住院的霸道总裁——你还是普天之下第一个。”
许星河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闷咳。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力气,他闭了双唇,没有对我说话。
我坐在枕边,低头端详许星河的脸。眉骨和鼻骨愈发凌厉,眼窝微陷,柔软好亲的双唇红的过分,脂肪流失的薄肌下血管明显。
正要调侃许星河像个吸血鬼,便听见许星河哑声说:“祁宇轩人不错,比我好。”
我愣住。
许星河扭过头去,拿被子盖住了半张脸,隔着被子发出沉闷的声音:“性格开朗阳光,人品不错,智商还行——”
“你是病糊涂了吗?”我伸长脖子看许星河,打断他的话。
许星河扯了半边枕头遮住半边脸,瓮声瓮气地继续说:“难得的是家里开明又好相处,人也多,你在他家过年会很热闹——”
我再次打断许星河这番莫名其妙的言论:“他和他家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你?他家里人再多又没你,热闹个鬼。”
许星河拿枕头卷住整个脸,我干脆弯腰,唇贴着他薄红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他从来就比不上你。”
我将许星河的脸从枕头里薅出来,逮到哪儿亲哪儿,边亲边说:“星河哥哥,许星河,老公——我爱你,很爱你,最爱你!真的最爱你,一直真的最爱你!”
身后的心监仪陡然发出尖锐的爆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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