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佛门》远方无城

35、舍利子

　　我忽然从后面给生灭师兄捂住眼睛，忘了牢里头还有两个人，粗着嗓子叫起来：“我要看嘛！”。
　　说时，动手去把生灭师兄盖在我眼睛上的手要扯下来。耳畔听见大牢里的喘声越发急，促促的。
　　可我力气小，生灭师兄拿他的手掌死死给我遮着眼睛，我拚尽全力居然都没拽下来。
　　过后终于气馁了，这时生灭师兄才把手丢开，我忙好奇举目去望牢里的光景，却见到是小狐狸玄尘止和那臭道士徐生两个。
　　仿佛在修炼什么功法，两个都打赤膊。
　　我忽然发现徐生冷冷把我和生灭师兄瞪了眼，脸上恶狠狠的模样。
　　“他们两个修的什么法术啊？走火入魔了吗？两个人都是红彤彤烧红一张脸”我纳罕地说道，转过脸去问生灭师兄，发现生灭师兄竟然也是一张烧红的脸颊。
　　生灭师兄见我望着他，看了我一眼，张嘴欲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站起了身去。
　　一下子只剩我一个人趴在那牢门的木栅栏上。
　　我见生灭师兄忽然站起身，我也站起来了，却要跑进去找小狐狸。
　　这时徐生已经穿好衣服，冷着一张脸从牢门口出来，看也不看我一眼就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生灭师兄倒和他行了佛礼，徐生却只把生灭师兄淡淡一眼瞥了，立在门口拿眼睛去看仍在牢里面穿衣服的玄尘止。
　　“你们俩修的什么法术？”我跪在玄尘止身前，见他坐在地上低着头系衣裳。
　　他听见我这一问，忽然顿了一下。我叫他愣住，唤了他一声：“小狐狸？”。
　　玄尘止这时方抬起头来将我看了一眼，眼神里面色上却是一阵娇羞。
　　我看着他的样子愣住了，没想到平时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青丘小殿下这时候换了个人一般。
　　不过顷刻间的事，我被徐生在门外一声：“阿止走了”给惊回了神。
　　玄尘止抬手拧了一下我的脸蛋，笑了一笑起身便走。
　　“乐颉，快过来，我们也走了”生灭师兄忽然进来牢门口，向我叫道。
　　我听见之后，一下起身，拍拍屁股就上去牵住了生灭师兄的手。
　　“不跟他们两个一道吗？”我小声问生灭师兄，不知怎么的，我倒有几分怕徐生那个臭道士。
　　生灭师兄听后，便昂了一昂下颌，去朝走在我们前面的徐生叫道：“徐兄，一道走嚜？”。
　　那徐生却冷冰冰，理也不理生灭师兄。还是玄尘止忽然拉住他的袖子，他方止了步。
　　玄尘止扭过头来道：“你们也是来寻玉秀姑娘的？”。
　　“玉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谁？”。
　　生灭师兄提醒我道：“便是元二娶来冲喜的那女子”。
　　我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听见生灭师兄去问玄尘止，道：“施主怎么知道她是十五佛子的克星？”。
　　我心里想：对啊，那福安客栈的掌柜子只跟我和生灭师兄讲过其中的故事，小狐狸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瞥见小狐狸去看了一眼徐生，又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同我和生灭师兄解释。
　　我便猜到，准定是福安客栈的掌柜子讲给我和生灭师兄的时候他同徐生在外面偷听见了。
　　我这才记起来，他们两个次行也是为了舍利子！
　　正想着，发现生灭也盯着他们两个打量，我方知道生灭师兄也猜到了。
　　那地牢像是一个迷宫，越走下去越觉得有一股凉气往身上涌。
　　“还要走多久啊？”我一句刚问完，我们四人忽然就走到一个十字路口。
　　正对着我们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雕花的龙头，龙头上方标了块牌子，一个书着“淇水”一个是“有岸”。
　　我们四个人立在那十字路口，左右两边有路牌，可正对着我们的那条却什么都没有，连蜡烛也没燃一支，甬道黑黢黢的。
　　“这下怎么走？”玄尘止偏过头去问徐生。
　　徐生凝着眉，思忖了一会儿，方道：“锦州城，十五佛子堕魔，食了凝香子的心脏，看似一条死路，没有生的希望，但……”。
　　他说着，拿手摸着下颌。玄尘止想了想，道：“你是想说，选‘有岸’？”。
　　说完玄尘止又一面想一面说：“虽然看似没了生的希望，可是他却在用尽全力逆天改命，所以‘回头是岸’，无希望便是最会去争取希望的希望”。
　　徐生听说忽然看着玄尘止笑了起来，道：“没错”。
　　他们两个对望一眼，预备向那有岸走去，却发现我和生灭师兄仍立在原地，于是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个倒：“你们不走吗？”。
　　生灭师兄却仍旧盯着那两块路标，犹豫再三去目不转睛地把当中那条黢黑的甬道盯住了。
　　“他们不走，我们走！”徐生说着，拉着玄尘止的手就向“有岸”走了去。
　　我见着他们两个走远了，身旁忽然少了两个人，有点空荡荡的，忽然怕起来，抓着生灭师兄的手心里都是一阵阵汗了，却不敢丢掉。
　　我扭头望着生灭师兄还是盯着那条□□，我心里打起鼓来，心想：难不成生灭师兄打算走那条？！
　　我心里倒很拒绝，于是摇着生灭师兄的手，催着他：“生灭师兄，要不我们和小狐狸他们一路吧？”。
　　生灭师兄却盯着我，摇了摇头，道：“徐生的推理表面上看着好像很有道理，十五佛子在外人看来没了生路，可他仍想着逆天改命，于是就该走‘有岸’。可是他却算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忙问道。
　　“十五佛子逆天改命只是徒然！佛家有规矩，凡是堕佛再无生还的可能！”生灭师兄说着，眉头拧紧。
　　“所以？”我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望那中间那条黑黢黢的通道：“我们要走这一条？”。
　　生灭师兄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过来拉起我便向那条黑黢黢的通道里去了。
　　不想，我们走了没一会子，忽然一道光亮起来。
　　生灭师兄这时忽然声口一变，疑惑焦急地指着我的胸口道：“那是什么？乐颉，你胸口里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