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条城初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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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陆生无疑是个天才。
弥弥切丸缠绕着铸铎的畏，奴良陆生感受着与铸铎心意合一产生【畏】的力量，与土蜘蛛交臂间，由右上至左下，狠厉地劈开土蜘蛛的半个身体。
霎时间，汹涌的黑色符文从斩口处炸裂开来，妖力大量流失，土蜘蛛跪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完成最后斩击的两人体力不支，从半空便解除【业】，身体一分为二，接连撞在了地上。即便身体无力，他们也不由得相视一笑，似乎在告示着这场战斗落下了帷幕。
虚惊一场。
鬼切暗自松了口气，松开已然出鞘的太刀，重力作用下的刀刃随后合上银色。
刚才的战斗确实惊险，鬼切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去救人了，好在奴良陆生从没让他失望，短短的一天多内，竟然掌握了【御业】，打败了土蜘蛛。
家有徒儿初长成的感觉也不赖，比当年带奴良滑瓢那家伙有成就感多了。
这么想着，鬼切便听到纳豆小僧尖叫了一声，躲在他脚后跟大喊道，“土、土蜘蛛他动啦！”
庞大的身躯应声而起，带起漫天石块土屑，立于众人身前。所有妖怪不由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这个被劈成两半的土蜘蛛竟然还能复活。
土蜘蛛先是用妖力变换出一条针线，手艺灵巧的给自己裂开的半边身体缝上，打了个结，剪断线尾，然后才将目光投向奴良陆生等妖，咧嘴“库哈哈”地笑起来。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一千多年来，你是除了鵺以外，第二个让我跪下的妖怪。”
奴良陆生咬牙，他还没从虚脱缓过来，土蜘蛛要是再一次发动攻击，奴良陆生没有把握能够再次斩杀他。
可恶！再拖延一会儿就好了！
幸好，土蜘蛛自顾自地讲述着鵺的真实身份，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然而当土蜘蛛提及安倍晴明的名字时，一柄冷刃蓦地从地面上挑，直逼土蜘蛛刚缝好的伤口。土蜘蛛反应极快，双腿发力，跳出攻击范围，轰然落在远处的塔尖上，躲过了鬼切的突袭。
“真是危险，要是再裂开，我可不能再缝补一次了。”土蜘蛛嘴上说着惊险，声音传递出来确实摁耐不住的兴奋，以及浓厚的战意。
“额外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吧，”土蜘蛛隔着很远，对宛如米粒大小的奴良组说话，“那个鵺，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师——安倍晴明，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罢，土蜘蛛又是一个腾空而起，朝着二条城飞去，徒留他狂放的笑声萦绕奴良组上空，荡漾回放。
敌人抽身离去，总算是给了奴良组和远野一丝喘气的机会，不过他们也为土蜘蛛都话语而感到困惑。
奴良陆生来救冰丽的路上，陆陆续续也了解背后的情况，自然也知道羽衣狐肚子里的鵺和安倍晴明是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可土蜘蛛肯定的话语听上去并不像谎言，这动摇了奴良陆生的认知。奴良陆生忍不住扭头，想问鬼切怎么看待，却被鬼切冷若冰髓的神情给怔住了。
鬼切的表情很少，经常是一副面无表情。虽然说不上难接触，但奴良陆生认识鬼切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鬼切内敛的杀气控制不住外泄的表情。
如同被人拿刀抵在大动脉处，眼睛往稍稍下看，就能看到噌亮的刀刃映射出主人冷汗直冒的模样，不敢有一丝动弹，唯恐那把利刃随时割破喉咙，喷溅满地鲜血。
奴良陆生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不一会儿就习惯了鬼切逼人的寒意。
“抓紧时间，陆生，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先开口的是鬼切，他望向土蜘蛛飞往的二条城，冷声道。
奴良陆生下意识“啊？”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噢噢”。
他接过小妖怪递过来的外衣，眼尖发现蓝色披风背后刻有“畏”的字样，那是奴良组的族纹。奴良陆生回望他的同伴，他的百鬼们都露出了信赖的笑容。
双手翻后一扬，和服外衣舞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披在了肩上。
奴良陆生肆意一笑，不管这个鵺是谁，他只需要贯彻阻止羽衣狐这一条道路就够了。
浩浩荡荡的百鬼跟随奴良陆生身后，向着下一个封印点进发。
“走了，兄弟们。”
……
奴良陆生的脚步势不可挡。
不出几个时辰，先后攻破了第五封印清永寺、第四封印西方愿寺、第三封印鹿金寺和第二封印相克寺，等鏖地藏收到下属上报的消息时，奴良组已经来到了二条城下。
此时，羽衣狐开始阵痛，鏖地藏等妖怪决不能让奴良组来坏事。
鬼童丸和茨木童子率先请命，城内迎敌奴良组。
一打照面，鬼童丸发动了罗城门，将奴良组全部困在【畏】里。
战斗开始，鬼童丸也不再多废话，拔刀斩向奴良陆生，速度极快地斩断了奴良陆生和冰丽未形成的【畏】，令奴良陆生自顾不暇地接下连刺。
奴良陆生毕竟是半路出家，战斗的灵活性比不上经验丰富的鬼童丸。黑田坊替奴良陆生挡下迎面一击，决定实战传授战斗经验，让奴良陆生进一步体会另一种【御业】。
茨木童子也没闲着，刺杀奴良陆生不成功，被首无和鬼切一同拦下，走向一对二的局面。
“首无，我来对付他。”面对被红绳遏制行动的茨木童子，鬼切阴沉着脸。
首无定定盯着茨木童子好一会儿，才妥协松开红绳。
感到束缚撤离，茨木童子操着沙哑的嗓音对鬼切说：“看来，你是知道了。”
“啊，荒谬至极……”鬼切横眉冷对，字句清晰地道出那妖怪的真面目——
“乌木童子。”
酒吞童子信赖的四大下属之一，与星熊童子齐名。
乌木童子被揭穿了真面目也不慌，事到如今，这层身份已经可有可无了。只要鵺顺利出生，给予这个世界无尽黑暗，无论他是谁，都心甘情愿追随那位大人。
鬼切说：“既然你敢这么做，想必是做好觉悟了吧。”
乌木童子说：“觉悟？无聊，我舍弃了自己的名字，肩负茨木童子的姓名，延续了大江山的威名，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们应该为此感到欣慰！”
鬼切说：“那你知不知道，造成他们消失的罪魁祸首，就是羽衣狐和安哥拉曼纽。”
乌木童子冷笑一声，“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了，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些话的！砍断茨木童子的右臂是你，斩首鬼王酒吞童子的也是你！鬼切啊鬼切，你才是最没资格责备我的！”
“就算是羽衣狐和那个安哥拉什么的杀害了他们，我现在，也是心甘情愿地追随那位大人！”
不必再说什么了……
心中沉甸甸的巨石被彻底击碎，鬼切握紧手中的髭切，眸底重回一片平静。
右腿发力，瞬息间来到乌木童子身前，挥刀斩去。
乌木童子反应敏捷，双刀抵在胸前，挡住了突然发难的鬼切。
刀刃激烈碰撞，摩擦零星火花。
乌木童子“切”了声，刻有三勾玉的鼓面浮现在他身后，电光将鼓穿成个圆环。
“鬼太鼓——鼓槌乱打！”
雷电滋鸣，太鼓附着的电气宛若游蛇直袭鬼切，距离之近几乎来不及躲闪。鬼切果断用妖力包裹自己，形成屏障，硬生生抗下一击。
鬼切被电麻的身体出现一滞，乌木童子抓住这个时机，一把刀刃翻了个转，剑尖侧下，以拔刀之势弹开鬼切太刀，使鬼切胸膛露出个大破绽，另一把刀配合“雷鸣之矢”的畏，毫不停歇地朝鬼切砍下。
鬼切心底一惊，急忙夺回控制身体的主权，后跳拉开距离。
但乌木童子的刀比鬼切动作快多了，即便鬼切躲过了致命伤，胸膛还是被乌木童子砍伤一道大口。
“哈啊……哈啊……”
伤口止不住地流血，越来越多的鲜血从鬼切的指缝间滴落地上，化开一摊摊刺目而艳丽的血迹。
“怎么了？不继续攻过来吗？”乌木童子嗤笑，没有乘胜追击，反而饶有兴致地讽刺道，“你以为现在还是一千年前的我吗？”
“妖怪的战斗方式变了啊，鬼切。”
鬼切不语。
他直起佝偻的身子，目光直视乌木童子。一只萦绕邪恶气息的鬼手握着狮子之子，浮现在他右上方，鬼切的眼瞳逐渐染上猩红，缓缓拔出腰间的膝丸，不详的红色妖气缠绕剑身。
剑拔弩张的气氛加剧。
二轮交手一触即发。
乌木童子敛起嘴角的笑意，不敢大意，纵然鬼切沉睡了千年，但这不代表他的实力停滞不前。
呼吸交换之时，鬼切瞬间消失原地。
乌木童子眼神犀利。
看到了！
就在鬼切身影离乌木童子五步之遥，雷电劈去，鬼切极快地再一次消失，雷电击了个空。
与此同时，髭切贴近乌木童子的侧颈，一米之差。乌木童子迅速操控太鼓，分出第二道雷电迅捷袭去，却依然落了个空。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他还在不断地提升速度！？
鬼切的刀刃逼得越来越近，乌木童子此刻也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喝啊……爬虫一样躲来躲去烦死了！”
乌木童子不满地大吼了一声，再一次释放群体范围技能，”鬼太鼓——鼓槌乱打！”
这一次，太鼓以乌木童子为中心的五米，降下雷霆万钧，密集得根本无处闪躲，换作一般的妖怪，恐怕被雷击中那一刻就死去。乌木童子知道鬼切不会那么容易死，只是想以此打乱鬼切攻击节奏，可惜的是，鬼切早就看穿了乌木童子的意图。
同一个招数，不会再中第二次了。
等乌木童子发现雷阵空无一妖，他忽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本能地抬头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已然挥完刀的鬼切。
那双沉淀杀戮的猩红般眸子，乌木童子透过它，看到了头颅掉落的自己。
紧接着，是躯干的四分五裂。
——“鬼影闪！”
就这样，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乌木童子结束了他的一生，由欺瞒、傲慢、无知和自我否定，编织而成的可悲一生。
自始至终，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过了一千年，依旧败给了千年前的鬼切。
意识就此停止了。
不甘也好，痛苦也好，憎恨也好，都随着乌木童子的死去，一并烟消云散。
乌木童子VS鬼切
鬼切胜！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条城初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