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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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霍家的半山别墅灯火辉煌，来自上流社会的宾客举杯庆祝，空气流淌珠翠罗绮的奢靡气息。
一墙之隔，冷清颓败的花园里，夏昭窝进长椅，端视狼狈不堪的殷泽。
殷泽澄澈的脸颊细密的伤口密布，青红交加，雪白的校服脏兮兮，整个人像只丧家之犬。
“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殷泽破皮的手揣进口袋，紧紧握住，侧脸凝着几分不以为意，“夏昭，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夏昭展开长腿，懒洋洋靠着椅背，“你怎么处理？给他们磕几个头？”
直白，扎心。
殷泽睨他一眼，撇过脸，“霍夫人是我的继母，我给她跪拜很正常。”
夏昭轻哧，这恼人的青春期自尊心，“你需要多少钱？”
“我的事情自己能处理，不需要你的怜悯。”殷泽冷冰冰拒绝好意。
夏昭摊开手，耐心充沛，“如果你需要钱，可以随时告诉我，刚才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会尽力帮助你。”
“对了，我不知道你是霍先生的儿子。”夏昭岔开话题。
私生子这档子见不得光的事，当事人往往秘而不宣，但殷泽，连校门口的保安都知道，夏昭很难不怀疑其中的猫腻。
方才他在旁边看了一阵戏，霍夫人对待殷泽深恶痛绝，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出钱送殷泽去上昂贵的私立学校？
除非有其他目的。
十八九岁阳光普照的年纪，是最终以毁掉一个人的，日复一日的欺凌、孤立、嘲讽，
霍夫人还能得到仁慈的好名声。
殷泽垂下眼，声音发闷，“我们的家事，没必要告诉其他人。”
“喔。”
夏昭双手撑在椅边，上身前倾，一点一点靠近，殷泽嗅到很甜的香味，抬起眼，猝不及防撞上夏昭的大眼睛。
莹润的灯光里的瞳仁透明，干净，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写满不设防的纯粹，是世上最美的宝石。
殷泽蓦然红了耳朵。
夏昭轻轻啧一下，慢悠悠说：“好可怜。”
殷泽面无表情瞪他一眼，扭过身，大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难搞。
夏昭歪过头，掰着手指算，易越然想一刀捅死自己，然后做成美食一口一口吞下去，霍陌闻想扒皮拆骨，像蝴蝶标本一样把自己钉在墙上，殷泽只想关小黑屋，看他哭看他痛苦，这样看来，殷泽是个……
大好人！
至少还没想要夏昭的命，这么一想，夏昭有些不快乐了，殷泽为什么不想杀自己，只搞囚禁多没意思，一点都不可爱了。
夏昭很不满。
夏昭要搞事情，反正两个人都想杀自己，不如看看谁有本事先付出行动，大家互相竞争，能者上位，看看谁最变态。
贵宾来来往往的敬酒，霍陌闻忍着不耐烦，勾着一抹迷人笑容，处理完事宜，他整整白衬衫的衣领，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轿车。
车里冷气充足，夏昭盖着霍陌闻的西装外套，整个人窝在后座，薄削的身子上下起伏着。
霍陌闻拉开车门，夏昭打个哈欠，迷迷瞪瞪睁开眼，“结束了？”
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黏着点沙哑，听得霍陌闻心脏猛跳，愣神一瞬，弯腰坐进车里，“你和殷泽什么关系？”
夏昭很懒，一动不动，抬起头枕在霍陌闻结实大腿上，“同学。”
霍陌闻眯眼瞧他，“离殷泽远点，他是个神经病。”
夏昭露出不信的表情，勾着霍陌闻多透露几句。
霍陌闻手臂垂下，摸着夏昭浅青的大动脉，不以为意地说：“殷泽十岁那年，在霍家的宅子放了一把火，想烧死我们一家三口。”
“消防来的及时，大火只烧掉了我存放标本的房间。”霍陌闻声音惋惜。
夏昭幽幽叹口气，“真可惜。”
霍陌闻静默片刻，，吃吃地笑了，“殷泽毁了我最珍爱的东西，我不讨厌他，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不该由他来承担责任。”
普通人听到这句话，不会觉察到其中异样，夏昭敏锐地嗅到不正常的气息，不该由殷泽，那该由谁？
霍陌闻笑意漾至眼底，仿佛再谈事业成就，“五年前，殷泽的母亲找到一份研究所的工作，那是我投资的第一个项目，研究射线诱发癌症的概率，目前看来，实验很成功。”
他说完，垂眼直勾勾盯着夏昭，期待从这张漂亮的小脸蛋看到惊恐的表情。
但霍陌闻未能如意。
“哇！你投资眼光真好，这项目一定很赚钱吧？”夏昭露出亮晶晶的眼神，两个眼里都是羊角符号。
霍陌闻：“……”
夏昭舔舔上唇，很是开心，“你那个项目还收实验对象吗？我特别讨厌隔壁邻居，每天总把车停在我家门口，能不能把他弄进去体验体验？”
霍陌闻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我们学校门口卖水果的，总把坏果和好果掺在一起卖，给他留一个名额。”
夏昭掰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天真无邪，“嗯，还有隔壁班的校霸，收同学保护费，他也该死。”
越说越离谱，什么校霸、小偷、流氓，连放单车气门芯的捣蛋鬼都要弄死，霍陌闻忍耐不住，声音阴沉：“闭嘴。”
夏昭“噌”的一声，坐起来，“霍总，我有一个idea。”
“我们创立一家公司，就叫……嘀嘀复仇，用户下载我们的APP，在生活中遇到仇人，下单即可将仇人上传至云端，然后……”
霍陌闻伸手捏住夏昭叭叭叭的小嘴，哭笑不得，“昭昭，休息一会。”
三年融资，五年上市，十年就可以实现财务自由，夏昭觉得这是门好生意，到时候一旦做大，就可以在国外上市，扩大市场需求，还能一定程度维持社会治安，毕竟都能无声无息消灭敌人了，还动刀动枪干什么？
到时候，医疗产业会实现时代性跨越，研究对象激增，科研资金大把的有，人类彻底治愈癌症的希望就在明天！
车停在别墅区的门口，夏昭怀着对未来的无限畅想回家了，霍陌闻瞧着他背影看几秒，仰头靠在椅背，沉默良久。
司机忍不住看向后视镜，小心翼翼说：“霍总，我觉得夏少爷这里好像有点问题。”
司机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霍陌闻冷冽目光扫过来，司机立刻闭嘴。
霍陌闻手背遮住眼睛，认真思考了司机的话，人的承受能力是有界限的，一旦负面情绪超过那条线，大脑会陷入病态之中，俗称精神病患者。
可能，他今天吓到夏昭了，惊恐超过承受力的阈值，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不得不伪装坚强。
霍陌闻突然心生怜爱，夏昭这会……躲在被窝里哭吧？
……
夏昭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写完作业，刷刷朋友圈，盘算时间差不多，按下呼叫铃，推开房间门，大喇喇坐在床边。
没过一会，举止端庄的女仆走上楼，慈爱地笑着，“少爷，有什么吩咐？”
夏昭笑眯眯，“兰姨，你在我们家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兰姨想起往事，幽幽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少年一转眼变成大孩子了。”
夏昭歪过头，心里敲着算盘，“易越然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兰姨表情一僵，“三万。”
“哦……”夏昭拖长声音，慢悠悠地问：“那个人呢？”
兰姨嘴角猛地一抽，“少爷是说易太太吗？”
夏昭摇摇头，一瞬不瞬地看她,“我是说在我屋子装摄像头的人。”
兰姨怔愣，下意识想回头看向屋顶的摄像头，夏昭依旧是笑眯眯，声音却快速有力：“别回头，看着我。”
能在屋子里装备摄像头，这项行为无声无息不太可能，毕竟这玩意要充电，操作者必然会频繁进入自己的房间，除了家贼，很难怀疑到外人。
之所以没有直接问兰姨，夏昭想见见另外几位主角，见识一下游戏宣传到底有多名不副实。
现在他已经见识了易越然、殷泽、霍陌闻，还有简暄，心里有一个大致方向。
“少爷……”兰姨欲言又止。
夏昭耸耸肩，姿态轻松闲适般歪倒在床上，像是在聊家常，“我长那么好看，喜欢我的人疯狂点很正常，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不会生气，他只是一个迷恋我的疯子，爱是没有错误的，说不定我们还能做朋友，我最喜欢交朋友了。”
兰姨都听懵了，从夏昭脸上看不出任何虚假的神色，他在说真的。
兰姨犹豫几秒，“少爷，你真的不介意吗？”
夏昭郑重点点头，不介意，多有意思，就像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只不过，他是抓老鼠的猫。
兰姨沉默一阵，小声地说：“少爷，这个人你认识。”
“谁？”夏昭淡定地问。
兰姨吞吞口水，眼底露出恐惧神色，“你还记得老爷和夫人那场车祸吗？”
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夏昭父母的生命，易越然的母亲心善，领养了孤苦无依的夏昭，从此易越然成了夏昭名义上的哥哥。
游戏背景写的含糊，夏昭大概只知道这些信息量。
兰姨很慌张，望望空荡荡的门外，战战兢兢地说：“车祸起因是因为老爷喝了酒，路过高架桥时撞到广告牌，刹车不及时，车子跌进江里，老爷和夫人都去世了，其实当时现场还有另一辆车，广告牌正好砸在车上，那是一家四口，只有最小的孩子活下来了，据说是因为母亲拼死把他护在身下……”
“少爷，我当时去医院看过。”兰姨面无血色，似乎想起恐怖场景，“钢筋横穿过那对夫妻的胸口，大点的孩子削了半个脑袋，最小的男孩呆呆躺在床上，手臂上的皮都看不见了，太可怕了……”
等等，夏昭眯起眼睛，想到曾经在某个人手臂上见过拉丁文纹身。
兰姨继续说道：“少爷，我不敢不帮他，他说想杀了你，他说你该死……”
“真的？”
夏昭脸上突然露出喜悦的神色，跃跃欲试。
兰姨让他吓得一哆嗦，比想起毛骨悚然的往事更害怕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