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永远注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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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进了公寓，推开窗户，怅然若失地望着楼栋前的那条小路。
江逾早就走了。
在片场的时候林糖问他拍戏的时候看的是谁，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冉竹这个问题。
林糖不愧是影后，她大概是看到他眼里的游离了吧。
又或许是江逾在场他发挥不如平时稳当，有时候余光不经意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原本平稳的视线产生波澜。
江逾以前出门，就算冉竹不问，他也会主动说去哪做什么。但今天却吞吞吐吐，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背着他，偷偷摸摸去见谁呢？
冉竹眼底划过一抹阴鸷，过了会他摇摇头，告诉自己江逾不是韩眉。
江逾不是韩眉。
他只是看着韩眉的时候，想到的人是江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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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来到和林若约好的咖啡店，林若也刚到不久。
两人都不是为了来喝咖啡的，随便点了两杯饮品。
“你找我来什么事，不会是冉竹吧？”
提到冉竹，林若秀丽的眉头微皱。
江逾说：“我哥的新戏，《得势》的剧本你看过吧。”
“嗯，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这部戏适合他吗。”
林若不明所以：“这是张文浩执导的作品，如果他能拍完……”
江逾打断她，眉宇有些焦躁：“我不是说会给他带来什么荣誉，我是说电影本身。”
林若明白了他的意向，但是她其实只看过《得势》的剧本梗概。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她相信张文浩也相信冉竹，所以内容她都没有细看。
林若问：“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主角是个变态偏执狂，而且这部戏主感情，我担心他入戏太深。今天拍完戏我和他一起回家，他一路情绪很低落。而且……”
江逾犹豫了一下：“而且昨天，我们好像吵了一架。”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江逾自己也不确定让冉竹生气伤心的点在哪里。他大概猜到是因为他提了离婚，但那不是主要原因，他肯定。
林若追问：“因为什么吵架？”
江逾言简意赅：“因为离婚的事，他不高兴了。”
林若吃了一惊：“你们要离婚？”
江逾有些烦躁：“本来就是形婚，离婚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林若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江逾，眼神变冷：“确实没什么可奇怪的。”
江逾觉得林若话里有话，但林若不说，他也不是那种会刨根问底的人。
而且这也不是他今天找林若的目的，他又把话题拉回《得势》上。
“你是我哥经纪人，你对我哥应该了解。他是天赋型演员，对人物角色天生有共情。我约你出来是想问问，你觉得这个角色，他真能应付来吗。”
江逾手指摩挲着杯子，视线紧盯着林若。
林若叹了口气：“我没具体看剧本，你能跟我说说，那个主角具体是什么样的吗。”
江逾把赵临玉的人设说了一遍，又把主要内容讲了一下。
林若听完，面色发沉地和江逾对坐。
良久，她说：“这部戏不能毁约，冉竹很想拍。”
林若的这个回答也侧面印证江逾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我最近工作很忙，不能进组跟他，等我安排好工作，还要一段时间。”
林若欲言又止。
江逾问：“你还有别的事打算和我说？”
林若沉思一会，才缓缓开口：“冉竹以前有过抑郁症病史。”
江逾惊讶地看着林若。
林若把江逾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和江逾说了一下，冉静难产去世，冉竹工作压力重，铺天盖地的黑料压的冉竹喘不过气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林若却没说——江逾离开，冉竹的精神支柱倒了一半。
“他有过自杀经历，幸亏送医及时。有大半年他没接过任何工作，经常不吃饭，胃就是在那时候变差。有一次他外出的照片被拍到，气色不是太好，被对家抓着造谣了一通。”
“他手腕上常年戴着一条腕带，很多粉丝猜测认为他手腕上纹着喜欢的人的名字，”林若苦笑，“其实是因为他手腕那里有自杀时留下的疤痕。”
江逾回家的路上，林若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循环。
到了公寓楼底，他看着公寓窗前昏黄的灯光，心痛无以复加。
原来在他不在的时候，冉竹过的这么辛苦。
他后悔了。他以为他永远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他以为一切尚可补救。
江逾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身体被冷风吹的有些僵硬，他才活动活动手脚往楼里走去。
江逾回到家冉竹还没有休息，他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台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江逾进来才停在当前的节目上。
电视正在播一个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嘻嘻哈哈，爆笑声一波接着一波。显得公寓越发安静空荡。
“你回来了。”
冉竹放下遥控器，侧头看江逾。冉竹的眉眼依旧很温和，他的眼睛很大，眼角微微朝下，让人无端生出怜惜。
江逾的声音有些哑：“哥，你吃饭了吗。”
“吃了，”冉竹说，“我煮了一包泡面。”
“嗯，”江逾点点头，“以后晚上我回来都给你做饭，这种速食还是少吃一点。”
冉竹奇怪地看着他，但没有反驳：“我知道了。”
冉竹关掉电视，穿上拖鞋回卧室：“那我先睡觉了。”
他一直在等他吗？江逾看着冉竹的背影。
夜里，江逾打开床头昏黄的台灯。
感受到灯光，正在熟睡的人皱了皱鼻子，脸往江逾一边侧过来。
冉竹的睫毛长长细细的，睫毛末梢微微上翘，既不卷也不十分浓密，睫毛和睫毛清晰明朗，就像冉竹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快的梦境里，殷红的唇嗫喏着，放在枕头上的双手不安地卷曲，努力抓住什么般。
江逾伸手翻开盖住冉竹手腕的衣袖，看到手腕处月牙白痕。
睡梦中的人顺势将他的拇指握在手心，又安稳睡去。
江逾愣愣看了冉竹一会，将人往怀里揽了揽。
第二天冉竹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江逾抱在怀里，手还和江逾的手交缠握着，白瓷的脸上飞上红晕。
他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后江逾也醒了。
“哥。”
江逾喊了冉竹一声，或许是心虚的关系，冉竹觉得这声“哥”不同寻常，染了点暧昧的意味。
冉竹定定心神，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冉竹从厨房探头：“早上吃三明治行吗？番茄鸡蛋加芝士，你还有别的想加的吗。”
“没有了。”
两人吃完饭江逾载着冉竹去剧组。
“江逾，我们以后还是分开去剧组吧。我自己也有车。再说，我让小余开车送我回来也行。”
“我们总归回到一个小区，这样不显得欲盖弥彰吗？”
冉竹看着车窗外，恍了会神才说：“那好吧。”
他是想让自己离江逾远点。
他拍戏一向没那么容易把自己的情绪抽出来，拍戏期间很容易受人物影响。
这在往常也没什么，可现在身边多了江逾，而且他还是第一次接这么偏激的角色。
现在他每天和江逾生活在一起，很怕不经意用赵临玉的阴暗和偏执对待江逾。
无论什么时间，伤害江逾都违背他的意志。
昨天江逾出门，他本来想看看剧本，但心情焦虑不已。
他不由自主地想江逾去见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为什么偷偷摸摸。
那种无根浮萍的患得患失感，让在睡梦中都不安稳。
昨晚好像做了噩梦，早上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
发现自己躺在江逾怀里时，他心底涌起一瞬间黑暗的独占欲。
时间停在那里就好了，被江逾抱着，永永远远躺在他怀里。
想要被那个人永远注视，视线不准离开我。
“冉竹，冉竹。”林糖的声音钻进耳朵。
冉竹回过神，目光呆滞了一瞬。
“喝口水，谢谢你陪我对戏，这里我昨晚想了一下，有点没法入戏，你跟我对了之后好多了。”林糖递给冉竹一瓶水，“不过冉竹你刚才那个眼神，挺可怕的。”
林糖装作害怕地抖了抖肩膀，嬉笑道：“太有赵临玉的感觉了。”
冉竹来的早，林糖请冉竹和她对一段今天要拍的戏。
这部分是韩眉第二次光顾赵临玉的店，不过这次韩眉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还带了另一个人，一位男同事。
她有说有笑地给赵临玉介绍她的新同事，说我给你介绍了顾客你怎么感谢我啊。
她笑的天真无邪，不知道站在柜台对面的男人心里的嫉妒正慢慢抽芽，只待某天长成参天大树。
林糖歪着头打量冉竹，调侃：“冉竹，要是赵临玉真长你这样啊，我相信结尾韩眉甘愿愿意为赵临玉挡子弹了。”
冉竹回笑：“你这是以貌取人。”
“不是呢，不完全是，”林糖说，“”张文浩找你演赵临玉真是他在这部戏的选角里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上次他拍了《天恕》那种垃圾东西之后，我还以为他不会拍戏了。”林糖撇嘴。
张文浩虽然在电影界久负盛名，但偶尔也有砸招牌的时候。《天恕》就是其一，因为电影拍摄偏商业化，受观众欢迎，但在业内却饱受诟病。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永远注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