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SD》绥南枝

21、第 21 章

　　萧正江每次回家总会到看守所看看父亲，萧长建也很期待跟儿子说说话。
　　萧长建往萧正江身后看看，见只有他一个人，顿时有些失落。
　　萧正江解释道：“爸，嘉瑶本来说好要回来的，可是临时接到了剧组的电话，在山里拍戏，一时出不来。”
　　萧长建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跟她说不要太拼，钱够花就行，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萧正江应下了，随即问道：“爸，你还好吧？”
　　萧长建平静道：“我很好，在里面很安静，每天按时上下班，生活节奏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规律多了。”
　　萧正江见父亲是真心这样想，便放心了。
　　萧长建：“你妈妈也经常来看我，你帮我劝劝她，让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不要再来看我了。”
　　萧正江却苦笑：“妈妈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是想劝她也见不到她啊。”
　　萧长建有些就疑惑。
　　萧正江道：“妈趁着十一假期去麦积山玩了……”
　　会见时间很快就到了，萧长建最后叮嘱儿子：“不要忘了帮我去看看林警官。”
　　萧正江郑重道：“您放心，我记得。”
　　*
　　林瑶吃了一顿包含着母亲浓浓爱意的午餐，所有的菜品都是她小时候喜欢吃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发现自己的口味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妈妈做的菜还是那么好吃。
　　饭后，闫行道父子借口出门，给他们母女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洛琼看出了林瑶的不自在，“我已经把咱们家的房子收拾好了，一会我送你过去，晚上就在那睡觉吧。”
　　林瑶惊喜道：“妈，真的吗？”
　　洛琼笑道：“我也知道你在这儿不习惯，那个房子是你爸爸留下来的，那才是你的家！听说你在省城工作，以后定然会经常回林县，住在家里也比较方便。”
　　林瑶眼眶微红，有些哽咽道：“妈，还是你了解我。”
　　洛琼摸摸林瑶的头发：“这些年，你在妈妈看不到的地方长大了，可妈妈的记忆中你还是那个趴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孩。”
　　林瑶终于忍不住眼泪掉落，“妈妈，对不起……”
　　林瑶想替十年前的自己向母亲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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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瑶的家在另一个小区，当然，因为县城不大，这些老小区距离也不远，步行便能到达。
　　这个小区大多都是公安局的家属，一进小区便能见到很多熟悉的人。
　　那些人一一与洛琼打招呼，洛琼也跟他们介绍林瑶，“我家瑶瑶回来了，我带她回家看看。”
　　“这是瑶瑶啊，都长这么大了！”
　　“我还记得瑶瑶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能歌善舞的，现在长大了更漂亮了。”
　　“瑶瑶学习成绩好，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比我家那小子懂事多了！”
　　“这些年你去哪了，好多年没见你了。”
　　“……”
　　邻居们太过热情，让林瑶无法招架，只能一律以微笑回应。
　　过了许久，她们才终于摆脱邻居们，回到家。
　　林瑶一进屋子便想起了很多往事——
　　这房间的布置与十年前一模一样，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还挂在客厅的墙上。
　　那时林瑶每天放学回来最高兴的是便是能见到爸爸妈妈。
　　妈妈在厨房准备晚饭，爸爸会陪着林瑶完成作业。
　　林瑶的学业从没有让父母操心过，每次考试结束，他们都能听到楼上楼下传来的竹笋炒肉和孩子们的哭音，林瑶就是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想着想着，林瑶的眼眶又红了。
　　洛琼：“这房子我一直保持原样，就想等你回来，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布置可以自己更换。”
　　林瑶有些哽咽道：“这样就很好！”
　　洛琼：“以后你要在这里常住，咱们得去买点生活用品。不过厨房用具就算了，吃饭还是去你闫叔叔家，你闫叔叔和晨阳也盼了你许久，人多点热闹。”
　　林瑶：“妈妈，你这些年还好吧，闫叔叔对你好吗？”
　　洛琼认真道：“你闫叔叔是个好人，晨阳的妈妈很早就走了，晨阳自小没有母亲，你闫叔叔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他长大，挺不容易的。我跟你闫叔叔算是搭伙过日子，做个伴。”
　　洛琼极力想让女儿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妈妈已经年纪大了，以后的日子就想为女儿活着。”
　　林瑶却不赞同道：“妈妈，你才五十岁，到长命百岁还有一半的人生呢，你得为自己活着！”
　　洛琼道：“好，好，妈妈听你的！”
　　林瑶跟母亲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到家用热水消毒，这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日早上，林瑶早早起床，带着自己准备好的花束，前往陵园看望父亲。
　　可是她来到父亲的墓前才发现，这里似乎有人刚刚来过——
　　墓碑前摆放的花束还带着露珠，与自己的如出一辙。
　　只是她手上捧着一束黄色的菊花，墓碑前放着的是一束白色的菊花！
　　难道是母亲？
　　还是父亲生前的同事？
　　林瑶将花束放到墓碑前，郑重的给父亲磕了几个头，随意坐下来，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跟父亲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就想过去，放学回家后跟父亲分享学校的一切一般……
　　——
　　林瑶不知道的是，在她的侧后方有一颗大树，树后站着一人，树干完美的挡住了那人的身影——
　　正是萧正江！
　　他似乎比林瑶来的还要早，见有人过来，才躲在这里。
　　*
　　下午，林瑶在县城内闲逛，寻找自己熟悉的景色，无意间走到了林县一中。
　　萧正江说的没错，林县一中确实与十年前完全不同——
　　站在马路对面便能看到六层的教学楼，红色的涂装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
　　走过马路，林瑶看到中学大门敞开，她信步走进了校门。
　　门房的老大爷有些疑惑的看向林瑶，不过一中算是比较开放的学校，现在又是假期，并不禁止外来人员入校，大爷便没有阻拦。
　　林瑶顺着记忆中的道路经过教学楼、实验楼、食堂，最后来到学校的操场。
　　这里比当年大了一倍有余，不仅有标准跑道，还有单独的篮球场和单双杠场地。
　　操场上有几个人在打羽毛球，似乎是学校的老师。
　　其中一人看到林瑶过来，不由得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的看向林瑶。
　　另一人见他停下了动作，好奇道：“怎么了？”
　　“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不是吧，这么老套的搭讪话术你居然吐口而出！”
　　“别闹，我说的是真的，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啊，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人便放下球拍拉着好友走了过来：“你好，怎么称呼，您来我们学校有什么事吗？”
　　林瑶看着这人也觉得眼熟，“我叫林瑶，以前是一中的学生，来这里……算是故地重游吧。”
　　此言一出，面前的两人顿时激动了！
　　“林瑶？”
　　“林瑶！”
　　“原来是你啊！”
　　“你还记得我吗？咱们是一个班的，我叫肖强，大家都叫我小强！”
　　林瑶对这人很面熟，但若不是他自我介绍，林瑶一定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你好，我这些年都在国外，很多人很多事都陌生了，所以才想着来学校看看。”
　　另一人也感叹道：“原来你是文科班的林瑶啊，我是隔壁理科班的。相见就是缘分，我叫周鸿，你一定不认识我，但我对你可是很熟悉啊！”
　　这时小强倒了周鸿一肘子，周鸿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
　　林瑶有些好奇，理科班的人为什么对自己熟悉？
　　见对面的人没有继续说，林瑶也没有追问。
　　不过是萍水相逢，此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那你们继续玩，我也准备走了。”
　　小强却拦住了林瑶：“等等！”
　　林瑶有些疑惑的回头。
　　小强道：“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咱们班的同学也是好久没见了，正好这个假期同学聚会，你要不要来参加。”
　　周鸿也道：“是啊，咱们同学都在全国各地工作，十一假期能回来的不多，所以我们两个班一起聚聚。”
　　高中同学算是一层难得的人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麻烦别人了。
　　林瑶却一时有些踟蹰，她并不想跟十年前的人、事再有什么牵扯……
　　小强道：“若不是今天碰巧遇到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周鸿：“去吧，就当一起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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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学校碰到了两个同学，明天说不定会在超市、商场碰到其他人。
　　毕竟林县只有这么大。
　　而一中的学生大多都住在老城区。
　　只要她回到林县就免不了与高中同学打交道。
　　想到此，林瑶便答应了下来，加上了小强的微信，确定好时间、地点，她才离开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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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瑶走后，小强与周鸿将偶遇林瑶的事发到一中的同学群里。
　　立刻便炸出了许多潜水党——
　　“林瑶！”
　　“她回来了！”
　　“这可是当年咱们的校花啊！”
　　“理科班的你们班的校草同学会来吗？”
　　“十一黄金周可是旅游业最忙的时候，萧大总裁哪有时间回来啊。”
　　“人林瑶远在国外都回来了，萧总就在省城都没有时间回来？”
　　“还是你们不给力！”
　　“好好好，姑奶奶们，我这就@他，等他出来你们跟他说啊！”
　　最后一句话正是周鸿发的，他立刻@萧正江，问他要不要参加同学聚会。
　　萧正江设置了免打扰，只有@自己的才能及时收到。
　　他往前面翻了翻聊天记录，突然看到“林瑶”两个字！
　　萧正江食指微动——
　　“我正好在林县，可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