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SD》绥南枝

20、第 20 章

　　盼着放假的日子过得总是很慢，当Dream园区人行道边的景观树树叶变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天气也从闷热变成了凉爽——
　　十一终于到了！
　　萧正江惦记着假期的计划，加班加点将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妥当。
　　假期前一天，他还特意给林瑶发消息，敲定出发的时间点。
　　若不是这几日忙的没有时间去滨江花园，他定然要当面得到林瑶的答复。
　　十一当天，他将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系上领带，带上腕表，早早便驱车前往滨江花园。
　　他将车停在楼下停车场，悄悄回到2002，装作刚刚起床的样子，给林瑶打了个电话。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林瑶：“好嘞，我这就下楼。”
　　挂断电话，萧正江打开房门，便看到林瑶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出来。
　　萧正江唇角勾起，上前帮林瑶拿行李——
　　却见林瑶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
　　萧正江瞳孔地震！
　　林瑶：“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
　　闫晨阳：“姐，你不用介绍，我们认识。正江哥，没想到你跟我姐居然是邻居。”
　　萧正江面色缓和了一些：“是晨阳啊，你是来找林瑶的？”
　　闫晨阳：“是啊，我跟朋友借了一辆车，准备来接我姐回家，可是，姐说她已经跟你约好了。”
　　萧正江：“正好，你也不必自己开车回去了，都坐我的车吧。”
　　闫晨阳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
　　萧正江却道：“你父亲是我的老师，我们之间还这么客气啊。”
　　这下，闫晨阳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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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三人来到停车场，林瑶坐在副驾，闫晨阳坐在后座。
　　萧正江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身边人的气息包裹，正想说些什么，微微转头却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坐在后座的“电灯泡”！
　　萧正江早已计划好，这一路上难得两人单独相处，他便用林县一中的故事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趁着时间还早，他还可以带着林瑶转到林县自然公园，看看新修建的山间栈道——
　　那里可是林县的孩子们最喜欢去探险的地方，不知林瑶还记不记得。
　　若是时间来得及，还可以带林瑶去品尝上次发现的一家农家老灶，那里环境清幽，鸟语花香，店家用的食材都是自家养的，纯天然无添加。
　　然后，他们还可以……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
　　闫晨阳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更何况，车上的两人都是他的“熟人”！
　　闫晨阳：“正江哥，没想到你跟我姐认识啊，以前也没见你说过。”
　　萧正江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跟你姐是高中同学，自然认识。”
　　林瑶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正江这些年时常打着看望闫老师的名号登门，实则是想了解林瑶的消息。
　　在明里暗里的打探下，林瑶在哪里留学，在哪里工作，他都知道！
　　他与闫晨阳的关系便是在你来我往中建立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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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上，闫晨阳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萧正江一心三用，一边关注林瑶，一边盯着车前的路况，还要分出心神来回答闫晨阳的问题。
　　原本的计划都泡汤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便回到了林县。
　　*
　　林县一中附属小区的门口。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来回踱步，时不时垫着脚向远处张望。
　　她便是林瑶的母亲洛琼。
　　洛琼有一个十分文艺范的名字，本人也极有气质，她穿着一件棕色的休闲半身裙，领间系着淡青色的丝巾，虽然头发有些花白，却梳的整整齐齐。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拿着保温杯的中年男人，正是闫晨阳的父亲闫行道。
　　闫行道：“洛老师，你太紧张了。”
　　洛琼停下了脚步，“你说，阿瑶是不是还在怪我，她会不会不回来了！”
　　闫行道：“不会的，阿瑶是个好孩子，她定能理解你的。再说，晨阳刚刚发了消息，他们已经下了高速，很快就到家了。”
　　在闫行道的眼神示意下，洛琼才发现自己的衣角都被攥出了褶皱。
　　洛琼叹了一口气，皱眉道：“见自己的女儿比讲一节大课还要紧张。”
　　洛琼性格温和，内心柔软，她习惯依附他人，当她依附的那个人离开后，她就会寻找下一个依靠。
　　而林瑶的性格与她恰恰相反！
　　也因如此，林瑶与父亲的关系比母亲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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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瑶坐在副驾，看着车外一闪而过的各种建筑，若不是相信萧正江得人品，定然以为他将自己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林瑶不由得感叹时光飞逝：“我记得市中心原本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周围有一些商场，但只有两三层，如今却都是高楼大厦，我都认不出来了。”
　　闫晨阳：“是吗？我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这里到处都是建筑工地，那些塔吊就没有停下来过。”
　　萧正江：“晨阳年纪小，对以前的记忆都模糊了，我却还记得，林县县城很小，政府机构，学校、商场、居民区都聚集在县中心，一中距离这里就很近，我们都挺喜欢来这里玩的，即便不买什么东西，也喜欢在这里逛逛。”
　　林瑶：“是啊，还记得，这里有个花鸟市场，一毛钱就能买一条鱼，商家还送一个塑料鱼缸，每年拿到压岁钱都花在这里了，可惜那些鱼都长不大，还不等开学就死了。”
　　萧正江夜笑道：“我们男生喜欢来杂货商场买各种摔炮，若是不小心炸到了人，回家免不了一顿打。”
　　林瑶揶揄道：“你还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呢？”
　　萧正江：“怎么，在你眼里，我很不接地气吗？”
　　林瑶没有回答萧正江的问题，他只要穿着西服系着领带便有一种高不可攀的贵气，像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公子哥。
　　林瑶：“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贺知章为官在外六七十年，回到家乡从主人变成了客人。我才离开十年，我的家乡已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样……”
　　萧正江：“这十年正是国内发展突飞猛进的十年，十年前哪里能想到现在的生活！在高中的时候，能买到一个智能机便是同学中最亮眼的存在，如今，不用智能机的人才是奇葩。国内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还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人来中国旅游。”
　　林瑶好奇：“以前都是出国热，现在反过来了吗？”
　　萧正江解释道：“现在全世界都有中国人的足迹，就连最靠近北极圈的小镇也能组织起旅游团。因为咱们国家的免签政策，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到中国，我们江海旅游便有一支专门的英语团队负责导游，接下来还会招聘阿拉伯语、法语、德语等语言的导游。”
　　林瑶也来了兴趣：“听你这么一说，我的下一个选题就有了眉目，正好十一刚刚过去，我可以围绕十一期间的旅游热写一篇关于外国人在国内旅游的报道。”
　　萧正江积极道：“若是需要采访或者旅游行业的数据，一定要来找我啊！”
　　林瑶：“嗯，若是有需要我定会麻烦你的。”
　　萧正江却道：“你能想到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算麻烦！”
　　林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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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县并不大，即便路上堵车严重，萧正江的车也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林瑶远远的便看到了母亲，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应该先迈那条腿下车了……
　　闫晨阳将行李从车上拿下来，闫行道在与萧正江说话。
　　洛琼与林瑶相顾无言，眼泪先落下了来！
　　林瑶有些哽咽道：“妈妈！”
　　洛琼喜极而泣，高兴地抱着林瑶：“瑶瑶，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怀抱似乎冲淡了两人之间的疏离感，林瑶也紧紧地抱着母亲。
　　林瑶：“妈妈，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洛琼只一味地说好：“好好好，回来好，妈妈好想你！”
　　看着母亲发间的银丝，林瑶突然有些懊悔——
　　她应该早点回来的！
　　林瑶跟着母亲一起回家，闫行道邀请萧正江一起吃午饭，却被萧正江拒绝了。
　　——
　　萧正江的家距离一中也不远，他很快便驱车回到家。
　　可是家里铁将军把门，居然没有人！
　　他拿出车里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拨通母亲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喂，正江啊，有什么事啊？”
　　萧正江听到对面嘈杂的声音，眉心微蹙：“妈，我回来了，你在哪？”
　　沈素梅：“啊，你回家了！十一黄金周，你居然有时间回家！”
　　萧正江无言以对。
　　沈素梅：“不巧，我跟老姐妹出来旅游了，这会在麦积山呢。”
　　萧正江有些无语：“妈，十一假期那么多人，在景点只能看到前面人的脑袋，你干嘛去跟人挤呢！”
　　沈素梅笑道：“我儿女都有本事，我也不用上班，随时能出来玩。可是我这些老姐妹得上班啊，她们难得有个假期，我们就一起出来了。行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们报团了，就是江海的团，你还不放心嘛！”
　　萧正江哭笑不得：“您可真行！”
　　沈素梅：“不跟你说了，马上就要看到石窟了，我得拿手机拍照，回去给你爸爸看看，挂了！”
　　话音刚落，对面便挂断了电话，萧正江轻笑摇头，母亲的精神状态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还好，真不知道谁才是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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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正江做了个简单的午餐，吃完后，便去了林县看守所。
　　经过重重安检后，他在会见室见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