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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s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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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公馆位于海滨北路,主要为独栋别墅,每平米均价超过十五万,另外设计有部分的豪华双拼别墅和联排别墅。公馆西侧为青云湾海域,用地为单坡自然山体,坡向基本为西南向。西北角的云山大酒店及配套的休闲海滩隶属于余氏集团,还有全市唯一的游艇俱乐部也坐落在这里,东侧为自然山景,植被茂盛。整体用地背山面海,自然条件优越,若是懂些风水的话也很容易就能看出整个云山公馆别墅群生旺环聚,余脉密布,坐拥四库,傲视坤方,山山相递之间巑岏向前,构成了‘巨蟹游海’的风水格局,青龙白虎犹如两只巨大的蟹钳伸向大海,攫取五洲四海的广袤之财,实为商贸巨贾安家立业的不二之选。
像余栖南这样的人家,住在云山公馆这种顶级别墅区自然无可厚非。别墅里面的装修是简约清爽的地中海风,配合视野所及的辽阔海景,顿时让人感觉宽阔舒朗。
照道理说把余栖南送到家里就已经可以了,但洛云暖既然想要帮许清戈出一出那口淤积多时的恶气,自然不能那么轻易的离开,再加上余栖南百般邀请,洛云暖便也直接就坡下驴,在家里保姆无比警戒犹疑的眼神里硬生生的过了整整一个下午。
整个下午的时光洛云暖都被余栖南拖着,先是参观了他整整一屋子的乐高玩具,从小到大依次摆放齐整,每一个拼好的乐高模型都装在定制的透明亚克力展示盒里,看起来格外的精致,虽然洛云暖对乐高不是很了解,但光看这间屋子里的规模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消受的起的,大致的估计一下这些乐高的价格差不多都够在市区五环左右买个房子了。
“这些都是你拼的?”洛云暖问。
“多数都是我哥哥拼的,后来我也拼,他就陪着我拼。”余栖南指了指左面墙上挂着的那些,“这些都是哥哥陪我一起拼的,但是……”
余栖南欲言又止。
“是不是后来哥哥忙,就很少能陪你一起拼啦。”洛云暖看到余栖南略微点了点头,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说破了小孩子的伤心事,又把他抱在了怀里,“今天咱们又有新乐高了,我陪你一起拼好不好。”
余栖南开心的笑了起来。
果然,小孩子的快乐是永远都做不了假的,也正是因为这种真实才具有感染力,不知不觉间洛云暖也沉浸在拼乐高的快乐之中,除了要偶尔支援一下在旁边苦思冥想改论文的许清戈之外,基本上把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了拼乐高上了,本来以为不过就是拼个小积木而已,再难又能难到哪去,可等到真正上手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只是拼乐高再难好歹能乐在其中,唯独苦了舒啸。从本能的角度讲他是想去拼乐高的,可洛云暖和余栖南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玩的那叫一个其乐融融,整个画面都好像冒着粉红色的小心心,更何况许清戈在这里他又想献献殷勤,怎奈何许清戈一想到改论文就心气不顺,舒啸既没有哄她的本事,又没有改论文的能耐,只好端茶倒水切果盘,可叹他堂堂舒大少爷整个一下午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结果还两边都没讨到好处,最后倒跟保姆郑阿姨聊的挺开心。
时钟指向了七点,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来人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灰色的条纹休闲西装将身形拉伸的格外修长,带着细金属框眼睛,浅棕色的头发被抓到脑后绑起了一个小小的辫子,只在前额垂下了几缕发丝与英挺入鬓的长眉交相辉映。眉眼,鼻梁,嘴唇像是被最锋利的刻刀精心修饰过一般,在玄关处米白色灯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朦胧虚幻,遥不可及。
“哥哥。”余栖南放下了手中的玩具跑了过去。
原来他就是余牧秋,难怪像许清戈这样自诩阅遍人间绝色的女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眼冒星星,也难怪那个骚浪贱频道副主任会如此奔放热情,像余牧秋这样的妖孽,且不论性别是男是女,若是生在古代送出去和亲,至少能换三百年边疆和平。
就在洛云暖胡思乱想的功夫,许清戈正一脸歉疚的跟余牧秋解释道:“余总,实在对不起,今天副主任突然把您弟弟交代给我,让我把他送回来,我这边实在是忙不过来只好找了我的两个学弟过来帮个忙,您也知道我刚到电视台实习,什么规矩都不明白……”
见余牧秋摆了摆手,许清戈这才收起了她那佯装的惊慌失措和差点就要演成了的梨花带雨,有洛云暖这么个狗头军师在,许清戈绝口不提中午吃了披萨,逛了商场以及买了乐高的事情,毕竟这些事情余牧秋最后都能从自己的弟弟那里得到答案,他需要知道的就是一个刚刚在电视台实习的大学毕业生可能遭遇到的委屈以及那个当初自告奋勇又对自己秋波频传的频道副主任究竟是怎样一副德行。
“余总你好。”舒啸这时走上前去跟余牧秋握了握手,“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舒啸。”
“你是舒律师的侄子吗?齐彦齐律师是你哥?”余牧秋淡淡的神情多多少少有点欠打,“我刚才还想说门外停的那辆运动版的揽胜怎么有点眼熟呢。”
这自然也是洛云暖安排的一环,有舒啸这么个不近不远的关系在,恰好可以帮许清戈平息很多问题,不仅如此以舒啸的背景,许清戈都能将他召之即来,那两个人又会是怎样的关系,亲戚或者情侣,总之无论怎样都会让余牧秋记住这个叫许清戈的电视台实习生,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余牧秋只要到电视台去就不可能对许清戈视而不见,以那位骚浪贱频道副主任本能的敏锐,一定能察觉到其中细微的不同,至于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光是想想都觉得大快人心。
眼看着前两位都按照剧本完成了各自的戏份,洛云暖略微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在整个设计当中,他自己本就是最多余的一环,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却没想到站在一旁的余栖南天降祥瑞般的神助攻了一番。
“哥哥,云暖哥哥特别好,带我吃披萨,吃冰淇淋,还陪我拼乐高了呢。”说完话还跑到洛云暖身边,轻轻的拉了拉洛云暖的衣角,似有些乞求一般的说道:“云暖哥哥明天还会过来陪我拼乐高吗?”
看着余栖南那纯粹的眼神,洛云暖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连忙蹲下身子摸了摸余栖南的头说道:“你还想让我陪你么?”
余栖南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样的事情,我们得听你哥哥的啊。”洛云暖在余栖南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余栖南顿了顿,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洛云暖这时望向余牧秋,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似乎有一股电流一般席卷了洛云暖的脑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栖南听话,你该去洗脸刷牙了。”余牧秋说完示意站在远处的郑阿姨,余栖南恋恋不舍的看了洛云暖一眼,既没有哭闹也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跟着郑阿姨上楼去了。
“今天麻烦各位了。”余牧秋道:“最近公司有些忙,等过了这一阵我请各位吃饭。”
这句客套话通俗一点大概可以用六个字高度概括,那就是‘我没空,快走吧’,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也确实觉得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便收拾好东西,起身出门。
余牧秋依然很有风度的把他们三个人送上了车,目送着他们开出了院子才转身回到屋子里,顺着楼梯往上看了看,只见余栖南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平静而又疏离,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些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踟蹰和犹豫,想要说什么却也始终没有开口。
余牧秋不敢跟余栖南对视,总觉得他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内心,又或者看着那与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庞,会不由得联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个时候的余牧秋是幸福了,有优渥的家庭,有体面的父母,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各自的工作之余还都有时间陪伴自己,直到她妈妈自杀之后,草草的结束了葬礼,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他爸爸开始变得越来越忙,家里也越来越富裕,直到自己的爸爸娶了新的妻子,又生下一个弟弟。
没有那些恶俗伦理剧中的兄弟相争父子相疑,只是在外人看来温馨和睦的表象下,个中滋味自有亲自尝过之后才会知晓。原本就是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的两个人在婚后依然执着于赚更多的钱,于是集团越做越大,父母也越来越忙,忙到没有时间照看孩子,余栖南从小到大几乎都是长在哥哥余牧秋身边的,那深埋在血脉之中的使命感也让余牧秋有着一份责任,但本应由父母给予的一切是单凭一个哥哥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的,可随着余栖南的长大,余牧秋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弟弟了,即便他依旧懂事听话,从来都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
只是他现在最关心的到不是早已困扰多年的亲子问题,想了想刚刚离开了的那三个人,难道他们没头没脑的在家里待了一下午,就是为了陪自己的弟弟?
等他再往楼上看去,余栖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徒留下空荡荡的楼梯,余牧秋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怕是未来的几天那位小祖宗大概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了,只是难过归难过,伤心归伤心,该弄清楚的事情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