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4、Chapters1-4

　　因为余栖南小朋友的缘故，三个人原定的午间聚会只好临时换成了披萨店里的儿童套餐，吃过饭后三个人还带着余栖南逛了会儿商场，从始至终余栖南都牢牢的跟在洛云暖身边，任凭舒啸如何勾引全然不为所动，自信心大为受挫的舒啸为了夺回小朋友的青睐，不惜豪掷两千多人民币，买了一整套的乐高迪士尼小火车当做生日礼物，虽然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过却弄得一旁的洛云暖和许清戈羡慕不已。
　　始终贼心不死的舒啸还企图带余栖南到游戏厅里一展他抓娃娃的绝技，只可惜余栖南满心满眼都是他刚刚到手的乐高大玩具，对抓娃娃提不起丝毫兴趣，再加上许清戈还要回学校去交论文，舒啸也只得作罢。
　　在回学校的路上许清戈坐在副驾驶上补妆，只见她从那硕大的包包里一样又一样的掏着东西，除了常规的粉饼眼影唇彩之外，还陆续掏出了两团用卫生纸包裹着的细项链和小耳钉，甚至掏出了一双高跟鞋。
　　“我的姐姐啊，你包里塞了只哆啦A梦吧。”舒啸在尽量保证车开的平稳的同时还不忘吐槽。
　　似乎是被哆啦A梦这几个字吸引，余栖南也探头朝那个包里看了看，但见到里面乱七八糟的样子便瞬间失去了兴趣，回过头来继续跟洛云暖讨论他之前都拼过那些乐高的小玩具。
　　许清戈借着遮阳板上的小镜子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此时此刻的她已然满血复活，恢复成了舒啸平日里总挂在嘴边的那位气场全开的女王大人，最后从包里面掏出了一个被挤压的略有褶皱的档案袋之后，顺手将换下来的帆布鞋塞进包包里。打开了档案袋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是她一会儿要交到指导老师那的毕业论文第三稿，看着她那昂扬的姿态，大有一种这次要是再不通过她就要把整个学校夷为平地的感觉。
　　来到学校，舒啸本来打算把车开进去，只是这车属实太过扎眼，在洛云暖和许清戈毫无商量余地的严令禁止之下，舒啸也只能悻悻作罢，乖乖把车停在了校门口的空地里。
　　下车之后舒啸在洛云暖心照不宣的眼神里像个长工一样背着许清戈的大包陪着他去传媒学院交论文，留下的洛云暖靠着车门跟还没有轮胎高的余栖南大眼瞪小眼。
　　“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吧。”洛云暖指了指学校对面不远处的奶茶店。
　　余栖南点了点头，洛云暖便一把把他抱在怀里。过了马路之后洛云暖见这个小家伙根本就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思，便一直把他抱到了那家奶茶店里。
　　店里面清爽的冷风瞬间驱散了原本燥热的情绪，洛云暖抱着余栖南来到点餐台前，这里的服务员大多都是勤工俭学的学生，洛云暖虽然来得次数不多，但好看的人总是容易被人记住，所以洛云暖跟这里的人多多少少也算熟识。
　　“哎呀，这是你弟弟吗？真的是太可爱了。”
　　洛云暖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实在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把整件事情的起因原委跟一个陌生人再讲一遍。
　　余栖南在那花样繁多的图片面前斟酌了好久，最后选了一份香蕉冰淇淋，洛云暖依旧是老样子点了一杯红豆布丁奶茶少加冰。
　　回到座位上，余栖南恋恋不舍的从洛云暖的身上爬下来，还不等他俩坐好便有三三两两的女生走过来，俯下身去想要摸余栖南的头，余栖南似有些不情愿一般的躲了躲，洛云暖见状连忙把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学哥，他是你弟弟吗？”为首的女生看向洛云暖，目光不时向站在他身后的余栖南瞟过去。
　　洛云暖努力在记忆中检索了片刻，大概是在学校举行的某次讲座中见过她和身后的几位，应该是同一个学院不同专业的学妹，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也不好太不近人情，只好依旧报以温和的笑意。
　　见到洛云暖微笑着没有否认，那几个女生便觉得自己猜得没错，索性俯下身去掏出手机，“小弟弟跟姐姐合张影好不好。”说话间已经把前置镜头打开，自动调成了美颜模式。
　　“那个……”洛云暖有些尴尬，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回过头去低声对余栖南说道：“可以吗？”
　　看见洛云暖神情恳切，余栖南便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可是这帮女生哪能错过跟自己学院知名美男合影的机会，洛云暖没有办法，只好又把余栖南抱在了怀里，强颜欢笑开始合影。
　　被迫体会了一把明星的待遇之后，两个人点好的东西也送了过来，洛云暖把那个摆成小船形状的香蕉冰淇淋拿到余栖南的面前，又把勺子递到他手里，然后轻轻的说：“刚才谢谢你啦。”随后又是熟悉的笑意。
　　可没想到余栖南顿了顿，看着洛云暖道：“谢谢云暖哥哥带我吃冰淇淋。”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洛云暖不知为何突然有那么一丝丝心疼，他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家庭才会让一个还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在这样的人情世故面前表现的如此平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也依然能不吵不闹，甚至面对自己原本不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也一样可以将心底里最本能的情绪按捺下去。
　　“快吃吧！”洛云暖伸手摸了摸余栖南粉嫩的小脸，看着他全神贯注的在用勺子跟切成片的香蕉较劲的样子，那一刻不知从何处迸发而出的万般柔情瞬间席卷了洛云暖整个身心。
　　“对了。”洛云暖喝了口奶茶之后对余栖南说道：“你是不是该给你哥哥打个电话啦，你跟我们出来了这么久，他会不会着急啊。”
　　余栖南神情微变，但随后晃了晃他的手腕，带着的电子手表不用看都知道价格不菲。
　　“他要是着急会给我打电话的。”余栖南说道：“哥哥说我的手表里有定位，丢不了的。”
　　洛云暖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洛云暖是独生子，没有体会过家里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余栖南，虽然言语之间从未有过对他哥哥的不满，但说出这样的话也难怪洛云暖不会去多想，只是从认识这个小孩子到现在才短短不过数个小时，可是他所表现出来的疏离与眷恋又是如此强烈。但小孩子终归是天真无邪的吧，洛云暖在心里这样默默认为着，随后将这些无凭无据的猜想都当做过眼云烟。
　　吃完冰淇淋之后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余栖南煞有介事的教着洛云暖他在学校学到的手指小游戏，两个人其乐融融的玩在一处，就连一旁的服务员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被这无比温馨有爱的一幕所吸引，直到舒啸和许清戈一脸煞气的进到店里，啪的一声把那一摞毕业论文的第三稿拍在了桌子上。
　　洛云暖像是隐约猜到了什么，连忙把余栖南抱到了自己身边，两人落座之后舒啸小心翼翼地问着许清戈想要喝点什么，只是许清戈脸色铁青，周身上下都环绕着一层活人勿进，擅入即杀的气场，舒啸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顺手抓过了洛云暖喝到一半的奶茶，直接干了个底掉。
　　洛云暖把那摞毕业论文抽了过来大致翻了翻，只见上面被红笔画得血红一片，连带着横七竖八的各种箭头符号和杂乱无章的批注看起来倒是很有那么一点后现代主义。
　　“戈姐你也别生气了，毕业论文哪有不改的。”洛云暖不痛不痒的安慰着，然后跟舒啸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你知道什么！”许清戈连声音都高了个八度，显然是气得够呛。
　　“姐姐，你可悠着点！”洛云暖连忙示意这里是公众场合。
　　“改也不是不能改！”许清戈深吸了一口气，“这都第四回了，每次都说得随心所欲的，他想干什么啊，让我再重写一个吗！”
　　“那咱不改了。”洛云暖直截了当。
　　许清戈先是一顿，但随即又开始破马张飞的低吼道：“我不改你给我发毕业证啊！”
　　“所以啊。”洛云暖一摊手，看着气急败坏却又哑口无言的许清戈，“还是得改。”
　　舒啸冲着洛云暖悄悄挑起了大拇指，在对付许清戈这方面洛云暖还是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的，很多时候面对已经炸毛了的许清戈顺毛捋往往解决不了问题，但只要能找准切入点怼回去，往往能收获奇效，这一点舒啸就不行，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舒啸想跟许清戈见面就一定会拉上洛云暖的主要原因。
　　“改！改！改！”许清戈咬牙切齿的妥协着，平息了心里那股怒火之后，环顾四周，指了指黏在洛云暖身边的余栖南道：“我们是不是得送他回去了？”
　　“对啊。”洛云暖也才想起这个正事，看着余栖南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呢？”
　　“云山公馆。”余栖南慢悠悠的说出了这么个地名。
　　有那么一个瞬间不光是洛云暖和许清戈，就连从小娇生惯养，早就见惯了富贵荣华的‘官三代’舒大少爷也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单纯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云山公馆除了贵之外，真的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