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94、Chapters15-6

　　舒奕枫说完环视过在场的众人，意思不言而喻。齐永璋顿了顿，他知道今天是自己扑了个空，舒奕枫赶过来不光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同时更是一种提醒和警告，让齐永璋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今时不同往日。
　　余牧秋眼看着舒奕枫到场，心知不能继续造次，只能任由着齐永璋带着人先一步离开。待齐永璋走后，舒奕枫径直走到余牧秋面前。
　　“余总今晚这一招声东击西用的果然精妙。”舒奕枫道。
　　“我不懂舒局长在说什么。”余牧秋故意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在我这你就不用演了，我知道秦成海已经落到你手里了。”舒奕枫了然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要人的。”
　　余牧秋沉默不语，眼下他也搞不清楚这位公安局长的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
　　“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不过最好抓紧点时间。”舒奕枫继续叮嘱道：“不许动私刑，不许伤人命，等你把人交给我的时候，必须是好好的。”
　　舒奕枫说完之后也带着人直接离开，只留下余牧秋，洛云暖，余栖南和一种机务人员面面相觑。
　　“先安排栖南离开。”余牧秋率先回过神开，直接与机务人员重新确定了一下起飞的时间，而洛云暖则带着地勤人员把那些刚刚被翻乱的行李重新归整了一番，等到一切准备停当，洛云暖推着余栖南的轮椅准备上飞机。
　　“南南，不跟你哥哥告个别吗？”洛云暖在余栖南的耳边轻声说道。
　　余栖南抿着小嘴，犹豫了好久，才慢慢看向洛云暖问了一句，“云暖哥哥，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非常好，特别好！”洛云暖连忙道：“哭的恰到好处，无比真诚。”
　　“其实我是真的很伤心。”余栖南慢慢把头低了下来，“我要带走的那些乐高，都是我哥哥陪我一起拼的，每一个都是。”
　　洛云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感触动了，他回头看向余牧秋，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可余牧秋只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根本不为所动。
　　“算了，云暖哥哥。”余栖南叹了口气，“我要进去了。”
　　洛云暖有一次回头看向余牧秋，只见他无奈的摆了摆手，算是无声的告别。洛云暖把轮椅交给了随行的护工，又不耐其烦的嘱咐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走下了旋梯回到余牧秋的身边。
　　“没关系，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余牧秋不知实在安慰洛云暖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洛云暖略有些嗔怪的看着余牧秋。
　　“等他长大了就明白了。”余牧秋冷冰冰的说道，“要是我这次不能打败齐永璋，未来的余氏集团还要由他来继承，更何况他这次到国外去也有他的任务。”
　　“他才十几岁，他还是个孩子！”洛云暖突然觉得自己眼角发酸，“再说了，还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这也是最坏的打算。”余牧秋看着洛云暖，“你也知道，我本意是想让你跟栖南一块走的。”
　　“你可打住吧。”洛云暖连忙制止了余牧秋的说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现在也是你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你可别忘了，秦歌现在可是只听我的。”
　　“那还不是因为他知道我舍不得你。”余牧秋在洛云暖的腰间捏了一把，“还有今天晚上这事，你可别跟我说不是透露给舒啸那小子的，看你俩刚才那样我就知道。”
　　“我这不也是担心齐永璋会来找你麻烦嘛。”洛云暖道：“再说了秦成海毕竟是通缉犯，平白无故的落到我们手里，好说也不好听不是，要是再真有个三长两短，咱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这样的傻事我们可不干。”
　　“就你聪明！合着你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觉得我是一个毫无城府，就知道干傻事的人啊。”余牧秋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间学起了洛云暖翻旧账的本事，“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傻乎乎的就跟人家走了，最后在游艇上……”
　　“行啦！”洛云暖连忙喝止，立刻装作一副乖巧求饶的样子说道：“人家那不是为了证明喜欢你吗。”
　　“就是喜欢？”余牧秋拿捏着语调。
　　“爱！爱！爱！”洛云暖连忙纠正，“我可爱可爱你了呢，咱们不提那些陈年往事了好不好。”
　　看在洛云暖认错良好的份上，余牧秋便暂且放了他一马，两个人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后面目送着余栖南的转机从跑道上缓缓起飞，最后一点点的消失在夜空里。在不舍之余，余牧秋最难以理解的是舒奕枫在临行前的那几句叮嘱。
　　照理说洛云暖因为不想让余牧秋私自处理秦成海而将整个计划告诉给了舒啸，舒啸对于自己的爸爸当然不会有所保留，所以舒奕枫肯定知道今晚余牧秋声东击西转移秦成海的计划，可是他不仅没去堵截老周，反而亲自带人来机场，明面上是为齐永璋解围，可实际上则是一种警告，不仅直接逼退了齐永璋，更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余牧秋及其所属的余氏集团，让齐永璋日后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不能在有所妄动，而舒奕枫在临走之前提醒的那几句话更是意味难明，简单来看舒奕枫并不急于抓到秦成海，所以即便是舒奕枫知道了秦成海的下落之后也没有向余牧秋逼问要人，反倒是嘱咐余牧秋‘想问什么可以问’，‘不许动私刑，不许伤人命，’，更强调了等把人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必须是好好的。

　　在回去的车上余牧秋把心里的疑问说给了洛云暖听，洛云暖思忖了片刻，说出了他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个案子一直是由省厅督办，那所有的重要人犯落网之后，也一定是交由省厅审理……”洛云暖说道：“所以我猜，舒局长之所以不急着要人，是因为哪怕他把人抓了，最后也落不到他手里。”
　　“对啊！”余牧秋恍然大悟，“而只要秦成海一天不落网，便一天没有指控余氏集团涉嫌洗钱的直接证据，齐永璋一直不敢顺着这条线去查，一定是担心把他弟弟的玉成集团牵连进来。”
　　“难不成还能这样一直僵着？”洛云暖道：“齐永璋毕竟是手握实权的省公安厅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最近不是都在传，齐永璋破获了这起横跨十多年的制毒贩毒大案，来年要升任政法委书记，进省委常委吗。”余牧秋道：“我要是没猜错，咱们这位舒局长一定是想等齐永璋从公安厅长的位置上撤下来之后再彻底督办这起案件，到时候齐永璋就算是升任高位也是鞭长莫及了。”
　　“我的天啊，难怪所有大学里的政治都是公共必修呢。”洛云暖倒吸着凉气，“当真博大精深啊。”
　　“这些人能坐到那个位置，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白给。”余牧秋道：“就说齐永璋，一路从一线刑警赶到现如今的公安厅长，你能说他没有两下子，要不是这次他为了再上一步，动到了秦成海的头上，想必也能在公安厅长的位置上顺分顺水直到退休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撑死的都是自己。”洛云暖恰如其分的点评。
　　“可有时候我也觉得凑巧。”余牧秋突然心有余悸的说道：“为什么偏偏从我决定给我妈妈的死讨个说法之后，这些事才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而且还都不是我查到的，是他们一个接一个找到我头上的，那段时间齐彦一直劝我要静观其变顺其自然，我还不能理解，可现在想来，就算是我什么也不做，秦成海那一帮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这样那个齐永璋就会一直逍遥法外了。”洛云暖道：“而余氏集团也会被人一直辖制，永远沦为洗钱的工具。”
　　余牧秋没有说话，因为洛云暖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更何况事到如今，再去探讨一开始的初衷为何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余牧秋所要面对的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开着车从机场驶出之后洛云暖本以为余牧秋会直接开到郊区去见秦成海，却没想到余牧秋在第一个路口就直接右拐，奔向了滨海区的方向。
　　“我们这就回去了？”洛云暖有些不解。
　　“要不然呢？你想去哪？”余牧秋问。
　　“我们不是应该去看看那个秦成海吗？”洛云暖道。
　　“我相信老周。”余牧秋答道。
　　“可是岑汐不也在那呢？”洛云暖不无担心的问。
　　“怎么，你害怕岑汐把秦成海给放了？”余牧秋打趣道。
　　“那倒不至于。”洛云暖心想，要是换了自己，面对着杀父仇人还不直接拿刀把人剁了，也不知道余牧秋怎么还能如此淡定，之前舒奕枫不是叮嘱过，等到把人交给他的时候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吗。
　　“岑汐也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始末，秦成海虽然该杀可却也不是罪魁祸首。更何况女孩子泄愤发火的时候，最好也不要有外人在场，这样会影响他们的发挥的。”余牧秋看向洛云暖，大有深意的说道：“再说了，那个秦成海要是不先从岑汐那吃点苦头，怎么可能会乖乖听我的呢？”
　　“果然……”洛云暖幽幽的吐出了四个字，“无奸不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