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蜜糖牛奶（GB）》鹤几都

18、同心构梦

　　周末，秦黛雪从反光的玻璃门里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影。
　　她今天穿的是比较百搭的杏色花边衬衫和鱼尾裙，皮鞋从沉闷的黑色换成暧昧的巧克力色。头发在妹妹的建议下用暗金色玫瑰型发卡夹住，左边垂下一丝不够长的碎发。
　　发型、衣着都没有乱，妆容看不到，但她出门前检查过好几遍，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她抓住白金色女式单肩皮包的链带上下调整了一下，不习惯一边肩膀被勒住的感觉，但改成双肩背包又显得幼稚，而且和今天的衣服不搭。
　　她到达约定地点的时间接近九点半，很快，雪白的车身，带着熟悉的车牌号缓缓驶来。
　　计榕穿着天蓝色印花长袖，背了一个深灰色的斜挎包，脖子上有一条蛇骨链，头发修剪过，整理成中性风的狼尾，嘴巴上似乎涂了润唇膏，看起来很有光泽。
　　秦黛雪觉得他很像服装杂志上的模特。
　　毕竟有时候那些稀奇古怪的衣服就是靠模特的脸提升档次。
　　她坐上副驾驶，自然地打开车载音乐开关，陌生的管弦乐也不觉得沉闷，反而兴致勃勃地跟着哼唱。
　　她和计榕在磅礴的噪音中聊着这么多天没有见面期间发生的生活琐碎，车上的两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而接下来的一天也过得飞快，逛街、吃午饭、在湖边休息，爬上山看风景，到附近打游戏，回过神来已经到晚上了。
　　这种放松的玩乐，秦黛雪不是没有和朋友尝试过，然而此刻还是，有不一样的心情。
　　比如，她们一起吃冰淇淋时，朋友不会亲手抹去她嘴边融化的白桃味奶渍。
　　但是计榕不仅做了，还将那点粉白用舌尖舔走，不留一丝痕迹。
　　他做这动作，她的视线停在他的舌上。
　　谁都有舌头，但只有眼前这个灵巧的舌头是她吮过的。一想到这点，她不由得感到一阵隐秘的兴奋。
　　我的命运，仿佛化作一条红线，勾在他柔软的舌尖。
　　秦黛雪诞生了一个念头，想要触摸计榕的舌头，让它完全展示在自己眼前，然而她还记得这是在闹市，人头攒动，几道视线有意无意地瞥来。
　　计榕舔完继续往前走，没留意秦黛雪的眼神。猝不及防地，他被一只手抓住小臂，温热的手将他带向长街为游客树立的灯牌的后方。
　　背光的位置，没有人能看到。
　　秦黛雪并没有做过分的事，只是轻轻抱住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没有身高差就是这点好，亲吻的时候不需要低头或踮脚，蜻蜓点水一般随意，又撩人心弦。
　　计榕想说什么，人群突然发出一阵欢呼，游街表演开始了。
　　这明明是今天的重头戏，可他们竟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游街的表演者是如何熟练地让人眼花缭乱，只知道眼前人的脸是红的。
　　游街的队伍正朝这边走来，人群被挤到一边，灯牌后站的人也多了起来，没人注意到他们两的手指紧紧攥着对方，好像对方是容易走失的小孩一样。
　　大约两三分钟后，游街的黄灯笼、红手帕、彩衣服全部走过，人群举着手机追随表演者而去，灯牌后再次宽阔。他们依旧牵着手，避开人群回到车上。
　　汽车停放了一天，皮革的味道让香薰变得沉闷。
　　嗯计榕开窗散味，秦黛雪顺手拆开一块巧克力糖塞进他嘴里，提议：“时间还早，去看电影？”
　　“行，去哪个地方？你开导航。”
　　秦黛雪选了一部外国动作喜剧片，更改了导航方向。车开到方大广场地下车库，两个人验了票，走进放映厅。
　　周末晚上来看电影的人很多，好在他们的位置连在一起。
　　计榕兴趣较广，对电影里面的外国风味笑话接受良好，反而是选片的秦黛雪，在影片开始二十分钟后开始昏昏欲睡。
　　计榕没有打扰她。
　　其实他隐约察觉秦黛雪工作很忙，中午休息秦黛雪的手机有不少消息提示音响起，导致她一直没有休息好，加上白天走了一天，疲惫是很正常的。
　　秦黛雪一觉睡到电影快结束，各种激烈的音效终于将她唤醒。
　　她揉揉眼睛，看到计榕看得聚精会神，察觉到身边人动了，朝她投来视线。
　　电影是看不懂了，秦黛雪索性盯着他看。
　　今天她注意到计榕的眉毛恰到好处，整齐有型，为这张脸的魅力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黛雪朝他的脸摸去，在眉毛边缘摸到剃过的痕迹。
　　他为了约会特地剃了眉毛。
　　她轻捏他的脸颊，发现他还在抬头盯着荧幕，不由得产生了坏心思。
　　她抓起他搭在中间的手，一根根搓揉，将自己的拇指和食指捏成圆环，套在他的中指上。
　　慢慢地，她抚摸的手法变了，手指好像成了别的替代物。
　　她用舌尖在他指缝中轻轻弹动，突如其来的瘙痒让计榕浑身一抖，想要抽回手，然而秦黛雪抓得很紧，他没能得逞。
　　他只能无奈地看向她：“快到大结局了，让我看完这点吧？”
　　“我没有拦着不让你看。”秦黛雪的唇贴着他的腕骨，在他的手臂内侧轻咬、舔舐，湿热的呼吸让被咬过的位置腾地发热，又因嘴唇的离去而变冷。
　　这种冷意是一种温和的折磨。
　　计榕的眼睛还在看荧幕，但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被抓住的手试图朝刚刚离去的脸靠近，然而怎么都没有碰到。
　　让人急躁。
　　秦黛雪看到他眼中的不满，故意放开他的手，安安分分坐好，欣赏经费爆炸的特效。
　　“你……”计榕转过头。
　　“不是说要看完吗？”秦黛雪笑着看他。
　　“……对。”
　　计榕别过脸，不再理她。
　　秦黛雪也抬头。虽然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主角们的激情表演也很有感染力。直到荧幕突然变黑，演员表缓缓爬升，她在其他人走后站起来，抓住计榕的手。
　　他俩的手都在出汗，做贼一样回到车内，迫不及待地，在沉闷的地下车库探寻到彼此的舌头。
　　柔软黏滑。热度快要将他们融化。
　　车内突然扫过一两道灯光，两人仿佛梦中惊醒，恋恋不舍地分离。计榕启动汽车，开回小区。
　　这时候接近子夜了。在楼下，即使知道秦黛雪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他依旧开口挽留：“太晚了，今天在我这里休息吧，我买了新牙刷和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