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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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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除夕,秦黛雪穿好工作服,戴好口罩,一手提起墙漆桶,一手抓着滚刷,站在旧墙前,将白色一点点涂抹成鹅黄。
干完体力活,他们带着收拾好的衣服礼品,往秦黛雪父母家赶。
秦黛纯在外面迎接,穿一身鲜红棉服。秋天她开始找工作,计榕给了她很多参考建议,所以比起迎接姐姐,她更像出来迎接“偶像”,见到计榕连忙迎上去。
秦黛雪看着她和计榕在雪地里来了个拥抱,停好车后没有去拿行李,而是把秦黛纯的手从计榕身上扒拉开,换成自己的。
“嘿嘿,姐姐吃醋!”
秦黛纯一脸坏笑地掏出手机对准两人,“别动,我拍一张,哎,瞧瞧,我姐我哥真好看!”
“我看看。”
秦黛雪从她手里接过手机,“确实,他跟雪地里的竹子似的。”
三个人玩笑一阵才上楼。
秦黛雪放下礼品,转身进了厨房。
这几年秦黛雪回家都会跟着下厨做饭,只因计榕某次说漏嘴不喜欢咸辣的食物。
想想也是。
计榕的故乡讲究食材新鲜、口味清淡,而生活在内地的老一辈大多习惯咸辣口味,让少放点盐,还会诧异“我做的菜也不咸啊”“这点辣都没有怎么吃”。
计榕和秦父客套一阵,也来厨房帮忙。
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原本连姜盐醋蒜的作用都分不清楚,工作慢慢稳定后也也学着自己做饭。
厨房里三个人边忙边聊两句近况,衬得独自坐在沙发上的秦父才像异类。
秦母问:“家里装修完了没有?”
“已经弄完了。”
“但是不能马上住,要通风个把月,免得有甲醛残留。”
“我暂时住他那边。”
“要不你们干脆同居?你们谈了一年多,加上年纪也不小了,我看是时候……”她说,“我和爸爸都盼着你俩结婚呢。”
有时候秦黛雪很佩服中老年人波澜不惊的掩饰能力。
那场质问后,每次电话、见面,父母都跟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她尤其佩服母亲。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不知道母亲为何会从记忆里的温柔单纯变成这样。
和父亲一样。
她和秦黛纯多次提醒过她,三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不再需要她事事关心,她可以做自己的事,可她每次都打岔说别的。
可还能如何呢?
后来秦黛雪想到了,她为了照顾三个孩子长大,已经十几年没有接触过正式工作。
“再看吧。”秦黛雪说。
秦母不满意她的回答,撇嘴,“你要好点对小榕,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而且你过两年就三十岁了,到时候要孩子……”
秦黛雪不说话,只摇头。
计榕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说早了,不好意思。”秦母尴尬地朝他笑,“看你们自己怎么安排,随你们。”
秦黛雪并不是不懂母亲未尽之言。
但她在等计榕考虑清楚。
对alpha来说,结婚是件幸福的事,尤其是和喜欢的人结婚。
但对omega来说,结婚意味着自己的全部从此属于alpha。标记与伦理关系同时成立,永远承受某个人赐予的爱.欲或痛楚,一生一世,无可悔改。
多么浪漫,多么可怕。
除夕夜守夜,两人不想看乏善可陈的电视节目,顶着满车雪,溜到郊区放烟花。
零点零分,花朵型的烟花在黑夜绽放,世界五颜六色,风中传来硝烟气,远远看到另一个点烟花的人在雪中张开手臂。
外面太冷,点亮烟花后他们回到车上,秦黛雪抓紧计榕的手,贴近他耳边。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们在烟花明灭中对视,亲吻。
放在前座中间的坚果零食撒了一地,没人在乎,舌尖那点香气已经让她失魂落魄。
好半天,她捂着嘴支起上半身。
计榕的嘴被咬肿了。
他微微喘气,狭窄空间内暗香涌动,一场新的浪潮蛰伏在他眼底,升温,眼角烧红。
秦黛雪用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潮热期?怎么提前了?”
“没事的,”计榕凑过来舔她的嘴角,一伸一缩的软红舌头让理智差点被吞没。
他的手指在同样潮红的脸上移动,眼皮低垂,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
“现在不用管。反正你会一直陪我帮我,对吧?”
“那先让我咬一口。”
秦黛雪的手顺着帽子和高领毛衣的缝隙伸到他后颈,被计榕抓住。
“回去再咬。”
他的眼神又湿又亮,秦黛雪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但本能选择信任他的决定。
秦黛雪开车回家,秦黛纯再次站在楼下等待。
“停车!停车!”计榕忽然眉开眼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朝秦黛纯跑去,接过藏进鲜红棉服中的鲜红玫瑰,一大捧,跑回秦黛雪身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把鲜花塞进秦黛雪怀里。
冷冰冰的鲜花缓解了秦黛雪和他脸上骤然升起的温度。
秦黛纯嘴里嘟囔着“没眼看”,但不走,笑嘻嘻地给他们拍照,忘了关闪光灯。
一片兵荒马乱中,秦黛雪停好车,听到计榕在她耳边说:“现在你可以咬了,或者也可以再等会儿,我定了酒店。”
“你……做好决定了?”
秦黛雪还有几分不真实感,抱住他和那捧花,仰头询问。
“我爱你啊。”他轻笑,吻了下去。
雪落了他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