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魏丛良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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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上风大，阮熠奇让程涣披着自己的衣服，他们靠在墙壁上，看着近处的蓝天，看着远处的楼宇。
　　过了很久，直到天空染上绚丽，云一点点变灰，气温比白日冷了许多。阮熠奇侧过头，轻轻吁了口气，他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冷了。
　　只是程涣似乎还不想下去，阮熠奇便也不说，陪着程涣又呆了一会儿。

　　天完全暗下，程涣才后知后觉时间不早了。他问阮熠奇几点了，阮熠奇看了眼手表，告诉他：“快七点了。”
　　“已经那么晚了？”程涣一愣，他拢着身上的外套，嘴里呼出的气变成薄薄冷雾。
　　“饿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阮熠奇单手抱着另外一只手臂，声音有些哑。
　　程涣点头说好，阮熠奇便带着他原路返回。出去后，程涣看着楼栋标志，呆了呆，惊讶道：“这里是茂山路的钟楼，平时不都是不对外开放的吗？”
　　“这地方每年的维修费都有阮家来赞助。”阮熠奇按着电梯，微微侧腰，让程涣先进去。

　　电梯下沉的时候，有些眩晕。阮熠奇站在比较前面，他仰起头，盯着阮熠奇的后背发愣。雪白的衬衫泛着几丝褶皱，阮熠奇的后背笔直，因为瘦，肩胛骨的轮廓也能清晰可见。他发了会儿呆，到了一楼后，还是阮熠奇回头唤他，他才堪堪回神。
　　视线往上，阮熠奇问：“怎么了？”
　　程涣慢吞吞摇头，轻声说：“饿了。”
　　阮熠奇笑了笑，“想吃什么？”
　　他们从电梯里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话。这个钟楼是常年不开放的，阮熠奇带着程涣从后门出去，路边车流不息，他站在路口打了辆车。坐进车内，程涣实在是想不出要吃什么，就对阮熠奇说：“你想吧，我不挑食。”他说完，顿了顿，补充道：“这顿我来请。”
　　阮熠奇没拒绝，翘着嘴角，看着很开心的样子，他说：“好啊。”

　　阮熠奇挑了烤鱼吃，就在附近的商场里。
　　到了店里，程涣把衣服脱了，阮熠奇伸手接过，“给我吧。”
　　程涣把衣服递给他，手腕蹭到他的掌心，惊道：“你的手好凉。”他这才发觉阮熠奇的脸色格外苍白，凑近了些问：“你把衣服给我穿了，刚才是不是着凉了？”
　　阮熠奇垂眸，眼里是浅浅的柔光，“我不冷。”他抬起手按在程涣的肩膀上，把人给转了过去。程涣几乎是被他推着走，耳边是阮熠奇的声音，“快进去吧，服务员看着我们呢。”
　　程涣“唔”了一声，掀开眼皮，看了眼旁边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服务员。他抿了抿嘴，低下头，快步往里走。

　　店里人很多，服务员带他们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程涣坐下后，用手机扫了一下桌角上的二维码，在线点单就跳了出来，他把手机递给阮熠奇，“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阮熠奇接过手机，看了两眼，食指关节抵在下巴上，眉头微皱，他说：“我不太能吃辣。”
　　“我也不太能吃。”
　　“那点一个番茄的？”
　　“行啊。”
　　手指轻点屏幕，阮熠奇又说：“还要加什么别的菜吗？”
　　隔着桌子，程涣看不到手机屏幕，就干脆绕了过来，坐在阮熠奇身边。他看着比阮熠奇小了一圈，手的大小也是，越过阮熠奇的手腕，细细的指尖点了一下屏幕，声音也是小小的，“我要藕片还有芦笋。”
　　阮熠奇的余光里都是他，呼吸缓缓，语气也不禁放轻问：“还有要加的吗？”
　　“不要了，够了。”程涣坐起来，侧头看他，“你呢，你要吃什么？”
　　阮熠奇加了笋尖还有豆皮，然后屏幕下滑，又点了一份小食和一个凉拌菜。程涣说想喝香蕉牛奶，阮熠奇点开饮品，选了一扎香蕉牛奶。

　　“好了。”阮熠奇把手机还给程涣，程涣后背靠在沙发里，拿着手机点了下单。没急着坐回去，拍了拍阮熠奇的肩膀，指着不远处的调料桌，“那边是弄调料的地方，还可以免费取水果吃，你要吃什么水果？”
　　“我都行。”
　　程涣皱了皱眉，“那我都拿一些过来。”
　　“还是我去吧，你坐着。”
　　“啊？”程涣不解地看着他。
　　阮熠奇则站了起来，单手放在程涣肩膀上，略微低头说道：“都让你请客了，那水果这种事，应该让我来吧。”

　　沙发和桌子间的空隙不大，阮熠奇这般站着，程涣被完全笼罩着，一股压迫侵袭而来，让他觉得不大适应。肩膀往沙发上贴，程涣僵着脖子，只能说好，而后侧过身，给阮熠奇让出位置，让人出去。
　　阮熠奇与他擦身而过，走到调料桌那边，水果的种类其实不算多，他几样都拿了点，放了两盘。

　　程涣坐了回去，没看手机，神情钝钝，盯着一处发呆。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阮熠奇坐下，指了指白边盘子里的水果，“那边还有黄瓜和麻辣的小酱菜，我没拿，感觉你应该不会喜欢吃。”
　　他是记得上次在日料店里，程涣的手边就有一盘色拉，他把里面的菜都吃完了，就剩下几根黄瓜没碰。
　　程涣点点头，“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黄瓜了。”

　　两个人就闲聊了几句，没等多久，服务员就把放了烤鱼的锅给端了上来。锅炉下面点了小火烧着，番茄汤底看着很浓郁，鱼肉浸泡在汤里，几份蔬菜压在鱼肉下面，热气扑腾。
　　筷子戳开鱼肉，程涣吃了一口，就哈了口气，有些难为情，“好烫。”
　　香蕉牛奶是冰过的，阮熠奇给他倒了一杯。程涣说着谢谢，双手接过，喝了一大口。嘴边上一圈都是白沫，阮熠奇扯了一张纸巾给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这里沾到牛奶了。”
　　程涣又说了谢谢，阮熠奇咬了一下筷子，又拿开，弯着眼角，“你怎么那么客气？”
　　程涣吃了热的，脸有些红。他用手撑着脸，一字一句说：“奇妙，你真好。”
　　阮熠奇愣住，撑开眼皮看他。程涣朝他笑，对他说：“你太好了，我不能得寸进尺，不客气，就感觉是在占你便宜。”
　　阮熠奇笑，笑起来很好看，“我还挺愿意，你占我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