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魏丛良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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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那种在厕所隔门里苟且被抓包后的场面，程涣甚至能看到阮熠奇眼里淡淡的嘲讽。
　　阮熠奇转身要走时，程涣往前挪动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子，声线颤抖，“救救我。”

　　阮熠奇掀开眼皮看着程涣攥着自己袖子的手，雪白细腻的手背，因为用力，一根根筋络清晰可见。他不禁抿了抿嘴，侧头便对上了李靖鸣的视线。
　　李靖鸣朝他笑，笑意懒懒散散，走了几步上前，一把勾住程涣的脖子，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他是富有占有欲的，又极具攻击性，掌心牢牢扣着程涣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又对阮熠奇说：“奇妙真不好意思，我和程涣早认识了，刚开玩笑呢。”
　　他说完，用细长的手指挠了挠程涣的侧脸，“是不是啊，小涣。”
　　他用这种口气，像是在逗狗，可能程涣之于他，真的只不过是一条忠心耿耿丢不掉的狗。他不喜欢，但也不舍得给别人。

　　程涣抓着阮熠奇的手慢慢松开，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只要李靖鸣勾勾手指他就会乖乖跑回去，他好像是没尊严的，在李靖鸣这里什么都不是。
　　阮熠奇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他没有动，看着李靖鸣搂着程涣从自己身边走过，垂下眼，像是漠不关心。

　　“李靖鸣你到底要做什么？”程涣被他带到了外面，想要走，可手脚却不听反应。
　　李靖鸣仿佛是知道他离不开自己的，游刃有余含笑看着他，把他抵在墙角，漫不经心对他说：“要不要重新和我在一起。”

　　那种类似于蝴蝶飞舞的嗡营又在他耳边响起，他刚刚舒坦的胃里好像有岩浆滚过，灼烧着，火辣辣的疼。
　　一阵晕眩，程涣觉得恶心，用力推开了他，背过身，手掌蜷成拳头狠狠压在胃上，佝偻着背干呕。
　　李靖鸣皱眉看着他，“你怎么了？”
　　程涣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似有无数水珠冒出，他说：“胃不太舒服。”
　　李靖鸣伸手捞住他的胳膊，程涣被拽了起来，耳边一热，他听到李靖鸣说：“不舒服就回去吧，我看你刚才也喝了很多，你先走，我替你和那谁去说。”
　　程涣张了张嘴，喉咙里冒着一股股酸意。他可能是真的下贱，竟然会因为这么一句平平无奇的话，而心头发烫。

　　李靖鸣送他出去，给他打了车，陪他等在冷风里，直到车来。
　　他坐进车内，人还恍惚。李靖鸣单手扶在车窗上，低下头，英俊消瘦的轮廓在昏暗里越发清晰，他对程涣说：“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程涣没吭声。李靖鸣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问：“听到了吗？”
　　程涣缩了缩脖子，光影交错里，他有一种回到了三年前，他最开心的时候。他被这种错觉迷惑，缓缓点头，喉咙干涩道：“听到了。”

　　门关上，车子启动，程涣侧头注视车窗外，李靖鸣还站在路边，一直到人影渐小，再也看不到，他才坐了回去。
　　程涣有一种被撕扯的感觉，一方面是理智告诉他，李靖鸣只是想要玩玩，并不爱他。可另一方面，他那些浓烈的稀释不了的情感叫他无法拒绝。
　　他知道这种感情已经是病态，就像是他的心理医生在他说他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让他去找一个支柱。他以为李靖鸣就是他的支柱。

　　回到家，程涣倒在床上，身体很累，很快便睡着。
　　他喝了酒，不算少，虽然都吐了出来，但第二天醒来时，依旧是头痛欲裂。
　　翻过身，大腿被什么硌到，程涣伸手去拿，没电黑了屏的手机像是一块板砖被他捏在手里。他皱着眉，坐起身，头重脚轻从床上下来，扯了根电线。手机充上电，按了好几下开机，才吞吞吐吐亮了起来。
　　一开机，微信就跳个不停，大部分都是群，程涣每个群都点开看了一遍，最后目光顿在界面下方的通讯录的小红点上。
　　食指轻点屏幕，奇妙两个字撞入眼球。
　　他看着这个微信昵称，点进去是一行字，“程涣，我是阮熠奇。”

　　程涣愣了愣，点了通过。
　　而后手机轻响，他盯着和阮熠奇的对话框，信息弹出来的时候，眼皮跳了跳。
　　阮熠奇问他，“今天下午有空吗？来一趟LJM总部，我们需要商量运营的事。”
　　今天是周六，他捂着宿醉后发胀的头，僵硬发麻的手指迟缓地点着屏幕。
　　还没来得及回复，一条信息又弹出，“如果没空，那就改天。”
　　程涣连忙回复，“有空的，你把地址发我。”
　　一个定位发来，程涣回复谢谢。
　　最上方的正在输入维持了几秒，阮熠奇回他，“到了叫我。”
　　程涣手指纠结在键盘上，思来想去，回了一个好。

　　程涣其实并不想出门，他现在这状态实在不适合做任何费脑细胞的事情。但奇妙现在是战队投资人，他也算是变相再为奇妙打工，奇妙在他心中就直接从大大变成了老板。
　　他起来后洗了澡，头发吹干后变得特别蓬松，程涣没时间整理发型，就直接拿了一个鸭舌帽扣上。开车去LJM总部，是在郊区外一个新开发的经济园区里。路程比较远，程涣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的。

　　到了园区门口，保安还挺严，外来车辆一律不准进园区。程涣被拦在外面，就想着给阮熠奇发信息，手机刚拿出来，车窗被敲响，他扭头去看，阮熠奇站在外边，让他把车窗降下来。
　　“你怎么来了，我还没给你发信息？”
　　阮熠奇透过降下来的车窗递给他一张卡片，“这个是停车证，你把车往前开一些停好。”
　　“我们走过去吗？”程涣问。
　　阮熠奇点头，“嗯”了一声，非常简短。

　　里面是一座座独栋，程涣随着阮熠奇进去，走了一段路而后停下。
　　程涣跟在他后面，有些累，小喘着气。阮熠奇突然停下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对方。
　　“怎么了？”程涣困惑。
　　他从阮熠奇身后走出来，视线扫过前方，便是一怔。
　　李靖鸣和LJM的两个成员正站在门口吸烟，都是懒洋洋的样子，穿着黑色卫衣，皮肤苍白。

　　程涣看到李靖鸣就挪不动脚步了，他躲回阮熠奇身后，不明白自己现在又是在抗拒些什么。
　　他想躲，想要当作没看见，可对方怎么会让他如愿。
　　李靖鸣见到他倒是不惊讶，弹掉烟灰，朝他这边走来。

　　在快要走到程涣这边时，阮熠奇上前一步，恰好挡在李靖鸣面前。
　　想要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程涣，听到阮熠奇说：“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事我管不着，但现在我需要他参加之后的会议，必须保证他不收到任何外界干扰，所以别来打扰他。”
　　李靖鸣神色变的有些古怪，复杂探究看着阮熠奇。
　　阮熠奇若无其事回头，对程涣说：“走吧，和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