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1、红莊会馆 ...

  •   “有的吧。”

      “可爱的,紧绷着的、流光溢彩的……”

      直播间观看人数在NPC那句话一出来之后,飙至一个顶峰。游戏系统是会“口口”一些违规词语,但是NPC这些话很巧妙地避开了“口口”,又让人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肯定有,这个玩家长得就不像男的。”

      “屁,你眼睛瞎了就抠下来!这分明是我老公,我老公吊打所有男的。我吃吃吃!”

      “欢迎来到大型盘丝洞,男妖精女妖精应有尽有。”

      “那个(弱弱举手,对手指),我是人妖。”

      “……b不住了,我家宝贝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吸引得到。”

      “梦女破大防!我不信!我不信!老公你说句话啊,你说句话啊!”

      ……

      陈雨听见“水生”的话之后,稍微蹙眉,像是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人会问这种弱智问题,随后摇头启唇开口,“没有。”

      他没有那些东西。

      “我是男的。”陈雨说道,脸上一派平静,没有任何波动,“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是男的。”

      不是姐姐,也不是妈妈。陈雨默默在心里又接了一句。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公呜呜呜呜老公你还是爱我的!”

      “正主亲自下场辟谣,泥塑们不要再泥了,再泥也没有批。”这条弹幕刚说完,账户就变成灰色,因涉嫌违规词语被封禁。

      “本泥塑b溃了,深深的、绝望的、破灭了。”

      “水生”轻笑了声儿,显然并没有相信陈雨的话。

      “我只信味道。”

      他原本只是为了去饱腹而已,没想到还看见了别的东西。

      能让当时的他震惊在原地,整个身子发麻,半晌不能动弹。

      门口的那道身影只觉得,喉咙似乎有火在燎,干涩得连最基本的吞咽都做不到。

      他眼睛发红,死死地盯着那一块的地方。

      是他想得那样吗?

      他并非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那是只有女人才有的,可哥哥分明是男的,不管是身高长相,还是凸起的喉结,都是男的。

      他鼻梁顶住门框,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点儿,要不然他会直直地推门走进去。

      他要亲自地去看。

      没有等他有任何动作,里面的青年接满水,已经转过身来,正对着房门。

      他看到了之前不小心碰到过的地方,是他这次跟踪青年的目的。

      他眼睛一瞬间充血,红丝蛛网一般爬满了整个眼睛。

      青年前面跟光洁的后背完全不同,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青紫交错,用力留下的印痕遍布。

      他可爱的食物被别人吃了。

      他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

      “具体是被什么脏东西吃了,我不知道。”

      他抬头看向陈雨,“哥哥,我真的很饿。”

      口腔酸水聚集,牙齿发痒,好饿,好饿,他饿到只能反复咬舌头充饥。

      他视线缓慢移动,随即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呼吸破开了弥漫出来的云雾,太过灼热连水汽都避着走

      “哥哥……男女都有……”

      哥哥,是什么?

      他瞳孔在震动,全身都在震动,喉咙里像是十万把火在燎烧。

      怪物。

      美丽的怪物。

      青年躺到了浴桶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呼吸陡然收紧,亲眼看见青年捧着水去清洗。

      像是被反复撞击了无数次才会形成的颜色。

      两边也都是。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香味了,香味是馈赠,是从身体里哥哥的馈赠。”

      “这是一个秘密,一个惊天的秘密,哥哥你看到了吗,我在看你,我在偷窥你。”

      “水生”对着面前的人说,他似乎把陈雨和青年弄混了。

      陈雨目光闪了闪,顺着他的话开口说道:“你不光偷窥,你还下了药。”

      “哥哥污蔑我。”床上的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很是无辜,“我没有下药,我只是看哥哥太累了,我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他偏了偏头,“我还想学习,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怪物。我要弄清楚。”

      他不知道那晚是怎么回去的,他甚至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让哥哥睡着了,什么时候呢?会不会就是在那晚?时间过了太久了,太久了,他记忆有些混乱,得要个提醒。

      “梁络因。”

      耳边白玉碰壁的声音响起,提示他。

      “啊,对!梁,络,因——”他一字一句地顿道,“梁络因!梁络因!梁络因!”

      “梁络因,该死!”他很激动。

      他想起来了,那晚过后,他旁敲侧击问过哥哥,一些关于身体构造的事情,可是哥哥当他是少年第一次遇到了身体变化,跟他讲了一些身体构造,但那是普通的,丑陋的,甚至能让他呕吐。

      “不好目 。”少年在桌子上歪歪扭扭地写到,不会写“看”。

      青年教了他,只见他在桌子上又写道:

      “没有哥哥的好看。”

      青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瘦弱的小身影。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诧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看着他。

      小身影歪了歪头,目光在他脸上流转,“哥哥,最好看。我没有……哥哥的好看。”

      长发戳到了他的眼角,整个人灰扑扑的,像一只小麻雀,柔软没有任何攻击力。

      青年松了一口气,原来说的是脸。

      他还以为……还以为……青年动了动,能感觉很不舒服。

      一直不舒服

      青年眉头蹙起,摆弄了一下衣服。

      青年没有责怪他为什么把被子咬得破破烂烂,转天就给他换了一床新被子,比上次更要柔软,是鹅毛的。

      最近天冷,他怕人冻着。

      “是鹅毛啊,我还是记得,里面都是鹅毛,是完整的,长长的鹅毛。”床上的人说着,竟然徒手撕开了身边的被子,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是羽毛。

      他捡起一长根,递到陈雨跟前,两边的细长密的羽毛随着他的手而抖动着,似乎能扫到陈雨的脸颊,“你知道这根羽毛能干什么吗?”

      他那些羽毛,来回扫动,眼神一直盯着陈雨,似乎想从陈雨脸上找出一些与众不同或者惊讶的神情。

      “嘻嘻,这是小鸟的羽毛,真软。好痒啊,哈哈哈哈哈……”

      陈雨垂眸看着面前的人胡言乱语,心情有点复杂。

      他想过故事会很曲折变态,但是没有想过会这么曲折变态。

      羽毛的用处很多,在没有八千个神经末梢的地方,它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有呢。

      “我看见了山脉震动,我看见了泉水流出,我看见了……世间至美。你们《道德经》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玄牝之门,绵绵若存,用之不尽……”

      他给青年下了药,至于从哪里弄来的药,他只要衣襟松散一些,去药堂用含着泪的眼睛看向药堂的药师,那人就乖乖地将他想要的东西给他了。

      他每一次都用得很多,为了保证在他学习观摩的时候,不会被醒过来的青年打扰。

      “可还是会醒。”他蹙着眉头对陈雨说,“也不是醒,是半睡半醒,哥哥会突然坐起来睁大眼睛看向我。吓死我了。”他拍着胸脯,脸上并没有后怕的样子,“哥哥你摸摸,我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陈雨捏了捏眉头,像是已经知道了当时是什么场景。

      “哥哥的衣服是很柔软的,是上等的丝绸,但我很贴心,哥哥,我很贴心的,每次我轻轻帮哥哥弄好衣服。”

      他邀功似的望向陈雨,"哥哥,我真的很贴心吧?"

      “透着一股香味,好香,好香……我好饿啊,我太饿了。”床上的人思绪零散混乱,一会东一会西,说着张开自己嘴,手指了指,“哥哥,我很饿。”

      他遏制不住的饥饿,什么都吃。

      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饱肚子而已。

      只是在寻找食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哥哥,没有人能够忍受极度饥饿的滋味。那是一种抓心挠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哥哥啊,人的本能是会驱使人在饿的时候寻找食物。”

      原本无意识的青年浑身像是痉挛,似是要醒过来。

      他先是一惊,以为青年醒来,第一反应是不是想着应该怎么解释,而是药堂的人竟然敢给他假药,他要杀了那个药师。最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青年是无意识地抽动。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青年额头上的青筋时隐时现。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玩具,睁大了眼睛凑近……

      床上原本睡死的青年猛然坐了起来,眼睛睁开,脖子极致后仰,像是濒死的天鹅,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抽动着。

      青年再次躺了回去。

      他笑了起来,开怀大笑。

      “哥哥,真是……可爱死了。”

      他想起了青年送给自己的鹅毛被子。

      从里面翻出一个完整纤长的鹅毛。

      第二天,青年不能动。

      身体也很累,骨头仿佛是散架了重组起来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

      昨晚发生了什么?

      可周围都是好好的,看不出来。

      陈雨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弹幕疯了。

      “不是吧,阿sir,睡*??”

      “玩这一套???这个副本怎么奇奇怪怪的。”

      “青年被这个绿茶*了?”

      “楼上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骚扰!”

      “不行,太恶心了,我选择——只听玩家声音。”

      ……

      ……

      陈雨知道,恐怕不只是这么一天,应该是经年累月。

      “哥哥,人的身体构造知识是无限的,怎么可能在一天就能学完呢。”他抿着嘴笑着说,“我求学若渴,求知若饥。”

      陈雨:“不是一天两天,莺莺不可能没有发现。”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水生”哼笑了一声,“哥哥,你很聪明,只是一点点线索就能推出所有,可是哥哥啊,也有你没推出来的事情。”

      陈雨没有说话。

      ‘水生’:“哥哥什么都好,唯独他善良,他心软。”

      就算发现了蛛丝马迹,就算已经怀疑到了少年的头上,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复杂地望着少年,甚至想将少年引上正路。

      “他甚至天真地以为,是没有人教导我怎么正确地认识身体成长时期带来的一系列变化,没有人引导我怎么正确的纾解,所以才会将欲//望扭曲到他的身上。”

      “他可能还会在心里认为这都是他的不对,是他没有及时纠正,是他长了这样一副怪物身体,没有藏好还被我发现了。”

      “他把这一切颠倒不堪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哥哥,你说可笑不可笑。”他随即笑了出来,声音比以往都要尖锐,像是制动拉起,刹车踩死时轮胎抵住地面的摩擦声。

      .

      “*的,一瞬间清醒了。”

      “莺莺难道是,圣父?”

      “不,他是上帝,因为上帝宽恕一切,阿门。”

      “莺门。”

      “这比圣母还要玛利亚。”

      “我好像理解一点莺莺了。这就像是自己一直悉心养着的孩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养歪了,虽然想惩罚他,但是又心疼。心疼大于惩罚的时候,就会产生自责,责怪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所以才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孩子已经由柔弱小可怜进化成了神经阴暗批,等到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回不了头了。就算生气又能怎么样,那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啊!”

      “年下阴暗疯狂,年上温柔包容一切,DNA动了。”

      “典了。”

      “狠狠地典了”

      “呵呵,我说你们别太荒谬,你们是不是忘了,之前那道墙壁上莺莺用指甲抠出来的字——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

      “如果不是对这个人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刻这种字——让他死。而且,他把莺莺砌在了墙里,不见天日,不得超生。”

      ……

      ……

      陈雨眼睛看向‘水生’,似乎想从他的眼神来找出来他有没有撒谎。

      答案是没有。

      不至于。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没有必要再撒谎。

      如果真是床上的人说得这样,那么有一些结果就得推翻,重新来。

      耳边怪异的笑声没有停。

      陈雨似乎读出来一些不同寻常的情绪,床上的人对青年的这个想法充满了敌对、不屑和厌恶。

      因为,如果青年从这样想,那么就说明在他心里,这个身影瘦小的少年始终是处在一个需要被照顾,引导的位置。

      一上一下。

      这不是对等的关系。

      青年还一直把他当孩子。

      而他想要的是变态的掌握,从身体到心理,青年是他的食物。

      食物应该露出被吃的惊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本来就扭曲,这样一来,还不得疯。

      所以,他疯了,疯得很彻底。

      下药的时候,将药量减少了一半,他要青年半睡半醒之间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他要研究透这个怪物。

      “哥哥,是怪物。”他用手指在青年的腹部上写着,用的是清透但黏腻的水做笔,他眼睛不眨的看向青年,脸颊上都是水迹。

      “怪物,怪物……”手指动作越来越杂乱无章法,没有水了就去皮肤去床单,甚至将手伸进去。

      “哥哥的墨是透明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青年颤抖着嘴唇,想睁开眼睛但却做不到,可感官却又还在,他内心痛苦,痛苦的不是自己被玩弄,而是少年扭曲的感情,到底是哪一步错了,才会这样。

      他以前分明是很听话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吗?

      他看见青年哭了出来,闭着的眼睛无声地溢出泪水,从眼角滚落,洇进了被褥里。

      就算这样青年清醒之后也只是给了他一巴掌,不轻不重,甚至连他的脸都没有被打偏,随后青年又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次打得重,他经常在戏台上舞刀弄枪,手上有劲儿,不小,青年的脸上迅速起了红色指印,肿了起来,嘴角被打出了血。

      他一瞬间有些怔愣,嘴唇嚅嗫了一下,没说出来什么,想伸手去擦掉青年嘴角上的血迹,但还没有碰上就被青年偏头躲了过去。

      青年伸手自己擦掉,那双蓄满水的眼睛像极了月光下的湖面,温柔哀伤,但唯独没有厌恶。

      “看,都这样了,他还不讨厌我。”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是在学习,我要研究透哥哥的身体。”

      “原本这样一切都很好,我都快研究完了,可是,来了个人。”

      陈雨:“梁络因。”

      “啊,对,就是他,梁络因!哥哥真聪明,又提醒了我一遍。”

      陈雨:“莺莺跟他才是一对。”

      床上的人蓦然激动了起来,“不是!才不是!他该死,他该死!”

      陈雨看着动静,知道自己推测对了。

      某一天,总是避着他的青年竟然主动找到他,说自己要嫁人了。

      呵,可笑,他这样怎么嫁人,要嫁的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怪物吗?

      “哥哥,你这样怎么能让你老婆满意,该不会到时候还得让你老婆来帮你吧,你们一起磨镜子吗?还是说……”他字写到一半倏忽停了下来,“嫁?”

      青年说的是他嫁人。

      嫁给别人,作为女人。

      “你要嫁人?嫁给谁?谁会娶个男人,他知道你是这样的怪物吗,怪物!”

      谁知道青年点了点头,“知道的。”

      那个人知道。

      “是谁?!”他扔了笔,一把抓住青年,张开嘴问道,“那个人是谁?!”这段时间他将头发剪了,完整的眉眼露了出来,也长高了不少,更加阴郁。

      谁知道青年在听见他说话之后,瞪大了眼睛,反应了过来,“你会说话?你不是哑巴?”

      青年问完之后,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失措地挣脱了他的手,“你口音不对,你不是外乡人!”

      床上的人笑了起来,“他真是灵敏,一听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哥哥,你知道是我什么人吗?哥哥这么聪明,肯定也猜到了。”

      陈雨:“侵略者。”

      此话一出,满直播间哗然。

      “操!”

      “真该死啊。”

      “该死。”

      “这还磕个屁,要是有枪当场能给他突突两枪。”

      “怪不得!如果是这样,之前的一切有了解释。”

      ……

      陈雨:“不光是你,还有管家。”

      “哥哥,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口音,娃娃,童谣……”

      “那首音调怪异的童谣是你唱的,用的是你们那里的语言。”

      所以,他们不止一次感觉,这首歌的调子和口音怪怪的,只不过当时他唱的不明显,甚至断断续续,没有听出来。

      “童谣啊。”床上的人唱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用的是他们自己的语言。

      “ガリガリ、十一二十三”

      “人形が来た、人形は本当にきれいだ”

      人形を隠したい

      にこにこ ——

      クローゼットに隠して、ベッドの下に隠して、私の体の中に隠し

      にこにこ

      嘻嘻

      嘻嘻

      嘻嘻

      嘻嘻”

      怪异空灵的音调不断地从床上人的嘴里发出来,越来越快,他的脸颊扬起有一种疯狂到极致的恐怖。

      陈雨能发现,当时的青年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猜出来了。

      青年可以忍受他怎么样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侵略者。

      他与侵略者不共戴天。

      “我最后被赶了出去。”床上的人说,“我最后被赶了出去,因为梁络因,因为他要嫁人了,所以……我被赶了出去。”

      “不是因为梁络因。”陈雨说,“因为你自己。”

      床上的人抬起头,望着他,“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干啊。我不是那些人,我不是。”

      陈雨抿了抿嘴,“不管你是不是,你的存在就是一种罪过。”

      他似乎不解,“哥哥,我没有参与过任何战争,我只是主人家里偷跑出来的一只鸟。”

      “哥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陈雨:“总归不是叫水生。”

      “哥哥猜对了,我叫千山鳥音,那是前主人给我起得。不过我更喜欢叫自己,千山鹤子。”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哥哥,好听吗?”

      “就像鹤一样,丹顶宜承日,霜翎不染泥。多好啊,哥哥。”

      陈雨看他,“千山鸟音。”

      【恭喜玩家陈雨解锁关键NPC身份——千山鸟音。】

      他听到陈雨喊这个名字撇了撇嘴,“鸟始终飞不出牢笼,但是我可以。我杀了前主人一家,他们作恶多端,带着那个民族独有的恶毒,死有余辜。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我改头换面,我忘了旧音,我蜕羽重生。”

      “可是,哥哥要嫁人了,他抛弃了我。”

      “我看见了哥哥身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我站在房门口,看见了哥哥要嫁的男人。”

      “高大儒雅,甚至温柔。他会一边干着哥哥一边照顾哥哥的感受,他对着哥哥的那个地方说很美,他说再也找不出来像哥哥这样的人……”

      “真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天生一对。而我,只是大雪天落在房檐上的一只鸟。”

      陈雨想到了什么,“你不想他们在一起。”

      “你觉得呢,哥哥?”

      陈雨:“我看见过莺莺怀里盒子中的照片,梁络因是出去了……”陈雨顿了一下,似乎之前扭转的思绪通顺了起来,开口说,

      “他没死。”

      弹幕:“谁没死?”

      “梁络因吗?”

      “怎么可能,这个鬼子这么疯,肯定会杀了姓梁的。”

      “梁络因要是没有被他杀,我头割下来给大美人坐。”

      “诡计多端的0,想得美。”

      “坐你的头干什么,白给你占便宜吗。”

      “梁络因死不死的,跟主线有什么关系?这个人在整个副本中占的比例就不大。”

      “确实,可有可无的,大美人为什么要提他。”

      ……

      ……

      “哥哥怎么知道,说不定就被我杀了呢。”

      陈雨摇头,“我误君累你同埋葬,好应尽礼辑花烛深深拜,在合卺交杯墓穴作新房……”

      “这段词你应该很熟悉,对你来说,同死就是共赴黄泉,让他们在地下再做一对鬼鸳鸯。你既杀了莺莺,又怎么可能再让梁络因死,岂不反倒成全了他们。你不会。”

      床上的人看向陈雨,“哥哥没有经历过,却竟然都猜了出来。如果不是他被我杀了,我真怀疑哥哥就是他呢。”

      “是,我没有杀那个男人。”他爽快的承认了,“我准备杀他的时候,他走了。”

      “结果却差点死在了那边,其实就是跟死了差不多,只不过我吊着着他一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雨能感觉到楼下更加躁动,想上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上不来,是在忌惮什么,还是,有什么禁制?

      “你把梁络因放在了四楼?”陈雨问。

      “哥哥真厉害,又猜对了。”床上的人拍手。

      陈雨知晓了,因为梁络因在四楼,所以莺莺不敢上来。

      如果百无禁忌,大可上来手刃仇人。

      莺莺怕什么,他想要什么,他在求什么?

      陈雨手指抵着长衫上的纹绣摩擦,他突然想起了墙壁上被刻的那些字——让他死。

      这个他到底是谁?

      真的是面前的这个“水生”吗?

      “哥哥既然猜对了,那我就再奖励哥哥一个故事。”他说道,“那个男人走了之后的故事。”

      他发现,青年似乎在一日日中胖了不少,丰腴圆润,简直像是上等的蚌肉孕育出来的粉珠。

      “你,怀孕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看着青年隐藏在宽大长衫底下的肚子。

      鼓起来的,圆润,像是小山丘。

      身上的香味也更浓郁,似乎黏住了空气,丝丝侵入鼻腔,连呼吸都浑浊艰难起来。

      青年厌恶他。

      没有关系。

      他兴奋地将人绑了起来研究。

      “也就是这段时间……”床上的人站了起来,全身放在陈雨眼前,一览无余,“我变成了水生。”

      他给自己做了改造,按照青年的一比一地改造。

      “可八千多个神经末梢那是上天的赏赐,我没有……”他说着几乎快对陈雨哭了出来。

      “我没有。”

      陈雨没有说话,只是不解地看着他。

      弹幕炸了。

      观众被弹飞了。

      “炸裂,真炸裂啊。”

      “男人生孩子指日可待。”

      “怪不得,怪不得一进来玩家就说他没有八千个神经末梢,原来是自己剌开的。”

      “真实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论男人到双性改造的实操报告》哈哈哈哈哈哈,老板,我毕业论文有方向了哈哈哈哈”

      “怎么弄的,我想在我男朋友身上试试。”

      “达尔文来了都得给你磕一个。”

      “维萨里看见你都要跟你喝三杯。”

      “太猛了,兄弟,哦,不,姐妹。”

      “以后谁再说男人不能生孩子,我就把谁投到这个副本。”

      ……

      ……

      陈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玩家到底推出来了多少啊,脸上表情都不带动的。”

      “要不是一直播着,我真的会以为他从哪里得到了该副本的所有通关线索。”

      “这真不是什么大佬小号?”

      “你脑子又不清楚啦。每个人只能绑定一个账号,根本不存在什么大佬小号。话说这么炸裂的副本和貌美有智慧的玩家,为什么没有上直播新人榜的提示呢?”

      “早就坏了!游戏直播运营部早就出问题了,你没发现所有的榜单都没有了吗?现在剩下个观看功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不然这个玩家从第一个副本开始就能霸屏整个榜单版面。”

      “wft??怎么会坏?”

      “母鸡呀,好像已经坏了很久了。从什么时候坏得来着?有点记不清了,反正游戏一直没有维修。”

      ……

      ……

      陈雨看着他柔柔弱弱地哭着开口,“继续说。”

      看他跟看一块冻肉没有什么区别。

      很无情。

      床上的人梗了一下,才又开口。

      青年看见他做手术之后的身体,很震惊。

      “疯子!疯子!你们种族都是疯子,恶心人的疯子!”

      青年翻来覆去也只会骂那几句话,剩下的时间全都在等那个男人回来。

      他告诉青年,那个男人一旦出去,必定九死一生,不用再等了。

      青年没有理会。

      最后,那边终于有了消息,如他所料梁络因重伤,长时间昏迷不醒,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青年还是准备嫁、

      “哈哈哈哈,都这样了他还是嫁,明明我都是他同类了,他仍旧不看我,他还是要嫁!”床上的人笑声中咬牙切齿。

      “沉恨细思,不如桃李犹解嫁东风。”他看见青年写的字。

      他要嫁,哪怕对方死了,也嫁。

      两个人一起死,鬼鸳鸯也是鸳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凭什么你们要当鸳鸯,就能当!”

      “我偏不让!”

      他撕了写着字的纸,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青年挺着大肚子,穿上了女装,他竟然还在筹备嫁给梁络因,就好像这是一个必须得实现的愿望。

      “哥哥穿女装很好看,像是哪家大门大户的太太,举手投足都很有韵味,我学不来的韵味。”

      “像是戏台上的小娘子。”

      “我一直跟着哥哥,我看他忙忙碌碌,真想快点看哥哥忙碌一场到头都成空的表情,你不知道那有多好笑哈哈哈哈。”

      陈雨:“所以才会有床头连环画上的故事。你看着他去定请柬,写喜联,所以你杀了书生。你看他去做嫁衣,所以你杀了裁缝,你得他嫁人之前杀光所有人,所以你找了纸扎,你定做了棺材。那么多尸体,你要找个东西将他们装起来,你想看到莺莺震惊厌恶又或者是其他的表情,反正不是可怜,不对等的清晰。”

      陈雨继续说道:“你不光做了这些,你还杀光了会馆里所有的人,将他们做成了家具,重新装修了整个会馆。”

      床上的人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哥哥,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可怕吗。”

      像是能看穿所有事情,隐藏的秘密被剖开无所遁形的可怕。

      陈雨抿抿嘴,再次摇头,“没,他们都说我好看但是演技太差。”

      他笑了起来,“那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

      陈雨:……

      陈雨抿了抿嘴唇上干裂起的皮,想用牙齿咬掉,有些疼,放弃了,“你最后并没有如愿在莺莺脸上看见你想要的表情。”

      他神情停滞了一瞬,转而是强烈的不甘。

      陈雨:“你杀了他。”

      床上的人笑了起来,陈雨猜得没有错,他确实没有在青年脸上看到他想要的。

      “哥哥,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给我扣个杀人犯的帽子。”

      陈雨:“满院的棺材,自己走进墙壁不过是莺莺走投无路下的选择。”

      “不,哥哥,你错了,梁络因如果死了,他也会选择去死的。我不过是让结局提前了一段时间,有什么区别。”

      陈雨:“所以,你吊着梁络因的命。你杀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杀梁络因。”

      “死了之后的莺莺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但又不能出来。所以,墙壁上才会出现满墙的——让他死。”

      “让梁络因死。”

      “莺莺清楚地知道,与其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被拘着魂魄,还不如让梁络因死亡,放他自由。我想梁络因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陈雨看向床上的人,“千山。”陈雨叫他真正的名字,告诉他残忍的事实,“莺莺他从来没有把你当回事,哪怕生前,哪怕死后。能让他念念不忘,放在心上的人只有梁络因。”

      “你在他那里,从来都不是对等的关系。”

      “我不在乎!”床上的人尖叫道,急促的呼哧着,“我不在乎!只要他们一生一死,他们就永远也别想在一起!永远别想!”

      “你偷了莺莺的身份,占用了莺莺的名字,从小在水边长大,懂得粤语的水生是莺莺,莺莺才叫水生,而不是你。”

      楼下再次传来隐隐约约的戏声。

      他同意了。

      【恭喜完结陈雨解锁关键NPC身份——水生。】

      【恭喜玩家陈雨完成《红莊会馆》副本“身份”支线任务,获得游戏积分 20 积分。】

      梁络因这条线一直在明处,只有这两个NPC的身份错杂纠结在一起。

      “你重修了红莊会馆,这里从梨园变成了妓院。为了不让莺莺和梁络因团聚,你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这些年红莊会馆失踪的人,出去的人应该也都是被你杀了吧。”

      这里死了很多人,多到红莊会馆时不时地装修,多到院子里的土都埋不下。

      “我饿呀,哥哥。”他一脸无辜地说,“饿就要吃饭啊。”

      “他们的尸体能做家具,也算是他们的为会馆出的贡献,也算是报答我收留他们的救命之恩了。要不是我收留他们,他们早就死了。”

      陈雨:“你制定不能上四楼的守则,也是为了梁络因的身体不出任何差错。”

      “原本一切都很好的,我可以一直守着他们,可是哥哥你们来了,你们将他放了出来。”

      陈雨摇头“早在我放他出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收到了请柬。”

      床上的人并不惊讶,应该是一开始管家就向他汇报过了这件事。

      “我知道。”他咬牙切齿地说,“红白请柬。”

      陈雨:“红白请柬,白色是参加梁络因的葬礼,红色是参加水生和梁络因的阴亲。”

      【恭喜玩家陈雨,主线剧情探索度完成百分之五十。】

      .

      同一时间,在各自房间里的众人都收到了这一条提示。

      “卧槽,你们看这是什么!”何全指着自己的两份请柬说道,他原本只是想拿出来看一看,谁知道发现了这么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见两份请柬原本被墨水晕染开的人名,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得清楚了起来。

      【谢帖,梁络因先生长逝,逝者不归,蒙驾七月十五红莊会馆吊唁。】

      【谨定于七月十五,水生小姐与梁络因先生举行结婚典礼,是晚八时假座红莊会馆敬备喜酌。】

      “名字,名字出来了!”

      聂双双:“应该是探索度过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出来的。”

      程知礼:“水生,梁络因。”

      何全:“就是红嫁衣抱着的照片里的那个男人。那红嫁衣不就是水生?红嫁衣是莺莺??”何全叫道,他看了一眼周围,“为什么你们都一脸这么淡定的表情。”

      聂双双:“因为他们猜出来了,就算之前没有猜出来,在看见请帖的一瞬间也知道了。”

      何全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程知礼点点头,补充道:“是的,智商洼地。”

      聂双双按住要打贱人的何全胳膊,“认了吧,全哥。咱虽然智商比不上,但一拳150kg啊。文的不行,咱有武的,也落得一好。”

      何全瞪了程知礼一眼,你丫等着,出去就leng死你。

      上官潇开口打断了他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雨肯定是找了主要线索,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陈雨,要不然……”上官潇指着坐在椅子上,全身几乎都融入黑暗中的霍溪,没有什么动静,像是入定了似的,但是周围的血腥味提醒着众人,这位病发了,处于一个极端不受控制的状态。

      “他会死。”

      再找不到陈雨,他会死。

      被自己脑海中臆想出来的情景刺激,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会把臆想出来的情景当作真实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强烈不断的刺激之下,他会真的咬断舌头,或者做出其他的更可怕的事情。

      上官潇看了一眼被了无生机浑身暴戾之气的霍溪,扯了扯嘴,也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精神病这么严重。她虽然不喜欢这种占有欲很强的兽类,但是也没希望他去死。

      上官潇:“你们听见的戏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好好想一下。”

      聂双双蹙眉,“像是……就在这一楼。”

      上官潇:“三楼?”

      聂双双点头,“反正不远。”

      程知礼:“有可能就在你们隔壁。”

      聂双双看了他一眼,她们隔壁不就是……

      “陈雨的房间。”上官潇接道:“红嫁衣找过陈雨。”

      聂双双:“可是,找大美人干什么,他们能去哪里?”

      “四楼。”

      身后传来一道粗粝的声音,是一直没有开口的霍溪。

      随着他开口说话,有血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砸落在手上,成了一朵朵的血花。

      “四楼……”

      众人抬头望了过去,横梁压顶,喘不过气。

      上官潇掂了掂手中只剩下的最后一把爱剑,开口:“去四楼。”

      .

      副本故事梳理完成,却只获得了百分之五十的进度。

      陈雨蹙眉,他料到了,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可能是让他们参加这两场事宴。

      猜到是一回事,真正地摆在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之后的处境会变得更加麻烦。

      通关副本必须要参加事宴,可是参加事宴的方法只有一个。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说道,“哥哥知道这两句诗的意思吗?”

      “哥哥,想要知道答案,就得给我相应的报酬啊。”

      他笑着,笑容尖利抽搐,像是穷途末路之下的疯狂。

      “我好不容易在这无数年之间,又遇到了一个同样的怪物,哥哥,我怎么会轻易地就放过你。”

      陈雨摇头,“我说过,我不是双性。”

      他摇头,“不可能,哥哥你身上的味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陈雨被绷带缠着地方已经到了极限,带着浓郁玫瑰香的水珠浸湿了绷带,衣服,洇了出来。

      天青色的白云纹绣旗袍变成了深绿色。

      “你还说不是,哥哥,你骗我,你不能骗我!”

      陈雨一瞬间感觉到了语言的苍白,他找了个毯子,披在了身上,挡住被洇湿的地方。

      床上的人在香味的刺激下直接从床上爬了下来,“哥哥,就一次,就一次,我能帮你,就一次好不好?”

      陈雨看着伏在他的脚上,陷入癫狂充满神经质的人,眉头紧蹙,往后退了几步,躲过那人想要抓住自己脚腕的手。

      “哥哥,就一次!”

      “哥哥,*我。”

      与此同时,房门被“砰”的一声砸裂开来,门外是刚到四楼的一群人。

      何全瞥了一眼房里的场景,一裸男,一美人,结合到刚才听见的那句话,嘴巴张了张,脑子发蒙丝滑地吐出了一句,“哇哦。”

      聂双双:“哇哦。”

      程知礼:“哇~”

      上官潇:“哦。”

      一旁用雨伞砸碎半扇门的那位,从喉咙溢出一声轻笑,明明是笑声但却恐怖极了。

      陈雨最先看到的是他染得满身血迹和通红的眼睛,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霍……”只发了一个单音,就听见,对面那人歪着头,望向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极端情绪,控制不住地抽搐着勾起了一个惨然的笑来,“哥哥,叫我好找啊。”

      声音粗粝沙哑,浓重的血腥味一瞬间冲破了玫瑰香,露出的牙齿和嘴角都沾满了血,像是整个口腔都破了。

      陈雨见这场景不对,瞥了旁边的上官潇一眼。

      对面的上官潇做了一个大拇指划过脖子的动作。

      犯病了。

      会死。

      陈雨没有再管脚边上的人,他有他的下场。

      杀他的人不应该是他们这些玩家。

      谁知他看见陈雨想走,竟然一把握住了陈雨的脚腕,舌尖刚伸出来,还没有做什么,就被一把雨伞抽中面颊。

      暴戾躁郁的气息涌入陈雨鼻息,是霍溪。

      哪怕在打完人之后,仍能感受到伞身因为余力而嗡鸣地颤动着。

      只一次,所有人都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

      何全看得呲牙咧嘴,仿佛切身地感受到了疼痛,不由得感叹之前的自己得有多不懂事,竟然妄想着跟金毛五五开。

      地上的人捂着被抽中的脸颊锐利地尖叫着,一边尖叫还在一边喊着,“哥哥,救我,救我,救我,哥哥……”

      陈雨看着霍溪被震裂开的虎口,抿了抿嘴,拉住了人的胳膊,手心里是跟雨伞一样颤动的肌肉,灼热的温度,“霍溪。”

      不能让地上的人变成跟上个副本被砸得稀巴烂的钱小青和女主人一样。

      他虽然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足惜,但不是现在死。

      冤有头债有主。

      副本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死法,如果出了什么错误,他们很有可能都通关不了这个副本。

      “霍溪。”陈雨再次喊道。

      身旁的人终于在他的声音中转过了头看他,是陈雨陌生的神情,从未见过的阴森气息拂过,陈雨罕见地身后汗毛竖起。

      本能对抗威胁的反应。

      身旁的人视线从陈雨脸上落到了手上,他挣开那只握住自己胳膊的手,“你怎么会认为喊几声名字就能拉住我?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我犯病时候的模样了吗?”比玫瑰香浓郁百倍的血腥味冲进陈雨脑海,似乎将所有神经都包裹住了。

      他第一反应是这人的口腔应该都被咬得烂得不成样子了。

      霍溪扭头看着地上因为疼痛而蠕动的一团滑腻的白肉,恶心,他忍住了想吐的欲望,“你该死。”他听见自己开口说。

      “你得死。”

      青玉伞裹挟着戾风高高举起,在落下的一瞬间被陈雨再次握住了手腕,“我们都会死!”

      如果你杀了他,我会死!

      悍然的力道轰的一声散开,在砸到地上人的瞬间偏了一点,被青玉伞碰到的地砖粉碎。

      霍溪偏过头看他,眼睛湿红,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他没有问为什么,但陈雨下意识地解释道:“原因很复杂,我可以解释,但是需要时间。我们……”

      崩开的虎口的血顺着伞柄流散了开来,“你在威胁我。”面前的人说,“你拿你威胁我。”

      陈雨愣了一瞬,我明明说的是,我们。

      他咬牙,脸颊再次抽搐了起来,脖颈手臂上青筋一道暴起,是极力克制的结果。他头疼,头好疼,千百幅场景在里面冲刺乱撞寻找突破口,它们都想出来。

      霍溪紧紧盯着陈雨,他想掐住面前人纤细的脖颈,掐死他然后再杀死自己。

      陈雨看见霍溪的鼻血流了出来,与此同时,地上的人哭叫着伸出手,想要拉住陈雨,就好像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哥哥……”

      青玉伞的速度很快,但半空中陡然转了方向。

      砰的一声。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在陈雨惊愕的目光和震动的瞳孔中,霍溪将青玉伞对准了自己的腿砸了下去,是不留后路的强悍力道。

      疯狂又神经质地砸着,一下,两下……

      速度很快,夹着毁灭所有的决绝,就算离他这么近的陈雨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陈雨心跳在一瞬间似乎停止了,随后厉声喊道:“霍溪,住手!”

      他伸手去拦,却看见低着头的霍溪竟然笑了出来。

      这是宣泄口。

      这是突破口。

      他不想青年死,那就自己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红莊会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关闭
    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