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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红莊会馆 ...

  •   “哇,为什么要穿冲锋衣啊!”

      陈雨出来之后,何全夸张的大叫道,“都遮完了……唔……”

      话还没说完,不出所料的又被打了。

      老头在一旁“呵呵”地看热闹,“年轻真好,抗揍。”

      .

      早饭是包子和粥。

      刚从蒸笼里出来的包子。

      陈雨伸手拿了一个给霍溪,不是肉馅儿的,自己也拿了一个,面色如常的吃了下去。

      程知礼脸色有些不好,手来来回回,最后还是没拿,只喝稀粥饿一顿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红莊会馆男女分开接客。”

      分别在前院跟后院。

      分开的时候,陈雨将整瓶糖都交给了霍溪,手指拉着他衣角扯了扯。

      像是安抚的动作。

      “走了走了,接客了,接客了,既然做了这一行就不要拉拉扯扯的。”何全不敢跟陈雨一样去扯霍溪的衣角,只在耳边聒噪的叫着,“接客啦,接客啦,做男妓就要有男妓的样子,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一行不好干!”

      “既然都卖身了,还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何全戏很多,这次演的是逼娘为娼的妈妈桑。

      霍溪眉角抽了抽,忍住了要把人打死的冲动。

      他把雨伞交给陈雨,“别脱衣服”

      “等我回来。”

      说完就进了前院,气势沉沉。

      “瞧瞧瞧瞧,你这哪里有男妓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打擂台。”何全四周看了看,指着一旁的摄影师说道:“就应该像他这样,走一步就扭来扭去的。”

      何全上前去拍了拍摄影师的肩膀,“诶,朋友,练过啊,演的也太熟练了吧。这走路的姿势教教我呗。还有还有你昨天总是挂脖儿上的那个相机呢?怎么不见你带着,给我也照一张呗,可以不?”

      摄影师眼皮耷拉着,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何全也不在乎,跟着摄影师后面学他走路。

      学着学着就没声儿了。

      他看见了一双脚尖。

      可是,摄影师明明是背对着他的。

      丫的。

      何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脸上的蜘蛛都像是缩在了一起。

      周围的程知礼和老头也都看了过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安静极了。

      他们都看着摄影师用脚后跟往前走。

      ——“落花满天蔽月光……”

      台下蓦的响起了唱戏的声音,凄凄诉诉,是刚进副本听到的那首戏曲,像极了屋外连绵不断细雾似的小雨。

      ——外面天黑了。

      何全指着窗外示意到。

      不光黑了,还在下小雨。

      副本里的时间是跳跃性的。

      ——“你们怎么不走啊?”

      谁知道在众人屏气凝神的时候,摄影师突然回头看着他们说道。他是直直转过来的,脖子变得很长,脑袋向前,快要贴在了何全的脸上。

      ——“……借一杯附荐凤台上”隐隐约约的戏腔像是台下又像是从黑魆魆的窗外传来的。

      何全脸上的蜘蛛蠕动了一下,笑了起来,“走,走啊。这不是看你走的好看,学学你嘛。你很有当男妓的潜质。”

      摄影师恍惚了一下,“真的吗?”

      何全:“我看好你哦。”

      摄影师又靠近,看了何全好一会才转回头,又继续往前走。

      何全松了口气。

      “脚尖朝后,是鬼走路的方式。”老头手扁在后背开口说道,“还有倒立看人,手背鼓掌……”

      何全:“老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活的久了,你也能知道。”

      何全揉了揉脸上的蜘蛛,“我可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人不可能从那样走路。”

      “你说是吧,小白……阿霍?”

      霍溪没理他,这次连白眼都没有送一个。

      这金毛一离开那个大美人,就一直是这副冷漠,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的表情。就好像所有的情绪感知能力都被大美人带走了似的。

      没意思。

      “阿程?”何全又去喊程知礼。

      程知礼正一脸严肃地望向……房顶。

      何全也望了过去,房顶有什么?

      除了房梁和瓦片什么都没有啊?

      “阿李,还是你好。”何全偏头去看老头。

      老头被他一声“阿李”直接搞破防,满身鸡皮疙瘩。

      红莊会馆很高,建筑面积也很大,抬头往上望去,几根十几米长的实心木头架在上面。

      横梁压顶,空荡且压抑,看久了之后不由得生出一种幽微的细密恐怖感。

      程知礼松了松领带,最后愣了一秒,直接将领带扯了下来,绑在了手腕上,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几颗,他要先去看一下摄影师的房间里到底是什么。

      “哇哦,阿程也进入角色了。”何全比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上的肌肉,“那我也要准备准备了。”

      他从来不看自己满身肌肉,半脸蜘蛛,发出这种声音是多么令人恶心的,反正他演起来是全然不顾周围人死活的。

      李老头被他创的半死。

      .

      红莊会馆在某些固定的时候很热闹,人来人往,觥筹交错似乎跟昨晚那些诡异的房间和床裂开了来。

      强烈的不真实感。

      不过再怎么不真实,红莊会馆这几天来的新人还是很不错的。

      前院和后院一同热闹了起来。

      ——“好香,你们闻到了没?”聂双双问道,她鼻子到处闻了闻,随后在陈雨身边不动了。

      她仰头看向陈雨,“小雨,好像……是从你身上散出来的……”

      比她之前闻到的都要浓郁,就像是躺在玫瑰花丛里面。

      甚至……

      聂双双咽了口口水,看向面前那张顶级浓颜系的脸,眼睛发直,好干,想喝水。

      不止聂双双,就连上官潇也蹙起了眉头。

      她有些不耐地舔了下嘴角,看着陈雨问,“你点的什么香薰,为什么会这么浓。”

      陈雨现在也非常不好受。

      他攥紧了伞柄,手指被捏的发白。

      有可能是因为穿旗袍的时候缠的太紧了,巨大的受力带来的不是束缚是反弹。

      水珠成串的往外溢,绷带和旗袍已经被润湿,青绿色的纹绣变成了深色,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陈雨皮肤敏感,长时间的挤闷湿濡让绷带下的每一处都变成细痒了起来,隐秘且难耐。

      幸好外面有霍溪的冲锋衣,可是冲锋衣也挡不了多久。

      如果冲锋衣湿了的话,他要怎么办?

      陈雨所有的欲//求都是极低的,不管是物质还是感情上,所以他在知道自己身体已经不正常的时候,第一时间下意识地选择了忽视。

      今天第一次,他被这种感觉搅的有些混乱。

      后院原本热闹的画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转头朝陈雨看了过去,眼珠子恨不得粘在陈雨身上。

      “我的妈,这是怎么了?”夏元往上官潇身后躲了躲。

      上官潇抿着嘴,手拿的长剑横于身前,一个剑道基本的起手式,背脊紧绷,手臂上的肌肉弓起,只一瞬间气势就全变了,凌厉萧肃无比,开了刃的冷兵器寒光乍现。

      看上去一剑能串十个。

      聂双双和王妍果断站在了上官潇身后。

      陈雨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他扫了一眼乌泱泱的人头,恍惚间似乎看见人群中有一道黑影闪过,很快很快。

      他想了刚进来的时候,细雨吹进了眼睛中看到的那道黑影。

      陈雨果断跟着那道黑影从后院退了出来,钻进了长廊里。

      长廊只揿开了一盏灯,甫一进去,黑影就不见了。

      只有墙上的红布凌乱的飞舞着。

      陈雨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不同方向的红布都是往同一个方向。

      陈雨跟着走了过去。

      这才发现,长廊不止是连接楼梯,还有另一片空间。

      面前是一间房,只有一扇小门,连窗户都没有。

      房间梁上的五脊六兽领头的那一个小兽不知道被谁掰掉了一个头。

      房门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里面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雨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光没有窗户,里面都被封死了,门一关上连风都进不来。

      房间里有床、桌子,还有吃饭的碗筷……但上面都落满了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住了,里面满是霉灰味道。

      这里有可能是给之前红莊会馆里的人住的。

      陈雨闭了闭眼,拉开拉链,冲锋衣的内里已经被濡成了深色。

      玩家陈雨的直播间乍然断开,变成了黑屏。

      “???”

      “???”

      “不是,我说就脱了个冲锋衣,这也能禁?”

      “不是吧,阿sir,这也要掐掉!”

      “老婆,老婆,我要老婆,还我老婆!(阴暗扭曲疯狂)”

      ……

      ……

      陈雨伸手解开肩膀上旗袍的盘扣,一粒一粒的往下,直至腰间。

      旗袍卡在腰后,白皙的皮肤上绷带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

      陈雨一层层的绕开,顿时浓郁的香气盈满了整个房间,几个呼吸之间就完全覆盖住了原本的霉灰味。

      好在这间房不透风。

      水珠顺着腹部落下,隐没在了腰间的布料上。

      越来越多。

      .

      何全看着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霍溪眉头突然蹙了一下,脸上是拼命压抑的快要暴动的燥戾,但很快就被极致的空淡冷漠盖住了。

      快的就像是秒//射了似的,何全想。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就看见小白脸要往外走了。

      但是……没有走成。

      霍溪被蜂拥上来的人团团围住。

      毕竟那张脸和身材摆在这儿。

      一下海,就成了头牌。

      看来就算是在恐怖游戏的副本里,审美也是统一的。

      何全朝霍溪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霍溪看向他,示意他有屁快放。

      啧!

      何全开口,“我帮你出去,你帮我出去。”

      “怎么样?”他问道。

      霍溪折断一只准备往他裤腰里伸的手。

      一声惨叫响起。

      是个男人?!

      “哦豁!”何全吹了声口哨,“男女通吃啊,头牌!”

      霍溪脸色冷了下来。

      “到底行不行?”

      “可以。”

      话音刚落,何全也不废话,挺了挺腰,卖力的朝客人推销自己的公//狗/腰。

      “保真,持/久/力/超强,假一赔十哦!”

      “我超能干的!”

      何全大声叫着,将大部分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霍溪找准时机一个扭身,泥鳅似的从人群中滑走了。

      “等会儿,人怎么越来越多了?”何全看着大厅里所有的客人都向他涌了过来的时候,反应出了不对。

      他瞟了一眼,现在前院就只剩下他和李老头。

      摄影师不见了。

      “那阿程呢?”何全大声问道。

      随后他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刚才趁乱跟着霍溪一起混了出去。

      “操!程知礼这个逼真他妈的阴险。”

      李老头休闲的坐在一旁喝着茶摇了摇头,真是没礼貌。

      感情好阿程阿程的叫,闹翻了就是这个逼。

      他举着茶杯朝何全摇摇一敬,“cheers!”

      何全翻了个白眼,“你他妈还挺时尚,喝个茶还拽洋文!”

      李老头听见脏话也不在乎。

      他的腰是不行了,让小年轻的上再好不过了。

      这杯就以茶代酒,不是干杯,是敬何全是条汉子。

      喝完手里的茶之后,老头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这么好的时机,他也要找线索去了。

      “操,你们都好没良心!”何全骂骂咧咧的叫声很快就被人群淹没了。

      “慢慢来,排队排队,一晚上就接十个!”

      “二十个!”

      “四十个不能再多了!”

      “操啊!你们别摸我,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

      ……

      程知礼是跟着摄影师一起走的。

      他跟在后面,看着那双脚跟脚尖相反的腿不断地往前走,走的很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没有关严,留了条缝隙。

      程知礼看见摄影师一进门就躺在在了桌子后面的那张躺椅上,脚尖朝后。

      躺椅前后摇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程知礼将房间里都看了一遍,跟他住的房间不知差不多,家具什么的都有。

      应该是整个二楼的房间布置都是一样的。

      那这间房床头画的会是椅子吗?

      程知礼往右边看了看,床在最右侧,他在门外看的并不清楚。

      等他转回神想去看看摄影师的时候,猝不及防的隔着那条缝隙对上了一双眼睛。

      只见摄影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透过那条缝隙正看着他,随后摆动着躺椅摇了起来。

      木头没了润滑油的发出难听的声音。

      ——“咯吱、咯吱……”

      “抓到你了!”

      摄影师突然笑了起来,伸出手开始鼓掌,只不过他用的是手背。

      .

      霍溪来到后院的时候,后院已经一片狼藉了,所有的家具都东倒西歪,像是洗劫过一样。

      上官潇和其他人一看到霍溪就指着那条长廊的方向。

      “他们……他们都去追小雨去了。”聂双双喘着气说道,“太香了,小雨好香,好想舔他……”

      那是内心深处没有满足的渴望,聂双双不知道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

      话音落了地才反应过来。

      似乎那一瞬间连空气都成了致命的毒药,聂双双像是被捏住了喉咙,有些喘不过气来。

      上官潇拉了她一把,对霍溪说道:“你赶快去找他吧,要是落到那些人手里……”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怀揣摄人心魄的异香长腿细腰的大美人,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抵不住那么多疯了似的人。

      他就像是大地上最初始的河流,纤细清澈但能孕育和灌溉很多人。

      他是生命的伊始。

      是所有人都不能抗拒的母亲。

      空气似乎都要炸裂开来了,聂双双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那个金发男人周围阴沉暴戾的气势。

      这种阴狠到可怕的情绪像是夜晚巨大的苍穹顶,泼墨似的沉黑般的压下来。

      在人走了之后,聂双双和其他人才记得开始呼吸。

      上官潇放下抬着的长剑,背脊微湿,抬头望向霍溪走的方向,那条乌黑狭窄的长廊。

      她总觉得,今晚要发生一些什么。

      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

      霍溪穿过长廊,他原本是按照之前已经走过得方向去找的,那条路也一直有香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条分岔路的时候,香气陡然消失了。

      他呢?

      他去哪里了?

      霍溪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血丝,额头脖颈上青筋鼓起,满是汗水。

      他拼命地咬着嘴里的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是他,他会选择哪条路?

      如果是他的话……

      ……

      ……

      霍溪面前是一件从未见过的房间。

      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

      门关的很紧,闻不到任何味道。

      .

      陈雨拿着碗,白皙的手腕黛青色的筋脉微微隆起,旗袍的上半身搭在后腰上,落下的已经完全被浸湿的盘扣在空中晃着。

      陈雨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出声,但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微仰起了头,泪珠湿了睫毛从脸颊上滑落。

      “哥。”

      陈雨突然听见房间外有人喊了声儿。

      声音像是霍溪的。

      霍溪是在喊他。

      霍溪就在门外。

      ——“叮咚!”

      清脆的水珠滴落在碗沿上,一半溅起了水花,一半落在了地上。

      陈雨张开嘴,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被自己咬的满是牙印的嘴唇在空中抖了一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红莊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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