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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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华灯初上。
和桥渡口，一株百年绿柳下，有一亭亭玉立的女子红衣飘扬。
不知等了多久，远处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女子转身，月光照耀下，可见她出水芙蓉的颜色。
“你如何认出我的？瞿郎。”她开口，语气冷淡而略带嘲讽，唯有说到“瞿郎”二字时，又莫名有种缱绻缠绵的错觉。
来人叹息一声，一袭青衣像极了他的标志，永远不变。一副英朗的相貌表示他的身份——易容师瞿洺。
“花弄卿，你闹够了吗？”即便是责问的话语，从瞿洺口中说出也是温和的，并非他不想严厉训斥，只是一看到花弄卿，他便想起那人，也便不由自主地软下了态度。“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花弄卿冷笑：“怎的，一年未见，你的第一句话就是来责骂我闯祸的。”她抬眸，眼中隐约泛起丝丝缕缕的怨恨，却又夹带着点点难以察觉的痴迷爱恋。
瞿洺没有发觉，他只是觉得一年未见，花弄卿变得比以前更加无理取闹。“我近两日总觉得被人监视着。”他揉了揉眉心，没看到花弄卿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身形僵硬、瞳孔微缩。
“她看起来很紧张，可能还有点害怕吧。”暗处，岑星站在楼重白身旁低声道，“应该是以为她跟踪瞿洺的事被瞿洺发现了。不过，”岑星轻笑一声，“瞿洺发现的监视的人估计是我们的人，毕竟这位姑娘跟踪瞿洺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道理现在才被发现。”
楼重白没有说话，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这边的瞿洺则继续说道：“那个把汀草交易给我的摊主是你吧！最开始我的确没认出来，第二次见面时因为想着雪芙霜的事也没多注意，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直到这两天回过头想想，才猜测那人只怕就是你。为什么？”瞿洺不明白花弄卿这般作为的目的。
“为什么？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来参加姐姐的葬礼？为什么你不来见姐姐最后一面？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呜～呜～呜～”似乎是触到了花弄卿的哪根神经，她忽的爆发出来，上前一步质问道，说到最后，甚至是情绪崩溃，痛哭出声。
瞿洺原本因花弄卿的爆发而呆愣，只是等听到花弄卿的话后，他逐渐沉默下来，闭了闭眸，复又睁开，眼中痛色一闪而过。
“我只是……接受不了。”他的语气太轻太轻，轻得似乎无人听见。
那人总是温柔地看着他、与他说话，那么一个善良美好的人，怎么就轻易……不见了呢！
压下沉淀在心底的那浓浓的相思与悲痛，瞿洺回到最初的话题：“我在意识到那摊主可能是你后，收到了一张便条，上面写了你的住址，于是我托人带信给你，约你今晚在这见面。我其实并不确定，所以那封信只能算是试探，而现在见到你，这就证实了我的猜测。也……证实了我另一个猜想。”
花弄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低低地啜泣着。
“你明明易了容，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你和我有关系，从而把你的住处告诉我？只能是有人认出你的身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这才提供给我你的住址。这人显然希望我去找你，为什么？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这件事又与我有关，所以这人才希望我来找你？卿卿，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他忽然唤了声花弄卿的昵称，语气柔和下来。
而花弄卿却是脸色微变，神情惶恐起来。
瞿洺见此，便知那份猜想是正确的。只是，花弄卿闯的祸，只怕比想象的更加严重。否则她何必如此害怕？
“花弄卿，你到底做了什么？”瞿洺严词厉色道。
“她杀了人。”
一个沉肃而淡漠的声音接下了瞿洺的话。
寂静的环境被打破，四周涌出了十几数的应天门差役，成一个圈包围住瞿洺和花弄卿。最后，接下瞿洺话语的楼重白自暗处来到两人面前，身后跟随着一身盘金彩绣留仙裙的岑星。
“是你。”
瞿洺微蹙眉。不过很快瞿洺就不再纠结楼重白的身份，他想到楼重白方才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花弄卿，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杀人了？杀了谁？为什么要杀人？”
一连串的问话劈头盖脸就朝花弄卿砸去，让她心下生冷。
“你这语气不已经是相信他的话了吗？那还有什么好问的。”花弄卿心中悲哀，偏执地想道，原来他从未相信过我。
“你杀了谁？”瞿洺咬牙，若是月儿知道她的妹妹杀了人，她该多么伤心。
花弄卿没有回答。
场面静默了一瞬，最终还是楼重白回答了瞿洺的话：“这三人你都认识，一个是斐罗冀阳云翠楼的俞娘子，一个是杯州陈府的陈寡妇，最后一个就是青桐小镇上那位出嫁新娘李氏。”
瞿洺恍惚了一瞬，“她们……”
“她们该死。”花弄卿突然抬眸直视瞿洺，脸色有些狰狞，眼中的怨恨浓厚得令瞿洺心惊。
“带回去。”
不等瞿洺对花弄卿的话作出反应，楼重白直接下了命令，寻常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显露出一抹锋利锐色，竟有种上位者发号施令的气魄。
一旁的岑星难得怔了怔，有种莫名的心动。
当然，这种心动只是一种很纯粹很纯粹的喜欢，类似于单纯看到一种美好东西而心动的那种。
“我派人送岑姑娘回客栈吧！已经很晚了。”下了命令后，楼重白就不再理会瞿洺二人，转而朝岑星说道。
岑星挑了挑眉，瞅了一眼差役抓人的那边，又笑了笑，眉目含愉：“好。麻烦楼大人了。”
干脆利落的态度反倒令楼重白一愣，又见岑星高兴的模样，也忍不住轻笑一声，“岑姑娘不嫌弃的话，直接唤我楼大哥便好。”说完这话，却见岑星愣住。
以为岑星不愿意，楼重白有些慌乱，正想开口道歉，就听岑星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喊道：“楼大哥。”
楼重白顿时心下轻松。
“那楼大哥也不必喊我岑姑娘了，不好听，叫我阿七就好。”
“阿七。”
两人对视而笑。
“那楼大哥，我先回去了。”
“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