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温柔 ...
-
云谨又想起来三年前的好多好多日子。
他又想起了爹娘,母亲眼角的温柔,父亲嘴里的亲切呼唤。
他又想起了大哥云义,嫉恶如仇善良正直的大哥,那个总是包庇自己的大哥,那个总是会照顾自己的大哥。
往事回味,如今也只是一弹指一挥间的印记了。
他的责任是什么?
他宁愿当时死的是自己,也不愿让云义保护自己去死。
云谨心里只剩下了一丝伤悲,难忘,又遗憾。
三年前的大战,爹娘是因为身担的责任而死,所以当时云谨没有太难受,只有大哥的死曾一度怀疑自己。
但如今云谨闭上双眼,往事如烟,一幕幕的回忆映入眼帘,最终没有忍住,就算是闭着双眼,那泪也依旧流了下来。
云谨掩面哭泣,哭的再难受,再撕心裂肺,也没有哭出声,也没有睁开双眼。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待自己下山回府之后,是父亲在堂中看书,母亲在身旁陪伴,大哥在武剑,小妹陪在大哥身边叫好。
三年前的大战云谨也没有哭的像今天这么奔溃。既脆弱又坚强的云谨哭过之后也明白了,也许宗长之位就是这么可怕。
坐上宗长之位,要保卫族人,要为赤县神州的安宁付出一切。
在云谨做宗长之前,他从不看家训,就连烬这件事心里也是模糊两可。
“原来,家训早就告诉了我。”
云谨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又颤抖又心酸。
家训明白的写着:“邪灵封印解除后,宗长石会有显示,宗长极其夫人会收到讯息,那时所有人都要起身迎敌。若到非不得已,宗长极其夫人要以自己的身躯祭奠亡魂,封印邪祟。”
阳光明媚,有些温暖之意。风声鹤唳,树叶簌簌落下,所剩的唯一亲人与其相隔万水千山。
说完之后云谨就感觉到不远处草丛里有生命迹象,似只是个不会仙术的。
云谨将眼泪用仙术移走,随后连身都不愿转过去。
“出来。”
草丛中那人缓缓走出,有些好奇又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锦绣的公子。
这山极高,又有些偏僻,虽还是宛平的地界,但一个不会仙术又不会武术的平常人如此上的来。
“你是谁?”
云谨觉得此人太过可疑了,种种理由和直觉都告诉自己应该问明白。
身后那人有些欣喜,呼吸有些不平缓,云谨听呼吸声还以为对方是紧张,又迟迟不肯答话,好像还有意要上前。
云谨集中精力想着身后这人,眼神和头也不自禁向后转一些,思虑着。
云谨感受到身后的人向自己走来,步子轻盈,应该是位红袖。
那位女子走近,踮起脚拍了拍云谨的肩膀。
云谨也便因为礼貌不再想太多,转过身来。心动是什么感觉,这个时候的云谨是最明白的。
身前的女子,穿着淡雅干净利落,素面朝天,没有一点胭脂水粉,与自己只差了一个头的高度,看似比云乐宁要高。皮肤白皙,脸中不乏红润,眉尖若蹙,眼睛不大不小刚刚好也很是明亮通透,眼下的卧蚕显的眼睛要更美一些,鼻梁也并非是肉眼可见的高挺,嘴巴红润似笑非笑。
眼前女子的美,是云谨没有见过的,不似云乐宁般可爱,也不似池旭般英姿飒爽,也不似景逸般秀丽温婉,倒有些温柔端庄,也不失一些小家碧玉的感觉。
这般的女子,在旁人眼中可能是极普通的,但她生的一双慧眼,灵动通明,让云谨看了不想移开视线。
女子伸出双手,比划着些云谨看不明白的,右手放在头边,左手四指握成一拳放于胸前,又将左手放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后又将右手一同放下。
大概意思是:“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我不是有意偷看的,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云谨这也发觉眼前女子的手也是漂亮的,说是纤纤玉指也毫不为过。
云谨大概听明白后,道:“这么高的山你如何下去?”
女子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左手平摊在胸前,右手斜立在左手上,又将双手合十放在右脸旁,歪头。
便是我的家在这山上的意思。
云谨看明白后,便道:“我本山下一农夫的儿子,家破人亡,如今无家可归,刚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哭的,不知你是否愿意带我回家给我口饭吃,在下定会记得姑娘大恩。”
女子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云谨到了半山腰,云谨自然是不认识自己的,那便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这女子住的地方连院子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屋,屋前有一处地方用来种菜。旁边躺着一只小狗。
小狗看到女子回来,十分高兴的一瘸一拐的跑上前扑向女子。女子又给小狗换了药。将云谨带到小菜园边,指着里面的菜看着云谨,应该是在问要吃点什么。
云谨道:“无家可归之人,吃什么都是幸运的。”
女子便开始忙了起来,还打了个休息的手语,似是在说,饭一会才好,让云谨自己随意。
云谨跟着女子进了房门,地界虽小,但什么都有,也是十分干净。云谨本想帮忙,但这位女子并不同意。
云谨看着女子仔细做饭的样子,有好几次都入了神。
女子不是很会做饭,勉强能吃,吃过之后,云谨问女子:“家中没有旁人了吗?”
女子摇了摇头。
云谨又问了很多,女子都一一告知。
三年前的大战使她父母双亡,如今刚刚二十出头,父亲母亲都重男轻女,更何况又是哑巴,所以从小就没怎么管过她,从十四岁开始就与家中断了联系,自己生活。门外的狗是前些天在集市上用了一天的饭钱买下的流浪狗,差点就死在了狗的前主人手里。
“姑娘算的在下的恩人,可否告知在下名字,在下得志后,定会来报答。”
女子抬起手在手心写着名字,云谨看不明白,将自己的手伸出,女子便想在云谨的手心写,但发觉好像有些过矩,怕云谨以为自己轻浮,便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到杨语声。
云谨想:“她天生便是哑巴,却叫做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