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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烂桃花 ...

  •   好在谢明宗的及时出现,挽救了现场岌岌可危的局面。
      谢老爷子那边喊人,谢斯淮跟他哥走了,临行前让贾如意帮忙照顾下靳玄殷。
      宴会正式开始前的小聚,去的都是一大家子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贾如意左看看右看看,寻思这人镇定无比,面对大场面毫不露怯,一身高定西装有人搭讪,哪还需要他多此一举。

      他刚想调侃两句,下一秒就见靳玄殷拒绝来人的搭讪,是那种毫不留情面的直男式拒绝。

      贾如意:“……”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关铭若有所悟,放下玻璃杯,跟靳玄殷搭话:“有空么,可以跟我聊两句吗?”

      贾如意脑中警铃作响。

      靳玄殷从他的话里探究出几分来意,直白地问:“聊谁?”

      “随便聊聊,阿淮不在,想告诫你点东西。”关铭语气带着几分挑衅,“这身衣服不便宜,辉煌家logo,阿淮给你定制的吧?人与人之间的阶层很分明,一个观念之差,是很多年也追不上的鸿沟,除了让阿淮为你操心,我看不到你的价值,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主动远离他身边。”

      这个“他”指的是谁,火药味十足。

      “我想,这并不属于随便聊的内容。”靳玄殷不着痕迹地掠过关铭的面容,彻底意识到对方目的,沉声道,“他不会喜欢别人自以为是的为他做决定。”

      贾如意听着他俩有来有回地对呛,怀疑关铭根本没好,怀疑的眼神传到半路上,靳玄殷懒得跟贾如意废话,直截了当地说:“人会因外物受到影响,但人心往往是比之更难捉摸的东西,你该问的是出问题的本人。”

      “那什么…不会是我坏事了吧?”贾如意心情起起伏伏,“关铭,你为啥突然看不惯靳哥。”

      关铭眸子闪了闪,引导地追问他:“你什么时候改叫靳哥的?那天果然发生了什么,还和靳玄殷有关?”

      从他露出牛逼身手的那刻,贾如意心里感叹完,忽地猛拍脑袋:“操,你套我话!”

      目的达到,关铭不再藏着,锐利的眼神射向贾如意,余光有意无意地关注靳玄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记忆和印象都没有。”

      苟恒隐约闪过一丝头绪,慢慢地,他吃惊的张大嘴巴。
      何析托腮:“你也在吃瓜?他们仨在说什么呢,那天是哪天,我完全听不懂。”

      苟恒长叹息,摸摸何析的头:“你这样就很好。”
      不像他,已经开始头疼了。

      何析瞅瞅关铭,瞄一眼贾如意,瞥过靳玄殷,视线最终落到苟恒身上:“我这是被排外了?你们瞒着什么事呢?”

      苟恒握拳:“咳,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

      说完,苟恒发现自己也被关铭审视了,当即噤声。

      关铭好整以暇:“都不说?那我自己猜一猜,阿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难道不是你……”苟恒嘴快,说到一半发现关铭表情不是那么回事,心里咯噔,生硬地转折,“啊,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想多了?”

      贾如意终于能感受到前几次他掉链子时,谢斯淮那个一言难尽的对视。

      正待气氛陷入紧张,谢斯淮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红包。

      苟恒瞬间解脱了般:“哇,红包,谢爷爷塞了多少?”

      谢斯淮:“浅浅一摸,挺厚,应该是个吉利的数字。”

      见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手里的红包,谢斯淮一时无语:“你们是没收过红包吗?至于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而此时,何析后知后觉明白了点,努努嘴:“借用一句话,人在尴尬的时候会显得格外手忙脚乱。”

      “嗯?”谢斯淮视察众人。

      没过多久,谢崇昀在小辈们的簇拥下出来。
      谢明宗作为长孙,把老爷子发言的一切事宜打点好,再悄悄离开。

      “哥,我在这里。”谢斯淮举手示意。

      谢明宗同样穿着考究的西装,深灰色质感低调高级,他微笑入场,如同跟小朋友们打招呼:“不用拘谨,你们是元元的朋友,可以将这当做是家宴。”

      元元是谢斯淮的小名,谢斯淮出生那年,农历的日历表上有两个六月,即闰六月,农历五月在两个六月之前,爷爷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元元,意为初始。

      “明宗哥说笑了,寻常家宴可请不到这么多大人物。”贾如意赶紧接话,把自己摘出诡异氛围。

      台上,谢老爷子正在致辞,不知道说到哪里,众人喧哗的声音乍然寂静下来。

      只见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谢斯淮一行人这里。

      谢斯淮:“?”

      谢明宗对此并不意外,轻点谢斯淮的肩:“上去吧,爷爷等着你呢。”

      谢斯淮不爱夺权弄势,公司目前是谢明宗在管,而谢明宗能力出色,有远瞻性,谢氏不负众望地被他带到新高度,如今是他一言堂。
      除非谁能请得动谢老爷子,谢明宗才会给三分薄面。

      尽管谢明宗在外态度明确,他和谢斯淮兄弟俩感情要好,但架不住有脑抽的以己度人。
      听得多了,谢明宗很反感。
      所以前几天爷爷来找他商量公司股权的事,他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并且还挪了部分自己名下资产,让爷爷今天一并给谢斯淮。

      谢斯淮走了两步回头:“哥,你不会知道但瞒着我吧?我心里直打突,要不你给我提个醒,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谢明宗示意他快上去:“放宽心,别被害妄想症,你去就是,我是你哥,总不能害你。”

      谢斯淮信了,人群里让开一条道供他穿行。

      听着四周议论纷纷的声音,谢明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外人都说谢明宗是谢家长孙,可谢斯淮也是名正言顺的嫡系一脉,两兄弟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各自谈恋爱结婚,先后生下谢明宗和谢斯淮。

      谢斯淮不争,不代表他被放弃,更不代表他没本事。
      相反,谢斯淮对商界的一些形势极其敏感,外面人只看到是谢明宗做出决策,却没资格窥探背后的推手谢斯淮。
      谢明宗进入谢氏,大刀阔斧的那几年,做出的重大决策里,超过一半蕴含着谢斯淮的智慧。
      只是他不爱在这方面出风头,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那副总是莫名警醒的样子,像是在戒备什么,谢明宗至今未知。

      谢斯淮溜达到谢崇昀跟前,讨巧地说:“爷爷,叫我来干嘛,别说你要给我介绍哪家千金啊。”

      谢崇昀欣慰的表情硬住,脸上扭曲,气得吹胡子瞪眼:“给你介绍是祸害了人家小姑娘,老头子我没那么瞎眼不道德。”

      每日一脱敏,完成。
      谢斯淮赶紧顺毛:“就是,我以后骗个漂亮小男生回来,你就有三个孙子了。”

      谢崇昀:“……”

      管家在一旁憋笑。

      谢崇昀横他一眼:“行了,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走过来点,有东西要给你。”

      谢斯淮扫了眼管家手上抱着的文件夹,假装警惕:“老头,你不会一气之下跟我断绝关系吧,性取向这个东西我改不了就是改不了。”

      眼看谢崇昀快炸了,管家好心解围:“小少爷误会了,老爷两年前就看开了,前段时间还催我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呢。”

      “哇,爷爷你这么开放。”谢斯淮夸张道。

      谢崇昀没搭理他这话,让人站过来点,谢斯淮这次没有逗乐,往老爷子身边挪了两步距离。
      两人差不多挨着了,他小声问:“搞这么正经,我其实社恐来着,好紧张。”

      谢崇昀听他瞎吹,装耳聋,管家适时地打开文件夹,抖了抖,取出里面盖了公章的资料。
      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谢斯淮心头一跳,下面签名被挡住,但不影响他猜到了。
      正要开口说话,话筒被谢老爷子捏进手心,年迈而慈祥的嗓音通往宴会厅每处:“欢迎各位来我的寿宴,我身边这个混小子,以前一直在上学,读完本科又读研,今年终于毕业了,我这个当爷爷的,没什么好的毕业礼物送给他,手里就这点股权拿得出手,望日后风言风语消停下来,不管谢明宗还是谢斯淮,都是我的孙子。”

      话落,宛若平静无波的海面炸起惊涛骇浪,窃窃私语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谢斯淮心情难言,管家把股权转让书递过来,他望着精神抖擞的老爷子:“爷爷,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这些。”

      谢崇昀脸上浮现一丝动容:“你不需要,但我见不得那些人闲言碎语的,看不起我孙子,我孙子他只是性取向小众,并不代表我就放弃他了,不代表我不喜欢他了。只要他还姓谢,就永远是我疼爱的小孙子。”

      听完爷爷的话,谢斯淮眼眶热热的,不再推脱,郑重地接手股权转让书。

      谢氏作为底蕴深厚的百年世家,根基一直很稳,公司股权百分之九十都握在谢家人手里。
      按理说,家族企业持股过多会有弊端,发展受到桎梏,但谢家人天生会做生意,上世纪谢老爷子抓住时机,赶上时代的浪潮,很多家企遭受打击萎靡不振,近些年才缓过来,谢家却一直如日中天。
      几年前谢明宗上位,雷厉风行地进军人工智能领域,发展新兴产业。
      谢家,从不缺胆小之辈。

      老爷子已经把路铺到这里,他总不能继续哑巴,谢斯淮迈步向前,往上拨了拨话筒高度:“大家晚上好,欢迎莅临我家老头子的寿诞,我这个人呢,偶尔人来疯,但不是没心眼,脑子也凑活够用,我手里的股权不影响谢氏未来发展,那些揣着小心思、别有用心的人,请你们记住一句话,我始终姓谢。”

      谢斯淮原本想着,他对家业管理没兴趣,依靠股份分红也能潇洒活一辈子。
      这份意料之外的股权转让书,让他百感交集。

      四下传出掌声,谢斯淮致辞完,谢明宗又上台说了会儿话。
      大致意思是讲,对谢老爷子转让股权这件事,他本人持百分百赞同的态度,并且言明他自己也给了谢斯淮一些不动产,作为毕业礼物。

      至此,那些极少数不信邪的,彻底歇下挑拨离间的想法,表面上与众人一起鼓掌。

      两兄弟下台,谢斯淮拽住他哥:“你给我的那堆东西里,都有什么?”

      谢明宗知道他关心的内容,总结给他听:“一些房子,店铺,它们都有一套成熟的运行体系,有职业经理人打理,你不用操心,每月等着收钱就行。”

      果然,谢斯淮如释重负:“那就好,谢了哥。我最近忙着弄律所,其他的都顾不上,要是再给我搬些麻烦的产业,我怕是要一天忙上24小时都不够的。”

      谢明宗面上含着清浅的笑意,听完谢斯淮唠叨,颇为忧愁:“别家小辈巴不得有花不完的钱,什么都想分一杯羹,你倒好,一个劲儿嫌麻烦。”

      谢斯淮笑嘻嘻地卖乖:“唉,这证明我哥厉害,我完全不用操心这些,谢明宗就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谢明宗没好气地摸了摸他的头,然而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知道就好,臭弟弟。”

      连“骂人”臭弟弟也是这么宠溺的声音,谢斯淮得寸进尺:“没关系,哥哥香香的就行。”

      谢明宗笑容僵住,正要恶寒“香香的”是个什么鬼形容,倏地,有个女生端着酒向他打招呼。

      “谢总,好久不见。”

      谢明宗仔细辨别,认不出来:“抱歉,我有点记不清了,小姐贵姓?”

      女生勾头发的手顿住,似不敢相信地望向谢明宗:“学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在国外留学当过同学。”

      谢明宗:“纠正,我只做过半年交换生,记忆里确实没有你的存在。”

      女生有些急了:“怎么会,我当时在酒吧被人搭讪,那个人很凶,见我不同意差点要强迫我,是你路过救下了我。”

      能看出谢明宗是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还很烦躁,谢斯淮恰当地接话:“小姐姐,你都说是路过了,我哥一个集团总裁,他的脑子是很珍贵的,存的都是谢氏机密,当然不会记他随手帮助的过路人。”

      女生不信,眼巴巴凝视谢明宗,爱慕之意溢于言表。

      谢明宗略为不适地皱起眉头,直言道:“我弟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打发走女生,谢斯淮从他哥烦闷的表情里探出些许熟练,关心道:“哥,你最近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事?”

      谢明宗顿了顿,无奈点头:“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年水逆?或者年纪到了?”

      把谢斯淮送到他几个朋友身边,谢明宗故作轻松:“这都是小事,别担心,我能处理好。待会儿还有事忙,你先跟他们玩会儿,等下我来喊你。”

      谢斯淮一走进,靳玄殷眼睛往他身上绕了一圈。

      “看啥呢,我身上有什么?”谢斯淮回视,大胆设想,“多了金钱的味道?”

      贾如意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最先嚷嚷:“过分啊,禁止炫耀。”

      谢斯淮唇边扬起明晃晃的笑意:“哪里炫耀了,已经到手的,这叫事实。”

      观察了半晌的靳玄殷,得出确切结论后,突兀地开口道:“你身上,有烂桃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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