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追夫火葬场》谢意

4、追夫火葬场

　　云贞不想怀疑程贤。
　　他把纸条给程贤。

　　程贤愕然：“你妹妹怀疑我？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灭你的门。”
　　她拉着他去找妹妹对质，妹妹也很惊讶：“哥，这纸条不是我写的！”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往后的日子，云贞依然过得轻松愉悦。
　　他和程贤没有成亲，他想要孩子。
　　要孩子？
　　看着云贞俊俏的脸蛋，程贤笑着应了下来：“好，我们要个孩子。”

　　程贤很快怀孕了。
　　她闲下来，不再去杀妖邪了。
　　云贞也闲下来，和她四处游玩。
　　她身体健康，不怎么害喜，只是胃口变大了，嘴变刁了。

　　为了让她吃得开心，云贞每日三餐洗手作羹汤。
　　她和他远离权力与纷争，在某座山的山脚租了一个小院落，像凡人那样生活。

　　怀胎十月，程贤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
　　这孩子当然是跟程贤姓的，毕竟她从程贤的肚子里出来。
　　云贞照顾着程贤和女儿，翻着书，为女儿取名。

　　“叫她‘静’好吗？”他问。
　　“换个字，我希望我女儿像我一样强大。”程贤弯腰，逗着摇篮里咿咿呀呀的女儿，“我爹给我取名‘娴’，娴静那个娴，我不喜欢，我改了。”
　　“改得很好，‘贤’的寓意胜过‘娴’。”云贞说，“女儿叫‘明’好不好？”
　　“可以，但是‘明’有点俗，我不希望我女儿叫小明。”程贤笑嘻嘻，望向窗外的阳光，“叫她‘耀’好不好？或者，叫她‘羲’？”

　　女儿满月了，云贞和程贤一致决定，给女儿起名“照”。
　　程照精力旺盛，聪明伶俐。
　　她在山脚生活了三年，跟着爹娘回城里了。

　　云贞每日养孩子，过得充实快乐。
　　而程贤重新接过了斩杀妖邪守护百姓的大任，因家里有云贞，有程照，她斩杀妖邪比从前稳重了，极少冒险。

　　奈何妖邪到底是妖邪。
　　程照七岁那年，程贤出去了，许久没回来。
　　后来，有人传闻说程贤战死了。
　　云贞不信。

　　他找来了妹妹照顾程照，拿着武器去寻找程贤。
　　程贤陷在古城废墟。
　　废墟之中尽是游荡的妖邪，云贞寻觅着程贤，遇到了一个史书记录的知名妖邪。

　　那妖邪无所不知，是可以交流的善意妖邪，而且永不撒谎。
　　云贞问了它，得知程贤平安无事。
　　他转身，那妖邪叫住他：“你还有别的疑惑。”
　　别的疑惑？
　　云贞止住脚步。
　　他听到那妖邪笑着说：“你妹妹见过我。”

　　妹妹？
　　云贞顿时想起来了。
　　妹妹送他一根簪子，簪子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写着——程贤灭了他满门。

　　云贞转过头，问那妖邪：“纸条是怎么回事？”

　　妖邪像人，眼睛细长，勾着唇，轻快地说道：“纸条是你妹妹写的。在你看到纸条那天晚上，程贤出去了，程贤去找你妹妹，抹除了你妹妹的一段记忆。”
　　“所以……”云贞声音干涩，无法想象可怕的真相。
　　“所以，是程贤杀了你那些亲人呢。”妖邪说道。
　　在云贞凝固的目光下，妖邪凑近，陶醉地吸了一口空气，说：“人类的痛苦，是我赖以生存的食物。你的痛苦很好吃，谢谢款待。”

　　七天七夜之后，程贤找到云贞。
　　云贞并不想见她。
　　但他必须问清楚一件事：“程贤，你诚实回答我，我的家里人是不是你杀的？”
　　程贤的表情僵硬了。

　　她猜到他遇见了以痛苦为食的真话妖邪，说：“是我，他们害你，该死。”
　　云贞心痛：“他们是我的亲人！你怎能……怎能杀掉他们？”
　　程贤微笑道：“他们伤害你，我想杀他们，我便杀了。”她向他招手，“阿贞，你过来，别闹了，我和你孩子都生下来了，你难道要弃我而去？”
　　云贞踉跄着退后，不住地摇头：“不……不……你不是我认识的阿贤，阿贤那么温柔，那么喜欢我，怎会……”

　　他的世界塌了。

　　“喜欢你才会维护你。”程贤柔声说，“你家里人让你难受，我杀了他们；王大人让你厌恶，我杀了他；我多么喜欢你，阿贞。”
　　“这不是喜欢……”云贞转过身，想离开。
　　程贤站在他面前，牵着他的手，强势霸道地控制住他，笑道：“走吧，咱们回家。”

　　家里有程照，她和他的女儿。
　　家里有他的妹妹，在照顾七岁的程照。

　　程贤说：“你妹妹对你好，我没杀她，哪怕她挑拨离间你我，我也没有杀她。”

　　云贞面无表情。
　　见到女儿，他无法像从前那样开心地抱她玩了。
　　见到妹妹，他无法像从前那样亲切地说笑了。
　　都是因为程贤。
　　程贤的所作所为让他痛苦。

　　这口锅程贤不肯背。
　　她说：“孩子是无辜的，你要生气，气我，别气孩子。”
　　云贞问她：“你后悔了吗？”
　　程贤歪头：“后悔什么？”

　　云贞不再说话。

　　他像从前那样对待女儿程照，程照不解地问他：“爹为什么不理娘？”
　　云贞说：“你娘做了错事。”
　　程照歪头，歪头的角度和她娘一个样：“做了错事没关系呀，她是娘，你因为她做错事就否定她，我会生你的气的，爹。”
　　云贞感到烦躁，说：“她不认错！”
　　程照嘟嘴：“不认错就不认错嘛，你喜欢她，难道不能包容她？”

　　女儿噔噔地跑了。

　　云贞仍然不理会程贤。
　　程贤有程贤的脾气，他不理会便不理会，她去找琴师听曲。
　　曲子没听完，云贞气势汹汹地来了。
　　琴师一边弹琴一边给程贤抛媚眼，程贤在喝酒。
　　她喝酒会发酒疯，云贞踹坏了琴师家的门，拉着程贤疾步离开。

　　在街上，他松开她的手，她却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说：“原谅我好不好？”
　　云贞犹豫了下，狠心推开她。

　　这一幕被妹妹看到了。
　　妹妹找他：“你跟贤姐姐气什么？贤姐姐是好女人，一直喜欢你，你看她身边，美男子什么时候少过？他们都想勾引她呢，你不紧着她，她被勾引走了，你怕是要心碎！”
　　云贞面对妹妹的脸，想告诉她程贤是云家的仇人，又说不出口。

　　云家还在时，他是不愉快的，妹妹也不愉快。
　　云家没了，他过得比从前轻松许多，妹妹也是。

　　“快点跟贤姐姐和好吧。”妹妹催促他，“你和贤姐姐那么好，又有女儿，还像年轻人一样胡闹，阿照都嫌。”
　　“对啊，爹和娘和好好不好？”程照跳出来，指着程贤，“娘又被你伤心了，瞧瞧娘，还坐在街边傻傻地发呆呢。”
　　云贞看向程贤，程贤果然在发呆。
　　他咬牙，叫道：“阿贤，我们回家了。”

　　程贤的眼泪掉下来：“呜呜，阿贞不喜欢我了！呜呜，阿贞要抛弃我和阿照！”
　　她竟然哭了。
　　云贞：“……”
　　云贞没见过程贤的眼泪。
　　他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回家，我没有抛弃你。”

　　“呜呜，阿贞气我！”程贤泪眼婆娑。
　　“不气你了！”云贞恶声恶气地道，“你回不回家？”
　　程贤擦着眼泪，不说话。

　　这时，琴师追出来，拉住程贤的另一只手，怒视云贞：“放开她！”又柔声哄程贤，“阿贤跟我回家，我绝不会生你的气。”
　　岂有此理！
　　云贞啪的打掉了琴师的手，把程贤抱起，冷声道：“阿妹、阿照，我们走！”

　　女儿都七岁了，难道他和程贤还能分开吗？
　　她欠他，得用一辈子还！

　　云贞和程贤和好如初。
　　程贤知他不甘心。
　　她特地下厨，煮了一碗面请他吃：“阿贞，我亲手做的面！”
　　厨房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她脸上沾了锅灰，狼狈兮兮。
　　云贞把她的脸擦干净，吃了她做的面。

　　面不好吃。
　　但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下厨，云贞还是原谅她了。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