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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的怜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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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云贞的预料,在对战妖邪时游刃有余的程贤,进了厨房便手忙脚乱,只会帮倒忙。
她打翻了酱油瓶子,摔碎了盐罐子,清洗碗筷时把碟子也弄得裂开了。
“阿贤,”云贞无奈地道,“我一个人就行,你出去坐着吧。”
“明明是我请你吃饭……”程贤手足无措。
“没事的,米是你家的,菜是你家的,厨房是你家的,你确实请了我吃饭。”云贞说。
于是程贤老老实实地在厨房外面等。
直到云贞说好了,她走进去,发现云贞做了三菜一汤。
都是家常菜,但样式精美。
她意外:“我以为你不会做菜的。”
云贞抿唇:“我喜欢做菜,家里不许我做,我便在外面买了个小院子,有空时悄悄过去做菜,做的菜给邻居们吃……”
程贤笑了起来:“阿贞,你真可爱。”
她和他喝酒了。
味道很淡的梅子酒,云贞没醉,但是程贤醉了。
她牵着他的手,痴痴地看他:“阿贞,我心悦你……嘻嘻,我要送你一个礼物,你不许拒绝我!”
初见那一天,他拒绝了她的礼物。
云贞为当时的决定后悔。
程贤给云贞的礼物,是一个吻。
一个缠绵的吻。
尝到她嘴里的酒味,云贞感觉自己也要醉了。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程贤说,“我们就寝吧。”
“阿贤……”
“就寝吧。”
程贤把他压到被褥间,眼睛闭上,睡着了。
云贞好气又好笑,给她盖上被子,想走。
她抓着他,他走不了。
没办法,他只能留下来。
次日,两人在同一张床醒来,盖着同一张被子,四目相对。
云贞不由得心虚。
他试图解释,她竖起一根手指摁住他的唇,悄声说:“别说话。”
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被子下,窸窸窣窣。
她注视他,眼里泛起溶溶水光,眼底的泪痣动人极了。
云贞猜到她在做什么,脸色通红。
他想转过头去,她声音低沉:“看着我,阿贞,不许看别处。”
云贞:“……”
云贞红着一张俊俏的脸,再三思量,掀开她的被子,说:“阿贤,我帮你。”
程贤没有拒绝他。
她很快乐。
当她想到这快乐是云贞给予的,她满心欢喜:“阿贞,我好喜欢你!”
云贞是含蓄的,爱意在心口,难以启齿:“我……我也有点……有点喜欢你……”
程贤开怀大笑。
与程贤相处的时光,是那么的愉快。
然而程贤的家不是云贞的家。
中午时,云贞回到家,发现房间被弟弟占了。
弟弟对他说:“哥哥,你晚上有地方睡觉,你的房间给我吧。”
另一个弟弟不同意:“不行,哥哥的房间是我的!”
他们吵了起来。
云贞在程贤家里有多愉快,回到家就有多难受。
最终,房间没有给弟弟。
家主站出来,让弟弟把房间还给他。
家主关起门跟云贞说话,问他昨夜在程贤家过得怎样,程贤有多喜欢他。
云贞犹豫了一下,说程贤有程贤的难处。
家主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家主说:“我的能力被剥夺了,你的能力还在,你去接任务斩杀妖邪吧。这个家,不能散了……”
云贞低声应了是。
城外有妖邪,斩杀它们能获取报酬。
云贞为了赚钱养家奔波,有时会去程贤家里找她。
她家里比他家轻松。
他和她相恋了。
有一次,他在斩杀妖邪时被重伤,是她将落在崖底的他救回来。
可是,他在家里养伤,王大人登门造访。
他的家里人恭维王大人,让他和王大人共处一室。
王大人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将他逼到床角,在此时救了他的人还是程贤。
她打跑了王大人,带他回家,告诉他:“你妹妹去找我了。”
云贞掩面哭泣。
他在程贤家里养伤,与她痴缠。
他不回家了。
家主亲自来找他,他避而不见。
某天,妹妹哭着来找他,带来噩耗——
他家被灭门了。
包括家主在内,所有人都被杀死。
唯有他和妹妹活下来。
云贞懵了。
见到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他憎恨自己为何不在家,他想报仇。
凶手究竟是谁呢?
程贤怜惜他,说道:“我帮你查。”
云贞不想依赖她。
在她查凶手的时候,他也在查凶手。
可他每次查到一丝线索,线索总会无缘无故地断掉。
至于程贤,她找到的线索直指王大人。
人证物证俱全,程贤带着人去抓捕王大人,王大人仓促出逃。
在别处的云贞赶来,只见程贤追在王大人身后,手里拿着诛邪弓,瞄准王大人。
一瞬间,王大人被诛邪箭刺中。
他必死无疑。
临死之前,王大人看到云贞,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告诉他。
但王大人没有机会说出口。
王大人死了。
“你的仇,我替你报了。”程贤说,“阿贞,亲一个……”
“不。”云贞别过头,“我说过的,我的仇我能报,不用你帮我报仇……”
他生程贤的气。
程贤也生气。
两人不欢而散。
可云贞气了几天,还是回到程贤身边。
“怎么回来了?不是气我吗?”程贤问他。
她还气着。
在她身边有一个美男子。
他抱着琵琶,手指上下翻飞,悦耳的音符流泻。
琴师边弹琵琶边说:“云公子不识趣,程大人别理他了。”
云贞没理会她,望着程贤,感到委屈:“阿贤,你讨厌我了?”
程贤扬起脸,哼了一声:“我可不敢讨厌你,我好心为你报仇,你给我脸色看,你以为你是谁?”
“我错了,是我不好,我道歉。”云贞走到她身边,捧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阿贤,我不该和你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亲手杀死王大人。”
“他那么丑那么肥,我杀了他,嫌他脏了我的手。”程贤说。
“嗯,我委屈阿贤了,阿贤打我吧。”云贞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真心请求她原谅。
离开她的那些天,他一直在思念她。
她对他那么好,那么温柔。
他有负她。
啪的一声响,程贤真的给了云贞一巴掌。
她俯视他,温柔地笑:“疼不疼?我气消了。”
说真的,这一巴掌让云贞愕然。
他以为她舍不得打他。
但他对上程贤的笑,心头的少许不快烟消云散,央求道:“阿贤,亲我。”
程贤满足了他的央求。
她低头亲他。
他直起腰,搂着她亲回去,目光挑衅地瞪向那琴师:你还不滚?
琴师脸皮厚,仍然在弹琵琶。
程贤说他是个普通琴师,她和他没关系。
云贞信了。
只是,他见到琴师在勾引程贤。
程贤赶走了琴师。
二人重归于好,蜜里调油地过了几年。
春日的午后,云贞和程贤外出逛街,遇到了妹妹。
妹妹如今二十多岁了,看起来过得还可以。
妹妹和云贞叙旧,送他一根发簪。
当天晚上,程贤外出,云贞一个人在房间里,发现发簪碎了。
碎片中藏着卷起来的纸条。
云贞展开纸条,看到了妹妹的字迹:“哥,快逃!王大人不是灭了我们家门的真凶,程贤才是真凶!”
程贤是真凶?怎么可能!
不敢置信的情绪在心里流动,云贞想起王大人临死前看来的目光,他似乎有话说,但他没有机会把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