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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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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宿主,我们的好感度一直都是这样换算……】系统在脑中慌乱地解释。
姜妤笙咬牙切齿,“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活!”
一点好感度换十天,她呕心沥血把温白屿三人的好感度都拉到一百也就只能给自己争取三千天的寿命,不过八年出头。
她现在才二十三,再过八年也才三十而立,比她上辈子死的时候还要年轻。
她是为了这短短的八年才和系统达成合作的吗?她明明是为了长命百岁啊!
可系统的这套换算方式直接把她的希望扼杀在了摇篮里。
姜妤笙很少情绪崩溃,这会儿是真的没忍住,连系统都因为她情绪起伏大而波动了两下。
怕她给自己气出什么好歹来,系统忙不迭地安抚:【你别急啊宿主,既然发现了问题我们就该先解决问题不是?】
姜妤笙冷笑起来,“我想直接解决你。”
系统:【……别啊。】
【你绑定的是内娱拯救系统,温白屿他们确实跟你有直接关联,但是别忘了整个娱乐圈都是你需要拯救的对象!】
系统没说未来的娱乐圈有多糟糕,他只是尽自己可能解释事情原委来消除姜妤笙的焦虑。
【我们系统有自己精准的判断的,内娱一丝一厘的改变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要能判定跟你有关系,好处都是可以回馈到你身上的!】
姜妤笙半眯着眸子,“你的意思是其他艺人也能帮我活命?”
系统有些含糊地应了声,【你能跟他们建立联系的话,可以。】
“上不封顶?”
【……宿主,我们暂时不支持老妖怪存在。】
姜妤笙哼了声,不搭话了。
她知道系统是有些话没说明白的,反正追问也没什么用,那就留到以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她还得多尝试,实践出真知,她要搞明白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拯救”。
*
时间已经很晚了,姜妤笙没再说让温白屿去找朋友玩,而是直接把他送到了他住的区、交通比较方便的路口。
他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时候,她还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
温白屿看着眼前的大号口罩,差点真笑出来。她做的准备很万全,可不太有必要,哪怕白天在人最多的地方都没几个人能认出他,何况现在天都快黑了。
“别惊讶,你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姜妤笙注意到他的表情,手指变戏法似的一收一放,口罩下一秒就飞进了他怀里,“提前习惯习惯这种不能用正脸见人的感觉。”
温白屿没再拒绝,笑着下车说了再见。
路口不方便停太久车,他挥挥手,很快就转身走进了地铁站。等他的背影被路过的人影盖住,随着电梯下行再也看不见后,姜妤笙的表情才淡下来。
她从通讯录找到了一个电话,正准备拨过去时,对方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先打了过来。
“喂,姜小姐?”手机那头传来一道客气到谄媚的声音,“你要的那些信息我已经发到你微信,请查收一下。”
姜妤笙把手机放在一边,启动车子后才悠悠道:“辛苦蔡总监了。”
对面蔡荣受宠若惊地“哎哟”了一声,“姜小姐说的这叫什么话,都是我们该做的。你也别叫我蔡总监了,多生分?我大你不多,咱们以后要共事这么久,你叫我一声蔡哥。”
姜妤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之前没看出来,蔡总监还挺会开玩笑的。”
蔡荣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不由讪笑了一声。
他刚才的那番话确实带点别的心思。是试探,也是想缓和关系。
前段时间他和姜妤笙还闹了不愉快,当时姜妤笙要跟公司解约,她对解约费不屑一顾的样子受到了他的好一通嘲笑。
后来姜妤笙还没离开公司就仰卧起坐回来重新拿回合同,这事被他当做笑话发到了公司大群里,还以儆效尤地警告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艺人安分守己。
公司群里有好些个跟他关系不错的亲友,几人肆无忌惮地说了好些吐槽当代年轻人眼高手低的话。
当时姜妤笙在群里一句话都没说,蔡荣只当她是没脸说话。
谁又会想到两天以后她直接在综艺直播中来了这么大一出。
能随便拿出一二十万来宴请整个节目组的人,钱对她来说怕只是一串数字,这样的家境怎么可能拿不出一百多万的解约费?
蔡荣那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先是昨天看到一场盛宴,再是今天早上的豪车,一整天群里都在猜测姜妤笙到底是什么身份。群里成员说的每句话都像是一巴掌重重地甩在蔡荣的脸上,生生打肿了他的脸。
即便知道手下的员工私底下蛐蛐他,蔡荣也生不起气来,只有恐慌忐忑。
如果姜妤笙家里这么有钱,没必要在意那些解约费,那她为什么还要留在星和娱乐?跟她的家大业大比起来,星和不过是一个小破庙。
千思万想,蔡荣想到了一个词:秋后算账。
除了报复他,他竟然想不出任何姜妤笙留下来的理由。她要毁了他啊!
蔡荣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靠着一张嘴坐上总监的位置以后不服他的人很多,姜妤笙要是革了他的职,不知道多少人要开香槟庆祝。
一整天他都坐立难安,饭都吃不进去。
他第一时间就想给姜大小姐打电话道歉了,电话差点拨通的刹那他又挂断。
万一人家贵人多忘事根本没把他放心上呢,那他这一通电话过去不就是自寻死路了吗?
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一个小时前终于落下。
看到姜妤笙发来微信的时候他两眼一黑,面条似的从他的办公椅上滑了下去。
消息是他徒弟给他看的。
“咦?蔡哥,姜妤笙向你打听一个导演的联系方式……”
话还没说完,徒弟手上的手机就被蔡荣一把夺了过去,“不是要搞我啊?”
微信消息里姜妤笙言简意赅,用词看得出她的礼貌。并没有对他针锋相对的意思。
那一瞬间,蔡荣才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劫后余生。这次的教训以后,他估计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一个实习生了。
……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放下,蔡荣说话总算是不抖了,“姜小姐,这个姓胡的导演没有什么作品的,也就一部进山的丛林纪录片稍微有点播放量,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姜妤笙一脚油门,“道上的事你少打听。”
蔡荣:“……”
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徒弟在旁边快要憋不住笑了,他的眉毛跳了跳,用力闭眼不去看蔡荣的傻样,憋到最后脸都开始扭曲红温。
蔡荣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听到听筒传过来的车身喇叭声后又好声好气地叮嘱姜大小姐小心开车。
拍了一箩筐的马屁后,他才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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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荣口中的姓胡的导演全名的胡先权,姜妤笙虽然已经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却没打算马上联系他。
回忆起来,这也是个牛人。
胡先权四十岁以前干的就是很普通的职工,算算时间应该是一年前公司倒闭,他被迫失业后才改行。
工作难找,胡先权读书时候又是班里名列前茅的学生,当然舍不得这么快脱掉孔乙己的长衫。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一位摄影师,两人成了好友,他也因此对镜头语言感兴趣。
胡先权确实没有受到过专业的教育和培训,但有些人生来就有天赋,加上他还特别有钻研精神,第一部由自己一个人完成的纪录片就在一个小圈子里打响了一点名气。知道他的人很少,不过在他自己的那个交友圈里,他的口碑是不错的。
这些琐事姜妤笙是在后来无聊看采访节目的时候看到的,那时候的胡先权已经成了名震四方的大导演,找他合作的资方数不胜数。
没记错的话,她看到采访也不是在今年,而是六七年以后。
不知道这位大导演经历过一些什么,五十左右的年纪他就已经满头白发,脸上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
跟今天在片场偶然看到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车子驶上主道,车流量一下子大了很多,姜妤笙立马收回扩散的思绪不再多想。
离胡先权成名还有很多年,她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当然她也不会放过跟他结交的机会,要知道多年以后这位导演想约都约不上。
*
姜家主宅在Z市,靠近郊区、离市中心距离有刚刚正好的富人地带,这里白日热闹,晚上静谧,格外适合居住。
Z市和京市正相邻,亿环影视城又在京市外围,所以横跨两个城市也就只花了姜妤笙半个多小时。
此刻姜家上到顶层玻璃花房下到大厅花园,一片灯火通明。
姜广山套着一条围裙,亲自在院子里擦拭他的摩托车。抽空他还要四下监督别墅佣人的赶工情况。
“那一丛矮灌木不太行,怎么修剪地高低不一的?”视线停留在花园某处,姜广山把手上毛巾一丢就走了过来,“剪得再整齐一点,顶上冒尖的这里都剪了。妤笙有强迫症,长得杂的她不喜欢。”
佣人闻言,二话不说咔嚓一剪刀就把冒出头的几根树枝和树叶剪了,“咔嚓咔嚓”的几声响,路边的灌木丛都换上了齐刘海。
宋远芹看着自己精心种的灌木被修剪成这副丑样,心里猛吐几口老血。
这是自己家的花园啊!又不是绿化带,修地这么平是要在上面跳舞吗?!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侧枝生长,她好好的树都被毁了。
姜广山才不知道宋远芹怎么想,他连看都没看后面一眼,随手就指着另外几盆百合,“这些也都拿到后院去,不知道妤笙现在还会不会季节性过敏,防着点总没坏处。”
佣人们应了声,又争先恐后地去搬那几盆百合。
姜广山平时为人随性,对自己家里面的人又大方,逢年过节的就送点东西发几个红包。姜妤笙又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平时在外面没少吃苦。所以姜广山为了女儿多差遣他们几句,他们不仅没有嫌麻烦,反而争着想把活干得漂亮。
别的不说,万一主人家看着心里满意,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呢?
佣人们抢起活来动作上没轻没重,这可急坏了边上的宋远芹。
“动作轻点的呀!”她忙不迭地叨,“这是我特地让人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杂交品种,很珍贵的别碰坏了。”
佣人们闻言立马手上就轻了,倒是姜广山转头凝眸看了几眼,啧一声。
“还是混血货?看不出来。”他瞧着还没田里黄灿灿的油菜花好看。
宋远芹:“……”
女人暗自在心中吐槽姜广山不解风情,面上却看不出半点不快,只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半小时后,绸缎贝壳粉色的大车缓缓转弯开进来,在姜家别墅的大门口,姜妤笙一脚刹车,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院子里的氛围灯。
她摇下车窗,探头看向门口迎候的众人,“你们这是在回忆青春?时代的眼泪?”
姜广山快步走了出来,难掩脸上的喜色,“什么眼泪不眼泪,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爸爸脸上的笑容,标准的八颗牙。”
姜妤笙敷衍地扫了他一眼,随口赞美他的大白牙,“建议黑人牙膏找你代言。”
忍了忍,她还是对着树上缠绕的彩色氛围灯喷了句,“爸,你非要把自己的审美停留在七八十年代的迪斯科时代吗,咱们家的树罪不至此。”
“没品!我当年就是靠这个把你妈追到手的。”姜广山抬手在姜妤笙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又帮她拉开车门,“回家了。”
想到女儿回来之前说明天大早上又要走,他语气不舍:“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住一晚就走?那综艺有什么好去的,拍了两天多了也就那点观看量。要不明天爸爸跟你导演请个假吧?”
姜妤笙拔了车钥匙交给一边的管家,笑了声,“请假理由呢?”
姜广山:“养的狗丢了,你得自己看家。”
姜妤笙:“……”
黄金矿工都挖不出她爸这么纯的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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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进了别墅,餐厅已经摆好大半的菜了,从凉菜到硬菜,大多都是姜妤笙喜欢的。
看到从小养着自己长大的杨妈神色慈祥地站在桌边,姜妤笙心中难免动容。
这么长时间过去,家里人始终记得她的喜好,连喜欢喝米酒配点新鲜出锅的松鼠鳜鱼他们都没有忘记。
姜妤笙心里暖暖的,也有些懊恼曾经不回家的行为。前几年只有过年和国庆那些重要的节假日她才会回家小住几天,回来了也多数待在自己的房间,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细节。
不多时,姜广山就招呼着边上的几人上了桌,“关关,星舟,赶紧坐下吃饭。”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姜妤笙回头看了眼,在宋远芹身边站着的、不到她腰高的小男孩叫沈关关,她的小儿子。察觉到姜妤笙的目光,他紧拉着宋远芹的手往后躲了躲。
姜妤笙暗觉无趣,便抬眸看向另一个快跟姜广山差不多高的少年。
宋星舟。
她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道好久不见。
注意到姜妤笙的视线在大儿子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宋远芹头皮一麻,还以为他在什么时候又惹这位大小姐不高兴了。
她紧张地不住给宋星舟使眼色。
宋星舟薄薄的眼皮垂下,用看起来顺从麻木的姿态躲开了姜妤笙的注视。
姜妤笙皱了下眉。
姜广山深知女儿性格直白,也怕好好的团聚日子她又跟宋远芹这几人闹出不愉快,便赶紧拉着她落座,又抽空给宋远芹使了个眼色。
宋远芹也拉着小儿子,招呼着大儿子坐到了父女俩对面。
姜广山看着五大三粗的,平时说话做事也是一股子大直男的味道,一碰上自己的女儿俨然就成了慈父,体贴细心到不像他。
看到他从坐下开始就给姜妤笙布菜,对面的宋远芹一下子觉得口中的饮料都变得酸起来。心里也不舒服。
不是她想跟姜妤笙这个小辈争宠,实在是姜广山平时一点都不关心她,连她出门换了个发型和发色他都发现不了。
给沈关关夹了几筷子菜,宋远芹还是忍不住说:“妤笙以后还是要常回家,你不回来你爸总是在耳边念叨,别看他平时总是不说,心里总归是念着你的。”
姜广山心里高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他当然是念着女儿的,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不念着她念着谁?
但是这种父爱心里想想得了,说出来像什么样子?大男人的面皮还要不要了。
他把红酒杯往桌上一放,“吃饭就吃饭,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干什么?”
宋远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无奈地给姜妤笙递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柔柔的,有嗔怪也有感慨,更多的是熟稔,好像她跟姜广山是无话不说无事不谈的关系,即便是姜妤笙这个备受宠爱的女儿也没法插足他们的感情。
如果姜妤笙今年真的只是二十出头,那她现在已经被宋远芹的这个眼神恶心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但是她二十多岁的身体里装着的实际是成熟的灵魂,这会儿要是还不懂宋远芹的小伎俩,她也是白活这么多年。
宋远芹知道她不喜欢她,以前还尝试过温柔体贴地做个好后妈让姜妤笙认可她。姜妤笙犟,怎么都不肯给她一个好脸色,于是她改变了自己的策略。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挑拨姜妤笙父女俩的关系。
姜广山品不出她说的那些话中的意思,姜妤笙也不可能跟他解释,便越来越远离他。
偏偏姜广山钝,这么多年都以为女儿只是叛逆期到了。
就像她现在亲近他一些他也不觉得奇怪,只会加倍对她好。
姜妤笙不欲在饭桌上跟宋远芹吵,也不想让她太痛快。
宋远芹的心思和她在意的事情很好猜,于是姜妤笙十分孝顺地给姜广山夹了些菜,接着泰然自若地看了宋远芹一眼,“阿姨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是我家,我当然常回。”
她一副主人家的做派,果然,下一秒宋远芹就差点没收住脸上的表情,筷子都差点被她捏断了。
这么多年,宋远芹在姜妤笙面前再怎么装出后妈慈爱的模样,她也不可能真的变成后妈。甚至姜妤笙称呼她的时候都不需要用敬辞,因为她不是长辈。
众所周知,她宋远芹,不过是自诩的姜广山女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