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换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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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面留三十六张桌子，前面几组的自己协商谁挪出去啊。”
“都高二了不多讲了，明天语数厉，好好考。”
唐丽荣站在讲台上安排工作，说完，又找劳动委员去问值日名单。
“我在你前面，要搬出去当然是我搬啊！”
“诶，你想搬出去还是留在课室啊？”
“我书都清空了你问我这个？”
关亦扬捡了明天科目的几本书，别的一股脑塞进了教室里的柜子。
空了的桌子很轻，关亦扬的书包随意挂在手臂上，稍用力抬起来转了个面。
“你弄完了？”黎从棹书包都没背，桌面上还随便放着几本，懒懒散散地坐在桌子上。
“嗯。”关亦扬说。
“一起回去？”黎从棹问。
关亦扬瞥他一眼，说：“走吧。”
他们还是整栋教学楼里最早离开的学生，关亦扬稍稍仰起头，便能看见黑色幕布下的星星点点。
没有人同他们抢楼梯的空位，他们走得很悠闲，带了点空调房里隐隐约约的冷气，哪怕吹了夏风也还是很舒服。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考试的日子，虽然考前所有人都很郁闷，但只要进入了状态，像这样整天只需要考试和复习的时间还是很轻松的。
“考了两天试，”黎从棹和关亦扬一起走在操场，下午放学的时间段，操场上的人寥寥无几，“感觉怎么样。”
“感觉……”关亦扬两只手都插在口袋里，“你能不能别说话，让我休息会。”
很难描述这种感觉，当他试图想要找回正常高中生的状态时，看待试卷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考试之前会有点莫名的心焦，铃声打响之后才好转，而面前那张试卷也成了必须要重视的东西。
“别走神了两位——”路过篮球场，场里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
关亦扬刚听了两个字，余光里就有一个黑影疾速砸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就缓缓伸出了手。
篮球稳稳的卡进他的手里，下一秒，又飞回场中。
关亦扬笑了下，一抬头，那边站了好几个穿着运动服的老师。
“诶哟这哪个班的学生。”
“我班的。”邱戎说。
陆阅靠在篮筐底下看比赛，也注意到了两个小孩，他摘了耳机，笑着摆摆手。
“你看看你们这些答案，”数学老师白天不讲试卷，新课照开不误，隔了两天，终于在晚自习时开始了他的例行评讲，“你们这是在等我讲答案给你们还是在等死啊！”
班下立即有悉悉索索的笑声。
“别笑了！试卷听懂了没有，听懂了就自习吧，”老师说，“今晚作业还是要交的啊。”
“唉——”
“叫一下关亦扬。”
声音一响，自习课倏然没了声音，唐丽荣破有点无奈地站了一会，对窗旁的人重复道：“叫一下关亦扬。”
考试已经结束了两天，这个晚自习之后差不多又要放周假了。
关亦扬每天强押着自己专注在课上，偶尔还是会睡过去。
比如现在。
猝不及防听见自己名字，关亦扬不用人喊也循声望去。
“你犯事了？”黎从棹在后头说。
关亦扬摇了摇头，利落的绕到后门去。
唐丽荣颔首，也没等他，扭头就回办公室，关亦扬紧随其后。
“这两天心情不好？”
关亦扬疑惑地嗯了一声，便听唐丽荣接着解释道：“挺在乎这次的成绩？”
关亦扬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老师……你怎么？”
唐丽荣笑了笑：“好歹是带了那么久的学生，我总不至于注意不到你吧。”
“你这次考得不错，”唐丽荣点了两下鼠标，电脑屏幕弹出一个文件，“自己看吧。”
“啊？”
唐丽荣往后靠了靠，让出电脑屏幕：“我看你每天挺难受的，提前让你看看成绩，别跟别的人说，还没排名呢。”
关亦扬迟疑着，片刻，弯下腰去找成绩。
“我……不是一个好老师，没那么多精力关注那些放弃自己的学生。”
唐丽荣声音很轻，却又格外清晰，办公室里别的老师都下了班，关亦扬找到了成绩，又站回了原位。
唐丽荣拨弄了一下左手边的文件夹，关亦扬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被塞了一沓厚厚的纸。
“这里，两份的历史提纲，从高一开始到现在的都有，给黎从棹一份，”唐丽荣没看关亦扬，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他上课别闹腾了，学习是好事，违纪也是真的。”
关亦扬抱着这两沓纸，突然感受到这些纸的重量或许远远不止于此，他笑了笑：“好。”
唐丽荣忖了一会，似乎有点犹豫：“你们家……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别的我也不讲了，你们之前那个班主任肯定劝过你。”
“他和我说你是有能力也有潜力的，多相信自己一点，你才高二，更远的事情要靠当下去铺垫，行吗？”
关亦扬和唐丽荣至始至终没对视上，他之间划过大纲的标题，那种奇异的闷热感又涌上来：“行。”
“老师跟你讲了什么？”黎从棹好奇地看着他，“你手上拿的啥。”
关亦扬两步路之外就听见他的声音，周边有几个同学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关亦扬无奈，过去就拍了他一掌。
他放了一份资料在他桌面，撕了一张草稿纸下来。
没两分钟，黎从棹桌面上就多了一张字写得规规整整的纸条：
历史提纲。老师让你好好学习。
“放学了，别写纸条了。”黎从棹在铃声响起的同一刻也弹起来，拍了拍关亦扬的肩，拐着他站了起来。
关亦扬早有预料，桌面上的东西就随手一放，然后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那两份东西是老师特意给我们的吗？”黎从棹说。
“是吧，”关亦扬说，“顺便看了看成绩。”
“什么！”黎从棹失声道，下一秒又压下来，“不是说还没改完吗？考得怎么样？”
“你就说要不要听成绩吧，”关亦扬说，“别的该闭嘴就闭嘴。”
“要。”黎从棹果断道。
关亦扬：“在我前四名，班排39。”
“你这么快就到43了？”黎从棹说，“牛啊关亦扬。”
关亦扬脚步滞了一下，突然笑了一声，盯着他的眼睛，在那里只看到了认真。
“老师说，只要我们想学，她就会帮我们，”关亦扬慢慢走着，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往宿舍跑的人，偶有人打闹，差点要撞上来，然后又笑着跑开了，“前提是某些人别在课上聊天了。”
黎从棹朗声笑出来：“知道了，我扬哥从此化身纪律委员。”
“你别放屁，”关亦扬说，“你还跟着我回宿舍干什么。”
他们一起进了四楼的大门，但黎从棹就像跟屁虫似的甩都甩不掉。
黎从棹到是有心和关亦扬再闲唠一会，他们宿舍的氛围比一开始时愉快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关亦扬在宿舍时参与的话题变得多了起来。
但黎从棹没待多久，很快又被宿管拎走了。
每逢这样的情景宿舍里都笑得很开心。
关亦扬扯了扯嘴角，还是没说什么。
刚刚聊天聊热了，空调没开多久，还有点闷。
“扬哥去刷牙吧，外面有位置了。”
关亦扬：“好。”
关亦扬洗漱快，但因为宿舍人数是单数，他自己要排在最后一批，所以回回都是最后才洗漱完的。
出阳台的时候已经被要求关了灯。
他刚刚从有光线的地方进来，两眼一抹黑，摸着墙想要坐下，结果他摸摸碰碰，竟然在自己床上碰到一个人。
“谁坐我床上了？”
关亦扬语气不咸不淡的，他一说完，别的人就在那偷笑。
“我们班，也就只有黎哥这么勇了。”
“黎哥你这么喜欢我们宿舍，咱那张空床为你留着，下个学期和唐老师申请调宿舍得了。”
关亦扬：“你是不是有病？你不怕被抓走？”
“躺到十一点我就溜走，”黎从棹一说完，毫不客气地躺了下去，“哎你别说，我真想换宿舍。”
黄谦仁顿了一秒，哀嚎道：“不是，为什么啊，黎哥和扬哥的缘分到底是从什么开始的。”
“大概是，天生的那啥啥吧。”李津空说。
“你们说话为什么我听得这么别扭……”罗右语气虚浮，看着是困的不轻了。
黎从棹说自己来躺会还真的只是来躺会，他先是给关亦扬让了位置，自己则躺在了外侧，然后就闭了嘴。
关亦扬没想到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噤声，反而还不习惯。
他瞪着眼睛，目光所及只有床板，直到适应黑暗，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你……”关亦扬用气声说，“真要换宿舍？”
黎从棹是顿了一会才回答的：“换啊，我天天找你唠嗑，换个宿舍是不是更方便。”
关亦扬没了声。
但他依旧瞪着眼睛，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上头的木板。
为什么要换宿舍？
方便什么？
这个人那天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性取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换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