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症障碍》以夙

42、抓着

　　说好的明天再唠，宿舍里四个人都只字不提。
　　感激自然不必多说，甚至于关亦扬来说，进入这个宿舍已经是老天爷对他过去的不幸的赔礼了。

　　校运会的开幕式还要彩排，高三虽然没节目，但还得陪跑，关亦扬本身不太喜欢这样的活动，因为他要在这站足两个小时，而且前面的舞蹈基本也看不清楚。
　　关亦场不自觉地带上了些不耐，高三的队伍本来就在最后面，他还没地方坐下休息。
　　老天爷上浇油，原本秋天阴阴凉凉舒服的天气突然冒起雨来，虽然还是清凉的，却不得不躲避。这里人挤人，放眼望去，一片校服遮头的同学。
　　更加看不到前面主席台那边的表演了，关示扬无奈地扯了扯唇。正走着神，余光里闯进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举着手，于是两个人都被裹进了他的校服里。
　　黎从棹瞥见自己的头发已经挨上了关亦扬的发丝，像是缠绕在一起。
　　他又靠近了一些……缠得更亲密了。
　　“你怎么了？”黎从棹一如既往敏锐，“要不要去那？”
　　万年不变的秘密基地啊，关亦扬笑着看了他一眼。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话多烦人的后桌也变成了不耐烦时的一股清泉了？
　　“去啊。”关亦扬颔首，和黎从棹一起退场，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退得毫不引人注意。

　　“哎呀，”黎从棹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那个偷懒点，才发现这里早就待了两个人，小雨点被挡掉，黎从棹的语气也轻快了，“邱老师你不用维持秩序啊。”
　　邱戎一点都没有作贼心虚的自觉，他理直气壮道：“又不止我一个体育老师，偷偷懒怎么了？是吧陆老师。”
　　话音刚落，广播就像是闻声而动：“请高三年级邱老师速来主席台一趟。”
　　广播重复了两遍，黎从棹和关亦扬憋笑憋得毫无诚意，陆阅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去吧高三年级的邱老师。”
　　邱式给了两小孩一人一个暴栗，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但他还是没敢惹老婆，转身小跑向主席台。
　　才刚开始下雨，小跑也不会溅水。

　　陆阅狐疑地看了两人一会，转而垂眸扭瓶盖，像是闲聊一样开了口：“你俩一起来偷懒？高三那边没地方坐吗？”
　　黎从棹说：“没啊，陆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事多。”
　　陆阅喝了一口饮料，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悠闲地开口：“彩排确实没必要，不过我是当裁判的，今天可以休息……你俩谈恋爱在那边也蛮客易被看见吧？”
　　关示扬神色一凛，手刚伸一半，黎从棹已经暴露了：“我们很小心的，怎么会被抓。”
　　“黎！从！棹！”关亦扬一字一顿，声量不大，却把黎从棹喊醒了。
　　等黎从棹反应过来自己下套为时已晚，陆阅笑眯眯地看着这边。
　　黎某人心里靠了一声，他可真的对陆老师没防备，毕竞陆老师算是他的……情感启蒙？
　　“你俩……哎。”陆阅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说了句意料之外的话。
　　“真是赏心悦目啊。”

　　毕竟少年纯治无暇得像一张白纸，毕竟他们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了。
　　只要彼此是认真的，是郑重的，那不管他们是真心喜欢还是抱团取暖或许都值得遇到一个善解人意的大人。
　　他们是对方少年里最不可或缺的一段回忆。
　　“要认真学习。”陆阅最后嘱咐了一句。

　　因为彩排比预期时间多了一个小时，晚自习的时间也因此调少了一节课。
　　第二天依旧是阴雨绵绵，但只彩排一次显然不是他们学校的作风。
　　第二天下午，黎从棹和关亦扬一起回宿舍时显然有些无精打采。关亦扬差点在楼梯上滑倒，被黎从棹一把抓住了肩，好歹没摔下去。
　　黎从棹定睛一看：“这地板比回南天还湿啊。”
　　他说完，又摸了摸扶手。扶手是石头搭的，摸起来像潮湿的海绵，不过更厚实，有点黏且不太舒服。
　　“你抓着我吧。”黎从棹说。
　　关亦扬没意见，但他沉默了一会，才伸手扣上了面前人的手。
　　“抓住了。”

　　“你们这是摆阵呢？”黎从棹和关亦扬一前一后走进来，皆被面前的场面震住。
　　他们的床架上密密麻麻挂着衣服，中间能行走的通道勉强能过一个人。
　　“我们校服昨天刚有点干今天又湿了！”刘易在里面喊，“再不收进来晾干一会我就没衣服穿了。

　　校运会当日阳光明媚，十点多的时侯关亦扬瞥了眼天空，被热得无奈地拉开了拉链。
　　他们校运会的座位就在主席台旁边有雨棚的观众席上，算是高三特权。
　　高一高二的还得自己搬桌子弄大本营，关亦扬抿了一口冰水，想再喝一口，水瓶倏然被别人抽走，关亦扬睨了旁边一眼，就见他笑盈盈地等接招。
　　算了，随便吧，自己选的男朋友。
　　观众席吵吵闹闹，关亦扬刚把几份加油稿敷衍完，然后把笔往旁边一丢，径直倒在了旁边人的肩膀上。
　　“困了吗？”黎从棹说。
　　关亦扬嗯了一声，颈侧的微弱震动隔着衣服传到黎从棹的肩膀上……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靠着黎从棹的扇膀休息。
　　黎从棹的衣服早就脱下来放腿上了，他尽量小动作地挥开衣服，盖住了自己和关亦扬碰在一起的手。
　　先是指尖，然后是关节，然后是手掌心，黎从棹玩得不亦乐乎，关亦扬却被无名的酥麻弄得十二分清醒。

　　“来发手机了各位。”何居敏抱着一筐手机走上来。黎从棹看了一眼，直接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校运会不抓手机，正好光明正大玩。
　　“二十乘五十的下来报道啦。”体委站在班前招呼人，黎从棹正犹豫怎么喊醒肩上的人，关亦扬却已经抬起头了：“你要跑五十吗？”
　　“项目数量有限，唐老师跟我协商了下，我就没去，”黎从棹耸肩，“走吧，一起下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