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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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
路灯定时亮起，昏黑街道上，一道用光铸成的抽象画适时出现，这是走进夜晚的人们最习以为常的风景。
郑合榆总是在这样的时候寻出别样的意趣来，她今天穿了白裙子，温柔大方。
蒋夏桐面带微笑，牵着她的手，低头描暮她的影子。
“我口渴，阿桐，“郑合榆眨了眨眼，“去给我买水好不好。”
“奶茶吗？顺便给两个小男生带。”蒋夏桐另一只手里是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意面，打算给他俩加餐，顺便散步消食。
“也行。”郑合榆松开手，笑着推了她一把，“你快去嘛。”
蒋夏桐向来对她没辙，手里提着沉旬甸的袋子，毫无怨言地走向奶茶店。
“阿桐！”只这一声，蒋夏桐便猛回头，纸袋掉到地上。
“啊！杀人了！”原本凌散的人群暴出惊叫声。
将夏桐抓到他的手，眼神狠戾，沾血的刀子被丢到了一旁。
白裙子上的猩红几点刺眼而妖艳。
元旦晚会主持人复试和元旦节目初选如期举行，关亦扬和黎从棹私底下找了负责晚会的老师说明了情况，老师大方摆手：
“既然这样，你两就当成历练，好好享受一下实战，艺考加油啊。”
“好的老师！”黎从棹和关亦扬回到主持人那个专门侯场的座椅。
关亦扬抬头，便看见他拿着一份折痕明显，用黑笔来回修改的串词在练习。
关亦扬看了一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还没递出去，口袋就震个不停。
谁在这个时候打电活来？妈妈和桐姨都知道有事先找老师通知，不会直接打电话过来的。
“小扬，你妈妈被关长健捅了一刀，我们已经在医院了，但我得去一趟警局了，老师那边我说过了，你能来一趟吗？”
关亦扬只听了两句就如晴天霹雾，耳中嗡鸣，两人的声音都掺着慌乱：“市医吗？我……我现在就来。”
黎从棹不知什么时候看向这边，他好像已经猜出什么。
关亦扬望向他，心里便不自觉地愧疚：“我……”
“去吧，阿姨要紧。”黎从棹目光沉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观众席上太昏暗，关亦扬一点也无法分辩他的心情。
但也没时间供他犹豫了，关亦扬把手里两张纸都塞给黎从棹：
“一张是我的，一张是我帮你抄的一份，既然要拿上台，就别用你手里那张咸菜干了。”
“快去吧。”黎从棹笑了一声，在他腰上拍了拍，关亦扬便不再多想，跑到老师那说了句什么，转身又出了报告厅。
黎从棹握着手里两张干干净净的纸，每一笔都是他埋头认真守下来的，比情书还要动人。
他收敛了神色，候然起身，沿着关亦扬走的路走到老师面前。
关亦扬一路狂奔，恍忽又回到了前几个学期为了郑合榆心急火燎的时候，书包里其实没什么要拿的，他回来也忘了回课室要干什么，脸色凝重得有些吓人。
“关老板你咋了？不参加主持人复试了吗？”李津空走过来。
“我……”关示扬摇了摇头，一时却不知怎么讲好，“没事。”
“你要出学校？”罗右也走过来，“我帮你俩收拾了卷子，放心去吧。”
不一样了，他自边多了这么多人，妈妈身边也有了蒋夏相，会不一样的。
医院大楼开满了灯，每一盏白灯都是清冷的，不必刻意喧染的庄重和低沉，关亦扬按着蒋夏桐给的地址上楼，视指示牌如空气，一路畅通无阻。
“妈。”关亦扬喊她一声，坐到床前的椅子上。
“嗯。”郑合榆醒着，见到关亦扬来，小幅度地勾了勾唇，“本来要给你俩送饭的”。
郑会榆声音有些虚弱：“现在只能你给我送了。”
关亦扬看见她安然无事，心情便松快好多，笑着摇头：“没事。”
他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郑合榆说：“妈，你先休息，我去和黎从棹说一声。”
黎从棹在关家住了不小一段日子，他当然也关心这边的情况。
关亦扬：“第九个节目了吗？我这边没事了。”
“接下来有请配音社带来的片段混剪。”黎从棹只穿了学校的礼服，他将上台的所有姿态都做到堪称完美，只可惜没了他最想要的观众。
“临时换稿发挥也这么好。”老师玩笑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台上已经是下一个节目了，“元旦不能参加，真足太可惜了。”
“谢谢老师。”黎从棹把两张纸珍而重之地放进带来的本子里，笑着和老师挥了挥手，“我先走了。”
“好。”老师颔首。
黎从棹出门就拿出了手机，报告厅前没有路灯，他在此处突兀得过分，随便路过一个老师都能把他抓走，但他边走边看消息，顾不上别的。
关亦扬：第几个节目了？我这边没事了
关亦扬：你在准备吗？黎从棹
黎从棹：不知道第几个节目，我在出门的路上。
关亦扬电活打了过来。黎从棹犹豫了一会，既没挂也没接，把手机丢进袋里。
关亦扬发了不少消息，无一例外，都没得到回复。
消息栏里再更新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我在四号楼楼下，来接一下我？”
关亦扬跑出病房，速度竟然和黎从棹拉着他逃跑那次差不了多少。
夜风迎面扑来，关亦扬衣角被吹得不受控制，直到面前这个人完完整整地站在这，他才冷静下来。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关亦扬气都捋不顺，看着他就来火。
“我说了你也会生气，”黎从棹笑得有些无奈，“扬啊，我怎么可能不来？”
“那你的主持呢？从早练到晚，整整两天，”关扬被他说得一时失语，回过神来，又继续质问，“你说不上就不上了？”
“我替了你的主持，”黎从棹抹掉关亦扬头上沾上的叶子，“别生气了，哥。”
“小黎怎么来了？”蒋夏桐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沟通，关亦扬撇开头去看蒋夏桐，眼不见心不烦。
蒋夏桐的杏色大衣上是一圈圈触目惊心的血迹，关亦扬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担心道：“蒋姨，你没有受伤吗？”
蒋夏桐摇了摇头，轻柔地拍了拍关亦扬的肩膀：“上去再说吧。”
关亦扬皱眉，直觉她要说的事或许不算轻松。
他没看黎从棹，转身走进了楼里，蒋夏桐眉梢一挑，疑问地看了黎从棹一眼，只得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蒋夏桐于是也笑了笑，跟着关亦扬一起往上走。
郑合榆不是第一次住院了，她虽然受了伤有些虚弱，但却很清醒，甚至觉得呆在这亲切。
郑合榆目光落在走进来的两个小男生身上，又看了一眼爱人，歪了歪头以示疑惑，蒋夏桐但笑不语。
“阿姨好，我听见了关亦扬打电话有点担心，所以也请假出门了。”黎从棹乖巧打招呼。
关亦扬不吭声，另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原先那张靠床的打算留给蒋夏桐。
但蒋夏桐把椅子一推，又把黎从棹按下去，小情侣就成了肩挨肩的坐姿：“坐下先听我说。”
蒋夏桐难得这样严肃，让人忽略她刚使的小伎俩：“关长健……”
关亦扬抬起头。
“他逃跑的时候在没有人行道的地方被撞了……当场身亡。”
虽然噩梦的结束值得庆祝，但生命的消逝并不算轻松，关亦扬和黎从棹都沉默了会，良久才颔首。
“好啦，说到底，也是一个结局吧，别愁眉苦脸了你俩，“郑合输似乎从离婚之后就展现了她惊人的自我开解天赋。
她笑着抬手，吃力地摸了摸两个人的脸：“你俩不会是因为我吵架了吧？”
关亦扬的眉心就没舒展过，他用脸蹭了蹭她的手，语气依旧冰冷：“和你没关系，我只是嫌他太不对自己不负责。”
黎从棹似乎自知理亏，没有和他争论。
开玩笑，当然不能在丈母娘面前和他争个高下了。
郑合榆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俩一会，又和刚坐到床沿的蒋夏桐眼神交流片刻。
蒋夏桐笑了，忽然道：“反正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
“有没有外人也不是重点啦。”郑合榆嗔怪道，她似乎与蒋夏桐交流完毕，又将目标定为两个男生。
“虽然我并不希望插手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也可以任你们自由发展……而且这件事家长介入确实不算上策，”郑合榆说了好长一段前缀，“但是，情侣之间的事，我建议你们向家长请假下，毕竞我们是过来人？”
“妈！”关亦扬旱知道郑合榆能猜出来，但没想到她自曝得这么突然，脸红有些不受控制，一发而不可收拾。
“阿姨你……”相比之下黎从棹只是有些错愕，但看起来冷静不少，他顿了顿忽然站起来，“我……”
郑合榆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头，目光沉静：
“阿姨不用你的自我陈词，我说的不介入不只是说说而已，我希望关亦扬快乐，希望他能追着自己的梦想。他喜欢你，而你有礼貌，懂进退，把这些附加项都做得十分优秀，我没有挑刺的理由了……我不希望又因为我而影响到他的选择。”
郑合榆握着关亦扬的手：“去和他谈谈吧，好吗？这里有一个碍眼的就够啦，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变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