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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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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人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关亦扬不回话了。
黎从棹还没机会催,宿管手电筒灯光已经照进来了:“喂,那个三号床上面的是不是隔壁宿舍的,赶紧回去!”
黎从棹一秒倒下。
宿管估计是没看清楚里面的人,只看见了个人影,而窗户打开时黎从棹已经被柜子结结实实挡住了。
“你们宿舍没人串宿吗?”
十一班统一口径:“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宿管一脸怀疑:“最好是这样,赶紧睡觉啊,灯都熄了还不上床……”
宿管絮絮叨叨走了,关亦扬突然后悔刚才没有把黎从棹举报出去。
“你还待在这干嘛?”关亦扬食指戳了戳黎从棹的手臂。
“反正宿管都查完了,不待白不待。”
“你滚不滚?”关亦扬语气风轻云淡的,黎从棹却听出了熟悉的威胁。
他不情不愿的起身,坐到李津空旁边:“滚了。”
关亦扬无话可说,起身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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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这么多天,清明假期总算是到了。
关亦扬自己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正好去接郑合榆出院。
穿过医院大楼,关亦扬到的时候已经没他什么事了,出院手续有蒋夏桐操心,他来了也没有事干。
关亦扬后知后觉有些后悔。
他没睡醒似的站在电梯口等人,连住院楼都不用上。
郑合榆带来的东西不多,蒋夏桐一个人就提完了。
关亦扬沉默了一会,眼疾手快接过蒋夏桐提着的那桶里快要掉出来的衣架。
蒋夏桐说谢谢。
“没事,”说罢把衣架放回去,想要接过这个水桶。
蒋夏桐脸色十年如一日好,和颜悦色地拒绝了关亦扬的手,突然走快了几步:“你陪她说说话,我去放……”
蒋夏桐还没交代完,话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
“关亦扬!”关亦扬目光望去,就看见黎从棹背着个包,远远的朝自己打招呼。
来得好。
“黎从棹!你也来了?”关亦扬忽然热情得不像他,“妈,这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男生,刚好我们在学校有些问题没有解决,等会我就不直接回家了。”
蒋夏桐在前面不发表意见,郑合榆弯着眼睛笑了笑,眼神好像落在黎从棹的身上,却依旧是对着关亦扬说话:
“好啊,还回来吃饭吗?”
关亦扬匆匆应付几声,只留了一个不太明确的回答:“再说吧。”
黎从棹从头到尾静观其变,从一开始被关亦扬过分热情吓到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对。
可惜距离有些远,他只能远距离观测。
那应该是他妈妈吧……
他看着关亦扬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就往自己这边走,顿了顿准备离开的脚,又停下来看他。
“怎么了?”
“不想和她们一起走,”关亦扬背对着两位女士,态度又一如往常了,“你今天来医院干什么?”
黎从棹“嗐”了一声,指了指住院部:“我来看望我哥。”
“没听你提起过。”关亦扬没有常人的好奇心,即使回应他也留足了空间,想倾诉就说,不想说就拉倒。
恰好黎从棹颇喜欢这种冷静的语气。
“车祸加上身体不太好,反反复复住院又出院。”
关亦扬听不出他的心情,拿捏不准自己说什么,张着嘴好一会才说:“你哥……”
“如果他能早点好起来就好了。”
关亦扬一眼瞥见了黎从棹的神色,这人在学校就喜欢惹是生非,没少烦着自己,少见他有不开心……
此刻他说着祈愿的话,脸色却平淡得不行。
“你哥病了多久了?”
“有三四个月了,”黎从棹没有问路,显然是来过,可是按电梯的时候犹犹豫豫,又不像是常来,“车祸的伤倒是快好了,不知道他那个病什么时候能好。”
“哥?”黎从棹推开熟悉的灰白色病房门,入眼便是一个人坐在床上,身边没有人在看着。
床上的人毫无动作,要不是抬眸看了这边一眼,关亦扬还以为黎从棹乱认哥哥。
黎从棹没有后话。
关亦扬皱眉,黎从棹来看望他哥,比自己还像陌生人。
不过黎从棹哥哥没让这氛围维持太久,主动询问:“这是你的朋友吗。”
“啊,”黎从棹没否认,“是。”
“加个好友吗同学?黎从棹被收手机了,有事我可能联系不上他,”黎从棹的哥哥拿起床头的手机,温声说:“我叫黎从胜。”
关亦扬这才仔细观察这个人。
不知道黎家是怎么教出这么性格各异的两兄弟的,黎从棹一个无时无刻交际花似的,他哥文质彬彬一见就是尖子生,除了……
大概还是有相似的地方,黎从棹看起来大大咧咧,但相处至今,依旧不怎么熟悉。黎从胜这层皮之下,估计也不是什么老好人。
“可以,”关亦扬神情自若地拿手机去加好友。
黎从棹在床边的凳子坐下,看着他俩忙活。
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黎从胜冷不丁说了一句:“赶紧走吧,再不走你爸妈就要来抓人了。”
黎从棹愣了一下,抬头看黎从胜,没反应过来似的。
“你是不是把书包落在他们车里了?”黎从胜不急不缓。
书包……
黎从棹猛站起来,说:“我播表班的缴费单还在里面!”
“走吗?”关亦扬不知道原委,但直觉大事不妙。
话刚说完,黎从棹就夺门而出,也不给关亦扬反应的机会。
关亦扬蹙眉,也跟着跑出去,临到门口,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黎从胜。
他面无表情地坐着,对自己弟弟的反应好像没有任何知觉,甚至在看见关亦扬回头之后浅浅地抿唇微笑。
关亦扬循着黎从棹跑走的方向出去。
黎从棹不走电梯,从安全出口狂奔,关亦扬无可奈何,等人渐渐少了才在身后喊:
“喂!黎从棹,你着什么急!”
黎从棹没回头,但是猛然停下了。
关亦扬气喘吁吁扶着栏杆,绕过他走下去,转身与他面对着站。
“你现在出去,万一再在大门口见到你爸妈怎么办。”
关亦扬观察着这人的脸色,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去描述,不能称之为害怕,更像是打了一架之后余怒未消的人。
“走不走侧门?”关亦扬说。
黎从棹冷着脸,闻言颔首。
关亦扬知道他的火气不是冲着自己,但凡换一个人站在这,都没有关亦扬这么好脾气。
事实上关亦扬只是不想弄得两人都不愉快,才不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
“我是自己存钱上的传媒,我爸妈不知道。”
两句话解释,给关亦扬留足了想象空间。
但关亦扬没时间细想,黎从棹突然抓住关亦扬的手腕,压低声音快速说:“我妈,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