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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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从车窗玻璃能看到夜幕降临的样子，黄沙地逐渐变成戈壁滩，巨砾和大块的基岩暴露在外，他们已经开在了几乎无人的公路上。
车子里没人说话，只有发动机的响声和轻微的呼吸声。
马特双手抱臂阖着眼在一旁休息，他的身上也包扎着一些伤口，和哨兵机器人对战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些痕迹，不过他常常闭眼冥想，身体伤口的愈合速度似乎也要比常人快一些。
杰森则坐在另一边擦护他自己的武器——像是一种枪械，杰西卡常用的那类短型铳械，天使们使用的铳。
伊恩在前一段时间了解过，这个地球上的大部分武器伤害都是来自物理性的，而非像是泰拉大陆上以源石的能量为基础，含有法术的攻击。
这两者在本质上就有着很大的区别，前者并无所有权，无论是谁，只要手上有武器就能够驱动，后者则必须由源石技艺激发，具有非常强烈的排他性。
伊恩不否认自己在意识到这些之后，稍微有点蠢蠢欲动……他好奇天使们的铳器很久了，但那项工艺被拉特兰*这个国家垄断，他本人又非源石技艺的适配体，无论是什么样的武器在他手上都不太能够发挥力量。
“我还没问过你，”杰森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你的武器哪儿去了？听他们说你有柄刀，找到你的时候我没在周围看到，如果是丢了，虽然我很抱歉，但是我不会赔的。”
这个‘抱歉’说的毫无诚意，伊恩只是摇了摇头，武器是PRTS给他投影出来的，投影结束也就自然消失了，倒是不用费心想回收的事情。
“没丢，我收起来了。”
杰森打量他单薄的身形，奇怪地问：“你能收到哪儿去？耳朵里？”
从泰拉大陆过来的普通人类并没听懂杰森充满东方色彩的冷笑话，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就……变种人的能力。”
杰森依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他，“变种人抑制器可没对你起作用。”
伊恩沉默下来，给杰森几乎对一切事物都报以不信任态度的性格做了个基本评估，然后表情不变一下地开始瞎说八道：“这正是我要和你们说的，源石的力量，根据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高低有一定几率影响到其他仪器的检测结果，现在的仪器基本不具备排除矿石病的能力，变种人抑制器……会受到影响也是有可能的。”
杰森定定地盯住伊恩，好像在判断伊恩说的那些话里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几秒钟之后，他提起嘴角笑了一下，“这些学术上的东西还是和小红去解释吧。”
“如果小红不相信你，我会亲手杀了你。”杰森说，接着将手中的枪械收回到了枪托带里，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样威胁性的语言，“所以，你也是那些所谓的——感染者？”
你难不成是红罗宾的现任吗？怎么五句话里有三句不离‘小红’的。
伊恩不漏痕迹地往后靠了点，“……是。”
当他使用部分干员的源石技艺时，投影会将他们的身体状况也一起投影下来，承认自己是感染者也并不算是在说谎……间歇性也是病嘛。
杰森的眉梢挑起，似乎还想接着说点什么，但是车子重重地颠簸了一下，车窗外暗沉沉的，带着零星光亮的夜幕就被彻底的黑色吞没了。
按理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是几乎不怎么会在现代社会出现，但现在的事实就是……周围实在是太黑了。
就好像他们开进了一条幽深的隧道，外面连一点亮光都没有，车顶的应急灯仅能照亮车子的内部，他们看不到窗外的任何东西，车前灯也好像消失了，黑暗的浓雾将他们裹挟起来。
“什——”伊恩疑惑地望向窗外。
“我们要到了。”杰森见怪不怪地对他说，“总得想办法过得隐秘些不是吗？按照现在的法律，这里可是个违法组织。”
【电波信号受到一定影响，仅有介质单向的传播通道——博士，这里拥有一个法术屏障。】PRTS在经过检测后对他说。
伊恩收回惊讶的目光，对他们来说，法术屏障确实是一个很好方法，毕竟要躲避的是那个超人，拥有超级听力和视力，可以说这个星球上发生的一切都很难逃脱他的掌控，他们仅能做到的，就是将超人单向屏蔽。
马特虽然醒了过来，但是他毕竟看不到外面的样子，因此车内在短暂的交谈之后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伊恩没有继续问什么，直到外面终于有了光亮才略带好奇地往外看去。
率先跳入眼中的是一座城市……这么说也有点不对，虽然保留了城市的一些基础建设，但仔细一看还是能够发现其中建筑的分布经过了严密的计算，土地面积大范围的缩小，呈现一种极其集中的状态，以中心建筑向周围发散开去。
这里曾经是名叫旧金山的港口城市，如今由于这两年的天灾与人祸，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个三面环水的丘陵地貌城市，大概是为了防止暴露，进出口都只有山路，车子正是从高高的山丘往下开去，才刚好能一睹整个‘西西弗斯’的模样。
如果要让伊恩做个简单的评价的话，这里完全是一个移动城市——一个完善的、小型的、基建齐全的城市，说它们底下拥有移动装置，在检测到危险来临前能随时跑路伊恩都信，毕竟炎国都能把三山十七峰搬上移动平台，按这个宇宙能上太空的科技树发展，搞出一个移动城市应该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吧？
最为惹人注目的莫过于城市中心的高耸建筑，一个T字型的玻璃和钢结构的建筑，周围的几座哨塔与T型塔上向四周投射出探照灯光线，明晃晃的光线交织在一起，显出几分森严。
车子很快就开下山道，穿过木橡树林后便是检查口，杰森回到驾驶位按下车窗，不知道和外面的人比划了什么，他们没被耽搁，顺顺利利地就放行了。
“直接去泰坦塔吗？”马特开口问道。
“嗯，和小红联系过，他在等我们。”杰森改回手动驾驶，开着车往最中心的那座T字型建筑去，“关于你说的那些事……还有他，小红都需要问清楚。”
高科技与低端社会结构的重合，用这个世界的术语来解释就是：赛博朋克。
大约是旧金山处在地震带的缘故，前两年的大地震毁去了一部分建筑，之后的内乱更是让他们几乎没时间重建，就马上又投入到了另一场消耗之中，直到‘西西弗斯’建立起来，以泰坦塔为中心向周围进行了简单的修复，旧金山也在魔法侧的帮助下拥有了一个法术屏障——迷惑视线、规避超人的感知……氪星人在魔法领域的低魔抗帮了很大的忙。
这些事情杰森当然不会对伊恩说，毕竟他们之间还没有那么充足的信任，但PRTS作为高智能类人AI，刚进入‘西西弗斯’网络覆盖范围内，就已经自觉地连接上了区域内网，并给伊恩做情报的同步疏通。
车子开进T型建筑——也就是泰坦塔——之后，杰森就让他们都下车了，空无一人的车子则随着打开的陡坡自己开了下去。
“走吧，前男友先生，等会儿就可以去好好聊聊了。”杰森按开了电梯门，比了个手势让他们进去。
“……”这家伙还挺会阴阳怪气。伊恩忍耐住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默念了几遍这里人生地不熟，惹事得过几天再说，将以前锻炼出来的‘对炎客的应激反应’咽回了嘴里，想着总有机会回敬杰森的，然后踏进了电梯间。
钢铁造物缓缓升起，带着点轻微的失重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紧张了……真的，就好像凯尔希在楼上等他一样。
“别担心，提摩西的性格很好，不会为难你的。”马特对伊恩安抚地笑了笑，盲眼律师似乎总是能察觉到他情绪上的起伏，像个探测仪一样，精准的要命。
不过……如果是以杰森这样恶劣性格作为对照组，基本上什么人都能算是好脾气了吧？
电梯平稳地上升到十几层，透明玻璃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残破而充满科技的一面，钢筋混泥土的建筑在破损之后使用了其他材料作为修复，在昏暗的夜色中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有点像是D32钢打造出来的武器。还有些巡逻队在外部走动，但实际上根据PRTS提供的情报，旧金山的地表上所居住的人群远没有底下居住的多，外面更多的都是驻扎下来定时轮换的士兵，和必要物资、基础建设维护的执行人员。
好高啊。伊恩垂着眼睛盯着地面看，比他曾经站在罗德岛舰体的最顶楼往外看还要高上一点。
很奇妙。他并不喜欢太过高耸的地方，或者说，他不喜欢的可能是居高临下俯视他人的那副姿态，和恐高症没有关系，只是那会令他从本能上产生抗拒……也许和他失忆前的经历有关。
受到恩希迪欧斯的邀请，第一次前往谢拉格登上喀兰圣山时，他也没有产生寻常的那种对自然的敬畏，而是奇怪地想到那些‘神明’和那些‘信仰’似乎总是诞生在这样的地方——一个高高的，不会被轻易触碰到的地方。
好像那样就能够和普通人区分开来一样。
红罗宾，那个名叫提摩西的人从上面看到地面的时候又会想些什么呢？他的坚持，反抗和选择在那个瞬间化为了西西弗斯式的徒劳，还是权利、责任和道德的困境将他禁锢在了其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