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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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杰森双手抱臂眉心皱起，靠在电梯里，看清了伊恩的样子之后猛地收住话，在心底咂舌，提摩西现在难不成真的变成了玩弄小男孩内心的渣男吗？这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什么？”伊恩眨了眨眼睛，表情马上又变得正常起来，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脆弱像是杰森的错觉。
“……没什么，跟上我。”杰森想了想，他既不想纠缠进别人的情感问题也不想当别人的情感导师，只好臭着脸，直接带着人去房间。
根据PRTS扫描到的楼层结构图，伊恩可以把这栋名叫‘泰坦塔’的建筑理解为一艘战舰——毫不夸张地说，就像罗德岛那样——办公室、研发室、武器库、格斗场、医疗所……应有尽有，规模也不比罗德岛小，除了不能移动。
“你先住这边。”杰森通过虹膜锁后推开了门，里面是个小复式结构的房间，用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也算是四五星级程度的宾馆了，“缺什么就自己打电话，明天早上九点左右我会带你去做检测。”
“我知道了。”伊恩很快接受了自己的处境，走进里面看了看，幕天席地他都躺过，对这里的环境不可能不满意，不过是监管的比较严一点罢了，他适应良好。
杰森看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冰箱里有食物，你可以自己做，不然楼下的自助厨房也管饭，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没有宵夜留了……小红的房间就在隔壁，不过他很少离开工作室。”
“谢谢。”
伊恩见杰森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疑惑地说：“呃……晚安？”
杰森点了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客厅有一个监控摄像头，目前处于关闭状态，已为您开启空气过滤器。】
PRTS很快就检查了一遍房间，业务熟练地就好像它以前在什么地方培训过一样。伊恩对这个倒是不在意，他习惯了被监视，无论是作为罗德岛的博士前往各个国家，还是待在罗德岛上进行身体检测，他在很早之前就学会无视这些了。
伊恩本来就是空手来的，一睁眼就在医院，浑身都是伤不说，还丢了只眼睛，就算是抵达西西弗斯之后，他也身无分文，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可能是他现在穿着的那套作战服——还是临时借来穿的。
伊恩当下就决定先去做点吃的填饱肚子，然后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没有什么是比睡眠充足更要紧的，现在是不用加班时间，他得珍惜。等到针对矿石病的研究开始，伊恩有预感自己很快就又要陷入喝应急理智液（咖啡）的昏天暗地状况。
不过他本人在料理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罗德岛的食堂几乎每天都有来自炎国干员的身影，每次只要他走到食堂就会受到热情的招待。而他在食物这方面更是不上心，毕竟忙起来的时候确实有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的状况，靠应急理智液当宵夜的情况也不少见，更别说他连凯尔希拿给他的可食用立方体*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
因此，当伊恩站在冰箱前合计里面拥有的食材时，脸上露出了少有的迷茫。
没有速食食品吗？罐头也行啊……？
分为上中下三层的豪华大冰箱里，从蔬果到生肉，矿泉水到啤酒，应有尽有。
但是很遗憾，在伊恩少数的和厨房有关的记忆里，他永远是等饭来的那个。
【我建议博士您可以煎鸡蛋。】PRTS说，【您不能因为觉得麻烦就直接放弃。】
【……你倒是了解我。】伊恩要关上冰箱门的手一顿，从隔层里拿出了两个鸡蛋。
PRTS：【成年男性一天的热量摄入至少为2000卡，您今天的运动量已超平均水平，两个鸡蛋提供的热量并不足够。】
伊恩：【我不可能煎五个十个的鸡蛋，我会吃吐的。】
【您可以煮一份意大利面作为主食。】
【驳回，锅会被我烧坏的。】鉴于自己只会煎鸡蛋，伊恩开始认真地和PRTS说，他以前从来没发现PRTS有这么啰嗦，【明天开始我会去楼下的自助餐厅吃，一日三餐，我保证，今天就凑合一下，饿不死人。】
PRTS陷入了一阵沉默，伊恩在心底暗忖现在这AI智能到好像要成精了，他怎么总觉得听见了PRTS的叹气声。
不过智能管控的好处就是，PRTS可以直接接管房间的系统，包括打开电磁炉控制温度，只要伊恩按照PRTS的要求在锅内放入需要的材料就可以了。
他虽然对下厨做食物苦手，但在实验室里待的时间却不少，放油磕鸡蛋的手法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精准地像在进行一场化学实验，PRTS掐着秒数在他脑袋里指挥。
托PRTS优秀的主观能动性，伊恩今天没有饿肚子，他成功在凌晨之前洗完澡换上柔软的衬衣躺进床铺。
房间的空气过滤器和中央空调运作着，白噪音由远及近，窗帘布后面闪烁着属于这座隔绝于世的独立城市微弱的蓝色光芒。
我真的能够相信他们吗？
伊恩陷在柔软的枕被中，罕见地为明日即将到来的身体检测而生出些惴惴不安。
源石拥有无比危险的力量，他再清楚不过，作为一种由天灾带来的强大的自然资源，很难评价这到底是馈赠还是诅咒，源石带来了繁盛的源石工业，使他们的生活不得不依赖源石，但畸形的源石工业所创造的源石制品使整条产业链上的所有从业者，上至矿工下至消费者都饱受矿石病威胁。
感染者。
这是个令人心生恐惧和怜悯的词，伊恩难以想象当他们在这个世界了解到矿石病的蔓延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见过整合运动的消亡，见过乌萨斯帝国的暴乱，他见过那些被仇恨驱使的前仆后继的感染者，也窥见过一隅来自W向他描述的属于巴别塔的过去。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开始踟蹰和犹豫。
【罗德岛的行动宗旨是找到治愈感染者的方法，寻找让感染者与普通人和平共处的办法。】
从晚饭过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的PRTS在这时候忽然出声。
伊恩抱着被子转了个身，听见PRTS在他大脑中继续说道：【或许西西弗斯也在做相同的事情。】
【你现在倒是挺喜欢他们。】
伊恩说，他合上眼，想到了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阳光从窗外投进他的办公室，阿米娅将一杯散发着馨香的热茶放在他手边，堆得高高的文件堆和走钟缓缓走过的时间，是他如今最怀念的东西。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一下吧。】伊恩回答PRTS。
相信这里也有人能够他和一起，踏前人未至之境*。
生物钟催促着伊恩在清早睁开眼睛，他先是对着被子发了会儿呆，回想着模糊不清的梦境里闪过的光怪陆离。他偶尔还是会对自己身处的环境产生一些虚假感，仿佛是一场真实而冗长的梦，期待着自己或许在一觉醒来之后仍然待在名为‘罗德岛’的舰体上。
几分钟后伊恩离开温暖的被窝，从柜子里翻出一身穿起来显得宽松但是至少不那么邋遢的服装，等他正常洗漱完毕，房间的门也被敲响了。
“伊恩、咳……博士，”该走了。杰森懒洋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敲了几下门，然后连等都不想等，直接开了门锁靠在门边。
“你还真不客气。”伊恩站在客厅看他。
“我该庆幸你还没吃东西？”杰森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距离昨天晚上他们说好的九点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负责伊恩的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先生的头发乱糟糟，一副没比伊恩早起多少的样子，显然是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这项差事。
“……走吧。”伊恩说，“希望快点结束。”
“那你要躲着小红点，”杰森接口道，“他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能追问你一天。”
“谢谢，我一定做完检查就溜，对了，自助食堂在几楼？”以前干过不少类似事情的某人说。
“五楼，怎么？你是真的准备赖在这儿了？”杰森惊奇道，在电梯里转身仔细打量他。
伊恩摊了摊手，“我看起来像是准备在这儿一日游的吗？”
“我还以为你拉了同盟就自己回去了，你不是在研究矿石病？不是来要研究资金的？我们这边可没相关的专业设备。”杰森说。
伊恩叹气，又一次怀念起了罗德岛：“我要是有回去的地方，你就不会在外面捡到我了。”
“……也是。”杰森若有所思地点头，“但我在车上给你做基础检查的时候，设备没有其他异常，你确定等会儿的设备能检查出你身体的情况吗？要是一切正常，你可是会被扫地出门的。”
伊恩想了想，用昨晚思考出来的话术回答他：“当我使用我的变种人能力时我的矿石病才会显现。”
“这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到了检测的楼层，杰森走在他的旁边，一边走一边问，“所以你的变种能力是什么？”
【博士，目前已为您匹配到需要的源石技艺，正在装载中……】
【代号：阿米娅】
“我想想……异变（Mutant）*？”
【装载源石技艺中……？？？……装载失败。】
【装载源石技艺中……情绪吸收……装载完成。】
【投影成功。】
两只柔软细长的兔耳从伊恩的黑发里冒了出来，贴身的衣料下面，无人所见的肌肤上蔓延出暗色的结晶体，他的眼睛这会儿呈现出一种干净的翠绿色，令他看起来像是不知从哪片森林里跑出来的小动物。
“这是什么新型冷笑话吗——哇靠，你还真能变？”
杰森侧过头时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伊恩从来不认为自己拥有什么能够被称道的能力，他不过恰巧是唯一那个从旧世界存活下来的幸运儿罢了，如果一定要他大言不惭地说一个的话，那只能是值得所有干员将信任托付与他的这份心性。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深切的信任，正以一种‘异类’的保护姿态在他身上体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