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个小九爷》君牧

57、第五十七章 破坏

　　花满搂。
　　“今日请殿下来，一是谢谢殿下救了阿晚；二是有一事想请教殿下。”
　　晏轻尘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直接切入主题道。

　　楚怀璟终于停止了自己的寒暄，压抑住了心底的兴奋，“噢？不知晏大小姐所问何事？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晏轻尘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道：“阿晚和夕弟一日里同时被劫。殿下可知，是谁要针对我们晏家么？”

　　楚怀璟一顿，好笑道：“晏大小姐这么看着我，不会是怀疑是我吧？”
　　晏轻尘不作声。
　　楚怀璟正色道：“晏大小姐，此事确与我无关。不过我倒是多少打探到点消息，如果晏大小姐相信我，我可以告诉你听。”

　　晏轻尘：“小女子洗耳恭听。殿下但说无妨。”
　　至于信不信的，听了再说。
　　楚怀璟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晏大小姐不信我。不过，我还是将我所知尽数告诉晏小姐。”
　　“晏大小姐可知，千金坊的坊主，当今一代赌王，聂川？”

　　晏相府。摘星院。
　　“……阿姐去见了景王？”
　　“是，小九爷。事情未明，是以昨日秦小姐回来后，属下便让人盯着。秦小姐从夫人房里出来就去找了大小姐，两人在房里说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大小姐就下帖子约见景王了。”

　　“可知秦小姐与阿姐说了什么？”
　　“两人说话，并无旁人在场。但有几句话声音挺高，缀玉听真切了。秦小姐说什么‘景王妃’，‘皇后’，‘为这个家着想’之类。”
　　“小九爷，据属下所见，怕是秦小姐撺掇大小姐，要与大小姐共事一夫哪！”

　　晏九蹙眉，“谁的意思？秦小姐自己的，还是楚怀璟的？”
　　晏萍眼珠一转，“有啥区别么？”
　　晏九不作声了。

　　的确没区别。秦意晚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已经跟楚怀璟站一条船上了。而楚怀璟，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将晏相府纳入囊中的机会。没有机会，他都会创造机会。
　　秦意晚，在这个家，已经不能待了。

　　花满搂里。晏轻尘吃惊地道：“殿下是说，前些日子千金坊死的那几人，都是小九干的？”
　　楚怀璟叹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坊间是这么传的，聂川也是这么信的。他把他三个弟子的命都算在了小九身上。聂川这辈子，拢共就这么三个弟子，还个个得力，就这么死了，他能放过小九？”

　　“聂川此人，心狠手辣，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抓秦小姐和晏二公子，不过是个开始。聂川最终，还是要找小九算账的。”
　　“偏他江湖中又极有势力，唉……按说晏相权倾朝野，即便江湖中人都会给令尊几分面子，偏他不会。除非是皇家，才能约束他一二……”

　　晏轻尘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花满搂。
　　楚怀璟看着她窈窕远去的背影，两指轻轻拈起茶盏，微微一笑。

　　晏轻尘毫发无伤地来来去去，浑不知护着她的暗卫已经倒下了两三个。
　　晏九一向悠哉悠哉慢吞吞的神色，也不由有些冷凝。
　　“伤得如何？”
　　“不至于一命呜呼，但没有三五个月爬不起来。”
　　“……这么狠？”
　　“是啊，小九爷。聂川手下也有不少高手。”晏萍叹道。

　　千金坊。聂川大发雷霆。
　　“这都抓不住？！饭桶！”
　　“川爷，看着是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丫鬟，实际上暗卫遍布，兄弟们根本近不得身。不过也让他们折损了好几个……”
　　“好几个？！不过是两三个重伤！你们呢？死了俩！到底是谁折损？！”

　　“川爷！景王殿下来了！”一个护卫突然有些慌张地跑进来道。
　　“咋咋呼呼干什么？！来了就来了！”聂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顿了顿，“带他去雅室！”

　　一盏茶的功夫，聂川才迈着四方步，踱进了雅室。
　　楚怀璟一见就笑了，“聂先生，好大的架子啊！”
　　聂川不冷不热地道：“不敢不敢。手下招待不周，景王殿下莫见怪。”

　　楚怀璟冷笑一声，“聂先生还有什么不敢的？不过让本王等上一时半刻，有何大不了的？比这敢的事情都有。”
　　聂川：“不知景王殿下此言何意？”
　　楚怀璟：“何意？晏大小姐出府见本王，你们竟然敢绑架她！”

　　聂川凉凉地道：“殿下这话有失偏颇。在下如何知晓晏大小姐是出府见您呢？殿下可别忘了，让我绑架晏大小姐的，可是殿下您。鄙人的手下，也不过是为了满足殿下的要求，这才追踪晏大小姐多日。”
　　“景王殿下，您这河还没过完就拆桥，磨没拉完就杀驴，可太不讲究了。”

　　楚怀璟愤而起身：“都说聂先生做事周全，本王看也不过如此。晏大小姐出府见本王，却被匪徒劫走，聂先生没想过这会对本王带来什么后果么？”
　　“你这么不管不顾，是不是还是以为你三个弟子的死与尤无眠有关？与本王有关？本王再告诉你一次，此事与本王无关！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你大可以慢慢去查！可别中了离间计，让外人看了你我的笑话！”

　　聂川顿了顿，脸色慢慢和缓，“瞧殿下说的。鄙人怎么不为殿下思虑周全了？正因晏大小姐今儿出府见的是殿下，才更应该出手呢！不然，晏大小姐只有在面见殿下的时候才安然无恙，岂不是更令人疑心殿下？”
　　楚怀璟怒极反笑，“聂先生高明。既然你我误会已清，以后便好好合作吧。不过晏大小姐一事，便不劳聂先生动手了。本王自有安排。”
　　说完，扬长而去。

　　“川爷，这……”
　　“哼！当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喽啰么？区区一个还没上位的皇子，就敢对老夫指手画脚！不自量力！”
　　“川爷，那晏大小姐……”
　　聂川顿了顿，到底不想现在就与楚怀璟撕破脸，“暂且给他半分颜面！不动晏大小姐！不还有晏闻晏九吗？”

　　晏轻尘刚回府，晏九就迎了上来。
　　“这几日外面不太平，阿姐怎地还出去了？”晏九搀了他姐的手下马车，一边笑吟吟地道。
　　晏轻尘面带探究地看了看他，笑道：“不过是出去看看铺子，也没有多远。能出什么事？”

　　晏九笑道：“这谁知道？秦家姐姐不就被人送到景王府了？一夜之间，竟成了景王侧妃。这也是大家想不到的。”
　　晏轻尘闻言一怔。

　　晏九看了他姐一眼，打趣笑道：“阿姐不会想当景王妃吧？所以故意跑出去，好被人也送到景王府？”
　　晏轻尘停下脚步，看向晏九：“小九，你到底想跟阿姐说什么？怎的‘晚姐’也不叫了，改称‘秦家姐姐’了？”

　　晏九笑眯眯：“何止是‘秦家姐姐’，赶明儿得叫‘侧妃娘娘’了，将来若是飞黄腾达，更不知该叫什么了。阿姐可别羡慕，我可不想将来有一天给阿姐下跪，叫阿姐‘娘娘’。”
　　“阿姐这辈子都是弟弟的好阿姐。”

　　晏轻尘愣怔片刻，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我不是你阿姐还能是什么？你放心。”
　　“倒是你，”晏轻尘看向晏九，“这阵子别出门了。铺子里有什么事，让丰大掌柜和二管家帮你处理便是了。”

　　晏九状似不经意地笑道：“怎的？大街上不但抢权门贵女，也开始抢高门贵婿了不成？”
　　晏轻尘疑道：“他们是因为这个才劫人的么？”
　　晏九：“不然呢？咱爹是当权红人，相府可是个香饽饽。若是普通人家，值得他们费这么大心思？”
　　“怕是咱家出了个侧妃娘娘之后，这种事儿会更多。阿姐，你以后出门可要多带些人。”

　　晏九一席话，彻底打翻了晏轻尘原本的念头。一个皇后，后宫之主，不管前朝事儿，难道还能比她爹一个左相更有能耐？谁能保证就一定能庇护晏家，而不是给晏家招祸？
　　何况，皇后是说当就能当的么？即便将来景王有幸能登基，皇后的位子也不一定是她的啊！

　　晏轻尘原要去往她娘院子里的脚步，停在了岔路口，踌躇片刻，转向了自己的院子。
　　晏九看着他姐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内，自己悠悠转向了另一条路。

　　叶韵与晏蕴暄正拿了一叠画像，在给秦意晚挑夫婿，就听丫鬟来报：大少爷来了。
　　叶韵与晏蕴暄面面相觑。
　　晏九除每日陪父母晚膳，别的时间很少见他来。她这儿子宅的，不但府门不出，自己的院门都不出，颇有晏朝夕小时候被圈养的样儿。

　　半天才见晏九慢吞吞地进来，这速度，跟蜗牛有一拼了。
　　叶韵笑道：“九儿快来坐。我跟你姑母正给你晚姐挑人家呢，你来得正好，帮着看一眼。”
　　晏九行了礼请了安，笑道：“母亲和姑母还要费神挑什么人家？不如顺了她的意，早早送去景王府罢。大家也好安心。”

　　叶韵看了晏蕴暄一眼，尴尬地笑了笑，“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晚儿在景王府留了一宿不假，但她并不愿意嫁给景王……”
　　晏九笑道：“那母亲可会错意了。不信，您打发人去问问。其实秦家姐姐想当景王妃，可惜苦于娘家身份，只能做景王侧妃了。”
　　“秦家小姐心善，甘愿将景王妃的位子让给阿姐呢！”

　　叶韵大吃一惊，“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胡话？”
　　晏蕴暄也道：“晚儿绝非这样的人！”
　　正在此时，有丫鬟来请晏蕴暄，说是晚小姐正急着找她。

　　晏蕴暄正要找秦意晚问个明白，闻言赶忙起身去了。
　　晏九对他娘笑道：“娘，您不会让阿姐嫁过去，让阿姐跟她来个娥皇女英吧？”
　　叶韵瞅他一眼，“自然不会！想什么呢！若那秦意晚真如此想，我得赶紧将她打发出去，再赶紧给你阿姐找个好人家……”
　　“唉，你说真是。怎么挑来挑去，就没一个满意的呢？看谁都配不上我女儿。”

　　不是叶韵亲妈眼，晏朝夕确实出色。貌若天仙，淑女窈窕，温婉端庄，知书达理，又能干，府内府外一把手，这么完美的女子，到哪儿找个好夫君来配？
　　晏九道：“不如让阿姐自己挑？”
　　叶韵瞪他一眼，“你当我没给你阿姐说过？便是我挑的，也得她满意。不然不成了怨偶了？”

　　叶韵让晏轻尘来挑，晏轻尘连画像都没看，直接拒绝了，说是单看画像也看不出什么来，她相信父母给她选的亲事。
　　这话，晏轻尘说得也对。却让叶韵愈发感到压力重大。
　　晏九挠挠头。这种事，他也没有好主意。
　　如今更有传闻晏轻尘要嫁给几位成年王爷，于是连上门提亲的都少了。

　　秦意晚找晏蕴暄，因为她在晏轻尘那里碰了壁。
　　她没想到，原本让她说得有些意动的晏轻尘，出去见了景王一面后，竟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白白害她忐忑不安地等了这一天！
　　晏轻尘不成，秦意晚便打算从晏蕴暄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