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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蹭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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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一个要请,一个想送,两厢有意,一拍即合。转天,云澈就开始往晏相府学武。
云澈在马车里端坐着,唇角微微牵起一丝笑意。
云王妃笑道:“这下高兴了?”
云澈马上又抿了抿唇,端正了神色。
云王妃哭笑不得,“你一个小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怕有人笑话你不成?整天搞这么严肃做什么?”
云澈神色不动。
云王妃叹道:“唉,罢了。也不知这脾气像谁。”
“倒是你去了那里,记得跟小九他们好好相处。他们都比你小,凡事让……”
“唉,罢了。这也不用我叮嘱,你都做得挺好。”
“今日是第一日入学,母妃陪你去,我们先去见过晏伯母,送上谢礼;再去见过洛师傅,送上拜师礼。以后就你自己来了。好在离得不太远。可以么?”
云澈微微颌首。
云王妃无语。已经被自己这宝贝儿子的气势折服了。
自此,云澈每日来晏相府学武。三人程度不同,特点不同,因此洛风并不在同一时间给他们上课。
云澈住得最远,来得最早,洛风便先给他上课。云澈学武,着重剑术,洛风又给加了轻功。进可战敌,退可保身。
然后是晏闻。晏闻性子憨厚、坦率、朴实,洛风给他选的功夫,使出来就让人觉得敦实、有力。当然,现在还是在练基本功的阶段。但是,是有针对性地练基本功。
最后来的是晏九。小家伙总要比别人多睡个把时辰,吃饭又吃得细致,饭后还要溜达一会儿,这才姗姗而来。
洛风索性道:“小九爷,这练武呢,也讲究时辰的;不若咱们酉时再练?”
于是晏九就独自一个人被华丽丽地打发到酉时了。
后来,几人又增加了静养的课程。所谓静养,便是睡觉时也练功。
三十二字睡功秘诀,云澈背得滚瓜烂熟,毫无困难;晏闻虽然有些磕磕巴巴,也能全文背诵;晏九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带特殊技能的缘故,除了耳力好,目力好,记忆力也超群,因此洛风念了一遍,也记住了。
但被提问到的时候,就不得不表演一番了。
睡功一要讲究姿势,二讲究吐纳呼吸之法,三要静神。坚持不懈,习惯成本能,只要入睡就自然而然地在练功了。
晏九最喜欢这个方法了。无他。他喜欢睡觉,而且,省力气啊!只可惜睡功代替不了动功。每日酉时还要跟着师傅学武。
有事情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过去。晏九三岁了。
这年,除了跟着洛风学武,晏蕴昭又请了文师,教三人习字念书。
这三人,仍是彼三人:晏九,晏闻,和云澈。
晏蕴昭请来的师傅,那都不是一般的师傅。武师如此,文师也是如此。
于是,云澈又来蹭学。
一是师傅好,二是这里有小伙伴。
原本以云澈的身份,是可以入宫里太学的。可惜皇上似乎不怎么待见云王府,云战就没有上赶着去讨没趣。索性自己请了师傅在家里教云澈。
如今既然晏相府相邀,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转天,云澈上完武课之后,就跟着晏九和晏闻一起去上文课去了。
来教三人读书的师傅,同时也教晏轻尘和秦意晚。毕竟读书习字这一项,女孩子和男孩子没什么差别。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比以往更热闹了。
女孩子们还开始学琴棋书画。云澈也跟着选了。
没办法。晏蕴昭请师傅,不请则已,请就是最好的。于是,云澈陆陆续续告辞了自己的武师,文师,现在又是琴师和棋师。
如今云澈一日三膳,除了晚膳,都是在晏相府里用。后来,洛风要给他们增加酉时的练功,于是云澈连晚膳也在晏相府里用了。
云澈一天的课程下来,天色已经晚了,第二日还要赶卯时的武课。
于是叶韵跟他说,云世子这么来回跑太辛苦了,不如就住在相府里?休沐的时候再回家?
云澈回去征得了云战和云王妃的同意,第二天就回了话。
叶韵问他:“府里有好几处空着的院子,不如我让人带云世子去看看可有喜欢的,我再让人收拾出来,如何?”
“等你下课的时候,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云澈道:“伯母不必费心重新收拾院子了。我就跟晏九晏闻一起住好了。”
叶韵一怔,笑道:“那也好。你们在一起住,彼此也亲近些。只是要委屈云世子跟他们两个臭小子挤一个院子了。”
云澈浅浅地笑了笑,“无妨。不麻烦伯母就好。”
看云澈走后,叶韵奇怪道:“不是说云世子不喜跟人住一处么?那年还说九儿和闻儿来着。”
晏蕴暄笑道:“怕是相处长了,彼此熟稔了,也就愿意一起住了。”
叶韵犹自有些担心,“闻儿还好,性情厚道好相处;九儿性子古怪,心眼儿又多,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晏蕴暄笑道:“大嫂莫担心了。总归都是小孩子,再有芥蒂第二天也就忘了。”
“我看他们三个处得挺好的。九儿性子特别了些,可向来是个讲理的。”
叶韵只得罢了。
云澈于是搬进了晏九的摘星院。
摘星院的东西两阁都被占了,晏九大方道:“主阁是空着的,你去住吧。”
云澈看他一眼,嘴角有浅浅的笑意,“主阁是给主人住的,我是客人,怎好住?”
说着,让人把东西搬进了东阁相邻的一个房间,“可以吧?”
晏九摸摸脑袋。这不是更挤了么?
晏九道:“罢了。我去主阁,你在东阁吧。”
晏九话一出,下人们马上利索地收拾起来了。不多时,就腾空了东阁,在主阁安置下来。
晏九霸气一挥手,“喏,东阁这一片,都是你的了。”
云澈:“……”
云澈的课程安排得很满,每天习字念书练武,还穿插着琴棋书画。洛风又开始教射御,和兵法谋略。
不久后,晏蕴昭又请了一位大家来教数术。
又请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师傅教医术。
直把云澈给忙的,跟小伙伴们玩的时间都没有。好在除了读书练武数术,别的课也不是每日都有。
相比之下,晏闻就轻松多了。除了习字念书练武,就是射御数。琴棋书画他不爱,兵法谋略他不懂。晏蕴暄也没打算让他上战场打仗领兵。
数术和医术他本来没打算学,被晏蕴暄教育了一番,第二日便背着小书包去了。
数术和医术,可是连女孩子都要学的!
最轻松的是晏九。
琴棋书画?不干。
射御?不干。
兵法谋略?更不干。他又不要去打仗。
念书?都念了那么多年了。不干。四书五经没念过也不想念。
数术?不用了吧。他上辈子念的还没忘光,够用就行了。
医术?罢了。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晏九现在很玄学。上辈子就看多了医生的嘴脸,这辈子从小到大也在看。现在还要自己上赶着去看?不看。
于是只剩下了习字练武。
不是毛笔字他不会写,习字这一项,他也不参加。
不干归不干,但不妨碍晏九四处溜达看热闹。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影子。
云澈和晏闻去学射御,他去看热闹喊加油;师傅教琴课,他抱了小被子去听着睡觉;洛风讲兵法谋略,他也去坐着打瞌睡——美其名曰,云澈一个学生太孤单了,他来作陪读。
连晏轻尘和秦意晚学礼仪学插花,他也要去瞅一眼。
反正晏九身份高,年纪小,又是主家,众师傅们跟晏蕴昭告知一声也就完了,凭他在课堂上瞎混。
好在混归混,晏九并不吵闹。
奇就奇在晏蕴昭也只管晏九习字和练武,其余就随意。偏这两件,晏□□得还蛮认真。晏蕴昭就没什么好管的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他们的五人行又添了一人。
没错,晏九的庶弟已经长大了,如今五岁了,开始跟着晏九他们一起上学了。
晏蕴昭给起名“晏朝夕”。
晏九有时候想想自己的名字,再想想庶弟和嫡姐的名字,哦,阿姐就算了,女孩子的名字就是要漂亮要好听嘛。
可是,“晏朝夕”和“晏九”,嗯,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名字太随便了。
一日,晏九终于按捺不住,跑去旁敲侧击。
叶韵笑道:“这也值得你拐弯抹角地来问?九儿这个名字多好?‘九’是最吉利之数。”
“你这名字是皇上赐的,你以为谁都能用‘九’这个字啊?”
晏九明白了。
可这恩宠太过,有没有点往火上架着烤的意思?
晏九摸摸自己细嫩的小脖子,很担心哪天一不小心就被“咔嚓”了。
晏九跟晏朝夕不熟。
叶韵养晏九,说省心也省心,说不省心也不省心。晏九在学武之前,三天两头地生病;习武之后才好些了,但体子弱还是有的。
此时晏朝夕为了不被过给病气,已经在苏姨娘身边养了一年多了,再抱到叶韵面前,如割肉挖心一般,叶韵索性让她自己继续养着。
苏柔儿把晏朝夕宝贝得不行,轻易不从院子里放出来,唯恐磕了碰了被人欺负了。
是以,除了逢年过节的家宴,晏九轻易见不到这个庶弟。
晏朝夕也是个奇葩。
三岁的时候,晏蕴昭问他学什么,晏朝夕被娇养惯了,如何肯学?玩还来不及呢!
加上苏柔儿又在旁边劝说,夕儿还小不急之类,晏蕴昭就暂时歇了让他上学的心。
毕竟不能指望每个孩子都能像晏轻尘明理,晏九识大体,况且庶子本来要求就没那么高。
待五岁的时候,晏蕴昭连问也不问了,直接吩咐他去跟着兄长们念书习武。
晏朝夕死活拽着床脚不出门。
最后在苏柔儿的淌眼抹泪下,被生生带出了院子。
晏朝夕那嗓门嚎的,跟杀猪一般。
直把三个小伙伴吓了个踉跄。回头一看,得,可不是杀猪么?长得珠圆玉润,跟个小肥猪似的。
晏闻疑惑道:“这是怎么了?被舅舅打屁股了?”
云澈:“……”
晏九捂着嘴巴笑着解释,“这是我那庶弟,叫晏朝夕。都不出他姨娘的院子,所以你不认得他。我上回见他还是上元家宴的时候呢!”
三个小伙伴继续前行。那杀猪声就跟了他们一路。
直到众人在书斋里坐下来,才明白原来晏朝夕要跟他们一起上课啊!
那这哭个什么劲儿?又不是打你,又不是骂你,更不是罚你。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
直到晏轻尘从荷包里掏出块糖果给他,晏朝夕才渐渐止了哭声。
晏九揉了揉耳朵。
云澈眉毛微微跳了跳。
晏闻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