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欢》柏拉路

19、第 19 章

　　男人指尖微凉，像夏日啤酒里的冰块儿，冰凉又刺激，激得徐樱大脑一片空白。
　　她站在原地定定安静了几秒，后知后觉拉开距离，心跳快得像乱七八糟的鼓点。

　　徐樱从小到大，没少受过男人的撩拨，什么样的招式都见过，按理说应该免疫了。
　　可能靳屹新大明星的魅力不同于常人，她这么安慰着自己，撇开眼，“噢。”

　　“你是不是害羞了？”靳屹新说。
　　“……”

　　徐樱挤了点洗手液，自然地跳过这个话题，“吃完饭了你休息会儿，待会儿医生过来看你。”
　　靳屹新盯她，嗯了声。

　　徐樱不和他眼神交流，哪怕靳屹新把自己盯出了花儿，医生贴心地给自己留了房间，她说完就回房间了。
　　两分钟后，门被人敲了敲。
　　徐樱看着门外的靳屹新，“？”

　　“你在干什么？”他问。
　　徐樱看着他的眼，那双深色的桃花眼无辜且清纯，看不出任何的算计和心机，“在看电影。”
　　“我能看吗？”
　　徐樱犹豫了两秒，“可以。”

　　没有电视，徐樱把平板支在客厅的茶几上，拽了个抱枕在腿上压着。
　　靳屹新洗了个澡才慢腾腾过来，毛巾盖着潮湿的发丝，毫无顾忌坐在徐樱旁边，眼神看着屏幕。

　　他的味道弥散在她的鼻翼下，身旁都是他的气息。
　　徐樱身子有点僵，悄悄往反方向挪了点。

　　靳屹新没注意，专注地看着屏幕。
　　这是个爱情犯罪的文艺电影，叙事手法直白奔放，又掺杂着隐秘的需要深刻挖掘的细节，开头不太吸引人，需要集中精力才能看下去。

　　徐樱短暂神迷意乱了几秒，很快投入到电影里，倾过身专注地看起来。
　　看着看着差不多忘了旁边有个人，在某个一闪而过的镜头里，她蹙眉，暂停放大，喃喃，“这人怎么这么像靳屹新啊……”

　　“像谁？”旁边声音突兀响起。
　　徐樱后知后觉还有他的存在，放大了那个人物剪影，跟本人对照了下，越看越像，“你看这是不是你？”
　　靳屹新凑近看，肩膀布料轻轻擦过她的鼻尖。

　　徐樱眨了下眼，揉了揉耳根。
　　“嗯，是我，”靳屹新努力回忆了下，可大脑检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应该是我年轻时候拍的。”
　　徐樱继续看，随口似的说，“你现在也不老啊。”
　　靳屹新点头，“比你小一岁。”

　　“……”
　　都生病了，还能记住她的年龄。
　　也不知道大脑到底是哪块出了问题。

　　“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姐姐？”靳屹新说着转过头，眸色深黑，声音低低淡淡，“对吗姐姐。”
　　徐樱和他定定看了几秒，忽然放下抱枕站起来。
　　“我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些事……”

　　背影看起来像落荒而逃。
　　靳屹新收回眼，继续看剩下的电影，“还没看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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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樱回到房间冷静了大概五分钟，摸了摸脸还是烫的，叹口气去洗澡。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体会到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了，在白文淮追她的时候也不曾有，上次还是高中追星的时候，那时候韩国明星文化盛行，她也迷恋过，不过很快就淡了。

　　现在那种感觉好像重新捡起来了，徐樱下意识有点儿慌，生怕自己冒出来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她想给孟冬冬说，又不想泄露靳屹新生病的事情，想了想还是作罢。

　　隔天，医生对靳屹新又做了简单的诊疗，加上催眠，效果差强人意。
　　诊疗结束，徐樱问医生情况，医生意味深长看她几秒，慢悠悠地说，“还好，他昨天怎么样？”

　　徐樱一五一十说了，包括看电影的事儿。
　　医生，“挺好的，想要他尽快恢复的话，最好带他四处看看，光闷在这里是不行的。”
　　徐樱嗯了声。

　　下午，沈青宗带着小周赶过来，看了圈客厅问，“他人呢？”
　　“在睡觉。”徐樱说。
　　小周眼睛瞪成了铜铃。
　　“把他叫醒吧，”沈青宗说，“有个广告要拍。”

　　徐樱下意识起身，被小周拦住了，“徐樱姐，还是我去吧。”
　　徐樱后知后觉，有些尴尬地点头。

　　靳屹新这人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小周没少领教过，他一个男人还好，像徐樱这种细瘦的一条进去就遭殃了。
　　小周小心翼翼开门进去，走到床边俯身，准备喊醒他，下一秒靳屹新睁开眼。

　　没有刚睡醒的慵懒，锋利而直白。
　　“你谁？”他问。
　　小周愣了下，想起来这是个什么地儿，又懂了，简单介绍了下，把他从床上扒起来，给他收拾行李。

　　靳屹新坐在床边，被子褪至小腹处，冷着脸看着小周在他房间走来走去，边忙碌边催他，“靳哥快起来收拾了，你不会没穿衣服吧？”
　　靳屹新面无表情，“出去。”
　　“真没穿啊——”
　　“滚。”

　　等靳屹新换好衣服出来，已经十分钟后了，他们也没多耽搁，直接往广告场地走。
　　车上，小周念着广告流程，靳屹新一言不发在后座上，气质有点儿冷，忽而，他扬了扬下巴，“你把这个给她，让她念，你声音不好听。”

　　小周，“……”
　　徐樱临危受命。

　　但不得不说，她的声音和小周比起来，的确是干净又悦耳，靳屹新闭着眼靠在后座，起床气都缓解了几分。
　　这个牌子是运动品牌，这次是拍新季度的运动大片，品牌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靳屹新到。

　　然而，靳屹新到了第一句是，“我应该做什么？”
　　徐樱，“……”
　　合着她刚才都白念了。

　　徐樱，“先去化妆。”
　　靳屹新，“我这个样子不行？”
　　徐樱跟个老嬷嬷似的，耐心地说，“先化妆换衣服，跟着品牌安排来，除非你想耍大牌。”
　　“怎么才叫耍大牌？”
　　“……”
　　徐樱麻木了。

　　等待拍摄的期间，徐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一接通，那头噼里啪啦道，“徐樱你怎么回事啊，那个白文淮不是之前聊得好好的吗，彩礼都备好了，怎么说拒绝就拒绝了，还是你甩的人家？你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徐樱纠正，“妈，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
　　老妈说，“我不管，你现在就把人家追回来！”
　　徐樱服了，伺候完小的还有大的，她耐心说，“我俩没戏了，彼此都不合适，我已经明确拒绝了。”

　　老妈说，“这你都看不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什么样的？
　　脑海里冒出了某个人的轮廓，没等模样具体分明，徐樱晃了晃脑袋，不知是义正言辞还是在自我欺骗，“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过几年再说吧。”

　　“要过几年？”
　　“至少也得两三年吧，”徐樱说到一半，忽地感到不对劲，这声音不是老妈的，她循声看过去，抿着唇后退几步，“你怎么偷听我讲电话？”
　　说着，徐樱把电话挂了。

　　“刚好听见，有事找你，”靳屹新手里拽着条黑色的男士皮带，特别单纯地问她，“这个怎么系？”
　　徐樱，“……”

　　徐樱红着耳尖，忽略周围众人好奇探过来的目光，拽着他的袖子拉到小周跟前，小声对小周说，“你教教他这个东西怎么用。”
　　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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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靳屹新就算脑子有病，也不是个天然呆，穿着清爽帅气的运动服在镜头前一站，没表情也能拍出一种bking范儿，镜头感和表现力浑然天成。
　　摄影师是合作多年的老伙伴了，要他摆什么动作，他也会乖乖配合，虽然以前也不耍大牌，但还是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瞧着怎么这么听话？”

　　徐樱简直不要太赞同。
　　生病的靳屹新跟平常的他比起来，可听话太多了。

　　这个时候靳屹新就跟刚出道的新人，对一切都言听计从，好摆布，拍摄结束后还能隐隐听见有工作人员夸他，“真敬业啊！”

　　结束拍摄差不多晚上了，夜幕笼着城市，黑色浸染着万家灯火，星光明亮。
　　沈青宗走了，他们三个找了家隐秘的餐厅吃饭，徐樱没想到陪艺人拍广告也能这么累，趴在桌子上，下巴垫在手背，阖着眼。

　　服务员给了他们菜单。
　　小周兴致勃勃点菜，靳屹新没什么兴趣，端起茶壶倒了杯水，然后放在徐樱面前。
　　徐樱连头都没抬一下，是真累了。

　　靳屹新也不催她，面不改色给小周也倒了杯，小周问，“我选好了，徐樱姐有什么想吃的？”
　　徐樱瘫在那儿，一动不动。
　　连续喊了几遍，还是没反应。
　　小周，“她是不是睡着了？”

　　靳屹新隔着桌子，身体前倾凑过去，看着姑娘颤了两颤的睫毛，没忍住笑了下。
　　他把菜单卷成筒，敲了敲她的脑袋，眼尾轻扬，“装睡的小朋友没有饭吃。”

　　声音落在徐樱耳边，低淡温柔，连带着指尖神经都跟着麻了一瞬。
　　她慢吞吞抬起头，耷拉着眼皮不情不愿坐直，瞥见服务员一脸吃瓜的表情，抿抿唇，正儿八经地说，“知道了老板。”

　　老板这个词很好地取悦到了靳屹新，一整顿饭吃得都很和谐，吃完他们叫车回去。
　　夜晚的城市灯火长明，车水马龙，五彩斑斓的光线里藏着年轻人夜晚的繁华躁动。

　　他们等绿灯过马路，期间手机来了条消息，徐樱打开手机看了看，余光里旁边人动了，她也跟着往前走。
　　下一秒，她手腕被人一扯。
　　“看路。”

　　温热触感持续了两秒钟，撤离，徐樱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腕，“……哦。”
　　靳屹新看她一眼，没说别的。
　　走到对面，徐樱发现对面商场LED大屏放着陆英君的珠宝代言广告，她注意力也随之转移，盯着广告看了好久，然后看向旁边的靳屹新。

　　她本来想问他现在对陆英君什么感觉。
　　然而靳屹新显然会错了意，对视两秒，眉梢轻挑了下，“你喜欢？”

　　他松散补充，“喜欢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