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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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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桢知道宁欲一向阴晴不定,她就算了,但陈述的嘲弄却让他僵坐在原地。
虽然他确实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但如果真让他选,他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
陈述的笑就像一盆冷水,把沉桢本就不怎么高涨的火苗给彻底扑灭了。一路上他都精神萎靡,就差变成哑巴了。
而纪樱最见不得有人扫她的兴,好不容易出来玩,大家都那么开心呢,就沉桢一个人僵着一张脸,想想就败兴。
她看了沉桢几眼后,还是没忍住拍拍他的肩:“哎,你这要过春节还是清明节啊,这么扫兴呢?要不你去车顶上坐着吧。”
沉桢没有一丝想说话的兴趣,他掀了掀眼皮开口:“要不我去车底?或者我还是去后备箱躺着吧。”
纪樱被呛了几声,更加不高兴了,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的时候,宁欲忽然看着沉桢,朝纪樱说道:“要不你去前面,让他坐过来。”
纪樱侧头看了宁欲一眼,见宁欲神情恹恹,便一口答应:“行啊,那我正好去找陈述说话。”
沉桢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他们找个地方停了车,下车休息的空隙,两人也就调换了座位。
纪樱和陈述一向谈得拢,两人坐在前面有说有笑,相比之下宁欲和沉桢却像是刚刚吵架了一样,谁也不主动开口。
沉桢心里有气,宁欲却是真的不大舒服,除了心情烦躁之外,她总觉得自己的眼睛干干的,像几天没睡觉一样。
可眼下又睡不着,她再怎么闭眼,眼球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在沉桢调整坐姿的时候,宁欲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太高兴。”
沉桢听见这话,顿了一秒后冷淡地哦了一声。
宁欲一声嗤笑,侧头眯着眼看向沉桢,眼里没多少情绪,但目光却像针一样刺人。
沉桢再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杵着下巴问宁欲:“怎么了,你想带来的人没来?”他可没忘出发前宁欲的异常,他还挺好奇,宁欲想带来的人到底是谁。
宁欲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靠在椅背上,自信地笑着摇头。
沉桢决定不理会她,可没过一会后,宁欲竟然抬手紧紧捂住眼睛,这一捂就是小半天。
沉桢被她搞得莫名其妙,想了想还是伸手戳了戳宁欲的肩膀:“你怎么了?”
宁欲闷闷地哼了一声,低声说道:“眼睛不舒服,你帮我看看怎么样了。”
说完她松开手,转头面对着沉桢。沉桢这一看才发现宁欲这眼睛确实不对劲,尤其是左眼,肉眼可见地多了一层血丝,眼周都是红的。
“疼吗?”沉桢下意识地问。
“有点。”宁欲回答得言简意赅,但又忍不住眨了好几次眼。
“要不我给你吹吹?”
宁欲微微皱眉:“这能吹吗?”
就在两人面对面地研究的时候,前座的纪樱终于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她皱着脸转过头,嫌弃地问:“你两干嘛呢?”
“她眼睛不舒服。”
纪樱定睛一看,这一看可把她给看着急了,宁欲的眼睛都红成一圈了,谁看谁急。
纪樱想也没想就质问沉桢:“你把她惹哭了?你怎么那么欠呢,坐哪都要惹事。”
沉桢听得眉头直跳,他发誓他真的没做什么……
宁欲用力眨了眨眼,出言阻止了纪樱的质问:“和他没关系,要是能哭出来倒挺好,可能是干眼症。”
听了半天的陈述终于开口:“这样吧,我们回去,或者先找个医院看看。”
宁欲一听这话阻止了他:“别,好不容易出来的,干嘛回去。”
宁欲一发话,陈述和纪樱基本都是听的,这时候也一样,不过也不能放任宁欲的眼睛这么下去,到达另外一个市的时候,几人就开着车直奔医院。
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之后,宁欲终于看上病了,和她估计的一样,就是干眼症,要说原因嘛……她回头看了等在门口的沉桢一眼,决定以后还是好好滴眼药水。
因为宁欲的病,几人旅游的节奏稍微乱了,本来纪樱提议要奔向祖国的最南方,但按照现在这进度大概是到不了了。
不过纪樱当然以宁欲的身体为第一要务,她不是非得去南方,她到哪都能玩,就连下雨天也能出门四处乱逛。
他们都知道纪樱精力旺盛,而且宁欲也不是那种不许‘百姓点灯’的人,她没法出去玩,但她支持纪樱到处溜达。
但放任纪樱一个人出门也不安全,商量之后,还是决定由陈述跟着她一起出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宁欲没法出门,纪樱又嫌弃沉桢,于是只好由陈述跟着她出门,沉桢在酒店陪着宁欲。
不过这次沉桢和宁欲没住在一起,在办理入住的时候沉桢就做出了拒绝,而且纪樱明确指定要粘着宁欲一起睡,这倒也给了沉桢喘息的机会。
但只有他俩留下,状况又变得不一样了,宁欲作为病人,沉桢必须得照顾她,负责她的吃食之外,还得时不时给她上上眼药水。
宁欲这两天也是真难受,就连嘲弄沉桢的力气都没了,只有在滴眼药水的时候,两人才会有长久对视的机会。
沉桢觉得照顾病人是神圣的事情,他怀着最大的爱心去对待宁欲,宁欲却好像不这么想。
在仰着头等着滴眼药水的时候,她的眼神过于大胆,这让沉桢多了无形中的压力。
果不其然,沉桢还是被宁欲给讥讽了:“给我滴眼药水压力那么大?手这么抖。”
沉桢轻嗤一声,不服气地反驳:“看不起谁啊,你别眨眼。”
说完他弯下腰,靠近宁欲的同时稳住手臂的力,一滴药水正正地滴落在宁欲眼里。
宁欲却还是微微眨了下眼,她再次睁开眼睛,一脸水汪汪地看着沉桢,看起来很像在冷酷地哭泣。
沉桢却觉得在她的‘泪水’流下来的时候,心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稍纵即逝。
可宁欲才没哭,她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冰冷,这时候她也提出了要求:“下雨了?我想去窗边坐坐。”
这意思……看来是想让沉桢把她移动过去,沉桢无奈:“你伤的又不是脚。”
宁欲却一点也不退却:“你的手又没断。”
沉桢还能说什么,他弯下腰,轻轻松松把宁欲给抱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把她放到了窗边的躺椅上。
她的这个房间视野不错,窗外是葱郁的群山,这时候天上飘了小雨,就连绿意都是潮湿的,再被淡白的薄雾笼罩起来,别提多有意境。
宁欲对这景色还是满意的,沉桢看过去的时候,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无端让人也跟着心情愉悦。
沉桢也静下心来,看着眼前的烟雨,心绪安宁得像一口老井,惬意安然。
雨停之后,沉桢才回神,他刚转头问宁欲想吃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宁欲已经侧朝他这边,安静地睡着了。
沉桢为此犹豫了有一会,他歪着头打量着宁欲,心想要不要就让她睡在这,可脑海中又忍不住幻想起宁欲醒来的场景。
几番挣扎之后,沉桢还是起身,靠近宁欲之后悄悄拍了拍她的肩:“醒醒……”
宁欲却真睡熟了,根本没给他任何回应。
沉桢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他连同薄毯一起,打横抱起宁欲,用最快的速度往卧室走去。
他希望宁欲不要途中醒过来,可喜可贺的是宁欲确实没睁眼,让他慌乱的却是宁欲闷闷地哼了一声,一看就是被惊动之后不高兴了。
沉桢可不想生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把宁欲放到床上,刚想直起身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宁欲翻了个身,和刚想起身的他短暂地接触了一下。
沉桢不敢置信地直起身,凝神一看,宁欲还闭着眼陷入熟睡。但他也没忘记刚刚自己脸上的触感,那不是嘴唇的接触是什么?
想到这沉桢惊恐地退了两步,他知道宁欲不是故意的,但这时候要是宁欲醒了看见他这样,不得把他给嘲笑到死。
一想到这的沉桢心有余悸,看了她一眼后慌不择路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当天晚上沉桢都没下楼吃饭,最后还是话多的纪樱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了,也病了?”
沉桢皱起眉头,有气无力:“嗯,是不太舒服。”
纪樱却稍显关心:“什么病啊,需要去医院吗?”
沉桢被问住了,憋了半天才说出:“窦性心动过速……”
纪樱一听甩手不管了:“那没事了,我去和宁欲报告。”
沉桢一听这话就觉得头疼,他暂时不想见到听到宁欲。
幸好那天晚上宁欲什么都没说,就连消息也没给沉桢发一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沉桢才调整好心态,重新出现在三人面前。
他这也才注意到,宁欲左眼戴了一只眼罩,于是他选择坐在宁欲的左边,他不想暴露在宁欲的余光中。
而纪樱一看他却惊讶了,好奇地指着他的脸问:“不是,我看你不是心慌,你是过敏了吧?”
沉桢疑惑:“怎么了?”
纪樱一本正经地解答:“你这半边脸都是红的,接触什么过敏原了?”
沉桢警觉起来,脑子转得像发动机,他说:“可能是酒店里的枕头吧。”他是不可能说出这是自己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