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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chapter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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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欲的事情解决之后,站在她这边的人都松了口气。
这次连宁欲自己都放松了很多,在看完沉桢目前的工作安排后,她重新给他做了调整。
以前宁欲不会详细到这种程度,她这么一搞,沉桢也好奇起来。
他指着自己日历上空白的那半个月问:“这段时间我要干嘛?”
宁欲却早有计划一般通知了他:“去旅游。”
“旅游?怎么这么突然,还有谁?”
宁欲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除了你和我,你还想和谁一起?”
“没有,就我两就很好。”
沉桢的电影还有最后的收尾,在等待他的那段时间里,宁欲也在交接工作。
在他们都欣然期待旅途的时候,却又突然传来了意外。
宁欲听到那个消息时,还在和沉桢打闹的手停在了半空,沉桢虽然不明所以,却察觉她的神情不对,他没再得寸进尺,而是拉着宁欲的手亲了亲。
挂了电话后,宁欲才低声说起:“住在医院里的张伯伯去世了。”
因为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此时宁欲一说,他也就明白了,她口中的张伯伯不是别人,正是水川村那名长期在医院里透析的重病人。
沉桢听到这个消息也露出了怅然之色:“怎么会这么突然,明明……”明明之前宁欲去探望的时候他的精神还不错。
“听说是并发心梗,事发突然。”
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局,而且人命关天,可不是几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而在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没多久,数篇以该事件的报道再次冲上热搜,前不久才脱离怀疑的宁欲,再次和宁氏集团一起,被网友们叱骂。
这次宁欲再次联系了宁致,宁致也没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两人的语气如出一辙地低沉。
在和张家沟通后,宁氏集团给了对方丰厚的赔偿,但光赔偿也是无济于事,生命的逝去对谁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好在他们以诚恳的态度换来了张伯伯家人的缓和,他们同意宁氏集团参加葬礼。
葬礼的前几天,宁欲和宁致简单地碰了个面,虽然宁致不说,但她知道他肯定把楚浅给带来了,宁欲这边也带了沉桢。
但二愣子沉桢看到楚浅岂不露馅,于是她提前就交代沉桢,不管谁和他说话都别说,他也别和任何人说话,闭嘴就好。
沉桢不明所以却还是答应,等到看到夜霜的那一刻,他惊讶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宁欲适时地看了他一眼,阻止了沉桢想说话的嘴巴。
在沉桢眼里,此时夜霜已经变了个人,她一改以往的冰若冰霜,反而变成了温柔可人的模样,更恐怖的是她就这么静坐在宁致身边,投向他的眼神都倾注了爱意。
他觉得这就是夜霜,可她的表现却一点也不像夜霜,反而像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沉桢当时根本没听见宁欲他们说了什么,只记得那个熟悉的陌生人的名字:楚浅。
不过他赤裸的眼神却招致了宁致的不满,宁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看了沉桢一眼问宁欲:“你还把这傻子带在身边呢?”
沉桢轻嗤一声,看向宁致的眼里有着明晃晃的不屑。
宁致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宁欲:“他这是?”
宁欲勾唇笑笑,替他做了自我介绍:“哑巴了,不过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宁致用同样轻蔑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几句该交代的话交代完后,毫不客气地拉着楚浅的手离开。
沉桢和宁欲走在后面,他们看见了宁致和楚浅上车的全过程,在这短短一分钟里,宁致给了楚浅最大的爱护,仿佛她是稀世珍宝一般。
沉桢扪心自问,他的举止甚至都可能赶不上宁致,可在他看来那就是夜霜,怎么会……
事到如今,沉桢忽然明白宁欲交代他不要说话的用意了,坐到车上后,他才问起:“刚才那人是夜霜,对吗?”
宁欲倒也没避讳,点头承认:“嗯,就是夜霜,不过她现在的新名字是楚浅。”
“这是怎么回事?”
宁欲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情绪变化飞快:“等我过几天和你解释。”
宁欲和宁致一起参加了张伯伯的葬礼,这件事情不能说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早点发现的话,不会让事情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参加完葬礼的宁欲情绪不太好,沉桢去接她的时候,她一句话也不说,只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睡觉。
快停车的时候,宁欲才幽幽出声:“我们去西藏怎么样?”
沉桢稍感意外,看向她问:“还要去吗?”
宁欲却因为这句话而皱起眉,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沉桢:“去,我不想错过这趟旅途。”
因此,两人收拾东西连夜出发,宁欲制定了旅游计划,她没选择乘飞机直达,而是一路坐着火车,慢悠悠地穿过一座又一座城市。
对于沉桢来说,不稍微乔装打扮是不可能的,这一路上,他的帽子和口罩就完全没拿下来过,衣服也是全新的低调风格,就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但这似乎不在宁欲的考虑范围内,这场履行中,除了想要散散心大饱眼福外,她还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心情。
还好沉桢的伪装足够精湛,没人认出他来。
没了旁人的打扰,宁欲就更加安静了,在酒店里休息时很安静,坐在火车上也很沉默,她只用自己的双眼,记录着一闪而过的风景。
如果不是宁欲的脑袋还靠着他的肩上,沉桢都会以为她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但遇到漂亮的景色时,宁欲也会戳戳身边的他,示意他看窗外。
当时沉桢正在切歌,宁欲叫他时,耳机里传来的正好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抬头见诗画山水的时候,他心中一动,把耳机往宁欲的耳朵里塞了一只。
宁欲并未拒绝,自己调整了一下后重新靠在了他身上。
歌是美酒,景更醉人,沉桢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也逐渐变得和宁欲一样无言,却分不清是陶醉还是落寞。
不过沉桢也问起:“你怎么想到和我一起出来旅游?”
对于宁欲来说,他似乎不是最优选择,据他所知,宁欲更喜欢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她背着他或者当着他的面选择了他们很多次。
宁欲稍作休息般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说:“和你待在一起看风景,有一种半死不活的美感。”
沉桢听得忍俊不禁:“这是什么形容,难道和我待在一起会让你忧愁吗?”
宁欲回答得很直白:“有时候会,但这不是嘲笑,残阳也会让人心动,不是吗?”
宁欲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她说一不二,能说出这些离情愁绪,看来这次的事情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触动。
沉桢不知该说点什么,他只好摸摸她的头发,低头给她轻轻一吻,算是给她力所能及的温暖。
宁欲却不为所动,反而看着窗外被精妙切割出来的山水,轻声问沉桢:“想听楚浅的故事吗?”
“你说吧,我听着。”
宁欲很早之前就想对沉桢说这些了,但真到了想说的时候,她还是犹豫地张了张口,酝酿了好一会才说出来。
“楚浅和我以前关系不错,但她和宁致的关系更不错,他们从小认识,高中毕业后就走在了一起。宁致比我们年长,他没时间的时候就让我俩一起玩,简单来说就是我和楚浅互相照应。”
说到这里,宁欲忽然停顿了,沉桢低头看看她,适时地问:“后来呢?”
“后来楚浅就出事了,当时我们一起约好去爬山,我那天不舒服,实在没有精力,和她说了之后,我以为她放弃了,但她没有。我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后来也没人再见过她。”
“她失踪了?”
宁欲此时微微叹了口气,才点头承认:“嗯,她失踪了,这么多年来,宁致和她家里人一直在找她,没有任何发现,包括尸体。后来她家人都几乎放弃了,但宁致还没有。”
听到这里,沉桢也差不多明白了,只是他心里莫名堵得慌,好一会后,他才问出声:“所以你让夜霜假扮楚浅,去接近宁致,对吗?”
宁欲面无表情地勾唇,抬头看他:“对,是我唆使的,宁致恨我,那就让他恨得彻底。”
沉桢听完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是楚浅还是夜霜,那都是别人的人生,宁欲这么一意孤行,只怕……
听到沉桢不说话,宁欲再次抬头,用讥诮的眼神看向他,直白地问:“怎么,你也觉得我很坏吗?”
沉桢没能正面回答,他只是问:“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楚浅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宁致怪你是因为他的执念。”
宁欲却略显茫然地摇摇头:“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了,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我不要约楚浅出门,或者不要迟到,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只可惜如果当时……”
“那夜霜呢?”
“夜霜,我和她互惠互利,她的生活是她自己选的,有了她我才能牵制宁致,宁家的股份,我只能多,不能少。”
沉桢沉默地听着,事到如今,他也明白宁欲早在看到夜霜之时就布下了这步棋,时间长达两年,她做事如此处心积虑,而她又对他算计了些什么呢?
在他安静地看着她的这几秒内,宁欲忽然笑出声来,好整以暇地问:“想知道有关你的事吗?”
沉桢不假思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