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甄大人，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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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期从酒楼吃饱出来，刚踏入家门口，打了好几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旁边的家仆迎上来 ，“小公子回来了，莫不是这般赶路回来着凉了？”
甄子期拒绝了家仆拿披风过来，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瞧着周围的红色，不由问道：“无妨，近期府上可是哪个妹妹要办喜？”
“是了是了，老爷在前厅，等公子您过去呢……”
甄侯府堂屋里，他爹殷勤的和郁国公叔辈客气一番，见儿子回家，忙着招呼他过来，“你看，这便是吾儿，子期，子期快喊郁伯，外出为了府内外操劳，穿得这般少该好好保重，可不能疏忽了，回来得好好煲一盅人参鸡汤补补……”
两个人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了养生之道，甄子期在一旁插不上话，当起乖乖崽，喝茶喝到不由得走神，但他老爹每每提到他，他不住点头，过了足足半柱香的时辰后，送走了客人，甄子期没听出来他爹到底想说什么。
甄子期大喜：“爹！外面这么大动静，可是有妹妹要出嫁？”
“大喜，还喜你个头，你说说，你出去风流沾花惹草也就算了，偏偏舞到郁侯爷那里去，你……你真是，唉，造孽啊。”
甄子期想不通，大厅静谧非常，只能听到偶尔一两声的外头下人搬东西的动静，半盏茶后，甄子期轻轻吐了一口气，“爹，你这话是何意，我与郁伯牙那混蛋王八可是老死不相往来。”
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甄子期不解。
他爹白了他一眼：“你若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倒还好，你在外头惹出来的混账风流，自己挨着吃。”
甄子期看着他爹，等着他往下说。
真真是榆木脑袋啊。
他爹惜字如金：娶你。
两人相对无言，又磨了半盏茶的时间。
甄子期还未从“娶你”二字走出来，双眼发愣。
甄子期福至心灵，不自在道：“他好歹……也是我的政敌，这，这，这如何是好，他弄我过去，打死我吧？”
“圣旨都颁下来了，难不成还有假？”
听闻这几年郁小侯爷性情大变，久居沙场，连野蛮的羌人都怕他三分。
郁小侯爷，名伯牙，传闻中皇帝的私生子，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
说起来郁国公也是倒霉，前妻生的儿女都夭折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吧唧一下瞌到了头，痴痴傻傻活都现在，中间还没了两个女儿，好不容易有了个正常的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也就是现在的郁小侯爷。郁国府此前出了三个皇妃，对于郁伯牙的出生其实与宫里头郁小贵妃生产是同一天，传闻那个妃子生下来就是个双生子病婴，丢出宫去自生自灭。被善良的郁夫人捡回去养着，传闻只是传闻。
如今今上今年快八十了，膝下只剩寥寥无几的儿女，两个个皇子，一个女儿，尚未立太子，大儿子跛脚，小儿子齐全唯一缺点是喜欢男人，旁落的亲王里头，子嗣丰满，皇家这些年来还算安稳。
早些年有国师说过，未来的皇帝并非出身宫中，虽承天授命，身带英名，自改天命，然子孙福祉无，后宫是个男命，无子女福，所以如今皇上还在找民间失落的孩子，身边的孩子也暗地里弄小动作的弄小动作，阻止不了皇帝寻子的脚步。
先祖开国时，封过很多功臣，如今剩下郁甄傅三家被留下来了，郁家世代出忠良，不但能在夺嫡午门时拥护今上顽强的活下了来，如今家中子女还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
但郁小侯爷疑是身怀皇室血脉，这件事本就敏感，郁国公深谙其道，在这事上一向避嫌，验血正明声。
郁小侯爷乃是亲子，非皇室血脉。
奈何不住今上的宠爱。
郁伯牙是郁国公的小儿子，是先帝仙逝的那一年才出生的，当年皇太子妃，也就是现在的郁小贵妃将近临产，后经国丧，惊吓过度，孩子早产，病怏怏一副活不久的模样，后面说死了，丢出宫去。所以才有了郁小侯爷身有“三皇子”的谣言。
流言蜚语，慌乱心神。
滴血验亲什么轮番上阵，结果自然是与皇室无血缘关系
等到郁小侯爷进了政坛，新贵登场，难免不会没有热闹。
郁伯牙伶牙俐齿，甄子期巧言如簧。
满朝二十五官难敌这两个人的嘴巴。
一仗打响，两个人一见面就开始吵，就差撸起袖子干。
后因传甄子期暗恋郁伯牙已久，两小无猜，竹马之情难免，在国子监两人同窗，虽有小纵派，但不妨碍两人抵足而眠。
京中刚传来这两人的流言时，京城闺秀圈着实热闹了一段日子，小艳文哗哗流通于市，那段时间大家都在议论这个，饭后谈资，传得有声有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听说郁小侯爷乍听了此传闻后，以为是甄子期搞的鬼，气的冒烟跳脚，给甄子期下了不少绊子。
两个人的暧昧，朝堂打情骂俏，几乎是被按头认了这桩事，这对啊，天生的金童玉男。
郁小侯爷后请战西北，前面居于京中没人敢明面来，都是暗地里瞌文找糖吃，但西北边疆不一样，那边民风开放，街上过路的小姑娘听闻郁侯爷来此地，还拿着他俩的小黄文去找他签名，大江南北他们两个那段孽缘彻底传开后，就连编曲做戏的都热热闹闹演上，而两个故事的主人公一个在西北打仗，一个去了江南，隔着千里迢迢，编出了许多版本的俊郎俏才的故事，什么月夜睹物思人，什么千里驹奔江南寻情，听说他们都已经在床上打了很多次“架”。
如今郁小侯爷领着战功回京，向圣上求了道圣旨。
一时之间，郁小侯爷要娶甄大公子的消息像插上翅膀一样，圆了无数少女的梦。
听到此处，甄子期的脸色十分精彩。
他爹生怕他抗旨不遵，逮着他，让小女儿时时刻刻看紧他，不让他跑了。
甄子期站在大街上，旁边是他的四妹妹，稍微弯着腰问道：“四妹妹可还有其他喜欢的东西吗？”
甄珍被他从小宠到大，虽十岁，小小年纪与哥哥一起逛街也并不避嫌，自己手里拿着吃过的冰糖糖葫芦，嘴里咬着桂花鱼糕，含糊不清回道：“大哥走了一路，可是累了，昨晚没歇好？”
甄子期忙接妹妹递过来的东西，笑道：“哥哥我才回来不久，认床，自然是睡不好，哎，没想到老爹就这么答应了郁家，白白嫁儿子过去……”
“可是你们两个很般配啊。”比起其他深在闺秀的女孩子，经常出来玩的甄珍比别人早先一步知晓郁甄两个人的事情，甄珍比其他姐姐更喜欢外头的小话本，其他姐姐早慧许多，看话本子也是偷偷看，不像甄珍她性子大大咧咧，话本子也是直接在故事的主人公面前看，“哥哥对这门婚事可是不满意？”
“非也非也。”甄子期笑着将一块鱼糕吃下肚，抱着东西，“可是男子与男子之间大抵与平常夫妇不一样。”
“那边有很多好吃的，哥哥快来。”
话都没听完的甄珍一股脑冲去人家摊子前。
差点儿就累断手的甄大人在街头上站着，期间还不雅地打了个喷嚏，眼皮跳了几次，怦怦跳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定不下心来。
“真重……”
甄珍进了胭脂店，已有些时辰，甄子期捧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口等着，手里的东西没地方放，他怕站麻了腿，干脆一屁股坐在石狮子台阶，休息一会，活动活动手脚。
出来已久，日头晒上天了，甄子期远远瞟进胭脂店门口，妹妹还在试用里面的东西，东抹抹，西搽搽，等人的过程很漫长，甄子期肚子吃了个半饱，等着妹妹出来，回京城这段时间，没了在衙门忙碌的公务，哪怕堆积如山，总会有人接替，现在心里不着急。
甄子期搓了搓手，东西全压在腿上，都是吃食玩意，不好放在地面，到了时间就犯困，上次受的伤也隐隐作痛，现在全凭着毅力撑着。
不远处突然传来骑马声，甄子期打起精神看了过去。
马蹄声渐渐走近，看到郁国公府的打扮，后头跟着俩马车。
见他们正朝这边来，甄子期心里咯噔一声。
这对车马渐渐走近，甄子期心中暗骂。
连忙拿起袖子遮挡脸。
嘴里念叨着，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今日是城郊军野场巡逻，郁侯爷虽然管辖地盘，但是手底下的大将军自然会接手，日常郁侯爷除非必要，一般不会出门的，理应不会是他。
但是前头那骑兵又想是郁侯爷的亲卫。
看方向又好像是从宫里出来。
车里坐着的，要么坐的是郁国公，要么就是那个谁。
甄子期深呼吸了一口气。
但转念一想，他很快就要和郁伯牙这狗东西成亲，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份上了。
甄子期余光瞥见妹妹挑好了东西，付了钱准备出来。
而另一边郁府的马车越走越近，甄子期恨不得立马飞奔而去，原地消失也好。
“哥哥，你在干嘛呢。”
甄珍不解，坐在台阶上的哥哥为何遮遮掩掩。
与此同时，郁府车马停了。
就停他旁边距离六丈远。
甄子期狠狠闭上眼，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郁府的车马就停在了路边，靠近马车的一个黑衣亲卫得了车里主人的令，利索下了马，远远先行礼，继而跑了过来。
“见过小甄大人，甄小小姐，我家大人有请。”
甄珍看到郁府马车，心中一喜，逛街逛半天了，脚也有些乏了，郁府此番可是要搭乘送他们回去。
那亲卫看着甄子期摆摆手，准备上去接过甄子期怀里的东西，见拉扯不动，看着甄子期收紧怀里的东西，愣了。
亲卫道：“甄……甄大人，这是何意，不需要在下帮忙吗？！还是说这是您要送给我家主人的礼物？”
甄子期给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眼神，实则内心崩溃，不是，我不需要，我真的谢谢你啦？！！
甄子期攥了攥甄珍的衣袖，深呼吸了下，淡淡笑道：“四妹妹，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家里头估计也会派车过来接我们回去，不如我们等等？”
“没事。”亲卫硬是接过甄子期怀里的东西，语气激动，“我家大人知道您在这呢！刚从宫里出来，特地绕了一圈过来寻您的。”
特地？
这是能说的吗？
不会是来找我什么麻烦的吧？
求您不要再说了。
您家太客气了。
“哥，没事，反正郁侯爷马上就是你的夫君了，不要害羞啦。”
“不不不……不是，你年纪还小，别瞎说这些话！”甄子期听到这番直白的言语吓得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起来，“我，不不……不用了，我还有事，想步行回去！”
“哎呀，甄大人客气了，干嘛不用马车啊，我家主人还想见见大人您呢！”
“哥哥……”
一旁的甄珍半拖半拉，走向马车。
那亲卫早已踩着风火轮一般，拎着东西上了马。
最后目送把人一块打包上车。
甄子期心中恨不得将这对车马原地消失了。
他看着马车的帘子，不动。
咽了咽口水，颤巍巍伸手去撩起。
心想这次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了……
甄子期心跳的飞快，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应付郁伯牙。
好汉不能怂。
两眼一闭，掀开帘子就往里蹦。
人还未坐稳，马车就动了，甄子期身子一斜，指尖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
“哥，你在耍流氓呢。”
甄珍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哥哥仿佛迫不及待“扑”进郁小侯爷怀里，取笑他。
甄子期还捏了几把手感，睁眼一看，被雷的浑身僵硬，正要挪起来时，衣袖被人拉住了。
马车内，样貌美如花，穿着朝服的郁伯牙—郁侯爷裂开深深白齿，皮笑肉不笑道：“甄、大、人，好、久、不、见。”
甄子期收回衣袖，汕笑：“是啊，好久不见，郁侯爷近日可好？”
郁伯牙见手里拽的衣袖被抽走，皱了皱眉，又伸过去拉着人家的衣角，一边漫不经心回答：“我好得很。”
甄子期拽不回来衣角，任由眼前的“政敌”，名义上的未婚夫“耍流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甄大人，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