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惊天豪赌下、直捣黄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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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班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木匣子，他先是跟马增从禀报了一声：“属下将现银都换成了银票，那些契书也都在里面，请堂主过目。”
马增从毫不在意这些，他只想快点开始赌局。
“不必看了，直接给他们查验吧。”
戚玉接过木匣子打开查看，除了银票还有相当厚的一叠卖身契，最有意思的是，里面还有几张中原店铺的契书，上面加盖了官印，货真价实。
看来三堂会的手早已伸到了中原，他早该想到的。
卖身契其实水分很大，价值并不稳定，多数是没有契书上写的那么值钱的，但是戚玉却觉得这个东西很合他心意，他饱含深意地开口道：“我相信马堂主的眼光，这里面的东西应当值这个价钱。”
“那就快开赌吧！”
“马堂主莫要心急，难得今天这么热闹，只赌钱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再加些赌注，添个彩头。”
没有赌徒不喜欢刺激，马增从对这个提议感到了无法抑制的兴奋，他笑问：“你想怎么赌？”
戚玉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若输了，还是和之前一样，三十万两和我都是马堂主您的，生死全由您做主，但若是马堂主您输了，除了这三十万两，我还要您一双腿。”
小跟班本以为马堂主会发怒，但他发现马堂主有的只是对生死赌局的愉悦和亢奋。
马增从放声大笑，回应道：“有何不可！”
赌局开始。
戚玉直接撕掉了两片袖子，向众人展示干净的双手，桌子没有铺桌布，下面空荡一片，没有任何机关，骰子也给马增从查看过，没有涂铅灌银，没有暗藏磁石。
骰子一粒一粒地放进骰盅，戚玉时而快摇，时而慢摇，骰子撞击骰盅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在赌徒耳中宛若最美妙的乐章，牵动他们的心神，刺激他们的感官。
“咚！”骰子落定，只待宝盖揭开。
“马堂主，公平起见，只猜大小，不问花样，您是买大还是买小？”
五五开的几率，当真是相当公平，马增从听从自己的直觉喊了声大，但突然又觉得骰盅下面的很可能是小，又改叫了小。
“马堂主可是确定了买小？”
“不！买大，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好，买定离手，落子无悔。开！”就在戚玉大声喊话的时候，他悄悄用内力翻动了几个骰子。
“二三四，小！”
楼下一片哗然，众人忍不住热烈地议论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
马增从却觉得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他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死死地盯着三颗骰子，骰子上零落的几个小点仿佛在嘲笑他一般，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那样瘫坐在椅子上。
戚玉收下了木匣子，几个打手押住了想要闹事的小跟班，连带着瘫软的马增从一起拖进了室内，楼下的人看不到热闹，不多时就自行散开离去。
只是那天以后，再没有人见过三堂会的马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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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堂主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你们就和我说马堂主也失踪了，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放松，怎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才有所察觉？”
廖禹孟心烦意乱地按着额头的穴道，想要缓解自己的头疼，案桌之上空无一物，东西全都被扫落在了地上，大堂内跪了乌压压一片人，全都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沉默过后，廖禹孟再次开口：“马堂主的管事呢，出来说话。”
人群中有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终有一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回话道：“廖堂主，马堂主的管事半月前就失踪了，一直没能寻到下落。”
廖禹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经脉在鼓胀，他强忍怒气问道：“那就由你来说说，马堂主最后做了些什么？”
这件事情非常出名，会内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人将马堂主豪赌三十万两还押上了自己双腿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廖禹孟气得拍桌而起，“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这是直接把命给赌没了！这个赌坊呢，找他们要人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跪在下面的人回道：“等我们察觉到马堂主失踪，就去察看过那个赌坊了，他们早已人去楼空。”
事情一筹莫展之时，外面有人来报：“堂主！外面来了大批人马，把我们三堂会围住了，是长云帮的人！”
廖禹孟手上的事情就是一团乱麻，现在又来一件。
罢了，债多不愁，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对堂下众人说道：“走，随我一起出去看看。”
长云帮的人已经破开大门，冲进了三堂会的院内，图历威风凛凛地站在众人之前，手持一根长枪，卜多落后他几步，手中捧着一叠纸张。
见长云帮的人不请自来，还破门而入，廖禹孟也不打算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了，厉声质问道：“你们长云帮今天是想要和我们三堂会势不两立吗？无缘无故带人围我三堂会，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我三堂会也不是好欺负的。”
廖禹孟在这个绿洲扎根已久，周边有权有势的人都卖他几分面子，很多重要的生意还需要仰仗他来牵线搭桥，现在他无故遭到长云帮的攻击，他们收到消息绝不会坐视不管。
“无缘无故？”卜多将手里的东西随意地抛洒到廖禹孟跟前，纸张洋洋洒洒地铺满了地面，“你们三堂会掳掠我们长云帮治下的良民，做那人口倒卖的生意，这都踩到我们脸上来了，还装什么无辜。”
廖禹孟知道长云帮的规矩，但凡在他们地盘上做人口买卖的，都会被严厉处理掉，所以他们三堂会从不主动去长云帮的地盘触霉头，而且就算真的掳错了人，哪能一下子弄错这么多？这么多的卖身契……
这么多的卖身契，只有马增从有，这全都是他保管的。
这时候，廖禹孟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一切都是长云帮给他设的局！先砍他左膀右臂，再给他扣上一口锅，找了个借口义正词严地来讨伐他。
现如今长云帮有了正当的理由讨伐三堂会，即便是他的那些熟人们，也不好直接出手相助。
好毒的心计！好狠的手段！
图历按照计划等卜多发挥完，就迫不及待地接上了自己的戏份，开口道：“今三堂会害我长云帮治下良民，犯我长云帮禁忌，是公然与我长云帮为敌，辱我长云帮至此，若不铲除三堂会，我长云帮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卜多补充了一句：“缴械投降，当场退出三堂会者不杀。”
这话反过来理解就是不投降就杀。
三堂会本就不是靠武力见长的帮会，全靠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钱，日积月累下来才将三堂会扩张到如此规模，现在的情势显然是打不过，还不如趁早识时务，是以三堂会的人立刻就倒戈了大半。
廖禹孟的心在滴血，他蹉跎半生全为他人做了嫁衣，他不甘心！他抽出腰间装饰性的宝剑刺向图历，被图历用长枪一桶，刺穿了胸膛。
图历拔出长枪，挥去枪尖上的血液，三堂会堂主的尸首慢慢地倒在了地上，还是那副怒目圆睁的样子，死不瞑目，荒唐收场。
最后的堂主也死了，剩下的人就更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兵器乒乒乓乓地落在地上，等待长云帮的人处置他们，只要能活命就好。
三堂会覆灭的消息不胫而走，长云帮收归了三堂会的财产和地盘，之前和三堂会做生意的人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长云帮会不会迁怒他们，但很快他们就收到了长云帮送来的信，也放下了他们心中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信的大概意思是：生意和谁做不一样，换个人而已，跟长云帮一起做正经生意，有的是钱可以赚。
三堂会的事情告一段落，戚玉通知了阿忍和长云帮主事的三人，图历、昆塔和卜多，他打算召开一次高层管理会议，说明以后大致的发展方向和规划。
此次会议，戚玉还打算把单狼、桑芷和周若岩一起带上，他们在今后的计划中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三人被安置在玉氏商行的客房，戚玉算算时辰差不多了，打算叫他们一起从暗道去隔壁长云帮开会，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他们三个和长云帮避嫌。
单狼此刻并不在屋内，而是在艳阳之下打拳，他没有去管额头的汗水，任由它滴落到眼睛里，神情满是坚毅。
自从单狼跟了戚玉，得益于有人指导武功，单狼进步神速，自己也刻苦异常，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心中的仇恨，为了能报杀父杀母之仇，他唯有拼命。
戚玉看了看他湿透的衣襟，“去换身衣裳吧，一炷香后随我去长云帮。”
单狼抬眼去看戚玉，微微点头，“嗯。”
戚玉转身去找桑芷，却在路上碰到了……
“……周若岩？！”
周若岩显然是在练习易容术，然而功夫不到家，脸上一言难尽。
“师傅！您怎么来了，您看我苦练的成果！”
周若岩在发现戚玉非常平易近人之后，就开始得寸进尺，死活要拜戚玉为师，因为戚玉教了她易容术。
现在看来她确实非常中意易容术这个本事，日日勤勉练习。
看到周若岩苦练的成果，戚玉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有天分这个东西的，他有预感，认下这个徒弟将会是他最大的败笔。
但认都认了，作为师傅也不好打击徒弟的自信心，他尽量委婉地说道：“去洗把脸吧，待会要去见以后一起共事的兄弟们，不适合易容。”
虽然没得到想要的夸奖，但周若岩还是听话去洗脸了。
戚玉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纠正周若岩审美的机会，周若岩一开始也觉得自己化的丑，但长时间看自己化的妆，审美早已被麻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化得相当不错。
还未至桑芷房间，就听到屋内传出的清亮嗓音，音节错落有致，语调抑扬顿挫，好像是在说书。
戚玉轻叩门扉，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阵脚步声后房门被打开。
桑芷有些局促，两只手互相拨弄着手指，“玉帮主，您有事？”
“不必紧张，我是来带你去长云帮的，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
戚玉见她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的样子，鼓励道：“方才你是在练习说书？挺像那么回事儿，是打算用说书的形式来讲学吗？”
“是的，我想先通过说书来锻炼说话的技巧和”桑芷停顿了一下，“胆量。”
看到戚玉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流露出任何的轻视和失望，她感到周围紧缚住她的空气放松了不少。
戚玉认真地给了她一个建议：“人前说话感到紧张多半是因为没有底气，只要你对你所说的话十分确信，打从心底里认同，你就不会不敢去说它。当然练习也是必须的，这种事情并不能一蹴而就。”
桑芷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桑芷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惊天豪赌下、直捣黄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