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番外一愿新年，胜旧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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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走入了宫殿中，与屋外冰天雪地不同，屋内无烟的白炭烤得人周身暖融融的。
屋里按座次坐着嬴雁风、叶如惠、姚钦铎、姚煠邈，桌上摆着丰盛的晌午饭，看来就等着姚温二人落座开饭了。
年夜饭按道理应当晚上吃，但晚上大臣们也参与宫宴，总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自在。
寒暄过后，嬴雁风先问温止寒：“关于‘无’，你们可有头绪？”
温止寒答：“每年蛮荒之地的异动，大抵与‘无’有关。只是寒与修文始终未能寻得其踪，仅发现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都报给了大巫做过记录了。”
解忧国大巫也负责修史，记录即与星象风一同记录在史册中，供后人查阅。
众人都看向子衿。
子衿成为皇后之后，为了避嫌以及防止外戚干政，已经辞去了大巫一职。
她成了司天监中的一名夫子，教授对天文历法感兴趣的贵族女子，上至天文历数风云气象，下至抽签卜卦，但凡她会的，都慷慨相授。
子衿摇摇头：“我向大巫借阅过，也无法推演出‘无’的方位，更别提消灭它。只能算得，数百年后，将有一谶言降世，届时‘无’自会被消灭。”
关于“无”的话题到这里便终止了，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各自散去，除了姚书会和温止寒两个没有官职的人，其他人晚上都还需和大臣们同乐。
是夜，宫中觥筹交错，姚书会带着温止寒溜到了马厩旁。
温止寒不解地问：“怎么带我来这里？”
姚书会不答，一头扎进草丛中，拽出了一堆东西，这里有些暗，温止寒看不清那团黑黢黢的是什么。
姚书会吹亮火折子，弯腰点燃了那堆东西。没等温止寒反应，他就拉着对方的手向远处跑。
“噼里啪啦”爆竹声追着他们前进的脚步，火树银花在他们身后炸开，姚书会跑累了，松开对方的手，在狗洞旁边坐下。
姚书会仰头看着被烟花占据了的夜幕，笑着说：“我听说这样许愿最灵了，云舒快些许愿吧。”
温止寒偏头看爱人被火光照亮了的脸庞，他想他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再许愿就贪心了，要是老天嫉妒他，收走些什么就不好了。
但他终归不愿意拂了姚书会的美意，在心中对烟花默念道：愿解忧国国泰民安，新年胜旧年。
正是：天花无数月中开，五采祥云绕绛台。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①
烟花很快冷了下来，夜晚又回归了岑寂。
姚书会靠在温止寒肩头，不经意地问：“云舒许了什么愿望？”
温止寒让姚书会摊开手心，他俯身捻了几粒灰烬，将那些烟花的残渣放到姚书会手中：“它会告诉你的。”
姚书会忽然起了坏心思，反手将那些黑不溜秋的灰烬尽数涂到温止寒脸上。
温止寒也不挣扎，任由姚书会胡闹。
远处的宫灯光线微弱，姚书会好不容易才看清爱人的窘态，一时笑得打跌。
姚书会用笑得打颤的手在温止寒额头上写了个“王”字，待笑意稍止后指着身边的狗洞道：“十一年前我就是从这里钻出去见你的。云舒，那是我和你过的第一个年。”
当时“镇守”在这里的茹黄猊早已去世，如今洞边早就长满了杂草，大抵是因为太过荒芜，宫人都懒得花心思去修补它，因此狗洞仍然是十年前的模样。
姚书会将那些杂草一一拔除，他转过头，眼神坚定而明亮：“云舒，再陪我荒唐一次，好不好？”
“好。”温止寒答。
姚书会将那些拔出的杂草用手扫到一边，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他艰难地钻出宫墙，而后从墙外伸出了手，想拉温止寒一把。
温止寒在姚书会的帮助下也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姚书会这才注意到，这道墙外还有一道墙，他望着两人的一身泥和翻不过的高墙欲哭无泪。
本来这里连接的是闹市，但因墙体年久失修，嬴雁风担心其倒塌，在她执政期间，在这道墙外又修了一道更高的墙。
“当”宫里响起了开年的响亮钟声，新年终于到了。
“别沮丧了。”温止寒笑了笑，往姚书会手心里塞了一个小东西。
姚书会再次吹亮火折子，看清了温止寒给他的新年礼物——那是一个半个拳头大的小陶圩，打开盖子，里面卧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玉兔糖。
姚书会抱怨道：“我明年就该是而立之年了，云舒还把我当小孩儿。”
他的动作比嘴巴更诚实，那颗玉兔糖很快被他含到了嘴里。
姚书会伸手抹去温止寒额头上的“王”字：“这叫辞虎。”
他另一只手托住对方的后脑勺，与对方交换了新年的第一个吻。
开年的钟声一共响了八十一声，待钟声隐去，姚书会才放开温止寒。
两个人靠在墙上看着对方，脸上都挂着笑。
接吻倒比方才跑步累。姚书会想。
“这叫迎兔。”姚书会道，“云舒，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番外一愿新年，胜旧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