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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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鸿这么想着，却没有对莫琬说。
想到莫琬那个脾气，殷鸿又不禁扶额。
这个姑娘脾气臭的，简直是可以，比读书人还迂腐。
跟着父亲读书，结果读傻了。
这件事情，还真不能和莫琬说太多，说多了，恐怕就做不下去了。
殷鸿摇了摇头，又躺回了自己的被子里。
不过，这回，她的心情可不像之前那么颓丧了。
殷鸿惬意地躺在床上，心中盘算着计划进入大小姐院中。
……
过了几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殷鸿借着莫琬的双眼，终于在周围人的闲话中摸清了安平侯家里的人物关系。
沈净是家里的贵妾的儿子，只比大夫人的儿子小三个月。
这贵妾是安平侯幼时就服侍安平侯的，感情深厚，但是身份地低微，孩子终究比不过正妻所生。
这贵妾和正妻也是斗法多年，带的沈净对沈冽也是针对非常。
虽然正室大多时候不愿意搭理这母子二人，但是也有逼急的时候。
这一来二去，也就斗开了。
殷鸿刚开始听到的时候，还感觉像是看戏一样，这些听久了，也就懒得听了。
这几天根据从莫琬那里套来的话和众人在私下的讨论，殷鸿也知道了沈芷，也就是那天那个大小姐的信息。
安平侯的长女，沈净和沈冽的姐姐，出自正妻，也就是望族河东陆氏，也算是安平侯的独女。
安平侯平日里对这大小姐也是宠爱非常。
这大小姐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从小都不像是个大家闺秀，反而像是个假小子。
但是半年前，因为出了些意外，大小姐撞到了头，醒来后患了失忆，谁也不认。
虽然性格还是之前一样，但是因为这事，被拘在家里学礼仪，被禁了足。
大小姐这才安生些。
殷鸿捋了捋自己知道的资料，好像……那个异常，也是半年前检测到的。
嘶，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这样，也是有了什么理由进去沈芷院子了。
这话，也是可以跟莫琬说的。
也省的她编理由了。
殷鸿感觉更惬意了。
果然过了一个坎，接下来就有一段坦途。
现在就咸鱼一下吧。
怪不得叶梓平常那么咸鱼，她现在也想咸鱼了。
不过，这个状态，可能不能延续这么长时间，时间太长了，就不是咸鱼了，就是颓废了。
殷鸿这么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根本不是咸鱼，而是正常人的作息。
（写到这里，笔者流下了羡慕的泪水，为什么我做不到？咬手帕.jpg）
组织了一下语言，殷鸿对莫琬开口了：“莫琬，你想不想去大小姐院里做活？”
莫琬现在听见殷鸿突然出声，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被吓到了。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像是不在意道：“想，但是也只是想一下，这种事情轮不到我的。”
殷鸿听到这话有些来火，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莫琬的脾性养了这么多年，早就改不过来了。
更何况，这也是莫琬自己选的生存之道。
但是殷鸿还是感觉上火。
殷鸿没办法，只能开始诱导莫琬。
她使劲压了压火气，才又对莫琬说：“既然这样的话，你也尽力找一些能往那里跑的活计，我想，应该也能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
殷鸿故意控制了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听起来有些委屈求全。
莫琬是个性格单纯的，听见殷鸿的话，果然有些慌了。
她连忙对殷鸿说到：“没事，如果仙女姐姐要找的话，我尽力往那边跑一下，但是我不能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顶掉别人的位置……”
莫琬声音越来越小，但是能听出来，这个姑娘是真心的。
殷鸿感觉一口老血堵在了胸口。
感情之前要是不装委屈，莫琬甚至都不打算接触上面的人。
她的以退为进，竟然只起到了这么一点效果。
殷鸿也再拉不下脸这么做。
这种招数用一遍还好，要是再用，殷鸿觉得自己都受不了。
这招说实话有些不要脸。
殷鸿原本还想着，不要脸没关系，但是好用就好，没想到，还不怎么好用。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殷鸿虽然不反感这种方法行为，甚至有时候会赞成身边的人这么做，毕竟她之前奉行有用原则：只要有用就行。
但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这种事情安到自己身上，真的是羞耻度爆表。
果然，纸上得来终觉浅……
她还是太嫩了，躬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原来自己之前只是口号喊得响亮而已。
殷鸿按了按自己的眉头，有些头疼地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她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她薅起来！
殷鸿心里气势汹汹，面上……仍在羞耻……
过了一会儿，殷鸿好像听到了外面有些熙熙簇簇的声音，她抬起头来，透过程序看向外面。
一个紫袄女子走近，看起来有些行迹鬼祟。
那女子走进后，朝着莫琬所在的方向走来，还朝莫琬打了个手势，让她小心一点。
莫琬看见女子，也有些紧张，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偷偷摸摸向女子那里走去。
殷鸿突然感觉有点激动，产生了一种自己怎么都带不坏的乖孩子正在背着自己做坏事的感觉。
这种感觉可谓是微妙又刺激。
殷鸿连忙坐起来，仔细盯着莫琬到底是要干什么。
只见莫琬朝着紫袄女子走去，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晴儿，你怎么来了？”
晴儿拉住莫琬的手，看了看周围，才回答：“是大小姐让我来的。”
莫琬有些疑惑：“大小姐？”
莫琬心里纳闷：大小姐？
还没有问出口，就又听到晴儿说：“那天宴会上，大小姐不是也去了吗……”
莫琬听到这里，脸色突然煞白，她心想：大小姐肯定是生气了吧！
“大小姐说，问你想不想去她院子里干活，省的沈净再找你麻烦！”
莫琬脸色更白了。
她之前的时候就有些傻，又在后宅里见过些腌臜事情，知道很多后宅妇人都是用这些理由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以好下手。现在听到这里，她还以为沈芷是觉得她不知廉耻，想要打压她。
殷鸿原本还想着，竟有这等好事，没想到莫琬接下来的话，让她直接傻了。
只见莫琬颤颤巍巍地握着晴儿的手：“……晴儿，大小姐是不是生我气了，也是，二少爷那里，虽不是我本意，但是……”
晴儿听到莫琬的话，脸上先是浮现出来惊愕，随后又是满脸无奈，显然是知道莫琬的性格，也明白了莫琬的意思。
她放轻声音：“没有的事，你又多想了，大小姐是个顶好的人，和那些别人都不一样，你别多想……你看，我现在这样，身上的东西都是大小姐赏的。大小姐出手也大方，还没有架子，平时脾气也好，从不让奴才们受苦，活计也都轻松，你看，我自从进到大小姐院里，胖了些呢！”
听到晴儿的话，莫琬感觉自己才又活了过来。
她擦了擦眼泪，有些怯懦：“那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我的气，毕竟我之前……
莫琬没好意思把话说完。
晴儿和莫琬相识多年，怎么不知道莫琬的未尽之言。
她安抚地在殷鸿手上拍了拍，说到：“大小姐最是分明的人了，更何况，明明是那淫……先冒犯你的……”
晴儿的话没有说完，莫琬就脸色惊慌地捂住了晴儿的嘴。
莫琬慌张地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只是脸色还是煞白：“你怎么……这话怎么能是我们说的？这……这于理不合……”
莫琬的话结结巴巴，显然吓坏了。
晴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不甚在意，因为她知道，大小姐从来不在意。
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位小伙伴的性格，从小跟着父亲读书，读的都傻了。
不说随机应变，就是把变数放到她眼前，说不定还要一声不合礼数，然后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晴儿对她也是无奈的很，但是就是这个小姑娘，小时候在自己人嫌狗憎的时候出面把自己从那对母子手上救了下来。
是的，晴儿的父亲也算是十里八乡家里比较富裕的，但是晴儿的亲生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难产，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村里人又迷信鬼神之说，因此晴儿的父亲也总是看扫把星一样看晴儿。
但是她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后来，晴儿的父亲续弦，晴儿的继母不是个好相与的，明里暗里给晴儿的父亲吹了不少枕边风。
总之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竟然要把晴儿发买给一个乡绅当小妾。
那乡绅已有六十岁，年纪都能当晴儿的爷爷了，家里主母更是个心狠手辣的。
若是晴儿真的进了那里，都未必能有命回来。
好在，莫琬当时小小一只，晴儿和她从小一起玩，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直接就跑到晴儿家里，和晴儿的父亲和继母讨论伦理道德。
莫琬是从小跟着父亲读书的，哪是晴儿父母可比。
没几句话，就把晴儿父母惹得撒泼耍赖。
最后，还是里正来了这里，看见晴儿父母这副样子，又听说了事情原委，把晴儿父母痛斥了一顿，晴儿才逃脱了被卖到乡绅家里的命运。
但是晴儿的父亲和继母却因此记恨上了莫琬，不知道怎么说的莫琬的母亲，最后就是两个人一起被卖到了这里当仆人。
虽说在这里确实没有饿肚子的，可是，但凡是签了契约，就是奴契了，在官府那里也是过了明路的，这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
这也就是说，她们的身份生来就低人一等，而且还会随着主人家变动而变动。
这相当于完全没有了自由。
莫琬读过几天书，自知身份有别，自然不敢谮越。
也是因为读过几天书，所以心里对一些谄媚趋利的方法敬谢不敏。
所以，这才当了几年的下等奴仆，却始终没有升职，还在做杂活。
现在，她看着晴儿，心神不安地道：“你以后，莫要再说这些了，让主子听见了，如何是好？”
晴儿安抚地拍了拍莫琬的手，哄她说：“知道了，刚刚我也是气急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小姐真是顶好的人，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你来跟我说你要不要去，你若不愿，大小姐也是不愿意逼人的，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咱们一起不好吗？”
晴儿摸了摸莫琬的鬓角，安抚道：“好了，我也不说了，这回是大小姐让我来看你的，对了，还有这些……”
说着，晴儿掏出了一个手帕，里面包裹着几枚精致的点心“这是大小姐赏我们的，大小姐听说了你的事情，心疼你命苦，让我给你的，你好生收着，记得吃……”
莫琬点点头，接过手帕收了起来。
晴儿见她收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又掏出一些碎银子：“这是大小姐赏我的，我收着也没用。你拿着，回头能出去的时候，买些东西，顺便打点一下……”
莫琬听到这里，哪里还愿意接：“这是大小姐赏你的，给我干什么，也是平白浪费了，我收着没用，你自己收好就是了……”
晴儿知道，这又是倔脾气上来了，她深知自己劝不动人，只好收起了包着银子的帕子，贴身放了起来。
拉着莫琬又说了两句闲话，莫琬也一一应了，两个人才分开。
等回到自己住着的四面透风的小柴房，莫琬坐在柴堆里，双眼放空。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去大小姐院子里，她也听说过大小姐院子里的活计是最轻松的，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有吸引力的。
她还听说，大小姐会教院子里的人识字念诗，这对莫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读过书，但是也只是启蒙，会些四书五经，其他的，却也是一概不知了。
她记得小时候坐在父亲腿上跟着父亲牙牙学语，一个字一个字念的时候，她好像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饿着的肚子，浆洗的发白的衣服，似乎都不见了，她能看见的，就只剩下眼前的一方天地，和那方方正正的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晴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