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练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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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鸿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用了……
殷鸿沉默地放下了双手。
她竟然觉得有一点好磕怎么回事？
不行，她要把这种想法赶出去……
殷鸿开始对自己洗脑，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站在第三视角的滤镜而已，站在第一视角不是这样。
自家的小白菜还在。
嗯，对，没错，就是这样！
殷鸿换了口气，微笑着……掐断了连接外界的通道。
……
莫琬看着眼前的人，明媚如骄阳，像是六月的太阳，好像什么都挡不住她的热烈。
一时间莫琬竟有些恍惚了。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她连忙又垂下头，不敢多看。
恍惚之间，她好像听见仙子姐姐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
应该是错觉吧？
仙子姐姐应该没有什么生气的事情……吧？
除了那个仙子姐姐要找的东西，不会没找到吧？
莫琬有些忧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仙子姐姐生气也是有可能的。
她想开口安慰，但是想到周围这么多人，如果说话的话，是不是就是暴露仙子姐姐了。
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当成有病。
想到这里，莫琬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万一被当成有病的人再送出去，别说能不能回来，能不能活着就是一个问题了。
沈芷看着莫琬脸上的表情变成纠结又变成坚定，变来变去，也没想到莫琬到底想到了什么。
她索性不想了。
她把手放在衣侧拍了拍，拉起莫琬的手腕，就往房间内走去。
莫琬一时不查，竟然被拉了一个踉跄。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跟着沈芷的步伐，向房间内走去。
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出她和沈芷中间隔了一定的距离，随着他们的走动，那段距离竟然是恰好的，半毫未变。
莫琬没有想自己为什么能把距离控制的这么好，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不能冒犯到沈芷。
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走到院子里自带的小书房了。
莫琬看着眼前的书架，眼神中流露出向往，但是却又很快低下头。
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大小姐没有吩咐，自己是不能随便乱翻的。
莫琬警告自己。
沈芷没有注意莫琬的神态变化，她掐着腰，看向莫琬：“我记得你认识字，既然这样的话，我院子里的丫鬟们，总归都是要认字的，既然这样，你就来教她们吧。”
莫琬本来正在告诫自己不能乱碰，结果沈芷接下来的话让她猛地抬起了头。
她眼神亮闪闪地看着沈芷，像是接受了不得了的馈赠。
沈芷被看的有些心虚。
其实她一开始就有让她院子里的人全都认字的想法。
毕竟只有明事理，通过书本见过更广阔的世界，才能不局限于眼前。
但是她又没有耐心，不想教人，听晴儿说莫琬识字读过书，所以想让她来。
在那天的宴会上，莫琬的表现确实亮眼，懂进退，识大局，据说还读过四书五经。
天呐，谁知道她这个纯纯的现代人，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上过高中，读过大学的人，都没有读过四书五经。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仔细一打听，竟然还被针对了。
她当时一听，有些痛心疾首，天呐，浪费人才！
所以她果断出手。
一开始她还想，莫琬会不会和那些酸儒一样，不懂得变通，最后拒绝自己。
没想到她答应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懂变通，和外面的那些之乎者也的酸儒不一样。
可用！
沈芷按捺住心中的狂喜。
后来她一看，这人长的更是可人，招人疼。
沈芷……沈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能可惜，生在这个时代，局限了她的格局；生在贫苦人家，埋没了她的才华。
不过，这块璞玉现在被自己捡到了。
沈芷心中是真的高兴。
不止沈芷高兴，莫琬心中也是高兴的很。
她没想到沈芷不反感女子读书，还支持女子读书。
要知道，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为主流思想时代下，莫琬读书也只是小时候读过。
在自己弟弟出生后，她其实读的就少了。
她之前只敢奢望大小姐读完之后能让他也看一眼，没想到被给了这么大的权限。
大小姐竟然让自己教书，言下之意就是这里的书大多数自己是可以翻阅的。
莫琬眼中的光亮灼烫了沈芷的心。
沈芷别开眼睛，说到：“当然，你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做……我有些事情，有时候记不清楚，你帮我记一下，记在本子上。”
沈芷这么说其实是有原因的。
她不会些毛笔字。
就算在21世纪应试教育下，她练出来了一手好的硬笔书法，但是对于毛笔，她是真的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了。
写出来的字软趴趴的，不说有风骨了，能认出来就不错了。
所以，她想着找人帮她记一下。
谁知道，莫琬听了这话，双眼有些呆滞，还有些放空。
沈芷内心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伸手在莫琬眼前晃了晃，莫琬才回神。
莫琬神情有些恍惚：“大小姐，我没有写过字，我……”
沈芷心中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沈芷沉默了，她忘了，这个时代的笔墨纸砚造价都是极高的。
自己生在权贵之家，没什么感觉，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是真的用不起。
嗯……看来造纸术也要提上日程了……
沈芷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来一套文房四宝，把宣纸铺在桌面上，取出了一只狼毫笔，又拿出了一锭徽墨，连砚台也是极好的灵璧石做的。
但是这些东西都很新，看得出来，主人没怎么使用过。
莫琬以为沈芷要写字，连忙开始磨墨。
看得出来，手很生，但是家里应该是有人做过这些的。
沈芷看着她把墨磨完之后，把手中的笔递了过去。
莫琬有些愣神，她抬头看向沈芷，眼中有些疑惑。
沈芷朝莫琬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写字。
莫琬看明白了沈芷的示意，有些呆愣地拿着手中的笔。
沈芷看着莫琬两眼放空地望着自己，有些无奈，以为莫琬没有听懂，心中也纳闷：“怎么这么呆愣？”
她见莫琬还是不动，又伸手在莫琬眼前晃了晃：“醒神了，让你写字！这么呆愣，一会儿墨都要干了！”
莫琬这才反应过来，握着笔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大小姐，这……我……我没有写过，万一……”
莫琬语无伦次，虽说她不是很明白这纸笔的价钱，但是她记得小时候，父亲为了买纸笔总是要省吃俭用，而且看起来比这个就要廉价多了。
就那等，父亲也是珍惜的紧，更何况眼前的东西，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沈芷安抚道：“没事，这些东西每月我都是有份例的，你尽管用就是了。”
“用吧！”
这个时候，殷鸿的声音在莫琬脑海中响起来。
殷鸿自从进了这间房间就开始打量了，她发现莫琬的房间里，有游记，机关术，韩非子的书，五花八门，看得出来主人是一个思想开放的人。
房间的角落里，还堆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殷鸿就知道，沈芷绝对是实用主义者，也不会这么在乎钱财。
莫琬心中一凛。
殷鸿大学的时候，有幸加入过书法班，会一点书法，虽然称不上什么大家，但是还是能教一下入门的人的。
殷鸿对莫琬说：“写就是了，我指导你，一会我控制一下你的手，你仔细观察。”
莫琬心中想：“不愧是仙子姐姐，什么都会。”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芷，她不太会骗人，只能跟沈芷模模糊糊地表达：“大小姐，我只会临摹一下，可能……之后写的就不太如意……”
沈芷手一挥：“没事，写就是了，我看着呢！”
莫琬得到许可，跟殷鸿打好了招呼，才沉下气，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自己能感觉到，但是手又不受自己的控制。
出人意料的，莫琬并不讨厌这种事情，相反的她还很好奇。
殷鸿感觉到了莫琬的分心，凝声道：“凝神静心！”
莫琬连忙集中精神。
只见殷鸿下笔，写下莫琬二字，笔锋外露，锐气逼人。
殷鸿写完这两个字就撤回了自己的对莫琬的控制。
但是莫琬看着这两个字，像是有所感受，再次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只是这回，控笔显然没有刚刚稳定了。
沈芷看了一眼，第二次，虽算不上漂亮，但是也称得上端正了。
但是莫琬显然还是不怎么满意，她再次蘸墨提笔，写下莫琬二字，这回比上回好多了，虽和第一次没办法比，但是却有了自己的一丝味道。
沈芷说不上来，但是看字的话，可能就是由临摹外露的笔锋转变为了中锋。
字体更流畅了，也添了属于莫琬自己的味道。
就这样，莫琬一直提笔练习，沈芷就站在一旁看着。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莫琬已经把那一张纸都写满了，字迹也越来越流畅自然。
那是和殷鸿写出来的不一样的感觉。
殷鸿写出来，笔锋外露，看起来就是强势刚硬，但是莫琬自己写出来，笔锋多用中锋，看起来行云流水，和莫琬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沈芷眼看着莫琬的字迹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漂亮，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做不成的事情，在莫琬看来，可能很是简单。
莫琬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把大小姐晾在了一边，心里有些惶恐，正想低头认错，却见沈芷脸上略有沧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芷故作深沉道：“你就好好教书，多读一点书，你是有能力的。”
莫琬见沈芷没怎么生气，也安下心来，总算相信了晴儿那一句大小姐院子里没什么规矩的话。
也明白了大小姐刚开始说的那一句在我院子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是什么意思。
在这样的环境里，肯定很轻松啊……
莫琬心中流淌过暖意。
殷鸿透过通道看向外面，看着莫琬的字从一开始的模仿到写出自己的风格。
她面无表情，但是对于单调的两个字却看的格外专注。
说真的，莫琬在这方面的技能点真的是点满了的。
只是，殷鸿想，莫琬之前好像是在厨房做帮工来着。
她记得，来这里的时候，接受的的信息是，莫琬是个厨娘，喜欢做饭。
但是，事实好像有点偏差。
“啧”，殷鸿有些烦躁。
到底是谁的问题呢？
殷鸿又烦躁地关闭了通道。
她想要把易正叫出来，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的精神空间，易正是进不来的。
殷鸿深吸一口气，锤了抱枕一下。
……
当天夜里，殷鸿就把莫琬叫道了精神空间。
莫琬看见自己又出现在了这里，眼中不免还是有些好奇。
殷鸿看见莫琬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莫琬坐在椅子上，准备找莫琬来一次谈话。
殷鸿面色凝重，她看着莫琬，带的莫琬也有些紧张起来。
“仙……仙子姐姐，这是……”
莫琬紧张地结巴起来。
殷鸿仍然面色凝重：“你喜欢什么？到底是读书还是做饭？我之前听说的是，你是喜欢做饭的，为什么？”
这下轮到莫琬发愣了。
这么凝重，就……就是这个问题？
“你说就是了。”殷鸿表情还是很凝重。
莫琬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个精神恍惚，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莫琬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我为什么就不能……都喜欢呢？”
殷鸿噎了一下。
确实，爱好广泛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
殷鸿沉默了一下，她又继续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碰到你，你会怎么样？”
莫琬顺着殷鸿的话想了想，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
她想，如果没有碰到仙子姐姐，自己可能还是在厨房里做帮工，等到了年纪，经过媒人说和，找个老实人家嫁了，继续在厨房里做活。
到最后，或许不再和书本有所接触，只是一辈子和食物打交道了。
莫琬想，这可能就是她之后碌碌无为的一生了，简单无趣，一眼就能望到底。
莫琬轻声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殷鸿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殷鸿抬眼看向莫琬：“那你还想继续做饭吗？”
莫琬像是迷茫了一会儿，她轻声笑道：“仙子姐姐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在逃避的问题……”
莫琬放缓了声音，整个人也像是想通了什么：“我还会做饭的，我喜欢做饭，也喜欢自己做的饭被别人夸奖时心里的成就感，但是这和我喜欢读书不冲突，读书是为了通达自身，我不想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所以我喜欢读书，更喜欢的是在读书的时候一遍遍自我涤濯的感觉……”
殷鸿知道了莫琬的想法。
莫琬想的其实很简单一份是简单的热枕，另一份是自我涤濯升华的理智。
殷鸿把莫琬放了出去，她通过通道看向窗外的月亮，她知道莫琬也在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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