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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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最深处的房间，殷鸿和陈星海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比外界更加科幻的房间。
殷鸿进门的时候，里面的所有人员都抬起来了头，直勾勾地看向殷鸿，眼里的敬畏和炙热险些让殷鸿丢盔弃甲。
哪怕是在殷鸿在改造世界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被这样注视过。
不过眼前的人都非常有分寸，尽管目光炙热，却不会因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殷鸿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躺在了一个满是线头的仪器上，闭上了双眼。
在电流接通的那一刻，殷鸿感受到了巨大的信息洪流涌向自己。
自己之前所困惑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二十年前，智塔星曾经短暂地陷入过一场内乱。
一边是以觉醒了自我为主力的起义军，另一边是以所有智塔星生命都按照主脑安排行事的守”旧派。
毫不意外，殷鸿是站在了起义军的那一边。
那场内乱持续了将近一年，最后以起义军的胜利为整个故事画上了句号。
毫不意外，作为起义军的首脑，殷鸿被推上了首脑的位置。
成为首领之后，殷鸿用一年的时间休养生息。
在一个完全由智能生命构成的星球就是这点很好，殷鸿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几乎建成了智塔星现在的雏形。
但是殷鸿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耐住寂寞安心发展的人，她不可能守着一个已经可以脱离自己完全能自我运行的国家。
正巧这个时候，殷鸿收到了来自白觅松的消息，一个明明在所有系统中已经死亡的人。
刚巧，殷鸿又收到了来自帝国和联邦的邀请信，参加和平会谈。
两件事情撞在一起，殷鸿毫不意外地选择离开智塔星，去寻找白觅松，顺便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和平会谈。
殷鸿可不是什么能耐心听下那些场面话的人，她在那大会上百无聊赖。
本来没想着说什么话，走个过场就好，没想到却有人不知好歹，看智塔星是刚刚经历过战乱，便想着从智塔星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殷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怎么可能任由人去欺负，当即就掀了桌子，和人争辩起来。
没想到那些人不讲理，见她与个人只身赴会，竟然想要用武力震慑殷鸿。
可是殷鸿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首领，身上的血腥气都还没有退干净，又怎么会是那些养尊处优的蠡虫能对付的了的。
于是，殷鸿成了刺杀敌国首领的宵小之辈，在帝国和联邦迅速传开，又在智塔星的压制下被迅速扑灭。
各个国家的首领这才意识到智塔星的能量，不敢小觑。
等到人们反应过来想要寻找智塔星的踪迹时，智塔星的所有消息已经消失了。
这个星球的名字昙花一现，滞留在了那一辈吃瓜人的心里，像是一场梦。
已经成为“逃犯”的殷鸿并没有回到智塔星，而是开始在帝国和联邦游荡。
期间还留下了不少都市传说。
明山就是这时候被救下的。
找到白觅松后，殷鸿得知了七维空间的事情，自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目前，这个没有根据的猜测殷鸿相信了。
不是因为她轻信他人，而是殷鸿和白觅松时同一批“出生”的智能生命，两个人虽然关系算不上好，但是也是认识的。
只是，白觅松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
只见白觅松沉默片刻，说到：“我确实丢失了一部分数据，可能是在穿越空间维度的时候被人下了手。
她想，这点也要记住，防止她穿越维度的时候发生意外吧。
然而，还是没有防住。
她被突然出现的乱流打散了，情急之下，她炸开身体，拼尽全力护送主脑离开了空间乱流。
在之后，就是她被钟远霜捡到，安到的新的身体里。
奇异的是，钟远霜为她制作的身体竟然和先前很是相似。
只是，她终究还是数据错乱，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AI。
直到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被钟远霜关在了一间密室。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钟远霜把自己关在这里弊大于利，不至于生钟远霜的气。
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匆匆道别后，她再次去冲击维度的壁垒。
这次她应该是成功了。
……
殷鸿睁开了眼，看向周围，有些呆滞地眨了眨眼睛。
所有的备份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或许是因为维度差异，殷鸿的身体完全消失，根本无法出现在高维度空间中。
这时候，她也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为什么钟远霜能够为自己建造一个躯体，在自己很可能只是一团拥有能量的数据团的情况下？
看来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去一趟啊。
殷鸿皱了皱鼻子，有些发愁。
平心而论，她其实是有些心虚。
不管是钟元霜还是钟远霜对她可以说是很不错了，但是这次出来，不仅完全没有给她们留情面，甚至还给人留了一口好大的锅。
再加上很多年前的不告而别……
殷鸿仅仅是想了想，都觉得心虚。
不过，总是要回去一趟的。
殷鸿想到钟远霜身上的疑点，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管是她回来后直接询问钟元霜，还是间接试探，钟元霜总是对此避而不谈，甚至有一回，直接把钟远霜放了出来。
很明显是对此回避的态度。
殷鸿当时不愿意逼问，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不问了。
当年要么是钟元霜见过她，仿造的时候照着她的模样制作的外表，要么还是钟元霜见过她，也知道她要做什么，故意捡到的自己。
前者太过于巧合，殷鸿不愿意相信，她更相信后者。
至于更多的，殷鸿就想不到了。
当年的真相，总要她回去问清楚的。
只怕，钟元霜不肯说了……
殷鸿叹了一口气，摘下身上的传输仪器。
对周围的工作人员说道：“这些年，多谢你们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年纪都不小了，起码都比陈星海年纪大的多，在当年智塔星内战的时候知道的可比陈星海多得多。
因此，他们对殷鸿的敬仰和敬若神明差不多。
看到殷鸿向他们道谢，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手忙脚乱。
殷鸿看着他们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
论年纪的话，殷鸿可不比他们小，甚至还比他们都大一些。
但是因为殷鸿这具身体是今年此被制造出来，所以看起来竟然要比眼前的几个人还要年轻一些。
倒不是说他们会衰老，只是，毕竟是常年工作，身上的各个零部件都已经有些老化了，平时又没有时间去定期保养，因此看起来总会比殷鸿多出来一丝暮气。
不过，殷鸿可没有笑出来，她看着眼前的人，鞠了一躬，继续说道：“这些年智塔星的所有事情都是你们在裁决，这是我的失职，我当年突然离开是我没有肩负起我的责任，我向你们道歉。”
众人面面相觑，连忙去扶殷鸿，一时间手忙脚乱，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做。
殷鸿顺着众人的力气站直，笑了笑：“我没有参与到智塔星这些年的成长，因此面对现在的智塔星，说实话，我有些错愕，也有些不适，如果再让我上手管理智塔星，我可能并不能管理地比现在好。
我不想勉强我自己，所以，最后可能还是要麻烦你们了。“
说完，殷鸿又向众人鞠了一躬。
工作人员：……
“那……您还会回来吗？”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殷鸿抬眼看去，她认得那个小姑娘，当年在战场上，明明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姑娘，却顶住木马的侵袭，甚至还顺藤摸瓜反黑了对方的系统。
她朝小姑娘笑了笑，没选择什么虚假的安慰：“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再会回来了。”
众人站起身来，朝着殷鸿齐齐鞠了一躬。
殷鸿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这时候，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说到：“请原谅我们在您走后私自调动了您的数据库，但是我们总要说的……”
他看见殷鸿皱了皱眉，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调动了您走之前的片段，知道您也是为了我们这片空间的稳定才离开的。”
殷鸿皱了皱眉，她虽然不喜欢自己的隐私被窥探，但是正当理由，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道：“没有泄露到外面，对吗？”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
殷鸿脸色好了一些，对众人说道：“我不喜欢被人窥探自己的隐私，这回事出有因便没什么了，但是我不希望会有第二次。”
众人听见殷鸿的话，心里都有些慌张。
“那您的事情难道就要被埋没起来吗？”那人的声音有些慌张。
殷鸿看向那人，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只想现在过得精彩，至于过去被埋没……”殷鸿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就更无所谓了。或许有一天，我会觉得孤单，后悔没人记得我。但不会是现在。到那时候，我会去找一个能陪伴我的人，陪我度过余生，他记得我就够了……”
殷鸿的态度过于松散，这时候众人也都意识到了殷鸿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事情不被人知道。
至于现在，殷鸿也是真的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的隐私。
“如果，我真的回不来的话，我会和你们传消息的。如果我没有和你们传递任何消息的话，我可能就是真的不在了，到那个时候，这些数据你们整合一下，随便吧。”
当作历史也好，当作故事也罢。
也好没说完，但是大家却已经听出来了殷鸿的话外之音。
智能生命不会哭泣，但是在这一刻，他们朝着光单膝下跪，红了眼眶。
殷鸿没有在说什么拒绝的话，只是任凭他们做了。
……
大约一分钟之后，殷鸿看着还在眼前跪着的众人，表情裂开了。
众人也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这种局面，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殷鸿会再看到他们下跪的时候会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就此离开。
没想到殷鸿的话还没有交代完，局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一群人在房间里脚趾抠地，面上却装作不知道，脸色严肃地像是要做什么危险实验。
殷鸿脸色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众人，说到：“……大可不必这么为难自己。”
众人脸上本来就不是很自然的表情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是生无可恋。
天知道，他们是真的想向殷鸿致敬。
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尴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