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掉马了 ...
-
殷鸿来到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让水流冲洗自己的双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有一串串的数据流闪过。
她来到这个小世界已经够久了，她开始有些着急了。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和一部分真相，她就变得焦虑起来了。
虽然明面上不显，但是就算再怎么骗自己，情绪这种东西总归是瞒不住自己的。
殷鸿一直知道自己的情绪阈值很高，所以到了这个阶段，连她自己都已经产生了焦虑的感觉，只能说明实际上她的焦虑情绪已经严重到不能不注意的程度了。
殷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又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
整个世界看起来真的好假。
殷鸿有些迷茫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应该这样想，不要怀疑这个世界。
殷鸿按照478呼吸法呼吸，试图让自己心中的压力缓解下来。
确实有一点效果。
殷鸿躁动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
没事没事没事，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回去就休息，不接任务了。
反正这几次的任务完成度已经很高了，哪怕接下来这五年什么都不做都不会有什么。
殷鸿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马上就好了，不要着急。
对，马上就好了。
殷鸿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笑。
先整理一下已经有的线索，捋一捋……
明山出现在这个世界很奇怪，而这些，本来又是白觅松主管。
白觅松不太可能出错，那么，就有了以下两种可能——
一，明山是白觅松投放下来的；
二，明山是来自隐藏在修正部门的高层通过野生系统投放的。
如果是第二种，还好说，但是如果是第一种，那又是为什么？
白觅松这么做也必然是有理由的，但理由是什么？
这个推断不太可能成立。
但是缺少足够的证据……
滴——滴——
终端消息的提示音响起来，殷鸿被迫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殷鸿擦了擦手上的水，接通了通话。
白觅松的脸出现在了殷鸿眼前。
“我有事情要问你……”殷鸿没等白觅松开口，就直接说道：“你认不认识明山？”
殷鸿原本想问更多，比如，明山是不是你的人，明山是不是……你……
但是最后，殷鸿还是选择了最保守的问法。
“明山？”白觅松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罕见的是，说完这话之后，白觅松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殷鸿看着白觅松，面无表情。
白觅松轻咳一声，才说道：“明山，是我放下去的，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那时候，有点事情，我不太方便做，所以就通过系统，把明山放到了那个世界……”
殷鸿可没那么好糊弄：“我不想听到什么废话，你刚刚说了一大堆，但是没有透露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
白觅松脸上的神色更不自然了：“是我的一点私事……你回了智塔星，想必也知道了我也是智塔星出来的，你没必要担心……”
殷鸿冷笑一声：“我没必要担心？那你知道明山当时是怎么入侵我的系统，留下定位程序的吗？这让我怎么不担心？”
白觅松心说，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明山就是我的一个分身程序，但是他肯定不能这么说：“我当时下达过命令，明山不会对任何生命造成伤害……”
白觅松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委屈了一样：“你也别生气了嘛……”
殷鸿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里。
没办法，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是白觅松顶着这么一张脸，朝她撒娇，她是完全抵抗不住。
白觅松眼看殷鸿态度软化，连忙追加攻势：“我知道这或许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来，我进行过不少次不常用信息清理，明山这里的基本上没在我的数据库里留下什么痕迹……”
“也是明山最近传送信息回来了，我才想起来……”
殷鸿听着白觅松更加委屈的声音，那点气早就散了，但是她还是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真的？”
白觅松心道，我也没撒谎，只是有些地方模糊了而已，于是信誓旦旦地说道：“真的，比真金还真！”
殷鸿收回了自己将信将疑的视线，心想，白觅松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真人了……
……
明山看着殷鸿收回了怀疑的目光，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殷鸿是信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怀疑这件事了。
不过，尽量让殷鸿回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白觅松苦笑了一声，说实话，他找到殷鸿的时候，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明山说是他投放下去的机器人是没错，不过他没说清楚也是真的。
明山的确是为他做事没错，但也不是和殷鸿没有关系。
明山就是为了下去帮助殷鸿才下去的。
只不过，这份保护殷鸿不需要知道就是了。
而且他没有说的是，明山说是智能机器人，但是内里的程序和之前的那个教代码的教授可不一样。
那个教授最多算一个分程序，但明山却是他原原本本的一部分。
为了让明山不被发现，白觅松把自己最关键的程序——那段异常的代码关于最类似人类的部分，给了明山。
明山也确实认出来了殷鸿
所以这些年来，明山对殷鸿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也只是装了一段定位程序，还是以监视为名的保护。
但是连白觅松都没有想到的是，明山会喜欢上殷鸿，或者说，他没想到自己的潜意识里也是喜欢殷鸿的。
白觅松心里也有些乱，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殷鸿之间只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嘀——嘀——
终端响起来，白觅松抬手一看，果不其然是殷鸿……
他知道殷鸿早晚会对自己刚刚说辞产生怀疑，但是没想到才挂掉，殷鸿就又拨了回来。
这是什么反应速度啊……
白觅松有些惆怅地接通了来电信息：“喂？”
殷鸿的声音透过终端带了些电流声：“我刚刚想了想，你有事吗？为什么刚刚突然跟我打电话？”
白觅松笑了笑，道：“只是跟你说一声，明山的主程序已经收回来了，人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
殷鸿可不会就此放下这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一直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白觅松一时有些语塞，这让他说什么？还不是因为当时刚接手明山的程序带回来的各种数据，一时间没有缓过来，下意识就想找殷鸿这个记忆中给他带来了安全感的人。
但是，这让他怎么说？
殷鸿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说呢？白组长，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真的不算很好？”
白觅松猛然收回了自己的笑容，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往常的面无表情：“你大可以委婉一点的。”
殷鸿嗤笑了一声，道：“我们之间还用这些吗？”
白觅松咂摸了这句话的味道，竟然感觉到了一点甜味，他短促地笑了一声：“的确不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殷鸿怀疑地看了白觅松一眼：“真的假的？你有这么好心？我不信？”
白觅松脸上带着懒洋洋地笑容，说道：“为什么不是真的？”
殷鸿翻了个白眼，往后一靠：“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度太低了，你还是直接说你有什么目的吧。”
白觅松也不恼，只是笑道：“就不能是我喜欢你吗？”
殷鸿投来了一道怪异的眼神，其中还带了些审视，似乎是在考虑殷鸿这话里面的含金量。
殷鸿收回了眼神，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道：“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好。”
她没当真……
白觅松心中有些失望，不过他鸭不着急，反正时间还有很多，他正了正神色，说道：“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毕竟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想办法找到真相的。”
这话说的也是十分客气，还暗戳戳吹嘘了一波殷鸿的能力。
果不其然，殷鸿先前的戒心也放下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措了一下辞，才说道：“我还是很好奇，你和明山到底是什么关系，按道理来说，都是AI，你不太可能忘记这件事情。”
白觅松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一会总能抓住人的最痛点，一下就戳到了最让他没难解释的地方：“确实，我不会忘记明山，但是当我把相应的数据都转移到明山身上的时候，我就注定想不起来这件事情。”
白觅松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殷鸿的脸色，还好，没有生气：“准确来说，明山和我应该是一个整体，按理来说完全不会有什么隔阂。”
“但是……”白觅松又停顿了一下确认殷鸿有没有生气，看到殷鸿的表情尚且没什么太大波动，才说道：“因为七维空间对各个世界线的介入，反而导致这个世界的排外性特别强。”
殷鸿皱了皱眉：“前些年七维空间对这里的介入？”
白觅松叹了一口气：“就是把你送入改造世界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人类占据了修正部门的大部分，领导人也换成了亲近人类的人。不是现在这个，现在这个已经很铁面无私了……”
殷鸿坐正了身体，严肃道：“展开说说。”
白觅松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声：“那段时间，AI完全没什么发言权，基本上都是任务者的一言堂。”
“然而，任务者却不会对展开任务的小世界产生什么同理心，他们大多数以游戏人间的态度，去开展任务。”
“所以，那段时间商城的东西几乎是在各个小世界乱行。直到现在的部长上任之后，进行了一批大清扫，才到了现在这个状态。”
殷鸿点了点头，才又说到：“所以你和明山就断开了联系？那明山是如何做到正常生长的？要知道我第一次见他，他还是个小豆丁？”
白觅松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清楚，当时你到了七维空间之后闹了好大一通，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和明山断开连接了。”
殷鸿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让明山接近我，还在我的芯片里种植定位程序？”
想到这个问题，白觅松压力还是有些大：“你也回过智塔星了，知道我也是出自那里。我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分身程序，所以知道你把智塔星重建之后我一直想看看到底是谁，但是要回智塔星，一个刚产生过剩自我意识的小孩子体型的AI完全是最合适进入智塔星的。”
说道这里，白觅松的表情就有些扭曲：“谁知道我刚刚把程序植入明山体内，正等着逃走，你刺杀两国首脑的事情就在网上爆开了，我压根就找不到你，只能把自己卖到了钟家。”
殷鸿：……
白觅松：……
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殷鸿抛出了最后几个问题：“那原来的明山呢？还有你为什么完全忘记明山的存在？秦知秋是不是也是我参与的时间线的那个秦知秋？”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掉马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