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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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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即白,陈濯朗还赖在凉飕飕的空调房里,两手攀着被角,埋住了半张脸,堪堪露出精致小巧的鼻尖以上的部分。
他翻了个身,将乌黑的墨发往旁边一甩,墨发顿时如瀑般倾泻在洁白的床单上。
但他此时却蹙了眉,因为,他把头发压着了.....
陈濯朗烦躁地啧了声后,满眼疲倦地坐了起来。
他睡眠本就浅,好不容易挨到没被加班冲走的周末,想着总能多睡会……
陈濯朗浅叹了声,慢吞吞地挪到床脚,摸索出了手机。
昏暗的房内蓦然冲出一道刺眼的光,陈濯朗下意识紧闭了下眼眸,过了几秒才再次睁眼。
在他瞄到今天的日期后,周身的瞌睡虫顿时作鸟兽散,陈濯朗惊连棉拖都忘了穿,沾到绵软的地毯上后立马往衣柜的方向冲,半个身子探进衣柜里捯饬了一会,抽出了几件他常穿的衣物。
拉上柜门前,陈濯朗看着被自己翻乱的衣柜,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家里那位要是看到的话估计又要开骂了。
陈濯朗三下五除二地换好衣服,快速地洗漱完,连头发都懒得扎起来,随意抓了两把,就换好鞋,急冲冲地从门后拽了一小张卡套下来。
“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陈濯朗从小区楼巴下来的时候还是一脸迷糊,尽管这样,他还是没忘记给沈杨发信息。
陈濯朗:【杨杨,我去小区体检啦,这次没有忘记。】
消息发出去后就如同石沉大海般,半天都没个回应。
陈濯朗轻叹了声就将手机锁屏了,拿着项目单排起了队。
轮到测身高体重的时候,陈濯朗脱了鞋子,踩上秤台,冰冷的仪器贴到他头发,一触即离。
对面的护士小姐看着仪器的数字后,微微惊讶地跟旁边的小姐妹悄声说道:“我看他这么瘦还以为挺轻的。”
不好意思,陈濯朗听到了......
他迷惑地挑眉望向护士小姐:“我很重?”
说实话一米八一百三斤,根本不算重。
护士小姐被陈濯朗望了眼,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陈濯朗失笑,他来得晚,这会只剩他和旁边的一个男生了,他拿起报告单正准备离开,结果冷不防地听到从身后传来的一声轻笑。
陈濯朗回了头,与那名男子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那一瞬,陈濯朗仿佛窥探到了希腊雕塑的奥秘。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吃浓颜系这一卦。
不过陈濯朗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属性的。
所以惊艳过后,他心里只剩下了不服气,也不知道他在较什么劲,两人对视了一两秒后,陈濯朗率先败下阵来,拿着报告单走人了。
不过内心还是不断地腹诽着:“开玩笑,老子也是有认真健身的好吗,掀开衣服,八块腹肌亮出来吓死你哦!”
“他好看?”等陈濯朗走后,那名男子望着自己报告单上的那一栏【身高:188,体重:75公斤】轻声地问道。
护士连连点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精致的男生。
漂亮却不女气。
男子点点头:“我也觉得他好看。”
不过,随后护士又腼腆地补充道:“你也好看……”
男子挑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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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杨前几天闹脾气回他妈妈家了,今天才回来。
沈杨风尘仆仆地拎着超大号行李箱站在家门前输了密码,进了门。
“杨杨?”陈濯朗听到开门声,立马从房间里出来。
沈杨不冷不淡地嗯了声后就兀自拿了双鞋穿上,“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好去机场接你啊?”陈濯朗接过沈杨手中的行李箱不赞同地说道。
“不用。”沈杨躲过陈濯朗的想要环住自己的双手,丢下这句话就进了房间。
陈濯朗愣在原地好几秒,他忽然有些头疼,这位小公子又在闹什么脾气?
然而下一秒,沈杨冰冷的声音就从房间里炸开:“陈濯朗!你怎么又把衣柜弄得乱七八糟的!”
陈濯朗顿时暗道不妙,连忙冲进卧室,软下声音说:“我忘了宝贝,现在就收!”,说完,他正准备前去收拾,结果沈杨充满讽刺的声音就从他身边传来。
“你心虚?家里昨晚是藏人了吗?”
陈濯朗直接惊地瞠目,不可思议地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沈杨,真的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当年那个干净乖巧的男生口中说出来的。
这已经无关吃醋了。
惊讶过后,陈濯朗的心被失望与愤怒占据得满满当当,他和沈杨在一起两年,头年倒也甜甜蜜蜜,后边一年简直是泡在吵架坛子里度过的,虽然是经常是沈杨单方面吵架。
陈濯朗大学毕业后的一段时间里,对浓颜系帅哥简直没有抵抗力,只可惜他在这个圈子认识的浓颜系帅哥全是1,找了一会无果之后也就放弃了,这时温柔似水的沈杨忽然闯进自己的世界里,浓酒与清汤相撞,陈濯朗顿时沦陷了进去,因为沈杨比自己小两岁,陈濯朗几乎事事都顺着他,只是不知为什么,沈杨这一年倒是愈发反常。
“你说什么?”陈濯朗很好说话,尤其是对着沈杨,每次沈杨只要稍微软下语气,他都不舍得再冷着脸了,只不过这次沈杨真的过分了,陈濯朗的声音立马沉了下来。
沈杨没被怵着,反而厉声质问了一大串子虚乌有的事情,陈濯朗被他闹得头疼,自动免疫掉那些刺人的恶语,收拾好衣柜,冷着脸出了卧室。
那一晚陈濯朗直接去客卧睡了,他几乎是失眠一整晚,对于一个明早六点就要起床工作的苦悲上班族来说,是很大的伤害了。
第二天一早,陈濯朗顶着黑眼圈从空调房里出来,随意地洗漱一番,将头发束成低马尾后,给沈杨做好早餐放在餐桌上,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冷面包,热都没热就拿起椅子上的公文包出了门。
陈濯朗吃着味同嚼蜡的面包,心下一气愤,打算以后再也不买这个牌子了,结果低眼一瞧,我去,居然是自己吃了两年的牌子……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陈濯朗艰难地吞咽着。
想必院里的同事也不会相信这幅社畜场景会出现在陈濯朗这位看起来过得比橱窗里的娃娃还精致的美人身上吧。
陈濯朗皱着眉头咽下最后一口,随手拿了瓶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然后将矿泉水瓶随意地往副驾驶上一丢,顺手挽了下袖口,露出了洁白结实的手腕,动作利落地启动车子,转动方向盘,驶出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库。
“陈工早!”
“陈工早上好!”
…………
陈濯朗进院里后一路点着头走到了办公室,放下公文包,给电脑开机后,就离开办公室到茶水间泡了杯咖啡。
“哟,昨晚夜生活过得不错呀,瞧这眼圈黑的,不虚啊?”,陈濯朗一进茶水间就碰到老熟人楚商,果不其然,一开口就老黄/腔人了,说完还戏谑地撞了下陈濯朗的肩膀。
照平常,陈濯朗倒是乐意和他说上几句,但今天他几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心里烦着呢。
于是哂笑一瞬,就拿着咖啡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水间。
独留楚商一人原地懵圈中......
陈濯朗闭眼推了下眼镜,正准备打开邮件开始工作,电话响了。
他瞄了眼来电显示,叹息地接了电话:“喂,领导?”
“喂,小陈啊,下周院里要派一波人去天宁那边的新工程做个实地考察,其他人我不放心,所以就来拜托你了。”
陈濯朗表面苦笑,但还是十分客气地说:“您哪里话,我这几天就去准备,感谢您的信任!”
挂了电话后,陈濯朗几乎烦躁到极点了,顾不上手头上的工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就径直走向吸烟区。
点燃后,陈濯朗靠在户外的栏杆上猛吸了一口,强烈的尼古丁味萦绕在他鼻腔中,情绪好在是稳定了下来。
陈濯朗打开微信,结果发现唯一置顶的聊天框中的信息还停留在昨天他发的那句“杨杨,我去小区体检啦,这次没有忘记”。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贱。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楚商兴致冲冲地跑来喊他下班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外头搓一顿,陈濯朗心下发苦,痛苦地摆摆手。
楚商许久没见陈濯朗这副狼狈样了,有些忧心地问:“怎么了?和你家那位吵架了?”
陈濯朗自嘲一笑,又拿出那包烟,递了一根给楚商,点燃自己手里那根后吸了一口才说:“何止吵架,他都怀疑我外边有人了。”
楚商听完这话,惊得下巴都快脱臼了,他和陈濯朗是大学室友,关系铁得很,虽说陈濯朗早年的情史多到可以制成卡牌来斗地主,但他对待每段感情都很认真,而且一般是他被甩,被甩的理由也奇怪,多半是太美了太招人喜欢让人没有安全感什么的……
陈濯朗和沈杨是谈过最久的一对,沈杨不怎么喜欢交友,所以楚商跟他也不算熟,但他了解自己兄弟啊!无语!出轨这种事他干都不可能是陈濯朗这货干的好吗!
不对,我为什么要拿自己举例子?楚商心里一边骂着沈杨一边吐槽自己。
“他怎么这样啊!我靠,你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楚商义愤填膺道,就连到了这种地步,陈濯朗还要拉下楚商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议论沈杨了。
楚商这下倒好,脸更臭了,直接骂道:“陈濯朗你真的是够了,两年的舔狗生活还没过够???”
陈濯朗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也没反驳。
楚商骂了会,毕竟是兄弟,还是不忍心看他这落魄样,最后放缓了语气说道:“我说,要不,分了吧?”
陈濯朗愣了一瞬,漂亮的桃花眼透露着迷茫,要不是今天楚商说,他还真没想过要跟沈杨分手。
这种心思一旦在心里扎根,就会不停汲取心中感性的养分,令人变得理智起来。
陈濯朗眯着眼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