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小阿刁

31、聚会

　　最后柯向东通知他，经他和张扬商量，给了玉尧两个处理方案。
　　方案一：玉尧搬回去住。
　　方案二：单独住也行，想要安定也可以，依旧是每回只给一次的量，不过不会提前给，全天二十四小时，想什么时候要都行，他们给他送来，盯着他，当面吃完，断绝他一切藏药的可能。
　　柯向东说。“别怪我们道德绑架你，也别怪我们多管闲事瞎操心，实在是你在这边连个亲近人都没有，我们不放心。”
　　玉尧想着两位哥哥已经够操心了，要不自己就搬回去算了，可想着钟南，纠结再三，还是选择了方案二。
　　柯向东的脸当即就苦了下来，怨声载道。“你就折腾死我们这两个烤骨头吧！”
　　一连好几天，钟南都没有在玉尧那留宿了，晚上下班，他依旧会开车把玉尧送回去，也会有时不上去，有时也会留下来吃晚饭，但都会离开。
　　夜深人静，他们要不就打电话，要不就发视频。
　　钟南在玉尧面前总是笑意浅浅，温文尔雅。
　　但不知是不是玉尧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两天的钟南似乎不开心，虽然他总笑，但是有种到眼不到心的感觉。
　　玉尧不主动闹他，他就会坐在那里发呆，有时看着李娜，有时看着玉尧，有时看着柯向东，有时看着窗外。
　　天依旧很冷，不和柯向东出去吃的时候，玉尧总是窝在三楼，等着钟南的投喂。
　　吃过午饭，两人和衣睡个简单的午觉。
　　玉尧头枕着钟南的肩，闭眼依旧像个安静的小猫咪，不过这个小猫咪依旧是在装睡。
　　几天下来，他眼底的黑眼圈依旧浅了不少，脸色也不那么苍白，胃口似乎也好了很多。
　　他抬手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发。
　　却让他有种看不透抓不住的慌乱。
　　一直以来，面对亲人朋友也好，他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能隐藏得很好，但看着玉尧，总有种莫名蓄势待发怨念。
　　玉尧睫毛颤了颤，装不下去了，他抬手抓着钟南的手掌，覆盖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睡眼惺忪的眯着眼，做成不经意被惊醒的模样。“南哥！”
　　钟南笑笑，手指在他鼻尖刮了刮。
　　“你也睡不着吗？”玉尧问。
　　钟南轻嗯了声，手掌移了移，将他眼睛遮上。“你睡，我就是想看看你。”
　　玉尧被他一句话逗笑了。
　　比起三年前，他们现在天天都在一起，上班在看，吃饭也看，晚上虽然不在一起，却都视频到很晚。
　　都是两个鼻孔两个眼睛，也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用手肘撑着半边身子，歪着头在钟南的嘴巴上轻啄了一口又躺下，学着他将他用手将他的眼睛挡住。“好了，快闭上眼睛睡会儿，这两天感觉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我是你的，又不会跑，不用每时每刻都盯着。”
　　下一秒钟南把他的手扯住，翻身就覆了上来，吻铺天盖地，另一只手也不老实的在他腰上纠缠。
　　玉尧刚开始还很投入，可当钟南的手往下移了半寸时，他就突然不淡定了，扭着身子不配合，手抵在钟南胸口作势就想把他推开。
　　钟南发狠，用劲将他锁死在自己身下。“嗯？刚刚不还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么？”
　　玉尧一顿，红着脸就不敢用劲了，嘟嘟囔囔。“离过年也就没几天了。”
　　这是他们前几天说好的，春节才让那啥那啥，玉尧已经做好心理建设，新年一到就把自己洗干净打包好了送到钟南房里去，钟南这段时间也是表现得相当配合，数着日子从不毛手毛脚，今天到好，说破功就破功了。
　　礼物还没开始装，这人就眼瞅着要拆了。
　　以防自己真的被掀下去，钟南一只手就将玉尧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吻铺天盖地，修长灵巧的手指也在他腰上的皮带扣边缘来回使坏。
　　眼神坚定，语气深情。“吃不上肉，先尝两口汤不过分吧？小猫乖！让我好好看看你。”
　　一个小时后，玉尧红着脸，浑身虚汗，一副气血两空的俯在钟南胸口。
　　“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感觉你…这几天不怎么开心。”
　　钟南刚开始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将他整个人又往怀里搂了搂，最后才说。“一个小时前我确实挺不开心的，但是现在我很开心。”
　　玉尧：“……”
　　果断闭嘴不再说话了，他觉得如果顺着这个天聊下去，一定会出大事。
　　老蒋他们终于从上海回来了。
　　接近年关，公司进入年度盘点，外省的同事也都在疯似的抢高铁票，飞机票，微信对话框里弹出各式各样的帮抢信息。本地的同事也在开始屯年货。
　　挤在一堆忙忙碌碌的人中间，过年准备年货也不抢票的玉尧就显得十分的独树一帜。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
　　玉尧三年前从玉家出来以后，别说是回去了，家里的养父母，弟弟妹妹他都没有联系过。
　　一方面是玉尧真的不打算联系，二来那个家里从来就不需要玉尧这一号人。
　　在养父养母的眼里，玉尧就是一只无足轻重的狗，高兴起来就喂点剩菜剩饭，打赏点弟弟妹妹不要的衣服，不高兴了就喊打喊骂，扔在外面左右也死不了。
　　柯向东是本市的，年关一到，他特意趁着下班的时间买了好几身像模像样的衣服，做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帅气十足。
　　知道玉尧不回家，又想拎着玉尧一同去捯饬一番，还想把玉尧拐到他家里去过年，但玉尧都拒绝了。
　　独在异乡，既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为难自己，年嘛！一群人也是过，一个人也是过，大鱼大肉可以过，一碗清汤面也照样过。
　　星期三一早，作为老板的钟南正式通知下来，今晚六点，定了酒楼正式请客年夜饭聚餐，星期四最后盘点，星期五年二十，正式放假，大年初十开工。
　　年会，当然是全体人员都要参加。
　　五点不到，玉尧就被柯向东拉上钟南的黑色霸道，先一步开路带着后面的一票人浩浩荡荡的向酒楼进发。
　　玉尧和钟南都表现得十分淡定，各怀心思，毕竟过年这么长的假期，其实他们并没有针对性的好好聊过，是一起过，还是分开过，怎么过都没有谈过。
　　但钟南却也都心知肚明，玉尧会留在本市过年，不是知道玉尧无处可去，而是他家小猫一向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新年要把自己送出去，那这几天的时间就不会来回折腾的奔波。
　　所以他故意没提，玉尧更也没有特意说明。
　　其余人都是兴致高昂，其中最具代表的当属柯向东。
　　二十几个人订了个大包厢，围坐成一桌。
　　菜还没上齐，柯向东便招呼大家。“来来来，忙活了一年到头了，先举一个。”
　　好在他这个便宜大哥当的还算称职，去哪里都不忘把玉尧带上，毫无悬念的当然这次聚会也是带着坐在一起。
　　钟南隔着一张大圆桌坐到了玉尧的对面，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俗称严谨的不高兴。
　　这个距离却正好是玉尧喜欢的，和钟南的事，他没打算咋咋呼呼的高调公开，只想安安静静的两个人好好的，挨在一起坐，难免忍不住用眼神缠绵，在这样的距离范围里，他们成了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彼此。
　　酒杯扬起的瞬间，能透过指缝看到他微微裂开的唇角和耀眼的下额线，还有勾起酒杯时修长的手指，一口烈酒下肚，从喉咙烧到胃里，迎着钟南挑眉时投过来的目光，玉尧莫名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烧的慌，浑身的毛孔跟着汗毛炸裂开来，激得腰软。
　　还有一两天就正式放假了，离过年也就差了十个手指头的倒数日子了…
　　一个小时后，提着酒瓶转了一圈的柯向东终于回来了，他喝得非常好，脸红得能煮泡面，好在智商还在线，舌头也能捋直。
　　玉尧也有些飘，抱着个酒瓶子，半趴在餐桌上，跟旁边的人说说笑笑，就是脑袋晃得有点厉害，有种脖子不堪受重的赶脚。
　　柯向东将整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还护犊子似的往怀里搂了搂。
　　“怎么样，这种场合还习惯吗？”
　　玉尧点头笑笑，好半天才把脑袋举起来，举着一根手指在两人中间晃悠，像个腼腆的小孩，微仰着脑袋在柯向东耳边小声问。“晓东哥，坐南哥旁边的那人是谁啊？”
　　一个成熟男性，和钟南一样，着着正装，戴着眼镜，斯文有礼，长相帅气。
　　却是玉尧在这上班一个多月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玉尧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之所以会问，是因为他看到这人和钟南的关系很好，和在场其他人的关系也都很好。
　　柯向东笑笑把玉尧推开些才说。“哦！他是和大老板，就我们公司隔壁那种大楼知道吧！就是他的，是你娜娜姐的老公，也是钟南的表哥，平时这边有什么聚会活动，他都会参加。”
　　玉尧晃着脑袋嘀咕。“哦！原来这就是表哥。”
　　这是除李娜以外，玉尧见到的钟南第二个家人。
　　柯向东说：“有机会就多跟哥几个出来见见世面，你也可以自己去找他们喝喝酒聊聊天，都是很好的人，交个朋友都不错。”
　　玉尧还是晃着脑袋，嘀咕着一句表哥，提着酒瓶子，马上自己的酒杯，晃晃悠悠的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