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尽》妖梦铃

111、审问

　　程晓霞终究还是把一份资料给他们发送了来，附带程警官为了这份资料忙活了多久，忍受了多久某个人不动声色的威胁，要不是有个好姐妹一直在陪着她，她估计得在缉黑组那边被吓哭，精神严重受损。
　　俞知年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把人给哄好，并为此被迫签订许多“不平等条约”作为精神损失费，为了兄弟做到他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穆少恭盯着手上那份资料，上面记录了王岳在祁州的出入账情况，有了这份资料足够让穆英将这个王岳提到警局去溜一圈了。
　　想到这里，穆少恭正准备给穆英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好巧不巧，林轻羽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林轻羽声音自从任昭衍出事之后就再也没能从沉重中脱离出来：“我想起一件事，应该会对目前的情况有点帮助。”
　　……
　　此时王岳正坐在办公室里干活，行衍集团出了问题，他王氏倒是得到了不少益处，不少客户要跟行衍解约转而签他们王氏。
　　看来他做这样的事也不全是失去，还是得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收获。
　　正沾沾自喜得厉害，办公室的门却突然响了起来，秘书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王董，有警察找您。”
　　警察？
　　王岳心里一跳，脸上却不显：“让他们进来。”
　　穆英走到王岳面前：“王先生，我们这边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岳皱眉，并不愿意从办公桌后起来：“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没有理由抓我，也不能强迫我做什么。”
　　“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回去一查便知。”穆英冷下脸“你应该不想因为妨碍公务而被扣留吧。”
　　现在只是配合调查，如果因为妨碍公务而被扣留，王氏的生意一定会受到影响，那些还不容易抢到的生意会全部泡汤。
　　他没有别的选择。
　　王岳跟着众人回到警局之后直接进了审讯室，毕竟把王岳请到审讯室来的功劳里大部分是因为穆少恭，所以他再一次拥有站到观察室的权力。
　　王岳依旧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直到穆英将他在祁州账户的出入账情况脸色才突变。
　　不应该啊！
　　从祁州走过的账怎么可能被查出来？那里明明是最隐秘的角落，警察都查不到才对。
　　穆英看出了他的想法，沉着声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王岳，你要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确实没什么不可能，穆少恭竟然还能把祁州的账弄出来，穆英其实也是惊讶不已，的确是一个人才啊，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侄子还有这等本事呢！
　　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了。
　　然而王岳的脸色突变只是一瞬，很快就又调整了回来：“那怎么了吗？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要把我关小黑屋？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穆英本来也知道他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是再难啃的骨头总比任昭衍那块石头好啃，因此她并没有恼怒，有的是时间跟这人慢慢耗。
　　“这样一件小事？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王岳摇摇头，开口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乔彦跟我是老朋友，我们在生意上合作过很多年，知道他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之后就忍不住要帮他们一把。”
　　穆英冷笑：“帮他们一吧？你所说地帮他们一把就是买通乔彦陷害任昭衍吗？”
　　“陷害？警官你在说什么呢？”王岳很是无辜地瞪大眼睛“我怎么可能会陷害任总啊！而且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我也只是事后看电视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觉得实在人不可貌相，可是这跟我没有关系啊。”
　　穆英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做个好事要隐藏得这么深？还要通祁州把钱转过去？”
　　王岳嘿嘿了两声：“常言道做好事不留名么，反正钱也不多，我就想试试那种感觉，不犯法吧。”
　　“……”
　　穆英扯了扯嘴角：“你倒是很能说。”
　　“警官，你这话就不对了吧。”王岳十分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穆英猛地一拍桌子“你的实话实说就是推脱责任和罪名吗？乔彦在拿了你的钱之后第二天就死了，你敢说这是巧合？”
　　“警官，我能理解你为了查案拼尽全力的心，当但是你也不能冤枉我啊。”王岳十分无辜地睁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巧合他就是巧合，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不是，这是事实，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是吗？”
　　穆英又坐了回去，拿过一边警员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她说：“我有点东西要给你看，等你看完了我们再来聊巧合的问题。”
　　说完，穆英伸出手指按下播放键。
　　视频里是另一间审讯室，陈秘书坐在那里接受审问，她没有王岳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乖乖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女人的声音一段接着一段传进王岳的脑海里：
　　“我很早之前就给林董当秘书了，林董是很好的人，但是我有一点怕他，现在却更多是愧疚。”
　　“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我家人生病了，需要很多很多钱去做手术，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秘书，怎么可能凑得出来这么多钱，我那点微薄的积蓄连医院一天的住院费都付不起，我没有办法了……这个时候王岳突然出现，是他帮了我。”
　　“他的帮忙并不是无偿，他让而帮忙换了任总的药，想要诱发他的抑郁症，那段时间林董正好出差，我有比平时多的机会跟任总接触，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给他换了一瓶药并不难。”
　　其实她后面一直都很愧疚，特别是在知道任昭衍越来越不对劲了之后，她觉得那一切都是她的错，但是--她不后悔。
　　她的家人因为王岳的钱而得救，她其实还是很感谢王岳的，尽管他要自己办了很不人道的事。
　　陈秘书不断抹着自己眼角的眼泪：“我对不起林董，对不起任总，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观察室里，穆少恭的脸色越渐冷沉：“这不是她伤害任昭衍的理由，她凭什么？”
　　凭什么任昭衍要为她的生活买单？任昭衍自己的生活本来就一团糟，现在因为他们更是直接乱成一团麻，这些谁又能还他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陈秘书只能捂着脸不断地重复这三个字。
　　王岳眉心一跳，立刻反驳：“她在陷害我，你要信她说的话？”
　　他指着电脑画面上的陈秘书，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任昭衍派她来演戏的对不对？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脱罪，警官，这个任昭衍着实居心叵测，你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穆英眼角抽了抽“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再说了……你觉得我们能有你给乔彦的转账记录，会没有你跟陈秘书的转账记录吗？对了，除了乔彦和陈秘书之外，我们还查到你给几个月前一个肇事逃逸司机转过钱，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之前穆英就查到撞任昭衍的那个司机身上的五十万来路不明，没想到竟然也是从王岳账户上转出去的。
　　王岳脸色突变，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太过信任祁州的安全性，觉得自己不会出问题，于是所有的转账都只在一个账户里面操作，这一查就把所有的信息给查了出来。
　　当然了！
　　就算王岳真的分成很多个账户来处理，某个人还是有能力可以把那些出入账通通查出来，只是程警官可能会要更多的精神损失费。
　　穆英没有一次性把这些证据都给拿出来，就是想要一点点地击溃王岳的心理防线。
　　好消息是通过王岳那份出入账记录，警方锁定了微影饭店的一名保安，是他帮忙弄坏了那时任昭衍和乔彦包厢里的监控，被警方抓到之后也乖乖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穆英盯着他：“人证物证具齐，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有点没想到。”他没想到自己会栽得这么彻底，这么多项罪名加在一起，还有这么多人指证他，他竟然无法反驳了。
　　“是啊，你当然没法想到，你还想继续逍遥法外当自己的大老板呢。”穆英无不嘲讽滴开口“既然这样，不如给我们说说你为什么要害任昭衍吧，早点把事情给弄清楚我们也好早点下班是不是？”
　　王岳微微一抬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就想弄他。”
　　“这个世界可没有这么多没有原因的厌恶啊。”穆英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因为什么而厌恶他呢？说出来听听，也许我们能帮上点什么忙。”
　　“哼！说了没有为什么，爱信不信。”王岳开始拒绝合作。
　　“你……”
　　穆英的声音被一段敲门声打断，穆少恭走进来看着被铐坐在那里的王岳，他问：“是不是因为赵郢？”
　　上次他跟王岳能签约成功似乎就是因为有赵郢在，王岳想要维护的人其实是赵郢？所以这一次任昭衍的意外也是赵郢设计的？
　　他就说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就在他刚好离开的时候出事，这一切原来都是赵郢计划好的。
　　“没有，我不认识什么赵郢，你想多了。”王岳下意识否认。
　　穆少恭双眼微黯，突然说：“为了那样一个烂人，值得吗？”
　　王岳的脸色变了变，捏紧拳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穆少恭有意要激怒他：“你不知道吧，他是我的前男友，我们什么都做过，而且他之前还被包养过，他现在回来是想找我复合的，怂恿你做这么多事都只是为了找我复合，没想到你竟然还这么维护他啊？”
　　“你……放屁。”
　　“爱信不信，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赵郢就是一个烂人的事实。”
　　王岳怒了，大喊大叫起来：“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赶紧滚……”